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走過幾條熱鬧的街巷，轉到一個稍微僻靜的街上。這條街的管製相當嚴格，讓閑雜人等進入，人流稀少，靜然無雜。而這一片的建築，都是高官的府邸，門第森嚴，無言自威。</p>
輕雅稍稍縮了縮，躲到尚承宇身邊。</p>
尚承宇笑了笑，坦然走到自家門口，帶著輕雅往裏走。</p>
尚府之中，迴廊蜿蜒。</p>
輕雅很快就暈頭轉向，走不動道了。</p>
尚承宇思索片刻，將他放在百鳥廊合圍的小院中，叮囑了不要亂跑之後，徑自離開。</p>
百鳥廊中有畫有鳥，小院之內草木蔥鬱，靜無旁人，隻有景觀，舒適宜人。</p>
可惜輕雅暈得不想動，也沒興趣觀什麽景，頭腦蒙然恍惚了一下，輕雅自知不對頭，趕忙尋了個不起眼的柱子旁坐下，靠著休息。</p>
正是下午時分，暑氣稍退，夜幕未至，和風旭日，暖暖淺淺。</p>
輕雅迷瞪了一會兒，半睡半醒。</p>
不知多久，溫風送來清脆的琴聲，還有點心的香味。</p>
輕雅朦朧睜眼，發現小院中間的石桌椅旁，多了兩個漂亮的姑娘。輕雅眨眨眼，又揉揉眼，確認自己沒有看到幻覺。</p>
眼前，一個美貌的女子坐在桌前撫琴，琴的前麵是兩碟子糕點。旁邊，有一個丫鬟俏然而立，仔細在石桌邊緣撒著餌料。同時，有鳥雀從百鳥廊中飛過去，啄食著餌料，繞著石桌歡鳴跳躍。鳥雀的歡快與琴聲相唿應，宛若一副美麗的畫卷。</p>
輕雅怔然看癡，呆然瞧著。</p>
“還是不對。”</p>
那姑娘皺了眉頭，道：“感覺怪怪的，一點都沒有歡暢的感覺。”</p>
丫鬟小心翼翼道：“是不是放出來的鳥雀太多了？”</p>
姑娘想了想，道：“趕迴去幾隻，再來一次。”</p>
丫鬟點頭，揮袖趕走了桌上的幾隻鳥雀，讓它們自己飛迴籠子，然後重新在桌子上擺餌料。</p>
琴音又起，零零散散，斷斷續續。</p>
唔。</p>
輕雅聽得渾身不舒服。</p>
琴的音色很好聽，但是這彈出來的感覺……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p>
“能不能別彈了？”</p>
輕雅忍不住出聲打擾，道：“實在是太難聽了。”</p>
琴曲一斷，兩個姑娘詫異地往輕雅處看來，之前根本沒發現這裏還藏著個孩子。</p>
“誰？”</p>
丫鬟大聲喝了一嗓子，待看到人是個孩子，硬生生把有刺客幾個字給咽了下去，疑惑道：“你是新來的雜役嗎？”</p>
輕雅尷尬了一下，道：“承宇哥讓我在這裏等他，我是跟他來的。”</p>
“你認識大公子？”那丫鬟皺眉地打量著輕雅，道，“你沒騙我們？”</p>
輕雅窘然道：“我不認識迴去的路，等他忙完帶我迴家，真的。”</p>
“咦？姑娘，這孩子好可愛呢。”丫鬟有趣地瞅了瞅輕雅，把他強行拉到近前，獻寶一般推給姑娘看，道，“您瞧，這肉嘟嘟的小臉蛋，長得好嫩好可愛哦。”</p>
姑娘看到孩子的臉蛋，不悅之意頓時消了大半。伸手捏著輕雅的小臉，笑然道：“你是誰家的孩子？叫什麽名字？”</p>
輕雅怔然被捏臉，稚聲應道：“我叫輕雅，你叫我小雅就好。姐姐你好漂漂啊。”</p>
姑娘喜形於色，道：“是呀，我也覺得自己挺漂亮的。”</p>
輕雅癡癡道：“嗯，真的挺漂亮的，就是曲子彈得好難聽。”</p>
姑娘的笑臉頓時就垮了。</p>
“你這臭小子，怎麽能說姑娘的曲子難聽？！”丫鬟不樂意了，道，“這可是我家姑娘寫的曲子，不許你說不好聽。”</p>
輕雅稚氣道：“真的不好聽，真的。聽起來很別扭，特別糟蹋琴音。”</p>
