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雅無語地看著鄭刀疤,說不準他是裝的還是真的。再看明馨對鄭刀疤毫不在意的態度,輕雅確定,明馨不知道鄭刀疤與煙鎖茗鋪有關。而鄭刀疤顯然也不知道明馨會知道這裏,表現出來的態度讓人疑惑,不能確定他是否與這裏有關。</p>


    輕雅頭疼。</p>


    還是不要去想這些複雜的事情了,乖乖吃糖見招拆招就好。</p>


    想多了,太累。</p>


    “明姑娘,你可算來了,這幾日……”</p>


    陸洴挑簾進來,話頭不由得一頓,皺眉道:“怎麽還有旁人?”</p>


    明馨抱歉地笑笑,道:“陸老板,叨擾了。可否請您幫忙看下這個孩子,有沒有受傷?”</p>


    輕雅微微抬頭,看看陸洴陌生的眼神,扯了下嘴角。</p>


    “這孩子怎麽了?”陸洴稍微瞄了一眼,便挪開了目光,道,“還能吃糖,就算受傷了,應該也沒什麽大事。”</p>


    明馨還是不放心,道:“我也是聽說,這寶寶體弱,不能動武。剛才出了點意外,我實在是無法放心。”</p>


    陸洴頓時皺眉,上前伸手扣住輕雅的脈搏。</p>


    輕雅立刻甩開了陸洴的手,道:“我沒事。”</p>


    陸洴讚許地微笑了一下,道:“這孩子的身體弱是弱,但是他真氣充盈,沒有受傷的痕跡。”陸洴瞥了一眼明馨擔心的表情,笑然道,“你放心,他沒事。不過,你剛剛帶他去了哪裏?”</p>


    明馨鬆了一口氣,道:“方才隻帶他去了趟人牙市場。”</p>


    陸洴點頭,叫了人去人牙市場查看狀況。</p>


    明馨驚訝道:“陸老板,您這是為何?”</p>


    “這孩子的功力那麽高,他沒事,就必定是旁人有事了。”</p>


    陸洴淡然看了看輕雅,皺眉道:“我還是剛知道,這孩子居然有如此武功,真是驚人。小小年紀就有這般功力,日後還了得。”</p>


    明馨笑了笑,道:“當然,我家寶寶就是這麽厲害。”</p>


    陸洴皺了下眉,道:“明姑娘,借一步說話。”</p>


    “正好,我也有事找你。”明馨點頭,對輕雅道,“寶寶,你乖乖在這裏坐一會兒,我去去就來。不要亂跑也不要亂動,乖乖坐著就好。”</p>


    輕雅咬著糖畫,乖乖點頭。</p>


    陸洴看了一眼輕雅,又看了一眼鄭刀疤,這才引著明馨出來,到外麵去了。</p>


    輕雅看著門簾落下,忽然迴頭對鄭刀疤道:“刀疤大叔,你是不是這裏的眼睛?”</p>


    鄭刀疤一愣,笑道:“為什麽會這麽說?”</p>


    “我猜的,不然你為什麽你的武功會這麽高。”輕雅偏頭,道,“其他地方的眼睛,武功隻是一般,但是你不一樣。你居然可以隱藏氣息,這是很麻煩的事情。”</p>


    鄭刀疤微笑片刻,道:“要說這個,你也藏得夠深。若不是看你動武,我根本都不知道你會武功。”</p>


    “我沒有藏,我本來用的就是自然之氣,和周圍一樣,你感知不到很正常。”輕雅懷疑地看著鄭刀疤道,“但是你不一樣,你是自己掩飾著武功,裝作不會武的樣子。你就是這裏的眼睛。”</p>


