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間,淩九霄抬手叫過李錳,低聲囑咐兩件事:


    其一,及時報備。


    雖說堂主以上高層,行動極為自由,自己新上任卻三日不歸,理當向長老會報備,以示尊重。


    此事,就由李錳代為完成。


    其二,一切照常。


    無論自己在與不在,威戰堂的一切照常運轉。


    夥食標準、訓練強度不能降,安全意識不能丟。無論多辛苦,獸皮都要及時洗淨晾曬。


    團訓由喬進帶隊,這三日的狩獵範圍仍在外圍三十裏。人數仍是一百人,每日一輪換。


    返迴時,仍是一人一捆水竹。


    水竹仍是同一時間送至同一地點,屆時直接找白掌櫃交割即可。


    團訓和運送水竹之事,李錳全程參加。


    這三日,威戰堂的要務由周立負責處置。


    處置不了的,待自己迴來再說。


    ……


    從內心來說,值此威戰堂的一切剛剛走上正軌之際,淩九霄還真不想當這個甩手掌櫃。


    而且,領悟力增強後,他的修煉進度也是大大加快。


    他還準備在接下來的日子裏,每天都弄一個大家夥來夯實家底、來增漲萬能點呢。


    令人心動的美女?


    又是不自己的女盆友,與我何幹?再說了,功未成、名未就,豈能為情所困、為愛所累?


    至於伴侶,即使段姝馨美得驚人,但他並不急於下手。借用常山趙子龍的一句名言:“大丈夫何患無妻耶?”


    ……


    為何淩九霄會違心應允白高峰借用三日的要求?


    因為,淩九霄是個很講究的人。


    於公於私,於情於理,淩九霄都無法拒絕。


    於公於理,身為合作夥伴,總店的合理要求,自是得盡力滿足。


    於私於情,白高峰給予淩九霄甚多,其並不過分的要求,淩九霄如何拒得?


    忘年交,是白來的麽?


    ……


    淩九霄交待李錳時聲音雖輕,但由於白高峰和二女就在身側,是以皆聽得清清楚楚。


    李錳帶人悄然離去後,白高峰則帶著三人來到滿桌狼籍的會客廳。


    未等白高峰介紹,段姝馨卻已開始發炮。


    隻見她明目微斜,瞟了淩九霄一眼:“年紀輕輕就婆婆媽媽的,難道威戰堂少了你就散了不成?”


    淩九霄聞之一怔——


    初次見麵不是該說久仰大名之類的嗎?


    竟然如此不客氣?


    長得漂亮就可以頤指氣使麽?


    我又不是舔狗,絕不慣著你!


    咱不過長得略微帥氣點罷了,招誰惹誰了?


    哼,打嘴仗?老子還未怕過誰!


    ……


    久未與人唇槍舌戰的淩九霄,不由起了征戰之心。


    漂亮女人的價值,不就是讓男人征服的麽?


    淩九霄打定主意後,先是毫不見外地自己給倒了一碗茶(既然要打嘴仗,小小茶杯就不夠看了),然後又不慌不忙地拿起一根肥雞腿,這才不緊不慢地看向段姝馨。


    “兀那妹紙,你的關注點為何如此與眾不同?


    不是應該誇我心細如發、顧慮周全麽?


    或者,讚我掌控力強也行啊?


    唉,誰叫咱是大度之人呢?不跟你一般見識。


    這不,決定再給你一次重新組詞的機會!”


    ……


    淩九霄說得口幹唇燥,換來的卻是段姝馨的一記白眼:“切!言出不悔,原話奉送!”


    不待淩九霄反擊,段姝馨迅速再發一炮:“修煉天才、鑒寶大師、心誌堅韌、機智絕倫、多才多藝…白九叔將你誇讚得天花亂墜,我還當長著三頭六臂呢,原來隻是個毛頭小子啊!唉,太令人失望了。”


    說完大搖螓首,大翻白眼。


    顯得有聲有色,聲情並茂。


    淩九淩:“我是正常人!”


    “聽說你小小年紀,就已經沾染了十數條人命。這麽說來,你很是心狠手辣?”


    淩九淩:“我是正常人!”


    “才十六歲不到,不但坐上了堂主之位,還馭下甚嚴,還生財有道,戰力還不輸九品高手…嗯,從這點來說,確實有那麽一丟丟妖孽。”


    淩九淩:“我是正常人!”


    淩九霄接連三句都是如此迴答。


    神態、語調、言詞均無任何變化,其間還不停地啃雞腿,貌似很不屑於跟段姝馨爭辯。


    段姝馨不由又氣又惱,直接炸毛:“就你還正常人?我看你很不正常!”


    淩九霄將自己的胸膛拍得‘梆梆響’,一本正經地道:“誰不正常誰知道!咱沒毛病,健壯得很。”


    ……


    兩人的戰鬥,讓白芝蓉瞧得掩嘴而笑。


    白高峰則是臉上皮肉微微顫動,顯然忍得很辛苦。


    身為長輩,他不能笑。


    不然段姝馨會直接暴走。


    還真是一物降一物啊!集三千寵愛於一身的段姝馨,何曾如此束手無策過?


