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容汐一臉溫和禮貌卻又莫名壓迫的微笑,任南菲慘敗,覺得或許從自己的蠢弟弟那裏套話更容易。


    兩天後,試鏡順利通過。


    距離正式開機還有幾天時間,容汐想先迴古代處理一下安美人案,等開機前一天再迴來。


    晚上和任南逸商量這事時,任南逸沒說什麽,隻從兜裏掏出一個新手機塞給她。


    “裏麵存了我的號碼,下次萬一再穿到亂七八糟的地方,打電話給我。”


    容汐仔細將手機收好,“謝謝你。這次迴去,我會謹慎行事,保證以後不再發生改變曆史走向的事情。”


    時空之間是會產生影響的,她不能再害千年後無辜之人平白受累。


    任南逸道:“要保證,你必須得好好活著。”


    “我會的。”


    再次從任南逸家的客房離開,白霧之後,容汐迴到了熟悉的廂房,古香古色的紙窗外,月色尚在。


    離天亮還有兩個時辰,容汐躺迴床榻,淺眠間,做了些混亂的夢。


    夢見十三歲時,她跟著花房資曆長的嬤嬤第一次去玉坤宮送花。嬤嬤不小心打碎了皇後娘娘心愛的琉璃花瓶,她害怕責罰,想嫁禍給容汐。


    容汐那時年紀小,剛入宮不到半年,性子裏還有幾分無用的天真,憑自己的聰明,沒讓那嬤嬤得逞。


    之後無數個生不如死的日夜,才讓她明白那或許不是聰明,是愚蠢。


    又夢見那個大雨傾盆的寒夜,雨打花落,一地紅泥。


    她一個人在禦花園,用滿是凍瘡的手,一片一片拾撿滿園的落花。


    嬤嬤說,等禦花園裏一片落花都沒有的時候,她就可以休息了。


    雨越下越大,天越哭越暗,落花越撿越多。


    她身上又冷又熱,恍惚見仿佛看到了去世的父母胞弟,容汐哭著笑了,或許和家人團圓才是最好的吧。


    但她沒能真的去和家人團圓。


    等她再次醒來時,她有了新的家人,但容汐已經死了。


    突然,她看見任南逸,兇著臉,讓她好好地活。


    容汐有些迷茫。


    她,不是已經死了嗎?


    “姑姑,姑姑!”


    屋外傳來落雲的聲音,有些急迫。


    容汐睜開眼,窗外已泛了亮。


    “怎麽了?”容汐起身,打開門。


    “姑姑,出事了!尚儀局的大彤史昨晚投井自盡,井邊留了封陳罪書,內容和安美人案相關,程尚儀請您快去看看!”


    第26章 流言


    掖庭西側, 距離冷宮不遠處,一口枯井長滿雜草,荒廢多年。


    清晨, 與大彤史同屋的小彤史發現大彤史一夜未歸, 便出門尋找,最後在這口枯井邊發現了大彤史的繡花鞋和一封陳罪書。


    枯井幽深, 大彤史的屍體無法打撈,隻能永沉井底。容汐趕到時,小彤史撲在枯井邊, 撕心裂肺地哭著,程清茵在旁摟著她, 一臉悲痛, 盡力安撫。


    見容汐來了,程清茵放開小彤史,忙走到容汐跟前躬身行了禮, 說明情況, 又將大彤史的陳罪書遞上。


    陳罪書中, 大彤史坦白安美人侍寢記檔作假係她一人所為,原因是安美人私下以其親妹小彤史的性命威脅於她, 懾於主威, 她才做下此惡事。現在安美人惡行已然敗露, 大彤史心中惶恐,害怕自己所行之事被查出後會牽連同為彤史卻並不知情的親妹, 於是便寫下這封陳罪書, 以死謝罪,隻願保無辜親妹能免於責罰,好好活下去。


    這封陳罪書經過筆跡對照, 確為大彤史親筆。


    事情似乎沒有什麽疑點。


    千年後的史冊中,無論正史野史,都沒有記載篡改侍寢記檔之事,更沒有關於大小彤史的紀事。


    想來也是必然,薄薄幾頁紙,沒有多餘筆墨留給這些細枝末節之事和微不足道之人。就連趙尚服程尚儀等人,容汐都沒能在史冊中找到她們的名字。


    至於“容汐”,原本或許也是沾了唐麗兒的光,能在“麗妃”的故事中充當一個小小反派,才得以留下一筆“惡名”。


    她們都是曆史的龍套,龍套的人生無人問津。所有的善惡和苦痛,隻發生在當下的一瞬,轉眼便被曆史掩埋,除了自己,沒有人知道。


    容汐知道曆史的大走向,但所有被曆史掩埋的人生,對她而言,仍是未知的。


    容汐不語,稍微抬眼,枯井邊的小彤史還在哭,哭得幾近昏厥,哭得連初晨都冷了幾分。


    程清茵紅了眼圈,跪在容汐身邊道:“彤史犯錯,是奴婢這個尚儀管教不力,奴婢願自罰半年俸祿。”


    “隻是……懇請姑姑不要責罰春迎。”她看了一眼哭成淚人的小彤史,哀懇道,“她和姐姐秋竹從入宮起便在一起,感情是誰都比不了的。秋竹犯下大錯,是因護妹心切,既然如此,她所行惡事必定不會讓春迎知曉,奴婢相信春迎在此事中是無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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