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多輕雅倒是不怕，就是這吵哄哄的好讓人討厭。</p>
他們真的是來聽音樂的嗎？感覺就是來湊熱鬧的。</p>
荊燚一指，道：“你看那邊，看到那個評審了嗎？”</p>
輕雅順著指向看過去，道：“我知道，就是複賽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那個的人。”</p>
荊燚笑吟吟道：“等下你就會看到，那個人是個話嘮。”</p>
“哎？”輕雅奇怪道，“是嘛？可是他在複賽的時候，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呢。”</p>
“雖然沒說話，但這個人的確是有點水準。”荊燚笑吟吟道，“不知你是否有注意到，複賽之時，所有被這個人投過票的人，都得到了決賽的上台資格。”</p>
輕雅一呆，茫然搖頭。</p>
荊燚好笑，道；“總之聽著就好了，那個人說的話肯定有些道理。”</p>
輕雅一呆，茫然點頭。</p>
“差不多開始了，”荊燚眼尖地看到王泯已經準備上台，便道，“等投票評價的時候，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p>
輕雅依舊呆然點頭，就這麽看著。</p>
決賽是正式演出，所以報幕，演奏，打分，評價，一樣不少。</p>
前麵都還和複賽一樣。到評價之時，何浩求忽然開口，嘴皮子利落地吧啦吧啦說了一大長串的話。</p>
輕雅猝不及防給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人這麽能說話，還說得這麽快。輕雅反應慢了些，根本都沒跟上何浩求的思路，就這麽暈眩了好一會兒。</p>
“怎樣？這人挺能說的吧？”</p>
荊燚笑嘻嘻地擠眉弄眼，瞅著輕雅。</p>
輕雅呆了呆，道：“大叔，你能聽懂他在說啥麽？”</p>
“聽不懂啊。”荊燚笑吟吟道。</p>
輕雅呆然道：“你那麽厲害，怎麽聽不懂？”</p>
“再簡單的話你這麽加速說，誰能聽得懂。”荊燚笑眯眯地說道，“小雅，你上台之後，就演奏一首足夠讓他震撼到沒詞的曲目，怎麽樣？”</p>
輕雅道：“我隻能演奏伐檀啊。”</p>
“那就把伐檀演奏到讓他無話可說。”荊燚笑眯眯道。</p>
輕雅一呆，道：“可能嗎？”</p>
“為什麽不可能？”荊燚笑吟吟道，“樂律這種東西，就看你想怎麽玩。”</p>
所以，結果還是玩嘛？</p>
輕雅服了，這荊燚還真是喜歡玩。</p>
但是荊燚那麽厲害，所有玩出來的，都是人間精品。</p>
可一個初學者，能玩出來什麽？</p>
輕雅心裏沒底。</p>
一直到茫然地坐在舞台上，看著眼前的人群，輕雅都不知道，自己要演奏什麽樣的感覺。</p>
台下的人群不時有低聲細語，秋風過，周圍的竹葉嘩嘩作響。</p>
啊，這些人，他們真的沒有在聽。</p>
輕雅忽然一笑，放鬆了下來。</p>
這個時候，也沒必要想那麽多了，直接，演奏一曲自己以為的伐檀就好了。</p>
曲音，輕然而起。</p>
由弱而漸強。</p>
沒有畫麵。</p>
輕雅指間微微猶豫，聲音不易察覺地斷了一下。</p>
忽然，誦唱聲起。</p>
輕雅竟然發現，荊燚直接傳音道自己耳畔，根本就是在明著作弊。</p>
那是很正式的誦唱，伐檀的畫麵頓時湧入輕雅腦海中。</p>
輕雅笑了笑，立刻穩下心神，內力技巧撫弦，聲音踏實有力。</p>
歌者唱曰：</p>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幹兮。河水清且漣猗。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縣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p>
