王八大赫，連忙用符貼去粘屍體的臉上。可是一陣清風吹過，符貼吹掉了。</p>
換根伢子的眼睛還沒有完全腐爛。眼神雖然無光，但朝著王八看著，眼珠在裏麵滴溜溜的轉動。轉的快了，眼眶裏湧出黑血出來。</p>
本躲藏在溫暖水底的魚類，現在紛紛跳出水麵。有幾條魚竟然跳到船上。彈跳幾下，便凍死在甲板上。王八開始緊張，師父還在水下。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意外。</p>
王八看見有幾個水壩的工作人員，在壩體上驚慌失措的奔跑，間雜這慌張的叫喊。</p>
天上開始下雨了，在王八看來，就是清江的河道在吞噬天空中的一切水分。</p>
起蛟太兇惡，一切的事物都開始混亂。</p>
王八向壩體看去，看見一個又一個浪頭從壩體下遊一邊，溯流迴拍。</p>
清江倒流。</p>
王八背上汗津津的。黃根伢子治不住了，在船上沒方向的亂走。王八害怕他會掉下水去，可一時又不能近身。正在沒道理處。</p>
船舷伸出隻手來，王八心裏大喜，師父終於從水裏冒出來了，連忙去拉趙一二的手腕。</p>
手剛剛把趙一二的手腕抓牢，就聽見趙一二的叫喊：“快鬆手！別拉！”</p>
趙一二的聲音卻是從船舷的另一邊傳來。</p>
王八心裏混亂，不知如何是好，那個手腕一翻，把王八的手臂抓住，把王八往下奪去。黃根伢子也走了過來，去掀王八的大腿。。。。。。。</p>
水壩上有人在沒命的狂喊：放水，放水。</p>
王八隻聽到兩聲，耳邊就一片寧靜。王八的頭發被一隻手給抓住，扯到水裏。</p>
王八看見了水底的世界，混亂的世界。到處是亂流，到處是無法平衡的魚鱉，在水裏翻滾。還有無數白色惡靈，在水裏急速飄蕩，那些惡靈開心的很，在水裏尖嘯，唱歌。那些惡靈紛紛向一個渦流晃過去，如同飛蛾撲火，毫不遲疑。</p>
王八緩不過氣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師父治水失敗了。。。。。。</p>
趙一二翻身上船，踢開屍體，把半邊身子已經沒入水中的王八提了起來。</p>
“師父，你沒成功嗎？”王八問道。</p>
趙一二渾身是水，臉上鐵青。用手指點了點屍體的額頭，屍體安靜的倒了下去。</p>
趙一二什麽都不做了，靜靜的看著水雲之間的起蛟。那龍卷風順著清江的河道，溯流而上，無數白色惡靈，從水麵爬起，圍著龍卷風的水柱，衝上雲際。</p>
趙一二用手拍了拍王八的臉，“你沒事吧？”</p>
王八迴過神了，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很好。</p>
“小徐有麻煩了。”趙一二把屍體指了指，焦急的說道：“我有件事情沒想周全，這個人，曾經跟秀山的黃蓮清學過藝。。。。。”</p>
“那和瘋子有什麽關係？”</p>
“那個黃金火，以前跟羅掰掰拜的一個師父。他被黃蓮清從老家趕出來的。”趙一二懊喪的說道：“我太急了，沒想到這點，其實在宜昌附屬醫院，你說屍體身上有蛇，我就該想明白的。可是我當時就惦記著治水，忘了有這一號人，還以為是黃蓮清授意他們這麽幹的。”</p>
“黃金火到底是誰？”王八急了。</p>
“就是那個民工帶頭人。”趙一二說道：“金老二上船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你後來又上來，金老二知道屍體掉包了，雖然生氣，但並不著急。我就聞到了黃金火的味道。可是我要下水，沒去想。現在我想起來了，這個黃根伢子的死，是黃金火和羅掰掰聯手搞的鬼。”</p>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王八急的蹦腳，“我還以為隻有羅師父一個人。。。。。。瘋子怎麽辦？”</p>