丫鬟氣得不行，舉手要打輕雅耳光，等手掌落下來，就變成了捏臉。哎呀，這軟乎乎的觸感真可愛，怎麽會有這麽討喜的小孩子。</p>
“哎，小點力氣，別捏疼了人家。”姑娘趕忙把輕雅搶了過來，拉到近前小心給輕雅吹吹，道，“你沒事吧？痛不痛？”</p>
輕雅搖搖頭，癡癡道：“姐姐你真好看，你叫什麽名字呀。”</p>
姑娘怔了一下，道：“我是承宇哥的妹妹，你叫我尚小妹就好。”</p>
輕雅呆了呆，道：“小妹姐你好漂亮啊。”</p>
姑娘被輕雅的傻氣給逗笑，道：“小妹姐是什麽東西，幹脆，你叫我嫻姐姐好了。”</p>
輕雅點點頭，癡癡道：“嫻姐姐你好漂亮啊。”</p>
尚若嫻溫婉一笑，揉了揉輕雅的小臉，遲疑道：“剛剛的曲子，真的很難聽嗎？”</p>
輕雅癡癡道：“真的很難聽。”</p>
尚若嫻皺了下眉，笑然道：“那是你還小，不懂曲子中的意境。”</p>
輕雅一呆，道：“意境？”</p>
尚若嫻笑然道：“這首曲子，表達的是一種歡暢的感覺，也是希望這裏所有的鳥雀都能和睦相處，和樂安康。”</p>
輕雅偏頭，稚氣道：“那你為什麽要強行讓鳥雀附和你的琴曲？它們看上去一點都不快樂呢。”</p>
尚若嫻一呆，道：“你說什麽？”</p>
“你自己看嘛。”輕雅抬手一指桌上的餌料，道，“你明明是讓鳥在跟著你的曲音跳躍，並不是它們真的在歡暢，這樣聽起來很別扭。”</p>
尚若嫻怔了怔，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孩子，道：“你懂琴？”</p>
輕雅稚氣道：“會一點。”</p>
尚若嫻有趣道：“那你來彈一個我聽聽。”</p>
輕雅稚氣道：“我沒有琴，能借用一下嗎？”</p>
“不行！”丫鬟連忙道，“這琴可是……”</p>
“無妨。”尚若嫻俏然一攔，調皮地眨眨眼，道，“琴可以借給你，但你若彈不好的話，就罰你……讓我玩一日。”</p>
輕雅眨眨眼，道：“那若彈得好呢？”</p>
尚若嫻想了想，一指桌上，道：“這兩盤糕點給你吃。”</p>
輕雅眼饞地瞅了瞅糕點，吞了下口水，道：“好，一言為定。不就是一首曲子嘛，很容易的。”</p>
尚若嫻把礙事的丫鬟拉開，讓輕雅坐在琴前。</p>
輕雅正襟危坐，手撫弦上，閉目尋找百鳥的聲音，琴上遲遲未發一聲。</p>
嗯？</p>
尚若嫻眯眼瞅著輕雅，似乎感覺這孩子身上，透出了一種琴的氣息。</p>
等了約麽一刻鍾，丫鬟急了，道：“怎麽不彈？你是在拖延時間嗎？”</p>
“噓！”</p>
尚若嫻皺眉，小聲斥道：“你閉嘴，別打擾了他的思路。”</p>
丫鬟立刻閉嘴，心裏委屈極了。</p>
“小妹，你們怎麽在這裏？”尚承宇換了身清爽的衣服，驚訝地走了過來，道，“你們怎麽不理我……”</p>
“閉嘴！”</p>
尚若嫻頭都沒迴，就低斥了一聲。</p>
尚承宇莫名其妙，道：“你們……”</p>
“你還說！”</p>
尚若嫻沒好氣的瞪了尚承宇一眼，轉頭繼續盯著輕雅。</p>
尚承宇蒙了，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p>
忽而，琴音起。</p>
輕雅循著百鳥的叫聲，找到一個相對和諧舒適的旋律，暢然彈出。時而悠遠而長，時而清脆叮咚，不至於驚嚇到它們，也不會對它們毫無影響。這種旋律緊緊追隨著百鳥的韻律，讓琴聲悄然融入百鳥之中不被察覺。</p>
