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是答非所問?


    宋以真心裏咯噔一聲,忽然直起身子,捧著秦真的臉,望進他的眼睛裏,也不兜圈子了,直接正色問道:“那他說你不是李後之子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秦真臉上一僵,宋以真繼續道:“都說夫妻同心,其利斷金。我想知道這件事的真偽,以後再有事情發生我才有有個對應的法子。”


    這件事如今是梗在宋以真心頭的一根刺。


    秦真溫柔一笑,伸手擁著她道:“自然是。”


    他的溫柔隻是表麵,其實內裏早就波濤翻滾,但這件事的真相他沒臉告訴宋以真,因為說了,他們之間就決裂了。


    秦真伸手扶著宋以真的頭讓她靠在自己心間,在她看不見的地方,秦真雙眼裏的冷光足以讓整個世界都為之冰凍。


    相思在城牆的一番話,引起了軒然大波。


    秦真雖然一直陪著宋以真,但子蘇帶領的東廠番子,很快就用雷厲風行的手段將流言蜚語都鎮壓了下去。


    盡管如此,皇族宗室們卻坐不住了。


    若秦真真不是李後之子,那麽他們就擁護了一個外姓人登基,親手斷送了陰氏江山。這以後死了,有何麵目去見陰氏的老祖宗們?


    陰家王朝傳此兩百餘年,皇族宗室根深蒂固,明裏暗裏都掌控著許多財政資源。


    這也是秦真為什麽要許諾他們好處,聯合他們輔助自己登基,而不是將皇族宗室都趕盡殺絕的原因。


    麵對皇族宗室的疑惑和試探,秦真能給出的辦法就是先獎賞招安,然後讓欽天監的人挑了日子,準備黃道吉日開宗祠去祭拜陰氏祖先。


    陰氏宗祠門前有一塊守門石,隻有真正得天命的陰氏子孫才能親手推開。古人熟讀孔孟之道,深信天道好輪迴。


    秦真敢當著天下人去祭祀陰氏宗祠,這也算堵住了悠悠眾口之心。皇族宗室也靜伏下來,做了兩手準備。


    若秦真真的是陰氏血脈,頂他沒的說。


    若不是,那就想法子當場誅殺,從宗族裏麵挑選人才登基為敵!


    宗族這邊的動靜沒能逃過東廠番子,秦真得了信,冷冷一笑,宗室總有一天他會收拾的。


    宋潛是在第二天早上醒來的,傷口恢複的很好,沒有發燒和感染的跡象。


    醒來就見宋以真坐在一旁,宋潛壓下眉頭,看著她蒼白的臉色不悅道:“我又沒死,怎麽還守在床邊不去休息?”


    宋以真微笑,讓禦醫將針筒裏麵的空氣放完之後,將藥從靜脈中給推了進去:“你現在還不能進食,所以要餓幾天。”


    宋潛躺在床上,目光一直落在宋以真臉上,見她眉尖鬱結,有些擔憂:“你遇到什麽事兒了?”


    宋以真用棉花沾了生理鹽水去潤宋潛的嘴唇:“荷姨怎麽樣了?”


    “她怎麽了?”


    大哥不知道?


    宋以真扭頭看了眼紅纖和碎雪,兩人連忙帶著屋中的人全都退了下去。


    待屋中隻剩兩人的時候,宋以真這才說了真話:“相思說秦真不是李後之子,說荷姨知道了真相,秦真為了避免消息走漏才對荷姨下手的。”


    屋外的風聲吹著窗戶作響,合著宋以真的心境,更顯陰鬱沉悶:“大哥,我相信他對我的心。但我敢保證除了我以外的事情。”她歎了口氣:“我曾經好幾次問過他是不是李後之子的事情,但從他的表現中來看,是有事情瞞著我的。”


    覷見她臉色不好,宋潛閉了閉眼,對她說:“如今你遇事能告訴大哥,我很寬慰。但荷姨成活死人的事情若非你告訴我,我也被蒙在鼓裏。至於是不是秦真暗中動手,暫時還是個謎。”


    他閉目養神的時候,心思已經轉了好幾轉。


    覺得秦真就是個掃把星,真是挨哪兒哪兒倒黴!


    他睜開眼看著宋以真:“都說夫妻之間應該沒有秘密,你想同她坦誠相待是對的。但他對你有所隱瞞,或許是不得已而為之。但若荷姨之事真是他從中搗鬼,這樣的人……”他看著宋以真,沉聲道:“不值得你去愛。”


    宋以真心裏一縮,有些難受。


    宋潛見狀想伸手揉揉太陽穴,卻因舉手的動作牽引著腹部的傷口疼,所以隻得作罷:“此事我會替你查清楚的,至於荷姨的事情,你無論如何還是去看看,這才不枉她疼愛你一場。”


    說著,他又道:“宮中出了如此的大事,穆修都未進宮瞧你我,想來也是被絆住了。”


    宋以真心裏一急:“他們會不會有危險?”


    “暫時應該不會。”他看著宋以真:“你身體如何了?”


    “好多了。”


    手腕的傷依舊還在,她讓太醫院的人給縫合了之後,又吃了止疼藥。如今也可以自由活動,但這傷還是要想辦法讓它愈合才成。


    和宋潛把堆積在心裏的事情說出來之後,宋以真心裏的鬱結也算消除了點。


    秦真知道,如今朝政看著是風平浪靜,實則暗流湧動。


    他盤著手上的紫檀佛珠,心想得讓東廠的人冷不丁給他們拉拉筋骨,把那些有心思的人全都給按到渾水之中才好一網打盡。


    宋以真從太醫院迴勤政殿的時候,天上下起了毛毛細雨。


    紅纖給宋以真打著傘,但細雨斜飄,等她走進廊下的時候,衣裳還是被細雨浸的有些潤。


    秦真趕緊把她拉著在火爐旁邊烤火,倒春寒比冬天還要冷。秦真一邊搓著她的手嗬氣取暖,一邊抬頭看著簾子外的雨絲感歎:“春雨貴如油,今年既有潤雪也有春雨,想來莊家收成會不錯。”


    “托你這位皇上的愛民之心,想來天老爺也不會讓百姓為難。”除去權朝傾軋,秦真從某些方便來說,真的是位兢兢業業的好皇帝。


    雨絲隨風潛入屋,秦真抬手為她擋住了風,讓人把僅剩的半盞窗戶關上。倒春寒的天氣潮,好在秦真知道宋以真近來怕冷,屋子裏一直燒的暖融融,地上還用長毛毯鋪地,就是赤腳踩在上麵也不冷。


    秦真把宋以真手搓暖和之後,這才笑道:“還有你這皇後的福。”


    說著,眉尖一蹙,有些感歎:“眼看著定在開春的封後大典,都過了一天了,接下來的封後大典卻還要等兩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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