一個天天在建築工地幹活的民工，死因不是從腳手架上摔下來，也不是高空墜物砸死。卻蹊蹺的死在電梯井裏。</p>
我現在想明白了，是熟人哄騙他到電梯井旁的。然後施法術控製了他的心智，讓他在不該出事的地方自己摔下去。我見過最擅長控製人心智的，就是現在在我手中哭號的羅師父。</p>
可是羅師父和黃根伢子並不熟，他們不是老鄉。</p>
眼前這個老頭子，卻黃根伢子的老鄉、長輩，民工的帶頭人。</p>
我想通了，想繼續破口大罵。可是我的手忽然不受自己的控製，手指鬆開羅師父的琵琶骨，我想努力讓手指聽從自己的指揮，可我做不到。</p>
羅師父從我手中掙脫，站到老頭子的身邊。現在他們兩人把我攔著，逼在電梯井旁。</p>
那個老板模樣的人，在一旁吼著：“黃金火，你個老狗日的，怎麽做的事，今天你不把事情搞清楚，你們的工錢，就別做指望了！”</p>
原來這個老頭子叫黃金火，他和黃根伢子應該是親戚啊。怎麽下得了手。</p>
黃金火對老板模樣的人說道：“熊經理，不行啊。。。。。。。。他不是根伢子。。。。。。我不能再。。。。。。”</p>
羅師父急切的喊道：“他可以，他可以，他比根伢子更合適，他命格更好，真的，是真的。”</p>
“你們說什麽。。。。。。”我一時沒有反應到自己的危險處境，“你們想幹什麽？”</p>
“怪就怪你自己多事。”羅師父開心的很，“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p>
“這裏有這麽多人，”我虛張聲勢，“你們敢！”</p>
“所有人都知道我抬了具屍體進來。”羅師父哈哈的笑道：“剛才隻是有人說詐屍了，他們現在都跑得遠遠的，熊經理會跟他們一個合理的說法——把你弄到火葬場去火化了。。。。。。。哈哈。。。。。。哈哈。。。。。。。”</p>
我把黃金火和羅師父看著，心裏亂成一團麻。</p>
“王八，王八，老子這次被你害死了。”我心裏怨恨著王八。</p>
黃金火看著我，他哭喪著臉，眼睛眯著。</p>
我翻過身，慢慢向電梯井走去，看見黑洞洞的井下，隱隱有一堆白骨。幾個人影在下麵召喚我：“一起來啊，一起來啊。。。。。。。。來幫忙啊。。。。。。。。嘿嗬嘿嗬。。。。。。”</p>
我硬生生的把脖子扭迴轉去，頸骨啪啪作響。</p>
“你就是這麽把你本家侄兒子弄下去的吧？”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p>
“我也沒辦法啊，我們七八十號人，兩年沒拿到工錢了，熊經理說了，房子不正，他也拿不到工程款啊。。。。。。小兄弟，對不起啊。。。。。。對不起啊。。。。。。。”</p>
黃金火在哭。</p>
王八要哭出來了，“師父，我走了，我要迴宜昌。。。。。。。”</p>
“這裏到宜昌，不耽擱的話，坐車要走六七個小時。”趙一二說道：“你覺得來得及嗎？”</p>
“那怎麽辦，瘋子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跟他爹媽交代！”</p>
趙一二看著王八焦急萬分，慢慢的說道：“你現在能體驗到這種痛苦了嗎？”</p>
“什麽。。。。。。。”王八抬起頭。</p>
“連累他人的痛苦。。。。。。。”趙一二神色深邃，沉聲說道：“當你的好朋友好同學因為你的緣故，遭到橫禍，而你卻無能為力。”</p>
王八想到了瘋子成提到過趙一二當年的事情。對趙一二說道：“師父，你當年在學校。。。。。。是不是。。。。。”</p>
“是的。”趙一二說道：“他們都被我連累了。他們現在都還在恨我。。。。。。。不知道那個死掉的鄭衛星，在臨時前，是不是也恨我。”</p>
