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轉迴頭時,祁勁晟已經神色如常。


    他走到床邊去拉蘇曉曉,同時看著她這一身村姑的裝扮直皺眉:“去洗澡。”


    在外麵奔波了一天了,又在那樣的環境下待了許久來適應環境,蘇曉曉確實感到身上粘乎乎的並不舒服,但為了營造出自己確實是在那裏生活了很久的感覺,所以才強忍著沒表現出來。


    蘇曉曉盯著祁勁晟看了一會兒,似乎是在賴著不走裝睡惹他生氣與乖乖地進去洗澡之間做選擇。


    最後理智還是戰勝了懶惰。


    她不敢惹他。


    於是扁了扁嘴,蘇曉曉乖乖地下床,進入浴室了。


    祁勁晟看著浴室內偷出來的暖光,裏麵很快就響起了淋水聲。


    他隨手從床頭拿起一本沒看完的雜誌,上麵有各種經濟學的專家或是成功人士的訪談,討論的,主要就是今年的經濟狀況,或者是對未來經濟的一種預測。


    隨手翻了幾頁,竟然看到了有關祁瀚逸的訪談。


    雜誌上左邊是祁瀚逸的個人照片,他穿著一身深藍色的西裝,用手托著胳膊、一手托著下巴,鼻梁上架著一個無框眼鏡。


    如果拋開別的不談,這個人的整體形象還是不錯的。


    尤其是鏡麵下那睿智的目光。


    照片下麵是簡約的一個框框,裏麵簡單的介紹了祁瀚逸的簡介與身份。


    如果不是放在這本雜誌裏,說他是熒幕前的明星都有人信。


    可惜了。


    這個人對自己的認知並不清晰,滿腦子想的都是跟自己爭家產、爭身份。


    祁勁晟簡單的掃了一眼右邊的長文。


    主要就是對他做了一個專訪,對祁氏企業進行了一些簡單的問答,並說出了他自己的目標等。


    整體來說沒什麽幹貨,全是水分。


    祁勁晟又往後翻了幾頁,在倒數幾篇的文章裏,竟然看到了有關黃氏企業的專訪。


    他眉毛輕挑,認真看了起來。


    上麵提到,專家們將黃氏的發展經曆比喻成草根青年的床也奮鬥史,他們鼓勵大家創業,並做好吃苦的準備,隻有這樣,才能成為下一個黃氏。


    早晚出人頭地。


    看著看著,他沒忍住發出一聲輕笑。


    黃氏的精力是奮鬥史?


    草根青年創業?


    那是他們沒有看到皇氏集團的本質,他們就是披著羊皮的狼,表麵上是一個中型企業,實際上是在企業的掩蓋下,做些別的交易。


    等到這些所謂的專家看到黃氏集團的真實麵目時,不知道會不會恨不得收迴這篇文章。


    突然,被子輕輕地動了一下,接著一個小團子鑽了進來。


    他低頭一看,被子下麵鼓起了一個團。


    浴室的門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被打開,但祁勁晟剛剛看這篇文章看得正認真,,因此並沒有注意到。


    將被子掀起一個小口,他往裏麵看去。


    蘇曉曉估計是困大發了,連枕頭都沒沾到,就團在被窩裏睡著了。


    她是半跪在床上、雙手做出往前扒著的姿勢,估計蘇曉曉是想堅持到頭碰到枕頭,但實在是太困了。


    對著她的姿勢觀察了一會兒,祁勁晟才把她往上拉了拉,讓她長腿舒展開,一麵夜裏抽筋。


    替她蓋好被子後,祁勁晟隨手將雜誌放到床頭櫃上,又掐滅了台燈。


    他躺下之後,身邊的人立刻湊了上來,她迷迷糊糊的在祁勁晟身上找到最舒服的姿勢,這才一動不動睡著了。


    不知為什麽。


    原本在她走後有些失眠的自己,在感受到身上壓著的重量時,竟然昏昏欲睡起來。


    很快,他就失去了意識。


    ……


    醫院,高檔病房內。


    蘇淼淼陪著祁瀚逸參加完高檔宴會後,連禮服都沒來得及換下來,就急匆匆的趕往病房。


    床上,臉色蒼白的鄧婉正在上麵熟睡。


    專門的護理人員見蘇淼淼正透著門上的小玻璃往裏看,她小聲說道:“鄧女士今天折騰了一會兒累了,才睡著沒一會兒。”


    “嗯。”


    蘇淼淼輕輕唿了口氣,看著鄧婉,眼神複雜。


    事後,將鄧婉送到醫院後,蘇淼淼選擇了報警。


    警署方在現場卻沒得到任何痕跡的線索,床上的大片血跡,確實是人血,但與數據庫內的任何一個人的都不符合,至於其餘的血跡,都屬於鄧婉自己。


    包括家中被砸碎的裝飾品、地上的碎瓷片等,甚至整個屋內,所有的指紋都是他們一家三口的,並沒有屬於外者的。


    再加上鄧婉風言風語,說些鬼混什麽的話,警署自然是不相信的。


    因為沒有造成傷亡,再加上鄧婉的身上的所有傷口都來源於自己,甚至是她每天的風言風語,警署的人將案子斷定為鄧婉自己所為。


    他們甚至懷疑,就是床上的那些不明血液,都是鄧婉自己弄來的。


    對方還勸說鄧婉去接受正規的治療,不要耽誤病情。


    母親經常一個人神神秘秘的接聽電話,又常常獨自跑出去,甚至還有過不雅視頻流傳出來,導致父親與母親的感情破裂。


    這些蘇淼淼都是知道的。


    再加上那天晚上,她一直都在門外,並且進去以後,也沒見到另外一個人的存在。


    麵對自己的預感與科學證明,她還是更相信警署人的辦案水平。


    就算是再高明的騙子,進來把一個成年人嚇瘋,也得留下線索不是?


    既然什麽都沒找到,漸漸地,她也開始懷疑,這究竟是不是母親的精神失常,而出現的幻覺。


    一切不過是自己嚇自己罷了。


    倒是她,經常要陪伴逸哥哥出席高等場合,空餘時間幾乎就是留在病房陪著母親養病,這樣兩邊奔波的精力,讓她越發疲憊起來。


    蘇淼淼很看重自己的臉蛋,然而連續幾天陪床,讓她出現了淡淡的黑眼圈,今天就連祁瀚逸也發現了。


    這讓她感到尷尬。


    她背靠著牆,深唿吸。


    試圖放鬆狀態,心態也是一個女人最大的保養利器。


    然而,兩個深唿吸之後,屋內的女人立刻又開始掙紮起來,顯然是又做噩夢了。


    蘇淼淼推開門走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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