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馨愣了愣，道：“這麽練習……你不會，還真把這個當迴事了？”</p>
“反正已經都練了，幹脆練好了完事。”香檀淡笑道，“現在進度不錯，這麽練下去，應該可以達到演出的水準。”</p>
“但是……”</p>
“就這麽辦吧。”</p>
明馨愣了愣，什麽叫就這麽辦吧？這個就算能練好，也不可能真的去演出啊。徵羽樓是女子樂坊，所有人都知道，男聲和聲也是不允許的。然而看看香檀略顯高興的表情，明馨笑了笑。</p>
明白了。</p>
香檀這是排練高興了。</p>
以往的排練，多是緊湊而敷衍的，大概保證了完整，也就這麽算了。反正是旁人把關，若說算不上自己的實力，也是無可奈何。誰都想演奏一首好的曲目，可是總被時間和旁人審美牽製，終究，隻能變成美麗的遺憾。</p>
現在，忽然碰到這首歌，可以有空慢慢練習，整體效果也能自己把握，香檀會因此而高興，也可以理解。</p>
明馨溫柔地笑了笑。</p>
已經太久，沒有像這樣好好的耐心下來，練一首歌了。</p>
既然有機會，那就好好練一次罷。</p>
如此，明馨不再多言，走到樂團之中，開始仔細調試音色。</p>
喬俏媚羞紅著臉，抱著箜篌，與宦牧到了隔壁訓練房，準備練唱。</p>
輕雅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跟過去看宦牧他們練唱了，就在這裏聽樂團演奏。</p>
自認為，器樂比聲樂好玩。</p>
輕雅乖乖迴到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托腮，有趣地聽著雜亂的調音練習。</p>
哇，滿眼都是好漂亮的姐姐。</p>
輕雅不知覺地，麵帶癡笑。</p>
“怎麽樣，可還有趣？”</p>
香檀也坐了過來，順手捏著小雅的臉玩。</p>
“嗯，非常有趣。”</p>
輕雅點了點頭，道：“這種曲子不像那種特別高的感覺，也沒有撲麵而來的遠古感覺，而是有一種很新鮮，很平和，很新穎的感覺。”</p>
香檀笑然道：“你應該說，這不是古時的陽春白雪，而是現在的下裏巴人。”</p>
輕雅茫然了一下，道：“那是什麽？”</p>
“就是說，這首歌是通俗的流行曲，不是那種高雅的大曲。”香檀笑然解釋，道，“民樂坊基本還是流行曲比較多，畢竟在這裏演奏什麽高雅樂曲，也沒人聽得懂。這種通俗的流行曲很簡單，沒有那麽多技巧變化，練的容易聽得起勁，就夠了。”</p>
輕雅點點頭，忽然看到明馨換了好幾個彈撥樂器演奏，驚然道：“明姐姐好厲害，會那麽多種樂器！”</p>
香檀笑然，自豪道：“馨兒是我樂團彈撥樂首席，隻要是彈撥樂器，沒有她不會的。就算是二胡，也能彈給你聽。”</p>
“哇，好厲害。”輕雅佩服，想了想，又道，“那，剛剛那個，呃，就是那個挑樂器的姐姐，也會所有的彈撥樂了？”</p>
香檀點頭，笑道：“差不多。彈撥樂互相是共通的。隻要知道音高，就能演奏得出來。”</p>
輕雅愕然，道：“知道音高就行嗎？指法技巧呢？”</p>