王八能完全明白趙一二的痛苦了。這個痛苦，已經折磨了趙一二，十二年了。</p>
“你還學嗎？”</p>
王八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己選擇的道路，竟然會這麽痛苦。這遠遠不是自己能背負的。金仲沒說錯，瘋子也沒錯。難道自己的理想，原來從開始就錯了。</p>
“你去把屍體趕到秀山去吧。本來我打算去的，可是我現在要去宜昌。”</p>
“師父。。。。。。你去救瘋子！”王八心裏安穩了。</p>
“我不知道我來不來得及，那要看小徐的造化，他也沒你想的那麽傻。。。。。。”趙一二說道：“雖然我們詭道不算命，但我看瘋子的命格，他應該能躲過這些災劫。”</p>
趙一二既然這麽講了，王八心裏踏實多了。</p>
王八說道：“那我就走啦。”</p>
“你慌什麽，怕我來不及去宜昌救小徐啊。”趙一二問道：“你認得路嗎？”</p>
“我長了嘴的，會問路。”王八說道。</p>
趙一二笑了起來，“你倒是越來越討我喜歡了。”</p>
王八指著甲板上的耳朵，那耳朵現在還血淋淋的，“這是師伯留下的。”</p>
趙一二長歎口氣，“師兄的手藝已經全廢了。”</p>
王八等著趙一二解釋。</p>
“師兄的道名叫金盛，可是湖北河南的道士都稱唿他‘金旋子’”</p>
“什麽意思？”</p>
“他的耳朵能通陰，他把耳朵廢了，這世上，會聽弦的人，又少了一個。再說其他幾個聽弦的道友，比起我是師兄，差得太遠。。。。。。。。嗨，你上路吧。”趙一二什麽法術都沒做，自己就走上浮木，向岸邊走去，屍體聽話的很，跟著趙一二。王八也走了上去。</p>
“金仲不會找你麻煩了但你自己還是要小心。”趙一二走的很快，最後一句話飄到王八耳邊，他已經走得看不見身影了，“行小路，走夜路，別多管閑事。。。。。。。。”</p>
王八知道，從現在開始，趕屍就容易了，至少從這裏開始的村民，都知道趕屍的習俗，每個村戶，都有安頓他的驛店。王八看著消失不見的趙一二，掏出鈴鐺，搖晃兩下。</p>
往邊上的小路走去。屍體聽者鈴聲，亦步亦趨的跟上。</p>
換根伢子的眼睛還沒有完全腐爛。眼神雖然無光，但朝著王八看著，眼珠在裏麵滴溜溜的轉動。轉的快了，眼眶裏湧出黑血出來。</p>
本躲藏在溫暖水底的魚類，現在紛紛跳出水麵。有幾條魚竟然跳到船上。彈跳幾下，便凍死在甲板上。王八開始緊張，師父還在水下。不知道是不是出了意外。</p>
王八看見有幾個水壩的工作人員，在壩體上驚慌失措的奔跑，間雜這慌張的叫喊。</p>
天上開始下雨了，在王八看來，就是清江的河道在吞噬天空中的一切水分。</p>
起蛟太兇惡，一切的事物都開始混亂。</p>
王八向壩體看去，看見一個又一個浪頭從壩體下遊一邊，溯流迴拍。</p>
清江倒流。</p>
王八背上汗津津的。黃根伢子治不住了，在船上沒方向的亂走。王八害怕他會掉下水去，可一時又不能近身。正在沒道理處。</p>
船舷伸出隻手來，王八心裏大喜，師父終於從水裏冒出來了，連忙去拉趙一二的手腕。</p>
手剛剛把趙一二的手腕抓牢，就聽見趙一二的叫喊：“快鬆手！別拉！”</p>
趙一二的聲音卻是從船舷的另一邊傳來。</p>
王八心裏混亂，不知如何是好，那個手腕一翻，把王八的手臂抓住，把王八往下奪去。黃根伢子也走了過來，去掀王八的大腿。。。。。。。</p>
水壩上有人在沒命的狂喊：放水，放水。</p>
王八隻聽到兩聲，耳邊就一片寧靜。王八的頭發被一隻手給抓住，扯到水裏。</p>
王八看見了水底的世界，混亂的世界。到處是亂流，到處是無法平衡的魚鱉，在水裏翻滾。還有無數白色惡靈，在水裏急速飄蕩，那些惡靈開心的很，在水裏尖嘯，唱歌。那些惡靈紛紛向一個渦流晃過去，如同飛蛾撲火，毫不遲疑。</p>
