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璣小嘴一嘟,堅決道:“我不給。”</p>


    “單璣,你聽話啦!”輕雅急了,道,“輕音對我真的很重要,但我也不能弄髒你的帕子。你信我,你先把我的帕子給我,明日,我就買個新帕子給你,好不好?”</p>


    單璣不高興地盯著輕雅,小嘴嘟得老高。</p>


    “這個先還給你。”輕雅見單璣遲遲不接帕子,隻好把帕子輕丟給單璣,然後道,“你可以把我的帕子給我了嗎?”</p>


    帕子一丟,輕然落在單璣腿上。</p>


    隨著帕子的落下,滿腔的委屈都湧了上來,單璣忽然就炸了。</p>


    “一個帕子而已!你幹什麽那麽斤斤計較的?!我的帕子和你的帕子就一個繡字的差別,你有必要那麽嫌棄嗎?再說了,之前你都擦過那麽多次的弦,不都沒事。所以說,你就是嫌棄我了對不對?!你憑什麽嫌棄我?明明是你給的我的帕子,我都沒嫌棄你,你為什麽要嫌棄我?還有你這個破琴,都破成這個樣子了,肯定沒法要了吧?!難道我的帕子都不配給它擦弦嗎?!”</p>


    單璣一口氣說了一大堆,語速極快。</p>


    輕雅蒙然看著單璣發火,根本沒看出來她具體在說什麽,茫然地想了想,下意識地低頭看向輕音。</p>


    單璣一口氣說完,看到輕雅擺出一副無知的表情,而且還看著輕音,心中不由得怒火中燒。單璣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一下子就忍不住了,一揮手下去就要打琴!</p>


    打碎這個討厭的琴!</p>


    居然在他的心中占據那麽重要的位置!</p>


    比她還重。</p>


    單璣簡直氣昏了頭。</p>


    輕音忽然反應,一個寵溺的氣彈打向單璣的額頭,力道很輕隻是個提醒。</p>


    “小心!”</p>


    輕雅根本沒看明白單璣說了什麽,隻是看到輕音忽然彈出氣彈向單璣射去,連忙伸右手去抓那個氣彈,不讓輕音傷了單璣。剛剛抓住了氣彈,輕雅忽然覺得手腕被重重的打了一下,這才發現單璣一揮手要打琴。原來如此,就是因為這個,輕音才要彈單璣,自衛防禦罷了。</p>


    總之沒傷到單璣,輕雅鬆了一口氣。</p>


    然而這個動作在單璣眼裏頓時變了味。</p>


    “你居然護著它?難道它比我還重要嗎?”單璣真是氣得口不擇言,情緒激動道,“輕雅我討厭你,你居然嫌棄我,居然……哇——”</p>


    “我沒有,我沒嫌棄你……”輕雅直接被單璣哭蒙了,不知所措道,“別哭,單璣你別哭,我,我,我沒嫌棄你啊……”</p>


    單璣無聲大哭,什麽都看不見。</p>


    “怎麽迴事?”</p>


    荊燚很快出現了,皺眉看了眼輕音,對輕雅道:“它剛打誰了?”</p>


    “它要打單璣,被我攔下了。”輕雅慌張地如實應道,“不知道為什麽單璣要打輕音,所以輕音才會反抗的。”</p>


    “是嗎?”荊燚皺眉看向輕雅,道,“那丫頭怎麽哭了?”</p>


    “我也不知道。”輕雅也是蒙的,“我攔下氣彈,還什麽都沒說,她就說我嫌棄她,然後她就哭了。”</p>


    荊燚嚴肅地皺眉。</p>


    “想來多半是誤會吧。”宦牧也來到近前,笑笑道,“單丫頭也不是第一次鬧脾氣,想來也就是那麽迴事吧。”</p>


    荊燚瞥了一眼輕雅和琴,一把抱起單璣,抱到旁邊哄去了。這邊,輕雅依舊茫然無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也不知道單璣為什麽要哭。</p>


    宦牧輕歎一聲,道:“小雅,你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麽?”</p>


    輕雅木訥地把整個事件複述了一遍,呆然道:“一共就發生了這麽多事,我也不知道單璣為什麽就哭了,我還什麽都沒有做呢。”</p>


    宦牧好笑,如此明顯的小女孩心思,也就輕雅還不明白。如此輕歎一聲,也不知該說些什麽好。</p>


    “乖,乖。”荊燚哄著哄著,見單璣哭勢減弱,不由得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怎麽把咱們漂亮的小丫頭氣成這樣?”</p>


    單璣氣得直哆嗦,斷斷續續地說了一大堆,說著說著又哭了。</p>


    荊燚一邊輕撫著單璣的後背安撫,一邊皺眉道:“小雅,你也是。一個手帕而已,有什麽好爭的,又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p>


    輕雅一呆,道:“我也沒想爭啊。我隻是說,不想弄髒她的手帕擦琴,有什麽不對嗎?”</p>


    荊燚默了一下,皺眉道:“有些事,不要隻拿腦子想,要用心去想。”</p>


    輕雅聽不懂,道:“用心怎麽想?”</p>


    荊燚動了動眉頭,把單璣放到輕雅身旁,道:“你覺得呢?”</p>


    輕雅疑惑地眨眨眼,轉頭看看單璣。</p>


    單璣哭得稀裏嘩啦的,小身子一抽一抽地微微發抖,要多可憐有多可憐。</p>


    輕雅看著,頓感心疼。</p>


    沒再多想,輕雅趕快把單璣抱過懷裏,慌張地安撫。明明是她無理取鬧,可是看著她哭泣,總覺得好像自己做錯了什麽。輕雅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這明明不合道理,可是,心裏慌亂得不行,總覺得這樣才是對的。</p>


