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後的短道加速當然最好,但是,對方肯定也會在最後的短道上麵衝刺。此時你再加速,要麽優勢不明顯,要麽可能根本追不上,比較危險。”宦牧笑笑,道,“所以,就當是的狀況來講,你應該在最後一段長距離跑道拿下絕對優勢,後麵直接保持就好。對方是老練之人,是不會選擇在彎道加速追趕的。畢竟,那容易給馬腿增加過大壓力,導致馬腿骨折。”</p>


    輕雅恍然點頭,目光炯炯,須臾又黯淡了下去,道:“這個套路隻能當時用,現在尚學士已經知道了我的實力,若是再比,肯定就不會如此大意了。”</p>


    “不錯。”宦牧笑笑,道,“這就是經驗的差距。”</p>


    輕雅笑了一下,無奈道:“不過,說這些也晚了。”</p>


    宦牧笑笑,道:“小雅,你有磕頭拜他為師嗎?”</p>


    “沒有。”輕雅呆然應道,“我隻是每天從他那裏拿一張紙,別的時間還是跟絡涵哥他們玩。”</p>


    “如此,你這就不算拜師,也沒必要出師。”宦牧笑笑,道,“這樣,明日我隨你去秉勤草堂,幫你和他解釋。想來,你隻是個孩子,他也不會特別為難與你。”</p>


    輕雅一呆,道:“他並沒有為難我,還給了我很好的待遇,好到我都懷疑人生。”</p>


    宦牧有趣地笑笑,道:“你喜歡那裏?”</p>


    “不喜歡。”輕雅迅速應道,“我還是比較喜歡這裏,明姐姐待我更好。”</p>


    宦牧一笑,道:“總之,明日先隨我迴去,等外麵稍微太平些了,我再帶你過來玩,如何?”</p>


    輕雅默了默,搖搖頭,道:“我不想迴去。”</p>


    宦牧笑笑,道:“那日你發脾氣,我們都沒有怪你。”</p>


    “但是我怪我自己啊。”輕雅悶悶道,“你們都是那麽厲害的人,就我什麽都不會,好多餘的。”</p>


    宦牧稍頓,抬眼直視輕雅,道:“單丫頭在等你迴去。”</p>


    輕雅一怔,猛然站了起來,一不留神,把椅子踩得翻了跟頭。還好,宦牧眼疾手快,一手把輕雅抱了過來放在地上,一腳踩住棖子穩住了椅子。輕雅毫發無傷地站在地上,呆然看了看宦牧,心中的委屈忽然暴漲了起來。</p>


    宦牧笑笑,道:“嚇著了?”</p>


    輕雅微微顫抖,道:“我不用你幫,我自己能站住。”</p>


    宦牧一頓,笑笑道:“嗯,我知道。但是看你遇到危險,還是忍不住想幫你一把。”</p>


    “我就是討厭你們這樣!”</p>


    輕雅不悅地大吼,道:“因為有你們在,單璣根本不需要我!而且你們太厲害了,無論我多麽努力的學,還是追不上你們!那我迴去有什麽用?到頭來還是一個擺設,早晚會被嫌棄的!”</p>


    聞言,宦牧默了,淡淡看著輕雅。</p>


    輕雅發過脾氣,頓時清醒了,低頭訥訥道:“對不起。”</p>


    宦牧笑笑,道:“沒事,不過,你和單丫頭還真像。”</p>


    輕雅目光一黯,道:“她那麽厲害,我比不了。”</p>


    “這句話,單丫頭也說過。”宦牧笑笑,看著沉默的輕雅,笑歎道,“你們倆,都太為對方著想,結果無端之中,反而給自己添加了太多壓力。何必呢?有話直接說出來就好了。”</p>


    輕雅撇撇嘴,道:“我想說,可是很多時候,不是那麽好開口的。再說,萬一她……那我……”</p>


    宦牧驚訝地瞧著輕雅,忍不住輕笑出聲。</p>


    輕雅氣惱地臉紅,道:“本來就是嘛!”</p>


    “抱歉,我不是故意嘲笑你。”宦牧笑笑,道,“小雅,你先跟我迴去。這些話,你可以慢慢跟單丫頭說。時間有的是,不急於一時的。”</p>


    輕雅不悅地撇了撇嘴,從旁邊抓過紙頁塞給宦牧,道:“你教我這些。”</p>


    宦牧一怔,笑笑道:“你都沒行過拜師禮,沒必要強迫自己學這些。”</p>


    “的確,但我忽然想到了,這是尚學士的招數。”</p>


    輕雅目光炯炯,道:“要說,尚學士這招和師父差不多,先甩出一些新奇的東西挑起好奇心,然後騙小孩主動拜師。”</p>


    宦牧笑笑,道:“算不上騙吧?最多是誘哄。”</p>


    “總之,這就是他們的自負,但我沒那麽好騙!”輕雅怒然道,“我要讓他知道,就算不需要他教,我一樣可以學會這些東西!我已經不是曾經那個一無所知的我了!”</p>


    宦牧笑笑,道:“但是你對排兵布陣,的確一無所知。”</p>


    “……我不管,反正我就要學!”輕雅氣惱道,“用兵是大叔你的長項,你教,我學!”</p>


    宦牧怔了怔,好笑道:“就算你要學,這東西也沒那麽好教。要知道,用兵之道,重在適時變通。也就是說,經驗勝於一切。你若沒有那一定量的經驗積累,光學紙上這些刻板布局,是沒用的。”</p>


