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呀，你看。”</p>
說著，單璣抱琴輕撫，指尖點出若幹單音，那花種便已破土出芽。</p>
“哇。”</p>
輕雅驚然看著花盆，讚歎不已。</p>
但這次，單璣卻沒有彈奏一首曲子。</p>
隻是零散的單音，便足矣讓這花成長盛開，凋謝枯敗。</p>
聽了這樣的演奏，輕雅頓時明白。其實真正有效果的音，就是這些零散的單音。而他之前聽到的曲子，就是將這些單音增加音符，從而順成能夠入耳的樂曲。</p>
現在的單音，在剛剛的旋律中是沒有出現過的，也就是說，剛剛那個旋律，果然是單璣憑感覺順出來的樂曲。看來，這個女孩有著和自己一樣好的樂感，她是個天才。</p>
輕雅笑意盎然，感覺和單璣又親近了幾分。</p>
音落，花盡，單璣笑然。</p>
輕雅微笑，道：“你怎麽能確定這些產生效果的單音的？”</p>
單璣有趣地看了看輕雅，道：“你果然是個天才。”</p>
輕雅一呆，道：“我怎麽天才了？”</p>
單璣笑眯眯道：“既然你猜到重點了，那我可以告訴你。每個種子是不一樣的，你把種子按到土裏的時候，會聽到這個不一樣所帶來的聲音。你演奏的時候，按順序演奏出這個不一樣的單音，這就是刹那枯榮。”</p>
輕雅呆了呆，道：“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我倒是聽到了它長出來的聲音。”</p>
單璣笑眯眯道：“不是用耳朵聽，是用心去聽，聽那種感覺。”</p>
輕雅呆然搖頭，道：“心怎麽能聽，那又不是耳朵。”</p>
單璣笑眯眯道：“反正我聽不見，但是我能感覺到，那個聲音。”</p>
輕雅茫然不懂。</p>
單璣天真笑然。</p>
輕雅努力想了想，還是不明白那是一種什麽樣的聲音，隻好決定迴去慢慢研究，道：“對了，你剛剛兩次都是讓花凋謝了。如果花開了之後就停下，它會不會能保持開的狀態一直呆著？”</p>
單璣笑然搖頭，道：“不會，我試過，它會直接垮掉，塌在花盆裏。那樣收拾起來有點麻煩，所以我一般都會直接讓它開完為止。”</p>
輕雅奇怪道：“為什麽？”</p>
單璣一愣，道：“我到沒想過為什麽，反正我做到時候，看到的就是那樣的。”</p>
輕雅把這個問題也默默記下，等有空問問宦牧，看他知不知道。</p>
單璣見輕雅低頭不語，抓著他袖子搖了搖，讓他看著自己，道：“該你了。”</p>
輕雅呆然，道：“什麽該我了？”</p>
“該你表演好玩的呀。”單璣笑眯眯道，“剛剛不是說好了，我已經表演完了，該你了。”</p>
“哦，對，好。”</p>
輕雅呆然應聲，以手覆弦，不覺一愣。</p>
單璣聽不見，該演奏什麽曲子能讓她看見？</p>
古老畫卷是聽覺幻覺吧，必須要聽到才能看到幻象……吧？</p>
輕雅不是很確定。</p>
可是除了這個，輕雅隻會晴天飄雪，在冬天演奏這個，算不上稀奇吧……？</p>
輕雅為難了，不知道該演奏什麽好。</p>
單璣笑眯眯地在輕雅眼前揮揮手，道：“你隨便彈什麽都好，我還沒見過別人彈琴呢。你不用怕我聽不見，我隻要看你彈就好。”</p>
輕雅看著單璣一臉期待的模樣，更加為難，猶豫再三，還是說道：“我給你表演晴天飄雪吧。”</p>
單璣笑眯眯道：“你會下雪嗎？好稀奇哦。”</p>
