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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禪兒的聲音清澈圓潤,聲音雖低,但卻被大殿眾人一絲不落地聽進耳中,尤其當品味出這些話中的意味時,一個個都露出怪異之色。


    “嗬嗬,有趣,這是在逼迫陳汐知難而退啊。”


    “其實冷禪兒公主說的沒錯,像陳汐這等身份,的確和卿秀衣差得太遠了,又有冰釋天這樣一尊天仙對手,完全沒有任何希望,我若是他,哪怕再不甘心,可為了替性命著想,肯定會果斷退出。”


    “唉,情之一字,果然害人不淺,也不知這陳汐最終會做出何等抉擇,是和冰釋天死磕到底?還是知難而退?”


    “死磕到底?哼,我看那是以卵擊石,不自量力!”


    大殿眾人幸災樂禍的有之,搖頭輕歎者有之,嗤笑譏諷者有之,不一而足,總之,幾乎都不看好陳汐。


    畢竟無論是那卿秀衣,還是冰釋天,身份、地位、實力……一切的一切都比陳汐強得太多,他們之間的差距也太大,猶如天塹鴻溝,無法彌補和逾越。


    這是現實,殘酷而冰冷,無法改變,除非出現逆天般的奇跡。


    而見到這一幕之後,龍振軒終於感到舒爽了許多,這種感覺,實在沒辦法用語言形容,就像一隻張牙舞爪的小螻蟻,突然被拔掉了爪牙,滑稽而可笑。


    對於周圍那些非議,陳汐置若罔聞,在聽聞了冷禪兒這一番句句如刀的話之後,他並未表現出任何憤怒,或者沮喪,神色出奇的平靜,甚至有些漠然。


    “你是在以天衍道宗的身份警告我麽?”陳汐問道,聲音一如其神情般平靜。


    冷禪兒笑了笑,神色恬靜:“你說錯了,我隻是站在卿師祖的立場上分析一個客觀的事實,若說是警告,倒不如說是一種善意的提醒。”


    陳汐突然發現,若是論言辭交鋒,眼前這個美麗少女絕對是其中的佼佼者,說話滴水不漏,態度不溫不火,很難?很難讓人生出反感來。


    沉吟片刻,他突然問道:“你現在還未曾婚配吧?”


    冷禪兒一怔,皺了皺漂亮的秀眉,神色間閃過一絲不快,她正在說一件很嚴肅認真的事情,可對方卻插科打諢,唐突地問起自己的私事,身為一名在年輕一代中名氣極大的美麗少女,對這樣的問題自然反感至極。


    這就像女人的年齡一樣,永遠是一個禁忌,非極其親密之人,一旦問了,就是一種冒犯,令人不悅。


    “這小子瘋了吧!莫非知道追不上卿師祖,就想轉移目標,打冷禪兒公主的注意?”那些對冷禪兒愛慕之極的強者都憤憤不平起來。


    “沒有?”


    見冷禪兒不迴答,陳汐笑了笑,自顧自說道,“那你就不會明白,身為一個父親的心情,卿秀衣是我那孩兒的親生母親,我和她之間雖然鬧過一些不愉快,可早已冰釋前嫌,若非那冰釋天阻撓,我和她早已在一起了。這件事,你恐怕還不知道吧?”


    何止是不知道,這件事,簡直就如同一個驚雷般,震得冷禪兒渾身一僵,再無法保持那一貫的恬靜傲然氣度,她杏眼圓睜,腦袋都被震撼得有些恍惚了。


    兒子?


    卿師祖居然給眼前這家夥生了一個兒子!?


    這簡直就像個天方夜譚,荒誕離奇到了極致,也不可思議到了極致,已超出了她所有的想象空間。


    大殿眾人更是徹底石化,瞪大眼睛,心中就像有一萬匹野馬唿嘯而過,驚得下巴都差點掉在地上。


    簡直太讓人意外了!


    要知道,那卿秀衣可是在整個玄寰大世界都耀眼無雙的天之驕女,前世的她,一夜連渡九重天劫,開創修行界之先河,震驚八荒**,而後以大毅力轉世重修,曆經百世輪迴,修得無上業果,令諸多大能者都側目不已。


    在所有人眼中,她羽化成仙早已是注定的事情,並不稀奇,人們反而期待的是,在她成就天仙之時,又會創造出怎樣的奇跡?


    如今,這樣一位宛如從傳說中降臨下凡的仙子般的人物,居然給一個身份相差十萬八千裏的年輕人生了個兒子!


    這……誰又能不震驚?


    “噗!”


    遠處,龍振北剛拈起一杯烈酒飲盡嘴中,聽到這一番話後,直接就噴了出來,被嗆得眼淚差點流出來,狼狽不堪。


    不過,他此時已顧不得這些,而是死死盯著陳汐,目光怪異中帶著驚撼,像看著一個怪物一般,這……這……這他媽到底是怎麽迴事!?


    若非顧忌自己的身份,他差點就罵出聲了,卿秀衣給陳汐這樣的小螻蟻生了個兒子?這還有沒有天理了!?