“技巧無非是彈挑輪指，吟猱綽注，其他的就看心情發揮，沒什麽特別的。”香檀好笑道，“我們這裏不需要複雜的技巧，隻需要好聽的歌聲，就夠了。”</p>
輕雅呆了呆，大約懂了。</p>
這邊的風格就是這樣，不需要高超的技巧，隻需要的是好聽的旋律。這裏不需要對一個音過多的處理，隻要簡單的音，演奏出好聽的曲目，足矣。</p>
這可比專精技巧容易的多，也簡單得多。</p>
很有趣呢。</p>
輕雅想了想，忽然問道：“徵羽樓中，可有原創曲目？”</p>
“沒有。”</p>
香檀應得幹脆。</p>
輕雅呆了呆，道：“一首都沒有嗎？”</p>
香檀好笑，道：“這有什麽稀奇的，人家官樂坊從來都沒有自己創作的曲目，永遠都是聖樂坊分配什麽曲目，才可以演奏什麽曲目。”</p>
輕雅想了想，似乎也是。</p>
“不過徵羽樓沒有原創曲，隻是因為沒空去創作罷了。”香檀諷刺地笑笑，道，“她們一天到晚隻想著怎麽出彩，怎麽快速的爬到頭牌，然後被大戶人家買去。至於這些樂律如何，根本沒人會在意。反正一旦出去了，就不會再用到了。”</p>
輕雅一呆，不懂。</p>
香檀怔了怔，笑然揉揉輕雅的腦袋，道：“你不用想那麽多，這和你沒關係，我也不該跟你說的。隻是聊到這了，忽然就想抱怨一下。”</p>
輕雅微笑，道：“看得出來，香姐姐很喜歡樂律呢。”</p>
香檀笑笑，道：“還好吧，我本來也沒想過會喜歡這個，會來到這裏，也是無可奈何。”</p>
輕雅不懂，道：“香姐姐不喜歡徵羽樓嗎？”</p>
“也沒有不喜歡，隻是覺得徵羽樓挺無奈的。”香檀輕歎，道，“想要好好學樂律，總有各種各樣無可奈何的事情打斷，挺煩的。可是除了此處，又無處可去。”</p>
“咦？香姐姐可以去官樂坊啊。”輕雅微笑，道，“香姐姐那麽厲害，如果考官樂坊的話，一定是可以考過的。”</p>
“官樂坊麽，嗬。”</p>
香檀揚眉，瞅了一眼輕雅，道：“你可知道，官樂坊是沒有女子樂手的？”</p>
“哎？”</p>
輕雅呆了呆，迴憶了一下，道：“這麽說起來，好像是的。”</p>
香檀諷刺地笑了笑，黯然地歎了口氣，道：“對官樂坊來說，女子的價值不過是能歌善舞，賞心悅目。這種難度比較大的樂器演奏，都是男子來完成的。而且就算女子可以演奏，官樂坊也不會接納女子樂手的。還記得他們有規定說，樂器高雅尊貴，不得讓低賤女子褻玩。”</p>
輕雅呆了呆，道：“還有這個說法？”</p>
香檀笑笑，道：“沒有明文規定，不過我去報名的時候，他們是這麽說過的。”輕歎一聲，香檀繼續道，“所以在徵羽樓裏，雖然無奈，但也算是有個安身之所。”</p>
至少在徵羽樓中，又是民籍，又有一定的話語權，比起外麵的低賤樂戶，還是好很多的。</p>
香檀笑了笑，沒說出來。</p>
輕雅還小，而她已經說了太多。</p>
不過，輕雅聽了也跟沒聽差不多，看得出來，在他心裏，轉著其他的念頭。</p>
香檀有趣地瞧著輕雅，不知道他在想什麽。</p>
時辰過得很快，轉眼間，快到晚飯時分。</p>
日頭西斜，從天邊來了些雲，火燒般地耀眼。</p>
“弦要斷了。”</p>
輕雅忽然沒頭腦地，說了這麽一句。</p>
香檀一怔，忽然聽到那邊嘣地一聲，一架箏的弦從箏碼處崩斷了。</p>