    單璣很快不哭了,從輕雅的懷裏抬起頭來,生氣地看向他,水汪汪的眼睛忽亮忽亮的。</p>


    輕雅呆了呆,語竭了片刻,才結結巴巴說道:“我,我沒有嫌棄你,真的,你相信我。”</p>


    單璣吸了下鼻子,小身子一哆嗦,又是想哭。</p>


    “你別哭。”輕雅慌了,道,“真的,別哭了。看著你哭,我心疼。”</p>


    單璣眨了一下眼,道:“真的?”</p>


    “嗯,真的。”輕雅忽然有點明白,什麽叫用心想東西,於是點頭道,“單璣,我不是故意惹你生氣,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麽讓你生氣。但是,你不要哭,好好跟我說。看著你哭,我會心疼,你好好的,我才開心,知道嗎?”</p>


    單璣呆了呆,破涕為笑,道:“嗯,我信你。”</p>


    輕雅鬆了一口氣,道:“那,你不要哭了好不好?”</p>


    單璣點點頭,把繡著自己名字的手帕拿過來,塞給輕雅,道:“這個,給你了,你拿著。”</p>


    “可是……”</p>


    輕雅剛一開口,就看到單璣瞬間陰沉的臉色,便立刻改口道:“好,這個我收著,你別生氣。”</p>


    單璣可愛地笑了一下,道:“你原本的手帕,我要了。”</p>


    輕雅想了想,點頭道:“你喜歡的話,就給你了。”</p>


    單璣開心地笑了。</p>


    輕雅呆然想了想,恍然道:“你想要我的手帕就直說嘛。你說了,我又不會不給你,你不說,我怎麽會知道。”</p>


    聽了這話,單璣又開始有點冒火。</p>


    這個笨蛋!</p>


    這也太笨了吧!</p>


    “好了,你也別太計較了。”</p>


    荊燚笑吟吟拍了拍單璣的肩頭,對她說道:“他已經為你退讓了他的原則,你也該包容他的無知。小雅的確不懂,但是他隻是不知道,而不是笨。以後這種事,你多跟他說幾句,別跟他猜謎語,就沒事了。”</p>


    單璣想了想,點點頭,道:“我聽師父的。”轉頭,又對輕雅道,“對不起,是我沒說清楚,不該亂發脾氣。”</p>


    輕雅微笑,拿著帕子細致地給單璣擦淚,道:“我也不對,沒問過你就一直做著我想做的事,惹你生氣了,真是不應該。”</p>


    單璣笑眯眯地撲倒輕雅懷裏,仰頭道:“那,我們和好吧。”</p>


    輕雅微笑,道:“嗯,你不生氣就好。”</p>


    兩個孩子開心和睦,氣氛剛好。</p>


    荊燚在一旁看著,又擺出一副曖昧地壞笑。</p>


    輕雅見單璣確實高興了起來,著實鬆了一口氣,一手安撫著單璣,一邊轉頭想要擦輕音。輕雅看了看烏糟焦黑的輕音,又看看手中雪淨軟滑的帕子,腦中迅速轉了一下,最後決定收起帕子,用自己的袖子來擦琴弦。</p>


    這下輕音可不幹了。</p>


    因為一個妹子,擦弦的待遇就從軟帕子變成粗麻布?</p>


    這算怎麽迴事?!</p>


    隻聽輕音弱弱一個鳴弦,一枚氣彈直接打中輕雅腦門兒,整個琴都散發著生氣的氣息。</p>


    輕雅直接呆了,這剛哄好一個,又生氣了一個,這是要鬧哪樣?</p>


    “小雅,我剛才說過的話,你轉頭就給我忘了。”荊燚也是醉醉的,無奈道,“你做事能稍微走點心嗎?你用粗麻衣給那老東西擦弦,它能樂意嗎?”</p>


    輕雅呆然,委屈道:“可是,我沒有其他軟帕子了呀,它還想怎麽樣?”</p>


    輕音聞言,生氣的感覺更盛。</p>


    單璣有趣地看了看輕音,好奇地伸手過去在琴上一按,沒想到,那生氣的感覺頓時就消失不見了。</p>


    “小心!”</p>


    輕雅連忙把單璣的手捧過來,疑惑地看看並沒有沾上汙漬的小嫩手,依然不放心地用軟帕子細致地擦了擦。</p>


    單璣竊笑著享受。</p>


    輕音立刻就火了。</p>


    毫無預料的一個爆炸,是輕音身上的所有汙漬爆炸開來,特別準的就朝著輕雅甩過去。輕雅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自己滿衣服都粘著髒兮兮黑不溜秋的東西,而輕音恢複了往日幹淨。</p>


    輕雅真是哭笑不得,這是鬧得哪門子脾氣?</p>


    輕音不再動作,靜靜的躺在床上,安靜無聲。</p>


    再看輕雅的衣服,已經沒法要了。</p>


    輕雅木然呆住,不知道該怎麽反應才對。</p>


    (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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