    鄭刀疤笑了笑,道:“小雅,就算我是。我會直接告訴你麽?”</p>


    輕雅呆了呆,道:“不會。”</p>


    鄭刀疤微笑,道:“既然如此,你這話問得有必要嗎?”</p>


    輕雅挪開了目光,不去看那麽恐怖的麵容,道:“有。”</p>


    “哦?哎呀!”</p>


    鄭刀疤忽然尖叫一聲,一下子跳到房間的另一邊。</p>


    輕雅看了過去,那邊不過是一個小蜘蛛爬過,根本沒必要怕成這樣。如此一鬧,輕雅也沒興趣繼續說下去了。不過,輕雅確定了,鄭刀疤就是這裏的眼睛。</p>


    這見到蜘蛛的反應,這武功路數,和宦陸洴孫焨牧他們的,一模一樣。</p>


    忽然,一串蟬鳴聲起。</p>


    輕雅分辨的出來,是陸洴的聲音。</p>


    隨後,很快有蟬鳴聲迴,輕雅聽得出來,這是宦牧的聲音。</p>


    輕雅怔了怔,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麽迴事,就見陸洴和明馨挑簾迴來了。</p>


    “寶寶,有沒有乖?”</p>


    明馨心情很好地笑著。不過是片刻不見,明馨心裏就癢癢得很,趕快把輕雅抓在手裏捏捏,笑容更盛。</p>


    輕雅乖乖點頭,手裏舉著的糖畫已經吃了大半。</p>


    明馨盈盈一笑,道:“好啦,按照約定,我帶你去逛街玩。而且呢,剛剛陸老板答應說,可以和我們同行一陣。有陸老板在,我也就放心了。”</p>


    輕雅呆住。</p>


    不用問,剛剛蟬鳴聲的對話都能猜得出來。</p>


    真是,至於麽?</p>


    為了保護他,居然連陸洴都驚動了。這真的有必要麽?</p>


    陸洴淡笑,道:“我正好要去街上走走,隻是碰巧同行罷了。”</p>


    輕雅無語了,碰巧嗬,這解釋也湊巧沒走心罷。</p>


    看到輕雅似乎不太高興有旁人同行,明馨笑著,直接帶輕雅去到滿是小玩意的鬧市街巷。果然,看到了這些小玩具,輕雅瞬間被吸引,笑眯眯地直往那些花哨的小攤位上湊。明馨好笑地跟在輕雅身旁,和他一起玩鬧。</p>