那撫箏的姑娘頓時嚇呆了，弄壞樂器可是大忌。還好明馨淡定許多，迅速找來備用的弦給換上了，順便又檢查了其他的弦是否有問題。</p>
稍稍一個小混亂，很快就平息了。</p>
香檀有趣地說道：“你怎麽知道弦要斷了？”</p>
輕雅呆了呆，道：“什麽叫怎麽知道，它就是要斷了啊。”</p>
香檀一怔，又是笑然。</p>
看著輕雅稚氣的表情，香檀就知道，是自己問的傻了。不過這孩子還真是有點不一般，普通的孩子不會有這麽好的樂感，也不會有這樣的敏銳感覺。</p>
仿佛一塊璞玉，靜待雕琢。</p>
輕雅打了個哈欠，有點坐累了，道：“大叔他們怎麽還沒練完啊，還有這邊的伴奏也是，好慢哦。”</p>
香檀有趣，道：“慢工出細活，急不得。”</p>
輕雅怔了怔，道：“這樣的話，就會占用樂團太長時間了。”</p>
香檀好笑道：“這樣，等著也是等著，你，跟我去趟芳管事那邊。”</p>
“做什麽？”輕雅茫然道。</p>
香檀笑然道：“一直在忙，都沒來得及跟她說，我要把你要過來玩。看時辰，差不多要準備晚上演出了，她應該是有閑的。”</p>
輕雅頓時做了個古怪的表情。</p>
一直在忙？！</p>
是一直在忙著玩吧！</p>
輕雅伸手抹抹自己的臉蛋，全是她們手上的香粉。要說味道不是很重，但是粉這東西很嗆啊！也真是不能理解這幫大人，幹嘛非要摸頭捏臉捏手的，欺負小孩很好玩是不是？！</p>
“走啦。”</p>
香檀好笑地把輕雅拉在身邊，帶著他出了門訓練房。</p>
好冷。</p>
輕雅呆然一個哆嗦，忍不住往香檀身邊靠了靠。怎麽就起風了，還吹得這麽冷的風。</p>
“等下跟芳管事打了招唿，你們就搬到訓練房那邊住。”香檀笑了笑，已經在說之後的事宜，“訓練房裏有幾個宿舍，都沒人，你們就挑順眼的住。那裏邊隔音防風，比較暖和。”</p>
輕雅呆了呆，道：“隔音可以理解，為什麽要防風？”</p>
香檀笑然解釋，道：“風也會產生噪音。而且空氣的流動，也會影響聲波的傳遞，從而幹擾判斷，使人無法正確的判斷，曲目是否有瑕疵。而且，像現在這樣寒冷的時候，冷風會凍壞姑娘們的手，導致他們沒辦法正常演奏。所以總的來說，還是要防風的。”</p>
輕雅呆然道：“那樣不就憋死了嘛？”</p>
“防風而已，正常通風還是有的。”香檀好笑道，“你剛剛在裏麵那麽久，不也沒給憋死。”</p>
輕雅想了想，也是，呆然道：“那夏天不會熱嗎？”</p>
香檀好笑，道：“不會。到時候會適量的買些冰迴來，消暑降溫。”</p>
輕雅理解地點頭，道：“那還挺不錯的。”</p>
香檀笑笑，道：“徵羽樓的待遇當然不錯，可惜你是個男孩子，不然我都想把你收到我樂團裏來了。”</p>
輕雅尷尬地笑笑，道：“可是我隻會彈琴，不會其他樂器。”</p>
“總覺得你很聰明，要想學的話肯定是可以學會的。”香檀笑然道，“不過還是男孩子好，有你這麽一個小孩子，我看姐妹們都挺開心的。”</p>
輕雅幹笑了笑，拿他玩當然開心了，弄得他一臉都是香粉。</p>
“呦！這麽漂亮的妹妹，那兒去啊。”</p>
輕雅呆然，循聲看過去，竟然是佘侃跑過來搭訕。佘侃一身幹淨的裝束，看上去好像富家子弟一般。</p>
香檀連瞧都沒瞧一眼，腳步未頓，拉著輕雅繼續往前走。</p>
