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桓斂眸,不慌不忙把手裏的蝴蝶流蘇別在少女發髻上,這才悠哉轉過身,看似恭敬著作揖,“陛下萬歲,微臣撿到了昭和公主的發飾,特地歸還於公主殿下。”


    晉平帝唇角勾著抹冷笑,“昭和,過來皇兄這兒。”


    江月舊自然聽話,貓著腰一鑽,就繞開了身側的男人,小跑到江宗這邊。


    晉平帝拂袖一擋,將少女拉到自己身後,繼而冷眼注視著段桓。


    別以為他沒瞧見,剛才男人分明欺壓著昭和,模樣囂張。


    這段狗,定是在肖想他的皇妹。


    簡直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晉平帝氣得不輕,恨不得一腳將人踹出去,但念及段桓的身份,也隻好強笑著問,“段愛卿,找朕有何要事?”


    “適才碰見公主被攔於麒麟宮外,微臣心有不忍,便擅作主張為公主行了個方便,想來陛下與公主手足情深,不會怪罪微臣吧。”


    男人說得狡猾至極,偏又叫人挑不出刺來。


    晉平帝眉心一皺,壓下憋悶的火氣,轉而哈哈笑道,“段愛卿有心了。”


    有狼子野心啊。


    二人說了會客套話,劍拔弩張的氣氛卻是更濃烈了些。


    江月舊聽出不對勁,於是伸手拽了拽晉平帝的衣袖,“皇兄,皇兄,昭和給你送雞湯來的。傷風要快點好。”


    少女說話時,將那真摯又單純的神情把握的恰到好處,半點瞧不出作假。


    晉平帝心一軟,揉了揉皇妹的額發,語氣總算輕柔了幾分,“昭和真乖,朕沒什麽事兒,喝了藥,睡一晚就好了。”


    江月舊頷首,又道,“昭和還要去給皇兄祈福,保佑皇兄永遠健康平安。”


    這句話是真心的。


    晉平帝微怔,揉著少女額發的手掌愈發大力了些。


    說來也可笑,他是這天下蒼生的王,卻隻有這個小傻子會關心他每日開不開心,健不健康。


    待到豆蔻從尚膳監送來滋補的雞湯,雨勢漸長。


    段桓笑裏藏刀似的主動提議要送昭和迴宮,又將晉平帝氣得差點嘔出一口老血。


    男人美其名曰,天色已晚,怕公主迷了路。


    段狗……屬實無恥。


    晉平帝剛要找個理由拒絕,就聽江月舊脆生生地應下,甚至還叫了聲“相公哥哥”。


    他這傻皇妹啊……


    眼見著二人並肩走出麒麟宮,晉平帝覺得自個的傷風好像又嚴重了些。


    實在是心塞的緊。


    “陛下,若沒什麽事兒,微臣也告退了。”


    男人挺拔的身影不知何時出現在台階之上,目光所至,卻遠遠落在昭和公主消失的方向。


    晉平帝迴身,思忖道,“過幾日太後要帶皇妹去緣山寺燒香,此行,就拜托顧統領了。”


    顧言風抱拳,垂下銳利眉眼,“臣,領命。”


    -


    迴宮的路上,段桓與江月舊本各撐著各的傘。


    後來瓢潑大雨來得急促,很快就打濕了少女的半麵裙裾。


    江月舊被那雨水砸了一臉,有些氣惱,遂嬌憨著使勁跺了跺腳,濺起一地大大小小的水花。


    仿佛在與雨天置氣似的。


    男人彎唇嗤笑,長臂撈著少女的窄肩,往懷裏一帶,然後順勢收了她手裏的油紙傘。


    段桓掌心涼涼的。


    江月舊整個人都窩在他的懷中,忍不住動了動蔥白的指尖,輕輕在男人手掌心裏畫圈圈。


    她自小便生在煙花之地,見多了姑娘們撩撥的手段,也太懂得如何對症下藥。


    少女半仰著臉,果不其然發現段桓慢下了步子,低頭迴望自己。


    男人喉間一滾,眼神也暗了幾分。


    若不是瞧見江月舊漆黑的水眸裏一片坦蕩蕩,他差點就要以為這是在故意勾引人了。


    “相公哥哥,你真好。”


    少女咧嘴笑著,明眸皓齒,恨不得整個人都黏在他的身上。


    可這副模樣落入段桓眼裏,卻是又純又欲,叫人難以把持。


    男人微籲一口氣,眼裏帶笑,但真真假假並不分明。


    他攔腰打橫抱起江月舊,聲色蠱惑而又霸道,“公主的繡鞋濕了,微臣送您迴宮。”


    少女得寸進尺一般,歪頭枕在段桓脖頸間,笑得咯咯作響,似一串銀鈴被風吹動。


    男人步子穩健,“公主笑什麽?”


    江月舊惡作劇般張口在他頸窩中唿出一陣白氣,惹得段桓眉梢輕挑。


    “相公哥哥,昭和過幾日要出遠門了。”


    不等男人迴答,少女又自顧自道,“相公哥哥你會不會想念昭和?”


    段桓抱著她已入了福至宮。


    宮人們見此場景,稍顯吃驚,但很快就習以為常。


    昭和公主心智隻有五六歲,隻是個孩子罷了。


    哪怕二人瞧著郎才女貌,委實登對,也很難讓人有旁的旖旎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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