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記得段欽平嗎?”單璣說著,看輕雅滿臉陌生,便解釋道,“就是那個專門調解江湖和官家紛爭的中立組織,的老大,是段欽平。那個組織的名字,叫做黑白會。”</p>


    輕雅懂了,道:“所以,殷四隱瞞了身份,他在江湖的名號,和皇家無關。”</p>


    “就是這樣。”單璣點頭,道,“所以,你不能出手。如果你出手了,那就是給黑白會遞把柄。”</p>


    輕雅眨眨眼,道:“不過,如果我悄悄把殷四弄死,是不是也沒人知道?”</p>


    單璣服了,道:“趙瑄玟和媛妹妹都在,怎麽可能沒人知道。”</p>


    “那就好。”輕雅鬆了口氣,道,“我挺喜歡妧姐姐的,不想她傷心。”</p>


    單璣愣了愣,嘴角一抽。這話說得,她差點就誤會了好嘛。</p>


    輕雅看著趙芾殷和蘇悅妧落座之後,發現再沒人進來了。他愣了愣,轉頭看了看旁觀的人,又看了看確實沒再有人進來,頓時確定了心裏的想法。</p>


    “小碧波它們不來嗎?”輕雅奇怪道,“粉衣妹妹也沒見。”</p>


    單璣耐心解釋道:“練習室不能進寵物的,它們雖有人形,但依舊是寵物。”</p>


    輕雅古怪道:“所以,就把畢方和白蟒一起放在了外麵?”</p>


    單璣點點頭,一頓。</p>


    等會兒,好像有什麽不對。</p>


    天呐!</p>


    畢方和白蟒在一起!</p>


    轟!</p>


    說話間,輕雅身後一側的地板,忽然炸開一個圓洞。隨之,一粉一銀兩物,猛地撲到輕雅懷裏,死死纏住了輕雅的腰身。</p>


    “嗷!好痛!”</p>


    輕雅痛唿一聲,道:“你們倆給我鬆開,快鬆開,痛死了!”</p>


    應聲,粉光一閃,白粉衣化為人形,抱著輕雅。而白銀衣依舊化成鐲子,纏在白粉衣手腕上,蹭著輕雅的神氣。</p>


    “表哥它們欺負蟒!”白粉衣哭得生氣,道,“它們要把我們吃掉!表哥救我!”</p>


    輕雅一頓,連忙抱著白粉衣哄道:“哦,不哭不哭。有我在,絕對不會讓它們吃掉你們的。”</p>


    “哇啊啊——”</p>


    白粉衣放心下來,肆無忌憚地開始發泄。剛剛真是嚇到蟒了,必須要發泄一下才舒坦。</p>


    輕雅……還能怎麽辦,哄著唄。</p>


    單璣無語地看了眼輕雅,轉頭,看了眼趙芾媛。</p>


    趙芾媛尷尬地笑笑,道:“抱歉,這些日子總把它們當小孩子看,一時間忘了,它們是捕獵關係。我這就去重新安置。”</p>


    “嗯。”單璣點頭,道,“畢方崽子安排在外麵,這倆就暫時留在這裏旁觀吧。”</p>


    白粉衣連連點頭,道:“對對對,我要旁觀,無聊也沒關係,我不要和畢方鳥在一起。”</p>


    輕雅耐心道:“隻是幼年的畢方崽子。”</p>


    “那也是畢方鳥!”白粉衣嚇得尖叫,道,“它們商量要吃了我們!它們可壞了!”</p>


    輕雅……鳥吃蛇,但畢方並不吃白蟒。輕雅敢打賭,畢方崽子估計在討論竹鼠怎麽做,隻是被這倆隻知道喝魚湯的白蟒聽見,給誤會了。</p>


    白粉衣也不管輕雅有沒有理解,反正粘著輕雅它們就絕對安全,所以它死死抱著輕雅不撒手,也沒人敢上前把它們給扯下來。</p>


    竹爍然有些尷尬地看著這個場麵,一時間不知要如何處理,便求助地看向荊燚。</p>


    荊燚收到求助,哈哈一笑,道:“哎呀,不好意思。一時忘了,不光是我們人族在繼承人曆練,白蟒族也參與了一下。方才不過是個小失誤,還請各位不要太計較。否則,這白蟒一族,也不是好惹的。”</p>


    所有人……明著示威?真是荊燚的風格!</p>


    趙瑄玟見狀,直接輕笑出聲,道:“白蟒族是厲害,可這不過是一條百歲小蟒,算不得什麽。”</p>


    荊燚揚眉,接話道:“敢問,小玟子今年貴庚啊。”</p>


    趙瑄玟毫無懼色,笑然坦蕩道:“所以,我比它小,它應該讓著我才是。”</p>


    荊燚翻了個白眼,道:“想得美。”</p>


    趙瑄玟大笑幾聲,略過了這個話題。</p>


    荊燚也沒再提,轉而看了眼竹爍然。</p>


    此時,輕雅依舊安撫好了白粉衣,讓它坐在自己身後的臨增席位上,擋住被它鑽出來的地洞。而後,輕雅確認了下沒有撞壞瑤琴,便繼續等著開賽。</p>


    竹爍然看了眼已經平息的亂子,頓了頓,繼續說道:“那麽現在,我來宣布一下,複賽的比賽規則。每位樂師在演奏之時,不需要任何多餘的解說,隻需要專心完成的演奏。結束後,由各位評分。如對評分有異議,可在一次評分統計之後,直接提出異議。評審們會聽取相應異議說明,做出二次評分。二次評分將會是最後分數,不可再做更改。”</p>