“這位妹妹，怎麽不理人呢？”佘侃一臉猥瑣地笑容，走近了過來，說道，“看妹妹這麽喜歡小孩子，要不要跟哥哥走，要多少孩子，都可以給你。”</p>
(未完待續)</p>
“反正已經都練了，幹脆練好了完事。”香檀淡笑道，“現在進度不錯，這麽練下去，應該可以達到演出的水準。”</p>
“但是……”</p>
“就這麽辦吧。”</p>
明馨愣了愣，什麽叫就這麽辦吧？這個就算能練好，也不可能真的去演出啊。徵羽樓是女子樂坊，所有人都知道，男聲和聲也是不允許的。然而看看香檀略顯高興的表情，明馨笑了笑。</p>
明白了。</p>
香檀這是排練高興了。</p>
以往的排練，多是緊湊而敷衍的，大概保證了完整，也就這麽算了。反正是旁人把關，若說算不上自己的實力，也是無可奈何。誰都想演奏一首好的曲目，可是總被時間和旁人審美牽製，終究，隻能變成美麗的遺憾。</p>
現在，忽然碰到這首歌，可以有空慢慢練習，整體效果也能自己把握，香檀會因此而高興，也可以理解。</p>
明馨溫柔地笑了笑。</p>
已經太久，沒有像這樣好好的耐心下來，練一首歌了。</p>
既然有機會，那就好好練一次罷。</p>
如此，明馨不再多言，走到樂團之中，開始仔細調試音色。</p>
喬俏媚羞紅著臉，抱著箜篌，與宦牧到了隔壁訓練房，準備練唱。</p>
輕雅想了想，決定還是不跟過去看宦牧他們練唱了，就在這裏聽樂團演奏。</p>
自認為，器樂比聲樂好玩。</p>
輕雅乖乖迴到了角落的位置，坐下，托腮，有趣地聽著雜亂的調音練習。</p>
哇，滿眼都是好漂亮的姐姐。</p>
輕雅不知覺地，麵帶癡笑。</p>
“怎麽樣，可還有趣？”</p>
香檀也坐了過來，順手捏著小雅的臉玩。</p>
“嗯，非常有趣。”</p>
輕雅點了點頭，道：“這種曲子不像那種特別高的感覺，也沒有撲麵而來的遠古感覺，而是有一種很新鮮，很平和，很新穎的感覺。”</p>
香檀笑然道：“你應該說，這不是古時的陽春白雪，而是現在的下裏巴人。”</p>
輕雅茫然了一下，道：“那是什麽？”</p>
“就是說，這首歌是通俗的流行曲，不是那種高雅的大曲。”香檀笑然解釋，道，“民樂坊基本還是流行曲比較多，畢竟在這裏演奏什麽高雅樂曲，也沒人聽得懂。這種通俗的流行曲很簡單，沒有那麽多技巧變化，練的容易聽得起勁，就夠了。”</p>
輕雅點點頭，忽然看到明馨換了好幾個彈撥樂器演奏，驚然道：“明姐姐好厲害，會那麽多種樂器！”</p>
香檀笑然，自豪道：“馨兒是我樂團彈撥樂首席，隻要是彈撥樂器，沒有她不會的。就算是二胡，也能彈給你聽。”</p>
“哇，好厲害。”輕雅佩服，想了想，又道，“那，剛剛那個，呃，就是那個挑樂器的姐姐，也會所有的彈撥樂了？”</p>
香檀點頭，笑道：“差不多。彈撥樂互相是共通的。隻要知道音高，就能演奏得出來。”</p>
輕雅愕然，道：“知道音高就行嗎？指法技巧呢？”</p>
“技巧無非是彈挑輪指，吟猱綽注，其他的就看心情發揮，沒什麽特別的。”香檀好笑道，“我們這裏不需要複雜的技巧，隻需要好聽的歌聲，就夠了。”</p>
輕雅呆了呆，大約懂了。</p>
這邊的風格就是這樣，不需要高超的技巧，隻需要的是好聽的旋律。這裏不需要對一個音過多的處理，隻要簡單的音，演奏出好聽的曲目，足矣。</p>