輕雅尷尬道：“我會的少，我隻會這個……算是能讓人看到的。”</p>
單璣點頭，期待道：“沒事沒事，隻要能看到別人彈琴就好了。”</p>
輕雅怔怔看著單璣，欣然微笑，輕然彈琴。</p>
一聲琴鳴，雪花凝結，紛紛滑落。</p>
單璣一愣，目光頓時離開了輕雅的琴，仰頭看著空中凝結的冰晶雪花，興奮地伸手去抓。</p>
輕雅見單璣喜歡，當下手指繼續撫琴，讓空中凝結出更多的雪花來。</p>
“好棒哦。”</p>
單璣特地朝著輕雅笑眯眯地說了一句，然後開心興奮地站了起來，蹦著跳著空抓那漫天飄雪。</p>
好可愛的孩子。</p>
輕雅玩心也起來了，手中撫琴不斷，雪花縈繞，逗得單璣十分開心。</p>
然而伴隨這雪花紛飛，周圍空氣驟冷。輕雅有內力縈繞，倒是沒覺得什麽。單璣僅僅穿著單衣，蹦跳的時候也沒覺得冷。然而樂聲停了，單璣一身熱汗，被冷氣一激，頓時打了一個噴嚏。</p>
一個響亮的噴嚏。</p>
輕雅被嚇了一跳。</p>
單璣不是聾啞人麽，這噴嚏聲好嚇人。</p>
啊，不對，重點不是這個。</p>
輕雅趕忙放下琴迎了過去，小心扶住單璣，道：“你這麽了？是冷嗎？”</p>
單璣抬頭看著輕雅，瑟縮地點頭，猛然撲到輕雅懷裏，瑟縮取暖。</p>
輕雅一怔，隻覺得入懷一團冷氣一般，心中猛然一疼。輕雅趕忙摟住單璣，稍一用力，手中傳來單璣瘦弱的觸感。輕雅立刻減小了力道，小心地抱著單璣，為她驅寒取暖。</p>
好暖。</p>
單璣埋頭在輕雅胸前，很快就暖和過來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嫉妒。為什麽他們都穿著單衣，隻有她一個人覺得冷，這不公平，她不該有這麽脆弱。</p>
不，她不能這麽脆弱，她要活下去，為了自己活下去。</p>
脆弱，會死的。</p>
單璣不想死，她還想繼續玩樂律，繼續和輕雅一起玩。</p>
兩個孩子這麽抱了一會兒，輕雅覺得單璣暖和了，便把單璣推開些，關心道：“你還冷嗎？”</p>
單璣呆了呆，不高興地垂下頭。</p>
“怎麽了？”輕雅低頭揚首讓單璣看著自己，道，“怎麽突然不開心了？”</p>
單璣不不高興道：“為什麽你穿這麽少都不會冷？”</p>
輕雅一呆，道：“你還覺得冷是嗎？你還覺得冷的話……對了！”輕雅忽然鬆開單璣，從包裹裏麵翻出棉衣棉褲來，遞給單璣，道，“我這裏有厚衣服，你要穿嗎？”</p>
單璣一呆，道：“你怎麽會有這些衣服？”</p>
輕雅微笑，道：“這是我以前穿過的，不過我不需要了，你要覺得冷，就拿去穿吧。”</p>
單璣一怔，看看輕雅，又看看棉衣褲，猶豫了。</p>
不是吧，他穿過？</p>
他一個男孩子，穿過這種明顯是女孩子款式的棉衣褲？連錦緞花式都是女孩子用的。</p>
輕雅不知道單璣在想什麽，隻是微笑說道：“我雖然穿過，但是我洗過才收起來的，是幹淨的。”</p>
還記得洗過之後，輕雅本來想學著荊燚那樣甩幹衣物，結果失敗了。然而時間緊急，實在是沒有時間自然晾幹，輕雅便讓輕音把衣服弄幹。猶記得輕音別扭了好一陣才答應把衣服弄幹，之後整整一個時辰都沒理過輕雅。</p>
單璣依然猶豫，再次打了個噴嚏。</p>
沒那麽響亮，但是鼻涕隨著噴嚏流下來了。</p>
輕雅連忙想用袖子幫單璣擦鼻涕，被單璣躲開了。</p>
單璣自己拿了抽屜裏的帕子擦鼻涕，表情更是不高興。</p>
不滿意，實在是不滿意自己的脆弱。</p>