待琴音完全融入百鳥之後，輕雅細調琴音，循著百鳥的律動做出相應的琴音附和。首先，讓琴音與鳥雀的聲音唿應鳴響，組成一段和諧的旋律。其次，讓琴音半隨半引著導眾鳥的盤旋，保證它們不要互相撞在一起。最後，讓琴音追尋在石桌上蹦跳的鳥雀，稍作點綴，更添光彩。</p>
而所有的這一切，輕雅沒用任何內力的技巧，就是純粹的循律成音，與百鳥歡奏。</p>
見狀，圍觀眾人都驚呆了。</p>
其中，尚若嫻更是感動得落淚。</p>
就是這首曲子！</p>
她一直想寫出來的，就是這樣感覺的曲子！</p>
居然，被這個孩子給作出來了，簡直太厲害了！</p>
琴音繼續，曲聲未斷。</p>
輕雅悄悄讓琴音從百鳥中淡出，一點一點，循序而消，直至曲終而止。</p>
曲罷，音收。</p>
百鳥見沒了琴音，各自飛散而去。有零星幾隻鳥雀稀奇地落在琴旁，有趣地用小嘴碰碰琴弦，用爪子撓撓琴身。</p>
琴雀和諧，不過如此。</p>
輕雅溫然一笑，抬頭道：“嫻姐姐，你覺得如何？”</p>
尚若嫻怔然道：“這就是我心目中的百鳥暢，沒想到，居然讓你給作出來了。”</p>
“百鳥暢？”</p>
輕雅呆然眨眨眼，微笑道：“嗯，那就決定把這首曲子命名為百鳥暢了。”</p>
尚若嫻俏然一笑，雙手奉上糕點，道：“你彈得真好聽，糕點給你吃。”</p>
輕雅也不客氣，抓起一塊來咬了一口，道：“嗯，還算好吃。”</p>
“好吃就多吃點，別客氣。”尚若嫻把糕點碟子塞給輕雅，有趣地湊到他旁邊道，“你剛彈過的曲子，還能記得嗎？”</p>
輕雅咽下糕點，應道：“能啊。”</p>
尚若嫻眼睛一亮，道：“那你教給我好不好？”</p>
“好啊。”</p>
輕雅隨口應著，忽然被尚承宇一扯。</p>
“你別胡鬧，我帶你迴去。”</p>
說著，尚承宇拿開糕點碟子，拉著輕雅就往外走。</p>
輕雅怔了怔，道：“你生氣了？”</p>
尚承宇皺了下眉，傳音道：“玩弄樂律是賤民才會做的事，你別教壞她。”</p>
輕雅一呆，不悅地傳音迴道：“你嫌我玩弄樂律？”</p>
(未完待續)</p>
輕雅稍稍縮了縮，躲到尚承宇身邊。</p>
尚承宇笑了笑，坦然走到自家門口，帶著輕雅往裏走。</p>
尚府之中，迴廊蜿蜒。</p>
輕雅很快就暈頭轉向，走不動道了。</p>
尚承宇思索片刻，將他放在百鳥廊合圍的小院中，叮囑了不要亂跑之後，徑自離開。</p>
百鳥廊中有畫有鳥，小院之內草木蔥鬱，靜無旁人，隻有景觀，舒適宜人。</p>
可惜輕雅暈得不想動，也沒興趣觀什麽景，頭腦蒙然恍惚了一下，輕雅自知不對頭，趕忙尋了個不起眼的柱子旁坐下，靠著休息。</p>
正是下午時分，暑氣稍退，夜幕未至，和風旭日，暖暖淺淺。</p>
輕雅迷瞪了一會兒，半睡半醒。</p>
不知多久，溫風送來清脆的琴聲，還有點心的香味。</p>
輕雅朦朧睜眼，發現小院中間的石桌椅旁，多了兩個漂亮的姑娘。輕雅眨眨眼，又揉揉眼，確認自己沒有看到幻覺。</p>
眼前，一個美貌的女子坐在桌前撫琴，琴的前麵是兩碟子糕點。旁邊，有一個丫鬟俏然而立，仔細在石桌邊緣撒著餌料。同時，有鳥雀從百鳥廊中飛過去，啄食著餌料，繞著石桌歡鳴跳躍。鳥雀的歡快與琴聲相唿應，宛若一副美麗的畫卷。</p>
輕雅怔然看癡，呆然瞧著。</p>
“還是不對。”</p>
那姑娘皺了眉頭，道：“感覺怪怪的，一點都沒有歡暢的感覺。”</p>
丫鬟小心翼翼道：“是不是放出來的鳥雀太多了？”</p>
姑娘想了想，道：“趕迴去幾隻，再來一次。”</p>
丫鬟點頭，揮袖趕走了桌上的幾隻鳥雀，讓它們自己飛迴籠子，然後重新在桌子上擺餌料。</p>