這可比專精技巧容易的多，也簡單得多。</p>
很有趣呢。</p>
輕雅想了想，忽然問道：“徵羽樓中，可有原創曲目？”</p>
“沒有。”</p>
香檀應得幹脆。</p>
輕雅呆了呆，道：“一首都沒有嗎？”</p>
香檀好笑，道：“這有什麽稀奇的，人家官樂坊從來都沒有自己創作的曲目，永遠都是聖樂坊分配什麽曲目，才可以演奏什麽曲目。”</p>
輕雅想了想，似乎也是。</p>
“不過徵羽樓沒有原創曲，隻是因為沒空去創作罷了。”香檀諷刺地笑笑，道，“她們一天到晚隻想著怎麽出彩，怎麽快速的爬到頭牌，然後被大戶人家買去。至於這些樂律如何，根本沒人會在意。反正一旦出去了，就不會再用到了。”</p>
輕雅一呆，不懂。</p>
香檀怔了怔，笑然揉揉輕雅的腦袋，道：“你不用想那麽多，這和你沒關係，我也不該跟你說的。隻是聊到這了，忽然就想抱怨一下。”</p>
輕雅微笑，道：“看得出來，香姐姐很喜歡樂律呢。”</p>
香檀笑笑，道：“還好吧，我本來也沒想過會喜歡這個，會來到這裏，也是無可奈何。”</p>
輕雅不懂，道：“香姐姐不喜歡徵羽樓嗎？”</p>
“也沒有不喜歡，隻是覺得徵羽樓挺無奈的。”香檀輕歎，道，“想要好好學樂律，總有各種各樣無可奈何的事情打斷，挺煩的。可是除了此處，又無處可去。”</p>
“咦？香姐姐可以去官樂坊啊。”輕雅微笑，道，“香姐姐那麽厲害，如果考官樂坊的話，一定是可以考過的。”</p>
“官樂坊麽，嗬。”</p>
香檀揚眉，瞅了一眼輕雅，道：“你可知道，官樂坊是沒有女子樂手的？”</p>
“哎？”</p>
輕雅呆了呆，迴憶了一下，道：“這麽說起來，好像是的。”</p>
香檀諷刺地笑了笑，黯然地歎了口氣，道：“對官樂坊來說，女子的價值不過是能歌善舞，賞心悅目。這種難度比較大的樂器演奏，都是男子來完成的。而且就算女子可以演奏，官樂坊也不會接納女子樂手的。還記得他們有規定說，樂器高雅尊貴，不得讓低賤女子褻玩。”</p>
輕雅呆了呆，道：“還有這個說法？”</p>
香檀笑笑，道：“沒有明文規定，不過我去報名的時候，他們是這麽說過的。”輕歎一聲，香檀繼續道，“所以在徵羽樓裏，雖然無奈，但也算是有個安身之所。”</p>
至少在徵羽樓中，又是民籍，又有一定的話語權，比起外麵的低賤樂戶，還是好很多的。</p>
香檀笑了笑，沒說出來。</p>
輕雅還小，而她已經說了太多。</p>
不過，輕雅聽了也跟沒聽差不多，看得出來，在他心裏，轉著其他的念頭。</p>
香檀有趣地瞧著輕雅，不知道他在想什麽。</p>
時辰過得很快，轉眼間，快到晚飯時分。</p>
日頭西斜，從天邊來了些雲，火燒般地耀眼。</p>
“弦要斷了。”</p>
輕雅忽然沒頭腦地，說了這麽一句。</p>
香檀一怔，忽然聽到那邊嘣地一聲，一架箏的弦從箏碼處崩斷了。</p>
那撫箏的姑娘頓時嚇呆了，弄壞樂器可是大忌。還好明馨淡定許多，迅速找來備用的弦給換上了，順便又檢查了其他的弦是否有問題。</p>
稍稍一個小混亂，很快就平息了。</p>
香檀有趣地說道：“你怎麽知道弦要斷了？”</p>
輕雅呆了呆，道：“什麽叫怎麽知道，它就是要斷了啊。”</p>