輕雅輕歎一聲，把棉衣棉褲連同棉帽棉鞋一起，塞給了單璣，道：“別逞強了，快穿上吧。你要是凍病了，難受的是你自己。”</p>
單璣抱著衣服，呆了一下，抬頭對輕雅道：“我換衣服，你不可以看。”</p>
輕雅微笑，灑然轉身背向單璣。</p>
單璣怔了怔，不再猶豫，迅速換上了輕雅給的一身棉裝，眼眶又有些濕潤。</p>
說起來，他們相識還不到一個時辰。可是，為什麽會聊得這麽開心，為什麽他會對自己這麽好，為什麽……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明明有著那麽多的疑問，而單璣卻一個都不想問。好像問了這些問題，就會破壞他們的關係，破壞這樣玩樂的氛圍。</p>
單璣看向輕雅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p>
有這麽一個玩伴，感覺真好。</p>
單璣眨眨眼，躡手躡腳地接近輕雅，悄悄打量著輕雅。為什麽會這麽做，大概隻是為了好玩。單璣就是好奇，如果一直不叫輕雅迴頭，他會不會一直這麽站下去。</p>
會不會一直不知道，但是一刻鍾還是可以的。</p>
一刻鍾後，單璣輕然拍了拍輕雅的肩膀，向他微笑。</p>
輕雅緩緩轉過頭來，鬆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你沒有換，穿上了，暖和嗎？”</p>
一邊說著，輕雅一邊打量著單璣的穿著。</p>
單璣把棉衣穿在裏麵，外麵還是罩著原本的麻布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輕雅感覺這棉衣讓單璣穿著，比穿在自己身上順眼得多。輕雅本來想著如果單璣不會穿，可以幫她稍微整理一下，沒想到單璣穿的整整齊齊的。輕雅滿意地笑笑，這女孩真是省心。</p>
單璣忍著笑，道：“暖和。不過，衣服上有你的味道。”</p>
“怎麽會呢？我洗過的。”輕雅奇怪地拉起單璣的手，輕輕聞聞袖口，道，“我聞著沒有味道啊，你聞著是有的嗎？”</p>
單璣笑了，目光看向被輕雅握住的手。輕雅一呆，目光不由得跟著看過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拉住了單璣的手。</p>
輕雅一驚，連忙鬆手。單璣微笑，反握住了輕雅的手。</p>
“我說的不是那種能夠聞到的味道，我是說，能感覺道你的氣息。”單璣偏頭微笑，道，“謝謝你，願意陪我一起玩，還給我暖和的衣服穿。”</p>
輕雅看了一眼被單璣握住的手，想了想道：“哎呀，不對，我好想忘了什麽。”</p>
單璣更加握緊了輕雅的手，道：“你忘了什麽？”</p>
“咦？是什麽來著……”</p>
輕雅努力地想了想，又四下看了看，不經意間轉頭，看到窗外緩緩移動的樹木，才驚然道：“哎呀！我本來是要出去的，怎麽在這裏玩了起來了。現在是什麽時辰了？”</p>
單璣瞥了一眼更漏，應道：“巳時三刻。”</p>
“哎呀！怎麽都這麽晚了！”</p>
輕雅驚唿一聲，慌張地想要收拾東西走人，手卻被單璣緊緊抓住。輕雅看了看手，隻得對單璣道：“你放開我，我要走了。”</p>
單璣搖頭不放手，道：“你別走，陪我玩好不好？我還會其他好玩的東西，可以表演給你看。”</p>
