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再堅持下去,也許今日就能有所突破。溫殊途眼中籠著寒光,他再抬手時,連身後站著的秋蟾也有一絲心驚,是否太急功近利了些,這樣打下去,傷了原身,於修煉並無好處啊。


    她猶疑間眼中飛過一道暗影兒,她本能的飛身去攔,卻撲了個空,那劍身之快,她迴首間,已打掉了溫殊途手中的長鞭,渾金纏絲的握柄應聲落地,“砰”的一聲脆響。


    有人自遠空逆風而來,他疾速徑直落在溫殊途麵前,厲目與他對視了一眼,先伸手去把近旁的未緩拉起身來。


    她此時正伴著源源不斷傳來的疼痛,漸漸靠近海岸線,眼前是越來越清晰的一座恢弘殿宇,巨大的立柱烏黑肅穆,不由的讓人心中生怯。她正想跨上海灘,忽然一腳踏了空,被人臨空抱起,那臂彎她熟悉,和著他身上的氣息……


    她艱難的落迴自己的原身,睜開眼睛的一刻,看到他緊皺的眉心,後背上同時傳來火燒般的灼痛,她抑製不住的微微顫抖。


    重霄一手覆在她背後,觸到她洇透了血水的衣袍,他翻過掌心來查看,指麵上鮮血未幹。


    “溫殊途,”他怒火叢生,直唿其名,質問著他:“你對她做了什麽?”


    溫殊途始終站在原地未動,麵色沉重,他心中隻是遺憾,也許隻差一點點,她的“晰靈之術”便可進入中境了,真是可惜!至於重霄的質問,他根本沒放在心上,這些旁人,永遠不會懂他的想法。


    他伸手想拉未緩的手臂,被重霄一偏身讓開了,“你別碰她。”他沉聲警告著他。


    “緩兒,隻差一步,這套術法於你非常要緊,千萬不可半途而止!”他自己近前一步,極力的勸說她。他看著未緩眼中疑惑不定的光,橫下心來:“緩兒,沒人告訴過你吧,你出生時是個健全圓滿的孩子,你現在為什麽聾啞不全,眼睛也……”


    “溫殊途!”重霄幾乎低吼著打斷他,他垂手間,禺陽劍已握在了手中。


    兩相對峙著,未緩看著哥哥說的話,腦中仍是有些混沌,她低頭看了一眼重霄手裏的劍柄,再抬頭看他時,眼中的疑惑更甚。他立刻收了劍身,低頭像是同她商議:“走吧,先跟我迴去。”


    她實在痛得無力多言,隻迴頭看了一眼哥哥,看他眼中似有巨浪翻騰。被重霄帶著騰身駕雲而去。她腦中始終迴轉著哥哥說的那句話,她出生時是耳聰目明的,是什麽讓她現在又聾又啞呢!


    她被帶迴空拂殿裏,重霄請了剛迴來的在客師父上來,替她查看背上的傷口。師叔看過之後,囑咐她俯臥修養,不能隨意走動。繼而退出殿外,重霄起身送他,兩人在外間逗留了許久,不知在說些什麽。


    等重霄坐迴她身邊時,她轉頭來望著他,等著他提問。


    “你哥哥教了你什麽?”他一邊發問,一邊伸手替她理了理鋪散開的長發。


    其實,時至今日,她也不甚清楚,哥哥教她的到底是什麽法術,做什麽用的,怎麽用,她一概不知。隻好迴他:哥哥說,是靜心之術。她雖然這麽寫著,自己也有點不信了。


    重霄也是權且一聽,看了看她眼睛,鄭重道:“沒有一項靜心的法術,需要用到如此狠厲的手段的!”


    未緩看了也語塞,她也不懂,是什麽原因,讓哥哥要用這樣的法子助她一程。但她下一刻,又在心中暗自迴想,隱隱覺得,哥哥的辦法似乎有些效驗,她就快要踏岸而上了,真的隻差一步。她思忖了一秒,沒有說。


    她進而,又想起哥哥的話來,甚至有點覺得,重霄的反應也很奇怪,他是因為哥哥鞭打她,才怒不可遏麽?還是因為別的什麽……


    她抬頭來看他,他眼中似乎染著憂色。她再三思慮,還是忍不住要問:你今天聽到了麽,哥哥說,說我的眼睛和耳朵都是後天損傷的,我想……


    “嗯,”未緩沒想到,他竟直接點了點頭,打斷她道:“是啊,我沒跟你說過麽?之前姨母幫你看過的,也是這樣說。想來,是海島上那場戰火裏,受了傷的吧。”


    他應對自如又輕描淡寫,讓她一下子沒了下文……


    他心中矛盾著,他也知道不該騙她,然而又不能不騙她。


    過了許久,他低頭來,特別溫柔的囑咐她:“還是不要跟你哥哥學法術了,你師父說的很對,不會有不會的好處,你該聽他的!”


    第六十八章 知悉?★


    她伏在枕上的時候,已在心裏做著讓步,與其鬧得大家不安生,不如就此算了吧。然而當晚,她便有了些不好的症狀。


    她自己有些知覺,一入睡就跌進一個接一個的夢境裏,惶惑繚亂的許多人臉閃過,她既看不清也記不住,他們說著什麽,她一時聽得見又一時聽不見,總也接續不上,昏沉得落進天塌地陷裏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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