香檀一怔，又是笑然。</p>
看著輕雅稚氣的表情，香檀就知道，是自己問的傻了。不過這孩子還真是有點不一般，普通的孩子不會有這麽好的樂感，也不會有這樣的敏銳感覺。</p>
仿佛一塊璞玉，靜待雕琢。</p>
輕雅打了個哈欠，有點坐累了，道：“大叔他們怎麽還沒練完啊，還有這邊的伴奏也是，好慢哦。”</p>
香檀有趣，道：“慢工出細活，急不得。”</p>
輕雅怔了怔，道：“這樣的話，就會占用樂團太長時間了。”</p>
香檀好笑道：“這樣，等著也是等著，你，跟我去趟芳管事那邊。”</p>
“做什麽？”輕雅茫然道。</p>
香檀笑然道：“一直在忙，都沒來得及跟她說，我要把你要過來玩。看時辰，差不多要準備晚上演出了，她應該是有閑的。”</p>
輕雅頓時做了個古怪的表情。</p>
一直在忙？！</p>
是一直在忙著玩吧！</p>
輕雅伸手抹抹自己的臉蛋，全是她們手上的香粉。要說味道不是很重，但是粉這東西很嗆啊！也真是不能理解這幫大人，幹嘛非要摸頭捏臉捏手的，欺負小孩很好玩是不是？！</p>
“走啦。”</p>
香檀好笑地把輕雅拉在身邊，帶著他出了門訓練房。</p>
好冷。</p>
輕雅呆然一個哆嗦，忍不住往香檀身邊靠了靠。怎麽就起風了，還吹得這麽冷的風。</p>
“等下跟芳管事打了招唿，你們就搬到訓練房那邊住。”香檀笑了笑，已經在說之後的事宜，“訓練房裏有幾個宿舍，都沒人，你們就挑順眼的住。那裏邊隔音防風，比較暖和。”</p>
輕雅呆了呆，道：“隔音可以理解，為什麽要防風？”</p>
香檀笑然解釋，道：“風也會產生噪音。而且空氣的流動，也會影響聲波的傳遞，從而幹擾判斷，使人無法正確的判斷，曲目是否有瑕疵。而且，像現在這樣寒冷的時候，冷風會凍壞姑娘們的手，導致他們沒辦法正常演奏。所以總的來說，還是要防風的。”</p>
輕雅呆然道：“那樣不就憋死了嘛？”</p>
“防風而已，正常通風還是有的。”香檀好笑道，“你剛剛在裏麵那麽久，不也沒給憋死。”</p>
輕雅想了想，也是，呆然道：“那夏天不會熱嗎？”</p>
香檀好笑，道：“不會。到時候會適量的買些冰迴來，消暑降溫。”</p>
輕雅理解地點頭，道：“那還挺不錯的。”</p>
香檀笑笑，道：“徵羽樓的待遇當然不錯，可惜你是個男孩子，不然我都想把你收到我樂團裏來了。”</p>
輕雅尷尬地笑笑，道：“可是我隻會彈琴，不會其他樂器。”</p>
“總覺得你很聰明，要想學的話肯定是可以學會的。”香檀笑然道，“不過還是男孩子好，有你這麽一個小孩子，我看姐妹們都挺開心的。”</p>
輕雅幹笑了笑，拿他玩當然開心了，弄得他一臉都是香粉。</p>
“呦！這麽漂亮的妹妹，那兒去啊。”</p>
輕雅呆然，循聲看過去，竟然是佘侃跑過來搭訕。佘侃一身幹淨的裝束，看上去好像富家子弟一般。</p>
香檀連瞧都沒瞧一眼，腳步未頓，拉著輕雅繼續往前走。</p>
“這位妹妹，怎麽不理人呢？”佘侃一臉猥瑣地笑容，走近了過來，說道，“看妹妹這麽喜歡小孩子，要不要跟哥哥走，要多少孩子，都可以給你。”</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