坎坎伐輻兮，置之河之側兮。河水清且直猗。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億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縣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p>
坎坎伐輪兮，置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淪猗。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囷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縣鶉兮？彼君子兮，不素飧兮！</p>
隨著歌曲之聲，眾人眼前都展開了一副古老的畫麵。</p>
古人辛苦勞作，一邊不滿不勞而獲的偽君子，一邊還是要繼續努力勞作。略微沉重的勞作畫麵，真實而深刻的觸動心扉。</p>
一時之間，場中靜無雜音，隻聽輕雅一曲。</p>
而輕雅，隻聽得到，荊燚一誦。</p>
歌唱罷，曲音收。</p>
輕雅自己都被震撼到了，心中十分興奮。</p>
沒想到剛剛一直沒嚐試成功的演奏技巧，在這正式演奏的時候，居然成功了！</p>
簡直是太棒了！</p>
根本沒有看打分和評價，輕雅興衝衝地快步跑到後麵的候場區，想向荊燚道謝。然而找到荊燚的時候，輕雅看到荊燚的眼神變了。</p>
並不是望向自己的銳利目光，讓輕雅望而卻步。</p>
“哎呀，小雅你這麽快。”</p>
荊燚迴頭的時候，表情依然是笑眯眯的。輕雅呆然看向荊燚，並不以為剛剛看到的是錯覺。</p>
“怎麽了？”</p>
荊燚抱著琵琶，笑吟吟地試音。</p>
“大叔，你在做什麽？”</p>
輕雅呆呆看著荊燚手裏的琵琶，道：“你在複賽的時候，演奏的不是琴曲嗎？”</p>
荊燚笑嘻嘻道：“隻要是同一首曲子就可以了，沒人規定說，不可以換樂器演奏啊。”</p>
輕雅驚呆道：“這不是規定不規定的問題吧？琴曲怎麽用琵琶來演奏？”</p>
“隻要我想，怎麽都能演奏。”荊燚笑吟吟道，“你呀，就是最開始跟著小玨學傻了。你看著，等下我會用這琵琶，演奏出與琴曲相同的白雪。”</p>
輕雅呆然，這怎麽可能？</p>
“啊，對了。”輕雅微笑道，“大叔，剛才謝謝你，我會演奏伐檀了。”</p>
荊燚笑了笑，道：“會是會了，還是要說你。演奏的時候，猶豫了罷。”</p>
輕雅認真道：“嗯，起音沒畫麵，我就慌了。”</p>
荊燚笑嘻嘻道：“呆娃子，你要相信自己，你的演奏沒問題的。”</p>
輕雅眨眨眼，道：“燚大叔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演奏會出問題嗎？”</p>
荊燚一愣，哈哈大笑，道：“我的演奏怎麽會出問題！隻要我演奏的樂曲，對的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所以，我的演奏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p>
輕雅想了想，也是，荊燚會那麽多曲子，怎麽會彈錯。</p>
荊燚笑吟吟看了輕雅片刻，道：“這和我會多少曲子都沒關係。這隻是，樂師該有的自信。”</p>
輕雅一呆。</p>
“你看那邊。”</p>
荊燚抬手一指，是那邊師玨認真地準備著琴曲，表情十分認真。</p>
輕雅看了看，疑惑道：“有什麽可看的？”</p>
荊燚笑了笑，道：“那你再看那邊。”</p>
荊燚伸手一指，是排名第三的乞顏哈森。</p>
輕雅看過去，就見乞顏哈森似乎坐立不安，拿著馬頭琴沒有什麽大動作，但是卻在不停的捏著手指，搓著手。</p>
荊燚笑然問道：“如果隻讓你看，會覺得，誰的演奏比較好？”</p>
輕雅想了想，道：“師玨，他看上去比較鎮定。”</p>
荊燚笑吟吟道：“這就對了。”</p>
“可是，因為師玨本來就比那個哈森排名高，當然會比哈森鎮定了啊。”輕雅說道。</p>