    輕雅目光凜冽。</p>


    宦牧一驚,看這個目光,就知道輕雅對這東西有了積怨,如此,是不得不教了。稍稍思索了片刻,宦牧輕歎,道:“排兵布陣,種類繁雜,樣式多變,我實在是不好簡單而談,怕誤導了你。若真是給你講錯了,前輩肯定會生氣的。”</p>


    “我知道。”輕雅點頭,認真道:“大叔,你還記得河洛機關林麽?”</p>


    宦牧一笑,應道:“記得。”</p>


    “我之前,見過河洛機關林的布局圖。而這些圈圈點點,就很像那個圖的局部。”輕雅認真道,“我不太記得那個圖的具體模樣了,隻是有那麽一種感覺,這些很像那個圖。”</p>


    宦牧一怔,迅速翻了一下手中的紙頁,不可思議地看向輕雅。</p>


    輕雅呆了呆,抓頭,道:“啊,我忘了,大叔你應該沒見過那個圖才對。”</p>


    “不,我見了。”宦牧應聲,道,“那張河洛機關林的布局圖,單丫頭帶出來了,平時就放在你的琴案後麵,你不知道嗎?”</p>


    輕雅蒙然想了想,道:“你說樹屋裏嗎?好像是有單璣放的屏風,但我沒注意過上麵畫的是什麽。”</p>


    “那個就是河洛機關林的布局圖。”宦牧好笑,道,“那張木板是能拆解的,單丫頭喜歡上麵的圖案,就把它打亂之後,重新拚成了一個屏風,放在隨時能看到的地方。”</p>


    隨時能看到的地方?</p>


    輕雅心頭一動,那他也算嗎?</p>


    宦牧瞧著輕雅的神色微瀾,笑笑道:“你想的不錯。”</p>


    輕雅怔了怔,偏頭道:“我才不算。”說完,輕雅頓了頓,認真道,“大叔,你有沒有覺得很像?這些紙上畫的,和那個圖。”</p>


    宦牧點頭,道:“的確很像。”</p>


    輕雅眨眨眼,認真地看著宦牧。</p>


    宦牧沉吟片刻,認真道:“所謂陣法,沒有必勝之陣,隻有一物降一物。是以無論是進攻還是防守,都要時刻根據對方的陣容配備,做出相應的調整。而這些陣法變化,像你發現的那樣,來自於天地的變化。”</p>


    輕雅一呆,道:“我發現的?”</p>


    宦牧笑笑,道:“說來慚愧,玩了這麽就的排兵布陣,我從沒有想過這些變化出自何處。我通常是用數術直接推算變化,所以,也不必思考那些變化出處。”</p>


    輕雅呆了呆,道:“河洛本來就是數術算法之一,這理所當然是出處啊。”</p>


    宦牧好笑,道:“你知道怎麽算嗎?”</p>


    輕雅一愣,訥訥道:“那個,我,課我聽了,那個,戴九履一,和什麽的。”</p>


    宦牧笑笑,道:“其實,所有的數術變化,皆來自於自然之道。這些和你之前學過的東西沒有區別,隻是用的方法不一樣。”</p>


    輕雅呆了呆,道:“是嗎?可我完全看不懂呢。”</p>


    “這些不過是人為標注,現在不懂也不要緊,我盡量用你能懂的方式來說。”</p>


    宦牧略思考了片刻,從旁邊拿來兩杯茶,一杯遞給輕雅,一杯用真氣將茶水托起成球,道,“比如,我現在有一杯水,它們聚成一團,你要如何擊破?用你那杯茶水。”</p>


    輕雅看看茶水,又看看宦牧,驚訝道:“大叔,你居然會用假氣了!”</p>


    宦牧尷尬了一下,道:“會了有一陣了,隻是不常用。”</p>


    輕雅觀氣一瞧,道:“這樣不行,你真氣占的比例太大,維持不了多久的,用我的氣好了。”</p>


    宦牧怔了怔,道:“怎麽用?”</p>


    “這樣。”輕雅禦氣一轉,將周圍的自然之氣同化成宦牧的氣息,再推給宦牧,道,“把假氣同化之後,雖然不能代替真氣內補,但是外用的時候可以代替真氣用。這樣,除了技巧之外,還能進一步減少真氣消耗,挺方便的。”</p>


    說起來挺方便,做起來沒那麽簡單。</p>


    宦牧笑笑,拿來輕雅傳來的氣息,代替了自己的大部分真氣,果然能用。宦牧心中又驚又喜,這孩子,居然可以同化旁人的氣息給旁人來用,這樣的成長速度,真是相當喜人。</p>


    輕雅仔細瞧了瞧宦牧的運氣,笑然點頭,道:“嗯,這樣應該沒問題了。大叔,你繼續講吧。”</p>


    宦牧笑笑,道:“我講完了,該你了。”</p>


    “啊?哦對,擊破這個茶水球是吧。”輕雅努力地想了想,將茶水聚成粗針,刺穿宦牧茶水球,道,“這樣不就打破了嗎?”</p>


    (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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