    這一刻,龍振北突然有點嫉妒陳汐了,能讓卿秀衣做到這一步,換做任何一個男人,隻怕死了都值了吧?


    抱真觀的赤陽子手指顫抖了一下,眸光驚疑不定。


    黃泉魔宗的裘軍怔了怔,暗自深唿吸了幾次,怔然不已。


    整個冰雲閣最高層大殿內,因為陳汐這一席話,突然陷入到一種死一般的沉寂中,鴉雀無聲,落針可聞。


    陳汐對此卻像恍若未覺,依舊看著眼前的冷禪兒,許久才說道:“現在你應該明白,她是誰的女人了吧?”


    她,自然指的是卿秀衣。


    冷禪兒猶如靈魂出竅,怔怔點了點頭,旋即清醒過來,深吸一口氣,卻又連連搖頭,“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我也並不關心這些。我隻知道,以你如今的成就,想要從冰釋天大人身邊奪走卿師祖,根本就不可能。”


    話雖如此說,她的聲音不自覺已軟弱了一些,顯得有些底氣不足。


    冷禪兒似也察覺自己的口吻不像之初般擲地有聲,連忙再次說道:“你大概還不知道,如今的卿師祖已恢複了前世八成記憶,在冰釋天大人的幫助下,她的修為更是進步神速,一日千裏,如今正在閉關靜修,消除百世業障,隻等功德圓滿,就會出關,和冰釋天大人舉辦婚禮!”


    “那是我和冰釋天的賭約,我當然知道。”陳汐輕輕笑了,眸中湧上一抹堅定之極的神采,“你不用再多說,無論是為了秀衣,還是為了這個賭約,百年之內,我一定會前往天衍道宗一趟。”


    冷禪兒神色滯了滯,沒想到陳汐態度竟會如此執拗決絕,令她陡升一股難以言喻的挫敗感,打破腦袋也想不出,自己都將態度表達得如此清楚,為何眼前這年輕人依舊執迷不悟,他又是從哪裏來的信心?


    難道他真以為憑借一個兒子,就能挫敗冰釋天大人,贏得卿師祖的歸屬?


    “你這是在以卵擊石。”冷禪兒在做最後的努力。


    “有些事情,明知是以卵擊石也要做。”陳汐態度依舊。


    冷禪兒張了張嘴,還不等她再說些什麽,陡然之間,異變陡升。


    砰!


    大殿門被轟然推開,走進來幾名修士,都很不凡,為首者更是器宇軒昂,一頭黑發披肩,眸子開闔間冷電翻滾。


    此人體魄雄健,渾身上下流淌神輝,骨骼粗大,充斥著一股爆炸性的力量,野性十足,甫一進來,目光就落在陳汐身上,冷喝道:“你是什麽人,也配坐在公主身邊,滾一邊去!”


    眾人詫然,這也太強勢霸道了,比那蛟鯊四兄弟都要囂張。


    陳汐眸子一冷,不問青紅皂白直接朝唿喝,這家夥簡直囂張到了極點。


    龍振軒也發呆,雖說,他很欣喜於見到有人找陳汐麻煩,但見到這家夥如此囂張跋扈的方式,心中也頗為不舒服。


    隻有那些天衍道宗的強者心中凜然,深知此人來曆,背景驚人,就是冷禪兒公主這等人物,也對此人背後的勢力略有忌憚。


    因為,據傳他乃是紫荊白家的一尊老古董的後代,行事一向如此,跋扈睥睨,實力雖不如天衍道宗那位擁有“火罡之軀”的燕十三強橫,但為人卻要比燕十三更囂張,仗著背景強大,行走修行界時,不知惹下了多少大禍,令得各大勢力子弟見到他,都頭疼不已,紛紛避開,不願招惹,唯恐麻煩上身。


    紫荊白家,一個玄寰大世界中霸據一方的恐怖大勢力,宛如王侯,可以比肩十大仙門這等龐然大物,甚至論及地盤範圍,還要更廣闊雄厚。


    因為這個家族,底蘊驚人,早已達到曆史上最鼎盛的時期,勢力已不再局限在玄寰域,據說如今正在開辟域外疆土,勢力之強,令人心顫。


    最為重要的是,紫荊白家之人極為護短,無論大小事情,一旦惹上紫荊白家,不死也得脫層皮,無論是誰!


    眼前這個青年,前些年偶遇見冷禪兒,驚為天人,一路追求,欲要抱得美人歸,現在見到一個陌生年輕人和冷禪兒對視而坐,似乎相談甚歡,心中頓時暴怒,根本不帶掩飾的,直接翻臉,讓陳汐滾開。


    “這是紫荊白家的白顧南,一位老古董的直係重孫,跋扈驕狂之極,你可要小心些。”冷禪兒傳音道,對這青年的到來,她也感到有些頭疼。


    “紫荊白家……”聞言,陳汐卻是一怔,眸子中不經意閃過一絲古怪之色,這……還真是好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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