“我也想陪你玩啊，可是我真的得走了，不然宦大叔會著急的。”輕雅著急道，“我本來答應了他不會亂跑的，結果亂跑了這麽久，他肯定會生氣的。”</p>
單璣見輕雅真著急了，隻好鬆開手，小嘴噘得老高。</p>
(未完待續)</p>
說著，單璣抱琴輕撫，指尖點出若幹單音，那花種便已破土出芽。</p>
“哇。”</p>
輕雅驚然看著花盆，讚歎不已。</p>
但這次，單璣卻沒有彈奏一首曲子。</p>
隻是零散的單音，便足矣讓這花成長盛開，凋謝枯敗。</p>
聽了這樣的演奏，輕雅頓時明白。其實真正有效果的音，就是這些零散的單音。而他之前聽到的曲子，就是將這些單音增加音符，從而順成能夠入耳的樂曲。</p>
現在的單音，在剛剛的旋律中是沒有出現過的，也就是說，剛剛那個旋律，果然是單璣憑感覺順出來的樂曲。看來，這個女孩有著和自己一樣好的樂感，她是個天才。</p>
輕雅笑意盎然，感覺和單璣又親近了幾分。</p>
音落，花盡，單璣笑然。</p>
輕雅微笑，道：“你怎麽能確定這些產生效果的單音的？”</p>
單璣有趣地看了看輕雅，道：“你果然是個天才。”</p>
輕雅一呆，道：“我怎麽天才了？”</p>
單璣笑眯眯道：“既然你猜到重點了，那我可以告訴你。每個種子是不一樣的，你把種子按到土裏的時候，會聽到這個不一樣所帶來的聲音。你演奏的時候，按順序演奏出這個不一樣的單音，這就是刹那枯榮。”</p>
輕雅呆了呆，道：“我沒有聽到任何聲音……我倒是聽到了它長出來的聲音。”</p>
單璣笑眯眯道：“不是用耳朵聽，是用心去聽，聽那種感覺。”</p>
輕雅呆然搖頭，道：“心怎麽能聽，那又不是耳朵。”</p>
單璣笑眯眯道：“反正我聽不見，但是我能感覺到，那個聲音。”</p>
輕雅茫然不懂。</p>
單璣天真笑然。</p>
輕雅努力想了想，還是不明白那是一種什麽樣的聲音，隻好決定迴去慢慢研究，道：“對了，你剛剛兩次都是讓花凋謝了。如果花開了之後就停下，它會不會能保持開的狀態一直呆著？”</p>
單璣笑然搖頭，道：“不會，我試過，它會直接垮掉，塌在花盆裏。那樣收拾起來有點麻煩，所以我一般都會直接讓它開完為止。”</p>
輕雅奇怪道：“為什麽？”</p>
單璣一愣，道：“我到沒想過為什麽，反正我做到時候，看到的就是那樣的。”</p>
輕雅把這個問題也默默記下，等有空問問宦牧，看他知不知道。</p>
單璣見輕雅低頭不語，抓著他袖子搖了搖，讓他看著自己，道：“該你了。”</p>
輕雅呆然，道：“什麽該我了？”</p>
“該你表演好玩的呀。”單璣笑眯眯道，“剛剛不是說好了，我已經表演完了，該你了。”</p>
“哦，對，好。”</p>
輕雅呆然應聲，以手覆弦，不覺一愣。</p>
單璣聽不見，該演奏什麽曲子能讓她看見？</p>
古老畫卷是聽覺幻覺吧，必須要聽到才能看到幻象……吧？</p>
輕雅不是很確定。</p>
可是除了這個，輕雅隻會晴天飄雪，在冬天演奏這個，算不上稀奇吧……？</p>
輕雅為難了，不知道該演奏什麽好。</p>
單璣笑眯眯地在輕雅眼前揮揮手，道：“你隨便彈什麽都好，我還沒見過別人彈琴呢。你不用怕我聽不見，我隻要看你彈就好。”</p>
輕雅看著單璣一臉期待的模樣，更加為難，猶豫再三，還是說道：“我給你表演晴天飄雪吧。”</p>
單璣笑眯眯道：“你會下雪嗎？好稀奇哦。”</p>
輕雅尷尬道：“我會的少，我隻會這個……算是能讓人看到的。”</p>
