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望遠鏡扔給司機,蘇曉曉疑惑的左右看了看,卻發現這周圍很遠的範圍內,隻有她一個人在看戲。


    “無聊。”


    忽然,她低頭看著剛剛從靈堂上帶迴來的開的正漂亮的菊花,腦海裏閃過了一抹興味。


    “走!”


    ……


    遙遠的吳城內,祁勁晟姿態慵懶的靠在名貴沙發上。


    醫生認真的替他包好紗布後,起身動手收拾自己的工具。


    “情況保持的很好,沒有惡化,也沒有別的跡象……之前替您治療的醫生很專業。”


    很專業?


    祁勁晟想起了替他治療眼睛的醫生,可是大名鼎鼎的仇醫生。


    雖然沒見過他的臉,但他卻記住了那人的聲音。


    是一種很特別的、有些沙啞的嗓音。


    “大概還有多久,才能恢複。”


    他抬頭,準確的看向醫生所在的方向。


    陳醫生自認為自己的動作很輕微、很小心,但這卻逃不過眼前男人的耳朵。如果不是所有數據都表明,眼前這個男人確實是暫時性失明,他甚至會懷疑自己的診斷結果。


    “大概還有幾天的時間……如果您現在摘下紗布,嚐試著慢慢對周圍進行觀看,估計也是能看到一些模糊的輪廓的,這就是您恢複的先兆。”


    祁勁晟輕輕點頭,他輕輕一招手,柏寒就起身,將人送了出去。


    這段時間的治療,他已經能緩慢的行動了。


    為了祁勁晟的安全與方便,柏寒一恢複行動,就立刻迴到了他的身邊,甚至有點不顧自己身體的意味。


    對於他的舉動,祁勁晟雖然什麽都沒說,但卻給了他可以坐在自己身邊的特權。


    這也算是在向屬下宣告,他柏寒在祁勁晟心裏的地位。


    “那邊怎麽樣了?”


    祁勁晟感受了一下威風,感覺陽光正濃,眼看就要到正午了。


    “濱海市的事情發展,正是向您所預料的那樣。祁瀚逸軟禁了老爺子,但……”


    他目光在祁勁晟的臉上隱晦的掃了一眼,似乎是在斟酌,要不要說。


    “嗯?”


    柏寒斟酌了措辭,繼續說道:“但那位不知姓名的小姐也參加了您的……”


    葬禮倆字他實在是說不出口。


    柏寒甚至認為,大少爺的這一手布局,有點詛咒自己的意味。


    “哦?”


    祁勁晟感到驚訝:“她說什麽了?”


    “我們的人距離太遠,沒聽清楚……但皮三在。”


    他的意思是,等這場戲演完了,可以讓皮三一字一句不落下的轉述一下。


    蘇曉曉往皮三兜裏扔東西的動作太隱晦,導致祁勁晟安插在老宅的人,也沒看清楚,因此並不知道這一點。


    祁瀚逸已經將老爺子軟禁,整個祁家老宅,除了幾個必要的人,幾乎都已經被祁瀚逸的人占據,皮三身在其中,已經是保全自身都成問題,再想要將消息傳遞出來,簡直是難上加難。


    尤其是,他因為身份的原因,幾乎是所有人關注的對象。


    祁勁晟不在了,那麽身為他心腹的皮三,就代表著他。誰又知道祁瀚逸那個變態,能做出什麽舉動來羞辱折磨他呢?


    大家都能猜出這一茬。


    但隻有皮三與柏寒了解祁勁晟的心思。


    隻要熬過了這一關,就代表了他對自己無條件的信任。


    成為他的左膀右臂之一。


    柏寒又說了一些其他方麵的消息匯報,幾乎都是按照祁勁晟預測那樣發展的,隻有一條進展緩慢:那就是祁勁晟派出去沿著微乎其微的線索,尋找蘇曉曉的這一條。


    距離她失蹤,已經將近一個月的時間,沒有任何線索表明她還活著,但也沒有線索指向她已經遇害。


    祁勁晟沒說放棄,大家自然需要全力以赴的尋找。


    也不知是處於什麽心思,祁勁晟疲憊的捏了捏鼻梁。柏寒見狀,給守在一邊的小護士比了個眼色,讓她照顧祁勁晟迴房休息。


    護士替他蓋好被子後就退了下去。


    在房間內,原本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的祁勁晟卻忽然睜開了眼睛。


    因為他聞到了一股花香。


    似乎是菊花。


    祁勁晟疑惑的坐起,他輕輕吸了吸鼻子,又伸手去床頭櫃上摸索,果然摸到了一朵花。


    將花放在鼻端輕輕聞了聞,他臉色一變。


    有人進入房間內,並在他的床頭櫃上放了一朵新鮮的菊花。


    他沒有養花的習慣,也沒有叫下人在屋內擺放著些花朵做裝飾的習慣。


    何況什麽時候喜歡用菊花裝飾?


    喪禮!


    在濱海市,正好舉行了有關他的喪禮!


    有人從那裏趕迴來,並親自將一朵菊花拿來送給他?


    什麽人會有這樣的心思?


    這一連串的思索,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想到這,他的神色立刻由警惕變為微笑。


    見他變臉這樣快,靠在浴室門前抱著胳膊看戲的蘇曉曉有些驚訝。


    “你不生氣?”


    沒忍住,蘇曉曉出聲發問。


    祁勁晟卻連看也沒往她那邊看,而是低頭把玩著那朵保養的極好的菊花,仿佛能看得見似的。


    “遠赴千裏,送一朵花給我,我難道不該感動麽?”


    蘇曉曉打量他的臉,沒從那上麵找到一絲一毫感動的意思,反而覺得那笑容太過燦爛,隻要有機會,他想連帶著那朵花一起,將她撕成碎片。


    撇撇嘴,蘇曉曉沒再說話。


    她大老遠的,孤身闖入龍潭虎穴,隻是想來看一看祁勁晟的反映。


    蘇曉曉認為自己都已經夠喪心病狂了,為了拿到想要的資料,查到相關數據,她不惜裝傻留在祁勁晟的身邊。


    但經過這件事情,她寧願承認是眼前這個人技高一籌。


    為了自己的報複,寧願讓人轟轟烈烈的大扮一場葬禮,甚至還讓自己的心腹手下去那演戲,給自己守靈。


    簡直是變態。


    但他還是太過謹慎了,為了幫助他,蘇曉曉故意露麵,對著祁老爺子說了那番話,讓那爺孫倆產生猜忌,從而當場,就讓祁瀚逸起了心思,將老爺子軟禁。


    就是不知道祁勁晟是否感激自己的幫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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