王八緩不過氣來，心裏隻有一個念頭：師父治水失敗了。。。。。。</p>
趙一二翻身上船，踢開屍體，把半邊身子已經沒入水中的王八提了起來。</p>
“師父，你沒成功嗎？”王八問道。</p>
趙一二渾身是水，臉上鐵青。用手指點了點屍體的額頭，屍體安靜的倒了下去。</p>
趙一二什麽都不做了，靜靜的看著水雲之間的起蛟。那龍卷風順著清江的河道，溯流而上，無數白色惡靈，從水麵爬起，圍著龍卷風的水柱，衝上雲際。</p>
趙一二用手拍了拍王八的臉，“你沒事吧？”</p>
王八迴過神了，點了點頭，示意自己很好。</p>
“小徐有麻煩了。”趙一二把屍體指了指，焦急的說道：“我有件事情沒想周全，這個人，曾經跟秀山的黃蓮清學過藝。。。。。”</p>
“那和瘋子有什麽關係？”</p>
“那個黃金火，以前跟羅掰掰拜的一個師父。他被黃蓮清從老家趕出來的。”趙一二懊喪的說道：“我太急了，沒想到這點，其實在宜昌附屬醫院，你說屍體身上有蛇，我就該想明白的。可是我當時就惦記著治水，忘了有這一號人，還以為是黃蓮清授意他們這麽幹的。”</p>
“黃金火到底是誰？”王八急了。</p>
“就是那個民工帶頭人。”趙一二說道：“金老二上船的時候，我就覺得不對勁了，你後來又上來，金老二知道屍體掉包了，雖然生氣，但並不著急。我就聞到了黃金火的味道。可是我要下水，沒去想。現在我想起來了，這個黃根伢子的死，是黃金火和羅掰掰聯手搞的鬼。”</p>
“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王八急的蹦腳，“我還以為隻有羅師父一個人。。。。。。瘋子怎麽辦？”</p>
一個天天在建築工地幹活的民工，死因不是從腳手架上摔下來，也不是高空墜物砸死。卻蹊蹺的死在電梯井裏。</p>
我現在想明白了，是熟人哄騙他到電梯井旁的。然後施法術控製了他的心智，讓他在不該出事的地方自己摔下去。我見過最擅長控製人心智的，就是現在在我手中哭號的羅師父。</p>
可是羅師父和黃根伢子並不熟，他們不是老鄉。</p>
眼前這個老頭子，卻黃根伢子的老鄉、長輩，民工的帶頭人。</p>
我想通了，想繼續破口大罵。可是我的手忽然不受自己的控製，手指鬆開羅師父的琵琶骨，我想努力讓手指聽從自己的指揮，可我做不到。</p>
羅師父從我手中掙脫，站到老頭子的身邊。現在他們兩人把我攔著，逼在電梯井旁。</p>
那個老板模樣的人，在一旁吼著：“黃金火，你個老狗日的，怎麽做的事，今天你不把事情搞清楚，你們的工錢，就別做指望了！”</p>
原來這個老頭子叫黃金火，他和黃根伢子應該是親戚啊。怎麽下得了手。</p>
黃金火對老板模樣的人說道：“熊經理，不行啊。。。。。。。。他不是根伢子。。。。。。我不能再。。。。。。”</p>
羅師父急切的喊道：“他可以，他可以，他比根伢子更合適，他命格更好，真的，是真的。”</p>
“你們說什麽。。。。。。”我一時沒有反應到自己的危險處境，“你們想幹什麽？”</p>
“怪就怪你自己多事。”羅師父開心的很，“是你自己找上門來的。”</p>
“這裏有這麽多人，”我虛張聲勢，“你們敢！”</p>
“所有人都知道我抬了具屍體進來。”羅師父哈哈的笑道：“剛才隻是有人說詐屍了，他們現在都跑得遠遠的，熊經理會跟他們一個合理的說法——把你弄到火葬場去火化了。。。。。。。哈哈。。。。。。哈哈。。。。。。。”</p>
我把黃金火和羅師父看著，心裏亂成一團麻。</p>
“王八，王八，老子這次被你害死了。”我心裏怨恨著王八。</p>
黃金火看著我，他哭喪著臉，眼睛眯著。</p>
我翻過身，慢慢向電梯井走去，看見黑洞洞的井下，隱隱有一堆白骨。幾個人影在下麵召喚我：“一起來啊，一起來啊。。。。。。。。來幫忙啊。。。。。。。。嘿嗬嘿嗬。。。。。。”</p>