單璣點頭，期待道：“沒事沒事，隻要能看到別人彈琴就好了。”</p>
輕雅怔怔看著單璣，欣然微笑，輕然彈琴。</p>
一聲琴鳴，雪花凝結，紛紛滑落。</p>
單璣一愣，目光頓時離開了輕雅的琴，仰頭看著空中凝結的冰晶雪花，興奮地伸手去抓。</p>
輕雅見單璣喜歡，當下手指繼續撫琴，讓空中凝結出更多的雪花來。</p>
“好棒哦。”</p>
單璣特地朝著輕雅笑眯眯地說了一句，然後開心興奮地站了起來，蹦著跳著空抓那漫天飄雪。</p>
好可愛的孩子。</p>
輕雅玩心也起來了，手中撫琴不斷，雪花縈繞，逗得單璣十分開心。</p>
然而伴隨這雪花紛飛，周圍空氣驟冷。輕雅有內力縈繞，倒是沒覺得什麽。單璣僅僅穿著單衣，蹦跳的時候也沒覺得冷。然而樂聲停了，單璣一身熱汗，被冷氣一激，頓時打了一個噴嚏。</p>
一個響亮的噴嚏。</p>
輕雅被嚇了一跳。</p>
單璣不是聾啞人麽，這噴嚏聲好嚇人。</p>
啊，不對，重點不是這個。</p>
輕雅趕忙放下琴迎了過去，小心扶住單璣，道：“你這麽了？是冷嗎？”</p>
單璣抬頭看著輕雅，瑟縮地點頭，猛然撲到輕雅懷裏，瑟縮取暖。</p>
輕雅一怔，隻覺得入懷一團冷氣一般，心中猛然一疼。輕雅趕忙摟住單璣，稍一用力，手中傳來單璣瘦弱的觸感。輕雅立刻減小了力道，小心地抱著單璣，為她驅寒取暖。</p>
好暖。</p>
單璣埋頭在輕雅胸前，很快就暖和過來了，心中不由得有些嫉妒。為什麽他們都穿著單衣，隻有她一個人覺得冷，這不公平，她不該有這麽脆弱。</p>
不，她不能這麽脆弱，她要活下去，為了自己活下去。</p>
脆弱，會死的。</p>
單璣不想死，她還想繼續玩樂律，繼續和輕雅一起玩。</p>
兩個孩子這麽抱了一會兒，輕雅覺得單璣暖和了，便把單璣推開些，關心道：“你還冷嗎？”</p>
單璣呆了呆，不高興地垂下頭。</p>
“怎麽了？”輕雅低頭揚首讓單璣看著自己，道，“怎麽突然不開心了？”</p>
單璣不不高興道：“為什麽你穿這麽少都不會冷？”</p>
輕雅一呆，道：“你還覺得冷是嗎？你還覺得冷的話……對了！”輕雅忽然鬆開單璣，從包裹裏麵翻出棉衣棉褲來，遞給單璣，道，“我這裏有厚衣服，你要穿嗎？”</p>
單璣一呆，道：“你怎麽會有這些衣服？”</p>
輕雅微笑，道：“這是我以前穿過的，不過我不需要了，你要覺得冷，就拿去穿吧。”</p>
單璣一怔，看看輕雅，又看看棉衣褲，猶豫了。</p>
不是吧，他穿過？</p>
他一個男孩子，穿過這種明顯是女孩子款式的棉衣褲？連錦緞花式都是女孩子用的。</p>
輕雅不知道單璣在想什麽，隻是微笑說道：“我雖然穿過，但是我洗過才收起來的，是幹淨的。”</p>
還記得洗過之後，輕雅本來想學著荊燚那樣甩幹衣物，結果失敗了。然而時間緊急，實在是沒有時間自然晾幹，輕雅便讓輕音把衣服弄幹。猶記得輕音別扭了好一陣才答應把衣服弄幹，之後整整一個時辰都沒理過輕雅。</p>
單璣依然猶豫，再次打了個噴嚏。</p>
沒那麽響亮，但是鼻涕隨著噴嚏流下來了。</p>
輕雅連忙想用袖子幫單璣擦鼻涕，被單璣躲開了。</p>
單璣自己拿了抽屜裏的帕子擦鼻涕，表情更是不高興。</p>
不滿意，實在是不滿意自己的脆弱。</p>
輕雅輕歎一聲，把棉衣棉褲連同棉帽棉鞋一起，塞給了單璣，道：“別逞強了，快穿上吧。你要是凍病了，難受的是你自己。”</p>