琴音又起，零零散散，斷斷續續。</p>
唔。</p>
輕雅聽得渾身不舒服。</p>
琴的音色很好聽，但是這彈出來的感覺……有種暴殄天物的感覺。</p>
“能不能別彈了？”</p>
輕雅忍不住出聲打擾，道：“實在是太難聽了。”</p>
琴曲一斷，兩個姑娘詫異地往輕雅處看來，之前根本沒發現這裏還藏著個孩子。</p>
“誰？”</p>
丫鬟大聲喝了一嗓子，待看到人是個孩子，硬生生把有刺客幾個字給咽了下去，疑惑道：“你是新來的雜役嗎？”</p>
輕雅尷尬了一下，道：“承宇哥讓我在這裏等他，我是跟他來的。”</p>
“你認識大公子？”那丫鬟皺眉地打量著輕雅，道，“你沒騙我們？”</p>
輕雅窘然道：“我不認識迴去的路，等他忙完帶我迴家，真的。”</p>
“咦？姑娘，這孩子好可愛呢。”丫鬟有趣地瞅了瞅輕雅，把他強行拉到近前，獻寶一般推給姑娘看，道，“您瞧，這肉嘟嘟的小臉蛋，長得好嫩好可愛哦。”</p>
姑娘看到孩子的臉蛋，不悅之意頓時消了大半。伸手捏著輕雅的小臉，笑然道：“你是誰家的孩子？叫什麽名字？”</p>
輕雅怔然被捏臉，稚聲應道：“我叫輕雅，你叫我小雅就好。姐姐你好漂漂啊。”</p>
姑娘喜形於色，道：“是呀，我也覺得自己挺漂亮的。”</p>
輕雅癡癡道：“嗯，真的挺漂亮的，就是曲子彈得好難聽。”</p>
姑娘的笑臉頓時就垮了。</p>
“你這臭小子，怎麽能說姑娘的曲子難聽？！”丫鬟不樂意了，道，“這可是我家姑娘寫的曲子，不許你說不好聽。”</p>
輕雅稚氣道：“真的不好聽，真的。聽起來很別扭，特別糟蹋琴音。”</p>
丫鬟氣得不行，舉手要打輕雅耳光，等手掌落下來，就變成了捏臉。哎呀，這軟乎乎的觸感真可愛，怎麽會有這麽討喜的小孩子。</p>
“哎，小點力氣，別捏疼了人家。”姑娘趕忙把輕雅搶了過來，拉到近前小心給輕雅吹吹，道，“你沒事吧？痛不痛？”</p>
輕雅搖搖頭，癡癡道：“姐姐你真好看，你叫什麽名字呀。”</p>
姑娘怔了一下，道：“我是承宇哥的妹妹，你叫我尚小妹就好。”</p>
輕雅呆了呆，道：“小妹姐你好漂亮啊。”</p>
姑娘被輕雅的傻氣給逗笑，道：“小妹姐是什麽東西，幹脆，你叫我嫻姐姐好了。”</p>
輕雅點點頭，癡癡道：“嫻姐姐你好漂亮啊。”</p>
尚若嫻溫婉一笑，揉了揉輕雅的小臉，遲疑道：“剛剛的曲子，真的很難聽嗎？”</p>
輕雅癡癡道：“真的很難聽。”</p>
尚若嫻皺了下眉，笑然道：“那是你還小，不懂曲子中的意境。”</p>
輕雅一呆，道：“意境？”</p>
尚若嫻笑然道：“這首曲子，表達的是一種歡暢的感覺，也是希望這裏所有的鳥雀都能和睦相處，和樂安康。”</p>
輕雅偏頭，稚氣道：“那你為什麽要強行讓鳥雀附和你的琴曲？它們看上去一點都不快樂呢。”</p>
尚若嫻一呆，道：“你說什麽？”</p>
“你自己看嘛。”輕雅抬手一指桌上的餌料，道，“你明明是讓鳥在跟著你的曲音跳躍，並不是它們真的在歡暢，這樣聽起來很別扭。”</p>
尚若嫻怔了怔，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孩子，道：“你懂琴？”</p>
輕雅稚氣道：“會一點。”</p>
尚若嫻有趣道：“那你來彈一個我聽聽。”</p>
輕雅稚氣道：“我沒有琴，能借用一下嗎？”</p>
“不行！”丫鬟連忙道，“這琴可是……”</p>
“無妨。”尚若嫻俏然一攔，調皮地眨眨眼，道，“琴可以借給你，但你若彈不好的話，就罰你……讓我玩一日。”</p>