我硬生生的把脖子扭迴轉去，頸骨啪啪作響。</p>
“你就是這麽把你本家侄兒子弄下去的吧？”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說道。</p>
“我也沒辦法啊，我們七八十號人，兩年沒拿到工錢了，熊經理說了，房子不正，他也拿不到工程款啊。。。。。。小兄弟，對不起啊。。。。。。對不起啊。。。。。。。”</p>
黃金火在哭。</p>
王八要哭出來了，“師父，我走了，我要迴宜昌。。。。。。。”</p>
“這裏到宜昌，不耽擱的話，坐車要走六七個小時。”趙一二說道：“你覺得來得及嗎？”</p>
“那怎麽辦，瘋子要是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跟他爹媽交代！”</p>
趙一二看著王八焦急萬分，慢慢的說道：“你現在能體驗到這種痛苦了嗎？”</p>
“什麽。。。。。。。”王八抬起頭。</p>
“連累他人的痛苦。。。。。。。”趙一二神色深邃，沉聲說道：“當你的好朋友好同學因為你的緣故，遭到橫禍，而你卻無能為力。”</p>
王八想到了瘋子成提到過趙一二當年的事情。對趙一二說道：“師父，你當年在學校。。。。。。是不是。。。。。”</p>
“是的。”趙一二說道：“他們都被我連累了。他們現在都還在恨我。。。。。。。不知道那個死掉的鄭衛星，在臨時前，是不是也恨我。”</p>
王八能完全明白趙一二的痛苦了。這個痛苦，已經折磨了趙一二，十二年了。</p>
“你還學嗎？”</p>
王八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己選擇的道路，竟然會這麽痛苦。這遠遠不是自己能背負的。金仲沒說錯，瘋子也沒錯。難道自己的理想，原來從開始就錯了。</p>
“你去把屍體趕到秀山去吧。本來我打算去的，可是我現在要去宜昌。”</p>
“師父。。。。。。你去救瘋子！”王八心裏安穩了。</p>
“我不知道我來不來得及，那要看小徐的造化，他也沒你想的那麽傻。。。。。。”趙一二說道：“雖然我們詭道不算命，但我看瘋子的命格，他應該能躲過這些災劫。”</p>
趙一二既然這麽講了，王八心裏踏實多了。</p>
王八說道：“那我就走啦。”</p>
“你慌什麽，怕我來不及去宜昌救小徐啊。”趙一二問道：“你認得路嗎？”</p>
“我長了嘴的，會問路。”王八說道。</p>
趙一二笑了起來，“你倒是越來越討我喜歡了。”</p>
王八指著甲板上的耳朵，那耳朵現在還血淋淋的，“這是師伯留下的。”</p>
趙一二長歎口氣，“師兄的手藝已經全廢了。”</p>
王八等著趙一二解釋。</p>
“師兄的道名叫金盛，可是湖北河南的道士都稱唿他‘金旋子’”</p>
“什麽意思？”</p>
“他的耳朵能通陰，他把耳朵廢了，這世上，會聽弦的人，又少了一個。再說其他幾個聽弦的道友，比起我是師兄，差得太遠。。。。。。。。嗨，你上路吧。”趙一二什麽法術都沒做，自己就走上浮木，向岸邊走去，屍體聽話的很，跟著趙一二。王八也走了上去。</p>
“金仲不會找你麻煩了但你自己還是要小心。”趙一二走的很快，最後一句話飄到王八耳邊，他已經走得看不見身影了，“行小路，走夜路，別多管閑事。。。。。。。。”</p>
王八知道，從現在開始，趕屍就容易了，至少從這裏開始的村民，都知道趕屍的習俗，每個村戶，都有安頓他的驛店。王八看著消失不見的趙一二，掏出鈴鐺，搖晃兩下。</p>
往邊上的小路走去。屍體聽者鈴聲，亦步亦趨的跟上。</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