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緩蹙眉思慮著,仍是不解。


    重霄不肯讓她多想,拉她起身來,同時打著岔道:“如此,你該好好珍惜,你看我為著你的傷,心力交瘁,還特地陪你去泡湯泉。”


    他一手拉著她跨出書房門,她忍不住抬眸看他,與他坦蕩的眼神交匯了一秒,心中腹誹:你那是為了我麽,你難道不是別有用心麽!


    未緩出了空拂殿,想起有好幾日沒有下山了,全因為要等著竹棲的新曲子,可惜今日她被大師父帶著去督查二師兄去了,並不在家。正是躊躇間,山門上遠遠飛近一個人來,身上銀絲罩甲,微微泛著寒光。


    “神君!”廣拾自雲頭上跳下來,按劍行禮,同時也向未緩低了低頭。


    “何事?”


    “英醍殿裏軍務相商。”他口角簡短,想來應是急事。


    重霄聽了,迴頭來,看了看身邊人,仍是不放心,為她安排:“有些日子沒去看你師父,不如,我送你去曹夕山吧。”


    去看師父!豈不是又惹得追問成親的事?未緩趕緊搖搖頭,你去忙吧,不用操心我的事。


    “還是我送你去。”他堅持著。


    未緩當著他從將的麵,不好再說不,便點頭應著。等他們從曹夕山上空飛過,放她下去時,她悄悄候著他們飛遠,換了方向,徑直往山下去了。


    她想,去看師父?!師父銅頭鐵臂好著呢;不如去看看哥哥。


    第六十五章 入門?★


    她還是第一次獨個兒前來,溫殊途正在院中曬一種草藥,難得的冬日暖陽,他俯身浸在日光裏,身上散發著融融暖意。


    見她走進來,忙停了手,詫異的問她:“一個人來的麽?”


    未緩笑了,點點頭。都拜哥哥所賜,如今她也能想來就來,想去就去了。


    溫殊途著人置了茶桌在後院的避風處,與未緩相對坐著,他這後院出去就是一片不大不小的榛樹林,伴著遠處柘水的分支,總有不畏冷的鳥雀從上空飛過。


    溫殊途本想寒暄幾句,問問她山門裏一切可好;結果未緩先開口,她寫著:今日不巧,竹棲的新曲子還沒練好,又被大師父帶出了門。改日我再帶她同來,請哥哥聽一聽她這兩日苦練的成果。


    這番話,把他看得,心中一聲長歎,這不屈不撓的竹棲姑娘,他妹妹是做準了要塞給他。


    他斟酌著,道:“緩兒,你大概還是因為聽不見的緣故,其實,你那竹棲妹妹,在琴技上,造詣不太高。”他極盡委婉。


    嗯,我知道,她自己也知道的,所以才要哥哥這樣的高手指點她呢,不然她何時能練出來!未緩有理有據,進退得當。


    把她哥哥說得,僵住了一刻。他握著茶盅的手,放了放。看著樹林裏一隻灰雀一聲長鳴竄上雲霄。一橫心,道:“我也並非高手,不能為她助益多少,或者還是讓她另尋名師吧!”


    哥哥這是嫌棄竹棲不聰明麽?我們從小一起長大,許多事情都是沒有人教的,哥哥不能多些耐心,再試試麽?竹棲心寬和善沒有雜念,這世上的人心色多難辨,她卻清澈如水……


    她這話裏有話!溫殊途看著,沒了答言,做妹妹的一番心意,她思慮之深,並非隨口戲言,他不能不領。


    他垂眸歎了口氣,再抬頭時對她說:“緩兒,不如這樣,我們打個賭,若你贏了,我好生教她一曲;若你輸了,此事就此作罷吧。”


    未緩看著他,想了想,點頭,好啊,賭什麽?


    “你才學會騰雲之術,就看看你這騰雲的身法如何?”溫殊途起身來,指了指林子裏時不時飛出的鳥雀,接著道:“這冬日裏,寒鳥飛天的速度極快,也飛得極高,你試試,能不能飛身上去,抓住一隻,若成了,就算你贏。”


    未緩抬頭眺望一眼,在心中描摹著試了試,覺得有七成把握,起身向哥哥點了點頭。


    隨著一聲鳥鳴聲起,她應聲飛出,遠比溫殊途想象得要快,他自然是不能輸的,站在茶桌邊,悄悄抬手使出一道法術,讓那鳥雀飛出更遠,不想未緩騰空之快,仿佛毫不費力,劍光般追著目標而去,一迴身,已抓在手裏。


    及至她不緊不慢的飛迴來,落在他麵前,他仍是不信,她一個初學者,怎可能飛得這樣迅捷。


    瞧她伸出手來,把那活鳥呈在他麵前,他眼神疑惑的重新打量了一遍他這位不修術法的小妹妹。


    “這次不算,再來一次。”他眼中飄出別的想法,向未緩提議。


    未緩當然不肯,哥哥怎麽食言而肥!


    “再來一次,若還是你贏,我答應從此後,認真教竹棲彈琴,絕不推諉。”他加碼,說道。


    未緩想了想,覺得這籌碼不錯,很值得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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