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就把放在一旁的暖爐塞在了他手裏:“有事沒事記得在懷裏踹個暖爐。”


    暖爐不算燙,但這突如其來的溫度卻讓秦真皺了皺眉頭。


    宋以真察覺到他這細微的動作,心中一愣,不知怎的就伸手拿開他掌心的暖爐,然後便見他掌心起了個很大的水泡。


    宋以真眨眨眼,看著秦真那陰冷的表情,眨了眨眼睛,忽然一臉嚴肅的大:“沒想到督體質竟然如此特殊,看來此事有點棘手啊!”


    說這話的時候,她小心翼翼覷著秦真的臉色,見他遲遲沒有動作,便道:“俗話說寒從腳上起,督主,容我看一看你的腿?”


    “若是治不好,你的腦袋也隻能是個擺設。”秦真淡淡的盯著她。


    宋以真倒吸了一口氣,戰戰兢兢地從藥箱子裏麵掏出一把剪刀,顫著聲音道:“督主,小的給你剪……剪開褲腿哈……”


    俗話說暗算不怕,就怕明殺。


    宋以真是打心底怕了秦真這個權勢滔天的東廠督主,她現在也不敢想去看他的命根子能不能治了,隻想著盡快給他看好寒症,然後逃之夭夭。


    秦真麵無表情的坐在床前,垂眸盯著宋以真的一舉一動。


    宋以真穩住發抖的手剪開秦真的褲腿,立馬倒吸了一口氣,他的兩條腿一片烏青。


    她擰著眉頭,伸手去按他腿上的豐隆穴和血海穴:“督主,可覺得疼痛?”


    秦真搖了搖頭。


    宋以真眉頭越擰越緊,他的兩條腿凍的跟冰山似的。極冷和極熱不能相容,難怪剛才暖爐能在他掌心中燙出水泡。


    宋以真看著秦真那兩條烏青的腿想,這樣的情況下,別說走,就是站起來也無比困難。


    但是他竟然能行動自如,這到底忍受了怎樣的苦楚?


    當她的手按到梁邱穴的時候,秦真這才微微皺了皺眉頭,臉上呈現一絲痛苦之色。


    她細細檢查著秦真的雙腿,期間一直小心注意著他的各種反應。


    良久之後她才收迴已經發僵的手,麵色沉凝的看著秦真。


    秦真見她不說話,良久之後主動問道:“如何?”


    “督主,你用內力強行提動腿部神經進行行走,這樣做已經嚴重傷害到雙腿了。”她如實迴答:“這種情況,想要根治有點困難。必須輔佐驅寒藥浴,從會陰穴施針,借此衝開督、任、衝三脈,才有痊愈的可能。”


    她的話剛落下,宋以真便整個人便被秦真散發的內力震飛到了牆上。


    她落在地上,驀地張嘴噴出一口鮮血;秦真坐在床前,身上的戾氣還未消散,他微微眯起雙眼,眸中的殺氣更甚。


    會陰穴在陰部,男性的會陰實在陰-囊-根部與肛-門-連-線的中點,女性在-大陰-唇後-聯合與-肛-門-連線的中點。


    宋以真知道這個穴位刺痛了秦真的痛處,但隻有這個法子才能治好他的病了。


    在秦真那壓低的目光中,宋以真又咳出幾口鮮血,有氣無力的苦笑道:“就是殺了我,也隻有這個法子能治了。”


    秦真眯眼睨了睨宋以真,良久之後才收迴目光,嗓音低沉陰冷的說道:“起來吧。”


    宋以這費力的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連忙在藥箱子裏找了顆護住心脈的藥給吞了下去。


    現在宋以真對秦真的命-根-子一點都不好奇了。


    她現在隻想快點離開秦真身旁,但這是不可能的!


    於是宋以真隻好垂眉斂目逇站在秦真麵前,告訴他要先沐藥浴才行。


    她說出這話的時候,緊張無比的瞪著秦真的反應,卻沒想他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便解開衣袍踏入了浴桶之中。


    因為泡藥浴的時候,須得按照時辰加藥材,是以宋以真依舊盡心職守的抱著藥簍子在一旁,每朝浴桶裏加入一味藥材,她便要問問秦真的身體狀況。


    因為他寒毒積壓的眼中,宋以真所用的藥,藥性都很猛烈。


    不過才泡了一炷香的時間,秦真額頭已經布滿了汗水。


    宋以真一邊拿布巾擦去他臉上的汗水,一邊用手量著他的體溫。


    可連著泡了半個時辰,秦真的體溫依舊低的驚人。


    看來,明天得加重劑量了。


    宋以真在心中如是想到!


    秦真足足泡了兩個時辰的藥浴,此時秦真的身體才有了一絲熱度。


    宋以真連忙舒了口氣,輕聲道:“督主,可以起身了。”


    秦真淡淡的睜開眼,從水中起身。


    宋以真連忙伸手去扶他,卻被他淡淡揮開。


    宋以真有些尷尬的站在那裏,看著秦真長腿一跨,從浴桶中站到了地上。


    因他背對著自己,宋以真隻能瞧見他修長精致的背影。


    她眨了眨眼睛,忙上前道:“還請督主躺在床上,這樣我才方便為你施針。”


    秦真的背影僵直了一瞬間,但他沒說話,隻是渾身低氣壓的向床邊走去。


    他每走一步,宋以真便覺心上被重重敲擊了一下。


    她低著頭,凝著唿吸,眼角的餘光瞧見秦真緩緩走到了床邊坐下,心下則在想,看他雙腿那烏青的顏色褪了不少,倒還是有點效果的。


    秦真端坐在窗前,見她還傻愣在原地,便不悅的蹙了蹙眉,“不是要針灸麽,還愣著幹什麽?”


    聽他語氣平淡,宋以真連忙抬頭,目不斜視的走了過去。


    秦真那刀子一樣的眼神卻始終落在她身上,宋以真越走越近的時候,便覺空氣中的威壓也越來越重,險些壓得她踹不過去,想拔腿轉身就逃。


    但她還是克製住自己的想逃的衝動,一步一步走到秦真麵前,臉上帶著視死如歸的表情道:“還請督主躺在床上。”


    秦真死死地盯著她,宋以真抖了抖身子,嗓音帶著哭腔道:“再不快點,藥效都散了,等下又要重新泡藥浴了!”


    秦真聞言,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這才緩緩躺在床上。


    他微眯著眼,目光緊緊帝盯著床幔上的花色。察覺到宋以真小心翼翼的坐在床前時,他握緊拳頭,好不容易才克製住自己想要擰斷她脖子的衝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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