    話不大多,有力就行。


    號稱‘一張利嘴可殺人’的第九當鋪大小姐,硬是被‘我是正常人’這短短五個字給打敗了。


    厲害!


    精彩!


    打不能打,說又說不贏,怒嗔皆無用,難道非要施展尋常女子的三大絕招才好使?


    不能,她做出不來的。


    ……


    為完成白高峰賦予的陪同二女遊玩江汐這個艱巨的任務,淩九霄與段姝馨一樣,也留宿於被高牆深鎖的白府。


    說是陪同,其實是護花使者。


    整個江汐府,除了古玩市場和老街淩九霄較為熟悉之外,其餘街巷他自己都很少涉足,怎麽給人當向導?


    雖然睡得較晚,但段姝馨卻起得較早。或許是擇床,或許是武者大都有早起晨練的習慣,又或許是興奮使然。


    小魔女都起來了,其他人哪有可能睡懶覺?


    好在,白高峰父女和淩九霄都有晨練的習慣,對段姝馨的大叫大嚷倒也無甚抱怨。


    ……


    或許是被青年男子嬌寵慣了的緣故,昨晚嘴仗輸給淩九霄後,段姝馨對這個看不透的少年興趣愈濃。


    在段姝馨的連聲催促下,三名少年男女很快就行走在前往古玩市場的街道上,連早餐都沒有在白府吃。


    兩女春蘭秋菊,各擅勝場,


    淩九霄星目寬額,白袍飄揚。


    三人固然在欣賞風景,自身卻也成了一道移動的亮麗風景。正應了那句膾炙人口的話:“你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的人在樓上看你。”


    一路行來,引得路人紛紛側目。


    下至十四五歲的少年,上至五六十歲的老頭,大多以羨慕嫉妒恨的眼神看著淩九霄,恨不得取而代之,伴在二位小美女身旁護花。


    ……


    吃完一盤手工煎包、一碗黑米粥、一碟老壇泡菜後,段姝馨摸著滾圓的肚子,突然發出一聲呐喊:“美味啊!本小姐決定了,不嚐盡江汐的各種小吃決不罷休!”


    她的話,惹來一陣善意而自豪的笑聲。


    淩九霄聞之,額頭迅速爬滿黑線——


    小妖精啊,你還是趕緊離開江汐府吧,這些粗鄙之物真有那麽好吃麽?


    照你這麽折騰下去,咱恐怕命不長久呐。


    那些男牲口看我的眼神,太可怕了!


    還有,整日陪著你做一枚吃貨,我的修煉怎麽辦?


    雖然也可以‘身在街道走、魂在功法遊’,但僅有領悟沒有演練怎麽行?


    但有領悟,就得緊緊抓住,及時演練印證。


    可是,總不能在街道上走著走著,突然打一番拳腳、耍一番劍法吧。


    咱又不是賣藝人,更不是蛇精病!


    不行,必須阻止她!必須把‘修煉光榮、吃貨可恥’的道理,給她講得明明白白。


    ……


    當又一次離開一家小吃店後,淩九霄愈發憂心忡忡:這還未走完一條小街道呢,就已‘用膳’五次了,如此下去三日時間哪裏逛得遍江汐府?我就納了悶了,她那一巴掌就可覆蓋的小肚皮,怎麽就那麽能裝?


    淩九霄那愁眉苦臉、苦大仇深的模樣,讓周圍的男牲口大惑不解:美女相伴,何其榮光?白吃白喝,何等瀟灑?可這小子為何苦著個臉?


    疑惑之餘,恨不得震天一聲大吼:“放開那個美女,讓我來!”


    淩九霄的表情,自然被不時偷瞟偷瞄的段姝馨瞧在眼中,內心很是不滿——


    又沒讓你買單,陪同一下都不願意?


    不識抬舉!


    知不知道有多少修煉天才,有多少富家公子排著隊想與我共同進餐?


    不待見我?


    哼,本小姐偏不放過你!


    就粘上你了,怎麽著?


    不服?


    來咬我啊!


    ……


    當看到淩九霄很不情願地跟進又一家小吃店時,段姝馨終於忍耐不住,準備捉弄一番這個不解風情的臭小子。


    隻見她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故意嗲聲嗲氣地道:“小淩子呐,哀家腿走得酸痛,你趕緊給揉揉。”


    淩九霄一聽,襠下一緊:小林子?如此咒我,就不怕毀了自己下半生(身)的幸福?好可怕的小妖精!膽敢調戲我?行,咱就勉為其難把玩一番玉足,看誰先扛不住!


    付罷,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去,伸手抓向段姝馨想來當是異常圓潤光滑的小腿。


    正暗自得意的段姝馨見狀,頓時嚇了一跳,連忙起身跳開:“你…你想幹嗎?”


    淩九霄內心暗付:怕了吧?小樣,竟敢調戲我!


    麵上卻是痞痞的一笑:“當然想啦!你怎麽漂亮,聲音又這般好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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