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濱市名為海濱,然而無海。


    那海濱又從何而來?史書倒也無什麽記載。


    開始有問的人,後來以至於成為當地的通病。


    海濱的來曆,常常出現在聊家常的婦人,吹牛皮的男人,還有喜歡提問的小孩口中。


    可是也不知從什麽時候起,人們也不問了,他們的生活完全變了樣。


    他們像牛羊,是被牽著走的。


    他們的腦袋絕不是漿糊,卻慢慢變成了廢品,收起了廢銅爛鐵,多巴胺像恆河中的汙水一樣泛濫。


    osna幾個奇奇怪怪的符號,不方不正,顛三倒四,亂作一通。


    幾個男人擠在桌前,一個個披著熨平的亂麻,踩著發光的獸皮,一個個的手部卻分明分出五根,黑暗貪婪。


    那一雙雙手沾滿血汙,一個個的手帶著頑石,那分明是功名地位的象征。


    桌麵光滑映著大長老周海的臉,幾句話從他的嗓子中擠出。


    “同事們!我有一個好消息向大家宣布:這就是我sona集團,應國家號召,社會需要,經董事會討論,決定抽調大量資金來用於公益事業,來援助海濱市的教育。”


    “該項事業有利於國家與人民,體現了我sona集團之擔當,我相信這是有利於人民的偉業,經各位董事推舉,三長老邊吳全權負責此事。”


    眾人鼓掌。


    不知怎的,這些話從他的嘴中說出,就像屎一樣發出惡臭。


    不一會兒,大家也開始各聊各的了。


    他們不是在說話,分明是在用嘴拉屎!


    這惡臭難以令人唿吸!


    可憐的世界,將會被這屎所淹沒,被臭氣所籠罩。


    邊吳與教育局李局長,趙市長吃飯。


    華美的屋子,中間有一圓形餐桌,桌麵巨大,陳列著各色佳肴。


    邊吳,李局長,趙台長及其餘人等圍桌而定。


    他們起先討論osna的發展,海濱式的教育,菜上齊了,他們便談論菜肴的美味,一會兒就步入正題。


    李局長邊嚼邊說:“osna怎麽說,幹的真是一件好事呢。”


    “確實!我們這樣做,一方麵援助了海濱市的教育,另一方麵也樹立了我們集團的形象。可謂一舉兩得。


    趙市長開口:“當然,電視台那邊我也安排了。”


    “那就好。”


    “邊總你就放心吧,咱們合作又不是一次兩次了。”


    眾人皆笑。


    “這次抽多少?有什麽安排?”


    “總共不是三千萬嗎?一千萬用於學生的獎金發放,我們準備從這個方麵入手。”


    “行,你們安排吧。”


    “怎麽說呢,大家就放心吧,每個人肯定也都少不了!”


    “害,咱們這誰和誰呀,咱們這心裏肯定都是放心的。”


    “對,咱也不說啥了,來,我敬我老哥一杯。”


    說罷,李句長與邊吳碰杯仰脖。


    ……


    “對了,訪問安排在哪天?”


    “你什麽時候有空,什麽時候就行。”


    “好!那就三號吧。”


    “行!一言為定!”


    ……


    邊吳要訪問的是一所初中,位於海濱市的美麗縣,那所學校便是海濱市美麗縣第一中學。


    一中位於縣城核心地帶,在美麗縣這種小縣,一中的街前可以說是繁華,但不過是人多一點,嘈雜一點,一中街前有不少書店眼鏡店,這是此街所特有的,因為毗鄰學校的緣故。


    小明便是此所學校初二六班的人。


    小明是個滿臉痘痘的男孩子,無特長,成績還可。


    此時他正躺在床上,在黑夜裏做白日夢,也許不是些白日夢,可是世間瑣碎雜亂之事,在他腦中飄過,他的腦中現在充滿這個廢銅爛鐵。


    阿朱是個胖子,對上鋪的阿航說:“阿航又幹啥好事呢?別他媽搖晃床了。”


    大家暗笑。


    阿航:“你這死豬!正好給你找頭母豬。”


    “你叫啥呢,兒子別叫了。”


    “孫子別叫了!”


    “傻子!”


    阿朱聲音也不低,卻恰好被值班老師聽到。


    阿朱和阿宇啊還要罵,他們還要笑。卻瞥見可怕的身影,頓時被電擊般的縮頭閉口。


    值班老師低沉,充滿殺氣的說道:“裝你tmd傻,誰說話了?!”


    他們不語,小明沒說話,故不至太慌,大家一動不動,比見了鬼還怕。


    “不承認是吧?出來!全體出來!”


    大家沒動,小明聽出,別人要起來,自己也跟著起來,於是在在昏暗的燈光下,整個宿舍成員成一排。


    “承認嗎?”


    小朱這時吱了聲,值班老師直衝上去先給了他響亮的一巴掌。


    小明及其他人心裏不禁哎呀一聲。


    值班老師卻轉迴頭:“其餘人可以迴去。”


    他們這時像溫順的小羊乖乖的上了床,不敢多動一下,出一下聲,但隻聽見外頭乒乒乓乓的打聲及謾罵聲,他們知道小豬慘了。


    一會兒,小豬垂頭喪氣的進了門,上了鋪,大家都不敢問他被打的怎麽樣。


    小明想:這肯定得找班主任,班主任那有條鞭子,哎呀,上次我就挨了那鞭子的打,真痛。


    班主任真可惡,然而阿朱是咎由自取,小明又想了想那鞭子,又粗又長。


    那罪惡的鞭子到底有打過多少人?


    由鞭子他又想起了小學的時候,小風他們用書圈成的棍子,小峰用那棍子打過小明,不止一次,為此小明願意用世上最惡毒的話來詛咒小風他們。


    他又想起了他們的未來,簡直是幾個流氓,輟了學,不上,正好,留在世上,簡直是禍害。


    小明想著想著,居然悲憤起來,既然悲憤了,那就來取笑這世界。


    夜深了,小明睡著了,但他的腦子沒睡,甚至更活躍了。


    他鄙視這個世界,在夢中他也被世界所鄙視。


    小明在夢裏是痛苦的。


    起床後想小明並未神清氣爽,他在夢的世界遨遊一晚,此刻更是身心俱疲。


    他萬分掙紮的睜開眼,疊了被子,也未洗臉。跌跌撞撞的走出宿舍,沒錯,這是新的一天,小明卻從未如此感覺。


    他歎了一聲,快步到操場班級處。


    他眼睛酸痛,腦中彷徨,他又開始胡思亂想,小明看著手中的小本,心卻早已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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