    明馨他們在前麵走,陸洴二人便在後麵漠然跟著。</p>


    “小刀。”</p>


    陸洴站在臨近的攤位前,隨意地看著攤位上的小玩意,隨意地說著。</p>


    鄭刀疤怔了一下,恭敬應道:“阿洴。”</p>


    陸洴淡然一笑,道:“你若在的話,就保護下那個孩子,別問理由。”</p>


    “是。”鄭刀疤應聲。</p>


    陸洴看了看那邊的明馨,皺眉道:“對了,你的身份被她知道了?”</p>


    “沒有。”鄭刀疤應道,“她知道我是外麵的眼睛,但是並不知道我是哪裏的眼睛。”</p>


    陸洴皺眉道:“那你怎麽被發現的?”</p>


    鄭刀疤尷尬的笑了笑,道:“那天我刷鍋的時候,灶台邊有一隻大肥老鼠。我被它嚇了一跳,直接跳到樹上去了。正好明副團路過,幫我趕走了老鼠,這才被她發現的。”</p>


    陸洴一怔,皺眉道:“你膽子還能再小點麽?”</p>


    鄭刀疤苦笑,道:“天性如此,您不是說這樣挺好?”</p>


    “我說這樣挺好,是因為沒人會相信眼睛會是膽小鬼,但是你卻因為膽小暴露武功,這便不好了。”陸洴皺眉,道,“那時候,明姑娘說了什麽?”</p>


    “她說不會泄露我的秘密,不過要我幫她做些事。”鄭刀疤小聲應道。</p>


    “什麽事?”</p>


    “就是現在這樣,在徵羽樓安排不出小廝護衛的時候,要我負責保護她的安全。”</p>


    “隻有這樣?”</p>


    “是的。”</p>


    鄭刀疤點頭,道:“而且跟她接觸久了,她也會透露給我一些徵羽樓的信息。您看到的那些,有一部分就是她提供的。”</p>


    “那是她在借用消息來試探,你這個眼睛是否有害。”陸洴笑了一下,嚴肅道,“這次就算了,萬不可再被其他人發現了。”</p>


    鄭刀疤敬然行禮,道:“是,我會小心行事,不會再被其他人發現了。”</p>


    “很好。”</p>


    陸洴點頭,淡笑看著明馨在給輕雅選試棉鞋。</p>


    街巷鬧市,喧囂熱鬧。</p>


    徵羽樓中,妖嬈豔麗。</p>


    樂團的排練已經結束,大堂的營業已經開始。</p>


    後院之中,梅花樹枝頭的花骨朵悄然染紅,星星點點,很是好看。</p>


    宦牧站在梅花小築之中,聽著喬俏媚練唱小曲。</p>


    悠然,愜意。</p>


    忽然間,一抹熟悉的氣息飄了過來。</p>


    宦牧抬眼看去,那是索艿正在往梅花林中走,而跟在他後麵的,是樂屬頭牌琉蘇然。</p>


    這可真是有趣了。</p>


    索艿看到了宦牧,立刻改變了方向,步伐加快,往後門走去。琉蘇然見了,也不怠慢,輕輕盈盈小跑著,追了過去。二人就這麽從梅花小築旁邊路過,走掉了。</p>


    宦牧笑了笑,有趣地看著他們離去的方向。</p>


    “宦公子。”</p>


    喬俏媚停了唱,笑然道:“我唱的,可還好聽?”</p>


    宦牧笑笑,道:“抱歉,我沒太注意聽。隻是覺得聽起來,很舒服。”</p>


    喬俏媚笑盈盈道:“難道,公子在好奇他們的事?”</p>


    “有點。”</p>


    宦牧笑笑,道:“我在想,她是一直這般和雜役廝混在一起,還是因為我碰巧注意到了這點。”</p>


    喬俏媚表情淡淡的,道:“她一直都這樣,隻是前幾天是另一個人,這幾天是這個人罷了。”</p>


    宦牧笑然看向喬俏媚,道:“你在生氣?”</p>


    喬俏媚點頭,道:“你也覺得她漂亮,對嗎?”</p>


    宦牧好笑,道:“她是漂亮,不過與我無關,我隻是覺得這事有些蹊蹺。”</p>


    “哦?”</p>


    喬俏媚不悅,與宦牧對視,臉上一紅,垂下頭去。</p>


    宦牧笑笑,道:“我記得,徵羽樓曾有規定,徵羽樓姑娘不可與雜役廝混。不知如今,可還有這些規矩?”</p>


    “有。”</p>


    喬俏媚羞澀道:“不過管得並沒有那麽嚴格了,不然,我也不能叫公子陪我練聲。”</p>


    宦牧怔了怔,笑然道:“你不說,我倒忘了自己的身份。”</p>


    喬俏媚笑然道:“早些時候,這個規定還是嚴格管製的,甚至姑娘們的用品,都不可以讓男子觸碰。如今管製不嚴,其中還有個故事。”</p>


    宦牧笑道:“願聞其詳。”</p>


    喬俏媚嫣然一笑,道:“大約是去年盛夏時分,曾經有個江湖人像公子一般,從後門而入落魄求職。隨後,樓裏有位姑娘與他一見鍾情,這江湖人出錢買下了那個姑娘,帶她離開了徵羽樓。聽說,那江湖人是個賭坊老千,贏了很多錢。知道他們在外麵逍遙快活,樓主也就放鬆了管製。隻要自己不後悔,怎麽都好。”</p>


    宦牧笑了笑,道:“這話說得在理,自己不後悔,就好。”</p>


    說著,宦牧還是看著索艿他們離去的方向,此刻,他們已經走遠,看不見人了。</p>


    喬俏媚寥寥無趣地輕撫箜篌,道:“公子,我不太喜歡說人壞話,可是那個人,真的是賤人。”見宦牧沒有反應,喬俏媚連忙說道,“您若喜歡其他姑娘,我都沒有意見,但是這個人不行,她是徹頭徹尾的賤人。”</p>


    宦牧一怔,道:“媚兒,還是難得聽你說這樣的話。”</p>


    喬俏媚咬咬嘴唇,道:“公子,你有所不知。這琉蘇然的名聲,特別不好。隻要看到有錢的客人,無論其他條件如何,她都會往前湊。據我所知,她的上一個目標,是一個叫客溈的雜役,好像就是剛剛那人的大哥。看這架勢,估計是把那大哥的錢詐光了,開始詐小弟的錢了。真是不要臉。”</p>


    (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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