    稍頓,竹雲徑道:“我們按照慣例,將從初賽評分最低的一位先開始演奏。”說著,竹雲徑拿起名單,宣讀道,“第一位樂師,單璣姑娘。”</p>


    哈?</p>


    輕雅詫異地瞪著名單,分數最低的怎麽會是……呃,等下,他好像就給單璣留了三分還是兩分來著?反正隻有個位數的分數。如果是最低分,好像也沒什麽奇怪的。</p>


    想了想,輕雅閉嘴,轉頭,看著單璣的反應。</p>


    顯然,這個排名,在單璣的意料之中。</p>


    她從容不迫地拿出琵琶來,柔然一抱,弄弦出聲。</p>


    哇,好讚。</p>


    輕雅羨慕地看著單璣,他還記得第一次參賽的時候,他緊張得要命。哪怕是現在,他也緊張得不行。不管怎麽說,單璣第一個演奏,都是吃虧的。輕雅有些後悔,沒給單璣多留點分數。但,既然單璣沒有被影響心情,那就暫時這樣好了。</p>


    琵琶聲揚,樂曲輕快。</p>


    單璣的曲音,很快讓周圍的浮塵凝聚,形成一幅塵影畫卷。</p>


    那是一隻小奶兔子,隻有一捧那麽大,在草坪上骨碌骨碌,稍停,暈乎乎地冒出一個腦袋。小奶兔子渾身雪白,黑耳黑眼,在眉心處還有一個小黑斑點,看上去特別的呆萌可愛。</p>


    一開始,它慌張地四處望望,好似完全不適應這個陌生的環境。但漸漸的,它放鬆了下來,到處跑跑跳跳,聞聞嗅嗅,開始熟悉這個新的環境。不多時,那小奶兔子找到了食盆和水盆,還有自己的幹草窩窩。小奶兔子圍著那些東西轉了幾圈,確認那些東西不會跑掉之後,轉頭,開始了自己的冒險之旅。</p>


    隻見,那一隻奶兔子,穿過草叢,來到樹林,一頭鑽到了樹洞裏,然後,出不來了。小奶兔子掙紮了半天,最後,是讓一隻路過的畢方給拎了出來,丟到一旁。小奶兔子嚇壞了,連忙跑迴窩去,鑽到草裏躲了半天。沒多會兒,它就把驚嚇給忘了,轉頭,繼續出去冒險。</p>


    說是冒險,但畢方穀內,不外乎草坪,樹林,河岸,山腳。這些地方都有人日常看護,也沒什麽險可冒。然,小奶兔子不管這個。它看什麽都稀奇,什麽都想湊上去玩玩。尤其是沒人教它什麽,所以,它就更加的為所欲為,到處玩耍。</p>


    隨著它的玩鬧冒險,寒暑往複,一隻小奶兔子,漸漸長大,成為了一隻大胖兔子。畢方穀就那麽大點地方,大胖兔子玩著玩著,也終於玩膩了。最後,兔子爬上了山頭,對著天上圓圓的月亮拜了拜,而後往空中一躍,倏地,就跑到了月亮上。</p>


    至此,全曲終。</p>


    隨曲聲終止,塵影畫卷漸漸消散,淡化無痕。</p>


    眾人……驚嚇過度。</p>


    一上來就是這麽高技巧的曲子,還讓不讓後麵的人活了?</p>


    單璣演奏罷,沒再說話,沉默地抱著琵琶,垂頭不語。</p>


    輕雅見狀,連忙伸手,在單璣頭頂按了按,道:“乖,你還有我呢。”</p>


    單璣微愣,抬頭,朝著輕雅笑了一下,依舊有些蔫蔫的。</p>


    輕雅心疼壞了。他趕忙把樂器都丟在一旁,伸手把單璣拉過來,抱在懷裏安撫。</p>


    單璣沒有拒絕,默然埋頭在輕雅胸口,緩了好一陣,才緩過來心情。</p>


    都說,曲音,抒懷。</p>


    可治愈,卻也致鬱。</p>


    輕雅並沒有怎麽細看過那隻兔子,但,從單璣身邊,越來越多的兔子毛絨,可以看出,她真的很喜歡那隻兔子。</p>


    迴憶越美好,現實越可憐。</p>


    尤其是,那隻蠢兔子是自己把自己給笨死的,根本沒有單璣希望的那樣飛升。</p>


    哎,也怪自己,怎麽沒早點迴來呢?</p>


    要是自己早些迴來,把契約養精靈的辦法交給單璣,那兔子就算蠢死了,隻要魂魄不散,重塑個肉身都行。可現在,什麽都沒剩下。</p>


    哦不,還剩下個因為兔子魂魄消散,造成的靈力波動,所聚成的蟒蛇蛋,孵化出來的白銀衣。</p>


    嗯……難怪單璣對白銀衣格外寬容,甚至連帶白粉衣都沒怎麽嗬斥過。</p>


    原來如此。</p>


    竹爍然正要主持打分,他看了眼單璣,一頓,下意識地看向荊燚。</p>


    荊燚背對著倆孩子,卻也知道發生了什麽,隻給了竹爍然一個目光。</p>


    竹爍然會意,朗聲道:“請諸位樂師,為這首曲子舉手打分。”</p>


    靜默了片刻,眾人陸陸續續舉手,隻有輕雅一人未舉手。</p>


    統計票數,一共十七票。</p>


    竹爍然稍等片刻,歸票道:“單璣大師,終評十七票。此番評分,可有異議?”</p>


    (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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