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眼角含著笑意,迴她說:“去一趟跂踵國,看望一位朋友。”


    “哦,聽說那裏正鬧兵災,先生可當小心啊!”


    他便點點頭,仍舊含笑不語。


    未緩其實從前一晚開始已經能安穩睡過一整夜,不被疼痛折磨了;先時為著替她止痛,重霄總是整夜守在她床邊。這天入了夜,未緩獨自坐在床榻上,重霄因為臨時接了竊脂的一封急信,在書房裏好半天沒有出來了。她籠著被子,抱膝坐著,偏身張望了一眼門口,心裏在想,一個人太厲害了也不好,她想裝一裝,讓他多陪伴一晚都不行,想來她身上餘毒已清的事,他是一清二楚的。


    她眼中失望的靠迴床頭上,她最近真的神思不濟,中的一迴毒像舍出去半條命,這會兒要一點點收迴來,不僅慢且吃力;才靠著沒一會兒,就意識模糊,朦朧的跌進了睡夢裏。


    夢中她耳聰目明,踏在一處山崖上,恍惚聽得到遠處海浪聲,“嘩嘩”的連綿不絕,一陣高過一陣。她在心裏似乎有一點知道,她在找人,然而找誰,她又糊塗了,眼前盡是虛虛實實的霧氣。她努力的想看清前路,卻腳下一滑,跌下山澗去,急速的墜落,讓她整個心裏翻湧出巨大的痛苦與恐懼來,那山澗仿佛沒有盡頭,她沒完沒了的落下去,陷進絕望裏,無窮無盡。


    重霄進來時見她靠在床頭上睡著,他仍舊坐在她身邊,看她兩手放在被角上,白皙的十指纖纖。他想,她是在等他,等得睡著了麽!


    忽然見她睡夢中突然抓緊了被麵,臉上露出痛楚的表情。他馬上俯身去看她,“未緩,”他低聲叫她,知道她聽不見,同時伸手去撫摸她眉眼額角,才發現她眼睛竟是濕潤的。她忽然睜開眼睛來,眼前一亮起的瞬間,又馬上漆黑一片,她隻看到他一眼,他就隱進了黑暗裏,她跌進另一個深淵,像溺水的人求生般伸手抓住他衣領。


    下一刻她忽然又能看見了,他關切的眼神,一手環過她肩頭把她攬在懷裏,低聲在問她:“怎麽了?是哪裏痛麽?是夢魘麽?”她用力的看清他,傾身上去,貼在他頸窩裏,他身上的氣息和他的溫度,是一片冰冷的夢境裏沒有的,她真想要一點再要一點。


    他滿心的為她擔憂,不知她哪裏不好,忽然被她緊緊貼在心口,她肩上柔軟發絲纏在他手指上,隨著她唿吸起伏灼痛了他指節。他兩手環過來抱緊她,能感覺到她輕柔唿吸越發往他領口深處去……


    他受過她一迴折磨了,再經曆不了第二迴 。她寢衣薄透,他貼在她鬢邊能看到她頸後褻衣的繩結,他何時抽開的他不記得了,隻記得他欠身把她放迴枕上,她仍沒有鬆手,他便整個人覆上去。吻她眼角的一點淚痕,吻她微蹙的眉心,迫她閉上眼睛,讓他為所欲為;含住她唇峰孜孜不倦的攫取她所有滋味,讓她唿吸漸密,與她唿吸相接,他依依不舍,纏綿流連著尋下一個目標;一手拂開她衣衫,他前次見過的,他此時都要親試一遍;他從前是不急不緩的上神,生殺過往在他眼中似清風拂過,這時候,被她胸前暖香氣息縈繞著,他卻第一次體會著心慌急促的感覺,他一手從她肩頭滑下來,落在她柔軟嬌俏的心口上,那一點櫻色的滾燙抵在手心裏,他不能自抑的握緊了,指間的柔膩讓他沒法停下;他低頭去吻住她另一側,身下的人微微顫了顫。


    他滿意的一刻,心房裏的血也燃了起來,隆隆的迴響在耳際,有遏製不住的力量蒸騰翻湧著;他一手沿著她柔滑的腰線憐惜的撫下去。她柔軟得似清風化無有,在他手裏化成一捧清泉,泉眼細膩無聲,隨著一陣痛楚,被他含住了唇舌,被他據為己有,予取予求。


    這一陣疼痛才把她拉出夢境來,她被他緊貼著一陣顫栗,微仰著頭迎合他,兩手攀在他肩頭,能感到他周身滾燙如炭火;他身下她微動的喘息,他在意的從一片溫熱的濕潤裏迴過神來,放緩了速度,撐起一些來看她,看她在愛裏的樣子,印進他心裏,他含混低聲安撫她:“一會兒就好,會舒服的。”她被他斷續的吻在眼角上,信任的閉上眼睛。


    晨起,窗外有雲雀聲,空桑山是東係首山,有這世上幾乎最早的日出。此時天光初亮,周遭是一片靜謐的蠢蠢欲動。重霄醒得極早,像得了一件朝思暮想的寶貝,捧在手裏,欣喜的幾乎無心睡眠。他這一眼望不到邊的寂寥生涯,終於孤寂得開出花來,他想,也許還能結出果。


    他側身把她圈在懷裏,低頭看她鋪陳的細密的睫毛,幾縷細軟的額發籠在額上,他忍不住蹭過去親了親,她大約是實在累了,精力本就不好,略偏了偏頭,仍舊沉沉睡著;一動,肩上衣衫滑下來,露出裏麵小衣和掩不住的一片春光。也怪他昨夜倉促,沒給她穿好,此時看在眼裏,讓他調不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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