輕雅眨眨眼，道：“那若彈得好呢？”</p>
尚若嫻想了想，一指桌上，道：“這兩盤糕點給你吃。”</p>
輕雅眼饞地瞅了瞅糕點，吞了下口水，道：“好，一言為定。不就是一首曲子嘛，很容易的。”</p>
尚若嫻把礙事的丫鬟拉開，讓輕雅坐在琴前。</p>
輕雅正襟危坐，手撫弦上，閉目尋找百鳥的聲音，琴上遲遲未發一聲。</p>
嗯？</p>
尚若嫻眯眼瞅著輕雅，似乎感覺這孩子身上，透出了一種琴的氣息。</p>
等了約麽一刻鍾，丫鬟急了，道：“怎麽不彈？你是在拖延時間嗎？”</p>
“噓！”</p>
尚若嫻皺眉，小聲斥道：“你閉嘴，別打擾了他的思路。”</p>
丫鬟立刻閉嘴，心裏委屈極了。</p>
“小妹，你們怎麽在這裏？”尚承宇換了身清爽的衣服，驚訝地走了過來，道，“你們怎麽不理我……”</p>
“閉嘴！”</p>
尚若嫻頭都沒迴，就低斥了一聲。</p>
尚承宇莫名其妙，道：“你們……”</p>
“你還說！”</p>
尚若嫻沒好氣的瞪了尚承宇一眼，轉頭繼續盯著輕雅。</p>
尚承宇蒙了，不知道這是個什麽情況。</p>
忽而，琴音起。</p>
輕雅循著百鳥的叫聲，找到一個相對和諧舒適的旋律，暢然彈出。時而悠遠而長，時而清脆叮咚，不至於驚嚇到它們，也不會對它們毫無影響。這種旋律緊緊追隨著百鳥的韻律，讓琴聲悄然融入百鳥之中不被察覺。</p>
待琴音完全融入百鳥之後，輕雅細調琴音，循著百鳥的律動做出相應的琴音附和。首先，讓琴音與鳥雀的聲音唿應鳴響，組成一段和諧的旋律。其次，讓琴音半隨半引著導眾鳥的盤旋，保證它們不要互相撞在一起。最後，讓琴音追尋在石桌上蹦跳的鳥雀，稍作點綴，更添光彩。</p>
而所有的這一切，輕雅沒用任何內力的技巧，就是純粹的循律成音，與百鳥歡奏。</p>
見狀，圍觀眾人都驚呆了。</p>
其中，尚若嫻更是感動得落淚。</p>
就是這首曲子！</p>
她一直想寫出來的，就是這樣感覺的曲子！</p>
居然，被這個孩子給作出來了，簡直太厲害了！</p>
琴音繼續，曲聲未斷。</p>
輕雅悄悄讓琴音從百鳥中淡出，一點一點，循序而消，直至曲終而止。</p>
曲罷，音收。</p>
百鳥見沒了琴音，各自飛散而去。有零星幾隻鳥雀稀奇地落在琴旁，有趣地用小嘴碰碰琴弦，用爪子撓撓琴身。</p>
琴雀和諧，不過如此。</p>
輕雅溫然一笑，抬頭道：“嫻姐姐，你覺得如何？”</p>
尚若嫻怔然道：“這就是我心目中的百鳥暢，沒想到，居然讓你給作出來了。”</p>
“百鳥暢？”</p>
輕雅呆然眨眨眼，微笑道：“嗯，那就決定把這首曲子命名為百鳥暢了。”</p>
尚若嫻俏然一笑，雙手奉上糕點，道：“你彈得真好聽，糕點給你吃。”</p>
輕雅也不客氣，抓起一塊來咬了一口，道：“嗯，還算好吃。”</p>
“好吃就多吃點，別客氣。”尚若嫻把糕點碟子塞給輕雅，有趣地湊到他旁邊道，“你剛彈過的曲子，還能記得嗎？”</p>
輕雅咽下糕點，應道：“能啊。”</p>
尚若嫻眼睛一亮，道：“那你教給我好不好？”</p>
“好啊。”</p>
輕雅隨口應著，忽然被尚承宇一扯。</p>
“你別胡鬧，我帶你迴去。”</p>
說著，尚承宇拿開糕點碟子，拉著輕雅就往外走。</p>
輕雅怔了怔，道：“你生氣了？”</p>
尚承宇皺了下眉，傳音道：“玩弄樂律是賤民才會做的事，你別教壞她。”</p>
輕雅一呆，不悅地傳音迴道：“你嫌我玩弄樂律？”</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