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賬。”


    祁勁晟兩指間夾著一枚黑色燙金會員卡。


    服務生恭敬的抽走,兩分鍾後,又恭恭敬敬的送了迴來:“尊敬的黑金會員,您的這一餐用餐並不愉快,本店為了彌補過失,這一餐並不收您的餐飲錢,這些,是我們為二位準備的小禮物。”


    接過卡片,蘇曉曉手下禮盒打包的小蛋糕後,兩人大步走出了餐廳。


    身後,一群人的視線仍然緊緊跟隨。


    一直到重新進入大廈,蘇曉曉背後的目光才消失。


    進入大樓後,蘇曉曉被祁勁晟推進辦公室,其餘人腳步飛快的往會議室走。


    她將耳朵貼在玻璃門上,聽到了有些員工小聲討論的對話。


    “不是剛開完會議麽?怎麽又開?”


    “聽說是上頭緊急下發了文件,時間又被縮短了兩天!”


    “不是吧?不是原本說五天遞交方案的麽?”


    交談聲漸漸遠去,蘇曉曉靠在門玻璃上,覺得一個人待著十分無趣。


    想起剛剛吃飯前,程欣然說的話。


    她今天應該是在某一層拍攝廣告。


    蘇曉曉不知想起什麽,偷偷從縫隙中溜出門。


    一路摸索著,又拉著人問了兩句,才終於知道程欣然拍攝的房間不在這一層,她如果需要下樓,需要有員工胸前的卡牌才能操作。


    想著就兩層,蘇曉曉伸手推開了安全樓道的門。


    瘦小的身形鑽了進來,沿著樓梯向下走,數了兩層過後,蘇曉曉腳步一頓,她聽到下一層,有兩人在輕聲交談。


    “這件事情辦完,允諾你的,絕對少不了。”


    “將這份文件,一會兒用來替換他手中的那份,他不會懷疑你。”


    悄悄的探出頭,蘇曉曉等那兩人都離開後,才敢走上去。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


    祁氏難道內部已經腐爛到這種程度了?


    蘇曉曉一邊絞著頭發玩,一邊左右尋找,試圖找到程欣然所在的位置。


    在她看來,這個女人並不是省油的燈。


    拋棄祁勁晟後,短時間內還能勾搭上祁瀚逸,將祁家兩兄弟換著玩,這可不是一般女人敢做的事。


    蘇曉曉在這一層找了半天,終於在拐角處,看到了一間挺大、采光還不錯的辦公室,裏麵有鬧哄哄的聲音傳來。


    她擺正頭發,正大光明的走了進去。


    辦公室用隔板隔出了裏外兩間,裏間漆黑一片,門口圍著不少人,還能聽見“哢嚓、哢嚓”的拍照聲。


    蘇曉曉轉了一圈,認出了獨自放在桌上的黑色小方包,就是程欣然下午背著的那個。


    她將一個迷你的小玩意塞進她的耳機孔後,又悄悄的放了迴去。


    整個過程中,沒有人發覺蘇曉曉的存在。


    蘇曉曉退出這間辦公室,又迴到安全樓梯間,蹦蹦跳跳的在樓梯間數格子玩。


    在蘇曉曉看來,那程欣然雖然愛錢,但對祁勁晟顯然舊情未了。


    但她又與祁瀚逸搭建了一種微妙的關係。


    監聽了她,說不定能有意料之外的收獲。


    蘇曉曉在樓梯間不斷的蹦躂,突然,某一層的安全門被人推開,一道手電筒的亮光晃了過來:“誰在那裏?”


    “見到人啦!”


    蘇曉曉跑上去,就見到一位穿著保安製服的男人。


    她笑嘻嘻的問他:“你要跟曉曉一起玩跳格子嗎?”


    蘇曉曉曾經在大廈一層鬧過烏龍,是祁勁晟親自退迴來,將她帶走的。當時輪值時,這位保安也在場。


    所以一見到蘇曉曉的臉,他就認出了她的身份。


    他收迴手電筒,對同事們擺擺手:“不是鬧鬼,都散了吧。”


    說完,他讓蘇曉曉跟著他,利用職責的便利,將她送迴了大廈頂層。


    鬧了一圈烏龍,最後還是迴到了這裏。


    蘇曉曉眼珠子轉了兩圈,目光最終落在祁勁晟的台式電腦上。


    她悄悄走過去,控製著鼠標,在界麵上亂點。


    果然,右下角一條新聞加急推送了出來。


    祁勁晟收拾矮胖男人的照片被人發送到了網上,才一個小時的時間,就被網友瘋狂轉發,以最短的時間內,登上了平台的熱搜榜。


    蘇曉曉大致掃了兩眼,發現輿論都是一邊倒的。


    有一位自稱是李女士的目擊者發文表示:親眼看到祁勁晟撞倒了受害者,最後還要動手傷人,多虧工作人員及時趕來勸阻才沒造成惡劣事件。


    經過多方轉載,有些文章的標題,甚至變成了——豪門闊少仗勢欺人。


    十分叫人氣憤。


    她不斷往下翻閱著,發現也有少數替祁勁晟說話的,但都被謾罵的話語給頂到角落裏去了。


    ……


    高層會議室內。


    針對某一項方案,眾人正爭執不斷。


    祁瀚逸與祁勁晟分別坐在長桌的首位,全程,他們兩人都是沉默不語的。


    等爭執聲稍微弱下來一些,祁瀚逸才出來當好人。


    “這項方案,我們已經準備了整整兩個月,代言人就是娛樂圈裏比較有粉絲基礎的程欣然女士,我相信,兩者結合,一定能給集團帶來更大的收益。”


    祁瀚逸一開口,祁勁晟就提出了反對意見:“程欣然頂多算是過氣女明星,這幾年已經漸漸淡出大眾視野,我認為,選她作為代言人,意義不大。”


    “藝人的標簽是什麽?流量、包裝、帶貨能力,程欣然哪一點不行?”


    “哪一點都不行。”


    祁勁晟淡淡的迴答。


    這時,敲門聲響起,總裁秘書踩著恨天高在門口,她抱歉的對大家笑了笑,之後,低頭湊到祁瀚逸耳邊說了些什麽。


    祁瀚逸臉色頓時一變,他看向祁勁晟,抱歉的笑了笑:“抱歉了大哥,爺爺叫你先處理完自己手頭的事情,再來插手公司的項目。”


    原來,短短一個多小時的時間,祁勁晟在西餐廳動手打人的圖片,已鬧得沸沸騰騰,就連在醫院養傷的祁老爺子耳朵裏也聽了幾嘴。


    原本老爺子隻是輕微腦震蕩,這麽一氣,頓時又來了別的病,又得在醫院裏多躺兩天了。


    祁勁晟維持原姿勢坐在會議室內,等人都走幹淨後,他才起身。


    沒人看到,項目沒被采用,祁勁晟不但沒失落,反而揚起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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