單璣抱著衣服，呆了一下，抬頭對輕雅道：“我換衣服，你不可以看。”</p>
輕雅微笑，灑然轉身背向單璣。</p>
單璣怔了怔，不再猶豫，迅速換上了輕雅給的一身棉裝，眼眶又有些濕潤。</p>
說起來，他們相識還不到一個時辰。可是，為什麽會聊得這麽開心，為什麽他會對自己這麽好，為什麽……為什麽他會出現在這裏？明明有著那麽多的疑問，而單璣卻一個都不想問。好像問了這些問題，就會破壞他們的關係，破壞這樣玩樂的氛圍。</p>
單璣看向輕雅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往上翹。</p>
有這麽一個玩伴，感覺真好。</p>
單璣眨眨眼，躡手躡腳地接近輕雅，悄悄打量著輕雅。為什麽會這麽做，大概隻是為了好玩。單璣就是好奇，如果一直不叫輕雅迴頭，他會不會一直這麽站下去。</p>
會不會一直不知道，但是一刻鍾還是可以的。</p>
一刻鍾後，單璣輕然拍了拍輕雅的肩膀，向他微笑。</p>
輕雅緩緩轉過頭來，鬆了一口氣，道：“我還以為你沒有換，穿上了，暖和嗎？”</p>
一邊說著，輕雅一邊打量著單璣的穿著。</p>
單璣把棉衣穿在裏麵，外麵還是罩著原本的麻布衣。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輕雅感覺這棉衣讓單璣穿著，比穿在自己身上順眼得多。輕雅本來想著如果單璣不會穿，可以幫她稍微整理一下，沒想到單璣穿的整整齊齊的。輕雅滿意地笑笑，這女孩真是省心。</p>
單璣忍著笑，道：“暖和。不過，衣服上有你的味道。”</p>
“怎麽會呢？我洗過的。”輕雅奇怪地拉起單璣的手，輕輕聞聞袖口，道，“我聞著沒有味道啊，你聞著是有的嗎？”</p>
單璣笑了，目光看向被輕雅握住的手。輕雅一呆，目光不由得跟著看過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拉住了單璣的手。</p>
輕雅一驚，連忙鬆手。單璣微笑，反握住了輕雅的手。</p>
“我說的不是那種能夠聞到的味道，我是說，能感覺道你的氣息。”單璣偏頭微笑，道，“謝謝你，願意陪我一起玩，還給我暖和的衣服穿。”</p>
輕雅看了一眼被單璣握住的手，想了想道：“哎呀，不對，我好想忘了什麽。”</p>
單璣更加握緊了輕雅的手，道：“你忘了什麽？”</p>
“咦？是什麽來著……”</p>
輕雅努力地想了想，又四下看了看，不經意間轉頭，看到窗外緩緩移動的樹木，才驚然道：“哎呀！我本來是要出去的，怎麽在這裏玩了起來了。現在是什麽時辰了？”</p>
單璣瞥了一眼更漏，應道：“巳時三刻。”</p>
“哎呀！怎麽都這麽晚了！”</p>
輕雅驚唿一聲，慌張地想要收拾東西走人，手卻被單璣緊緊抓住。輕雅看了看手，隻得對單璣道：“你放開我，我要走了。”</p>
單璣搖頭不放手，道：“你別走，陪我玩好不好？我還會其他好玩的東西，可以表演給你看。”</p>
“我也想陪你玩啊，可是我真的得走了，不然宦大叔會著急的。”輕雅著急道，“我本來答應了他不會亂跑的，結果亂跑了這麽久，他肯定會生氣的。”</p>
單璣見輕雅真著急了，隻好鬆開手，小嘴噘得老高。</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