“這你可說反了。”荊燚笑然搖頭，道，“複賽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哈森原本就著急忙慌的，演奏都耐不住順序來。而小玨也是，他聽別人演奏的時候，都很淡然，但是最後跟我比試的時候，他慌了，所以最後輸給了我。”</p>
輕雅想了想，奇怪道：“可是大叔你說過，師玨本就不如你啊。”</p>
荊燚笑嘻嘻道：“可是我還說過，小玨的技巧並不差，他差的隻是那麽點感覺。”</p>
輕雅不懂。</p>
“看來光說你還是不明白。”荊燚笑吟吟道，“這樣，小雅，你閉上眼，去感知下這些的樂師的氣場如何？”</p>
“哦。”</p>
輕雅乖乖照做，閉目，首先確認了荊燚的氣場，然後將探知範圍擴大，籠罩了整個候場區。</p>
啊，看到了。</p>
荊燚有著那樣強大的氣場，師玨也有同樣強大的氣場，乞顏哈森稍差，而正在台上演奏的薑南子和乞顏哈森的氣場差不多。除了自己，剩下的三個樂師氣場也差不多，比前麵的那些人又稍微差一點。其實所謂的差距，差的也不是很多。</p>
再看自己的氣場，輕雅甚至懷疑自己當真是錯評道這個排名的。</p>
太奇怪了，自己的水準比他們差很多，為什麽比他們高？</p>
荊燚笑吟吟道：“是不是覺得，明明氣場沒差很多，但是評分差距好大？”</p>
輕雅睜眼，點頭，道：“而且我遠不如他們的氣場，反而評分比他們高。”</p>
荊燚古怪地看了輕雅一眼，道：“你才初學，有效的學習時間都不到半年，要是氣場比他們都強，那還得了。”</p>
輕雅古怪道：“他們都是看著你的麵子才給我投票的。”</p>
“噗……別逗了，這種牽扯獎金的投票，怎麽可能用麵子賺。”</p>
荊燚好笑地伸手揉揉輕雅的腦袋，道：“複賽之時，你是第一個演奏的，沒壓力，演奏完就完了，所以表現的很好。他們是過半演奏的，這種壓力帶來的慌張會影響發揮，所以沒你表現的好也是正常。分數就是最直觀的結果，演奏的時候，技巧都還好，重要的是不能緊張。”</p>
輕雅似乎有點理解了，稍微點了點頭。</p>
“但是，不緊張也要有實力基礎吧？”輕雅呆然道，“不然要怎麽相信自己能做到。”</p>
荊燚笑嘻嘻道：“我一般都是，反正我就這樣，你要評價不好，就是你的問題，如此。”</p>
“哈？”</p>
輕雅一呆。</p>
“你不明白就先算了，有空了再好好想想，感覺照這麽說下去感覺會沒完沒的。”</p>
荊燚哈哈大笑，道：“小雅，等下你注意看看我和小玨的演奏，或許可能會有所體悟。”</p>
輕雅茫然點頭。</p>
嗬嗬了，看倆水平相當的第一演奏，自己怎麽也達不到啊。</p>
忽然，有管事過來說，賽事稍停片刻。</p>
輕雅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剛從台上下來的薑南子，頗有深意地向自己望了一眼。</p>
隨後，樂師會管事各有一人，分別在前三的三人耳畔悄悄耳語，又行禮離去。師玨和乞顏哈森聞言後，也往輕雅這邊看了一眼。隻有荊燚聽完，哈哈大笑。</p>
“怎麽了？”</p>
輕雅不敢問其他人，隻好問荊燚。</p>
荊燚笑了一陣，才說道：“小雅娃子，你惹上事了。”</p>
“哎？”輕雅蒙然眨眼。</p>
荊燚神秘兮兮道：“管事說，外麵的那些聽眾，因為你，在鬧事呢。”</p>
輕雅茫然道：“我什麽也沒做啊。”</p>
“你做了呀。”</p>
(未完待續)</p>
他們真的是來聽音樂的嗎？感覺就是來湊熱鬧的。</p>
荊燚一指，道：“你看那邊，看到那個評審了嗎？”</p>
輕雅順著指向看過去，道：“我知道，就是複賽的時候，一句話都沒說那個的人。”</p>
荊燚笑吟吟道：“等下你就會看到，那個人是個話嘮。”</p>
“哎？”輕雅奇怪道，“是嘛？可是他在複賽的時候，可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呢。”</p>
“雖然沒說話，但這個人的確是有點水準。”荊燚笑吟吟道，“不知你是否有注意到，複賽之時，所有被這個人投過票的人，都得到了決賽的上台資格。”</p>
輕雅一呆，茫然搖頭。</p>
荊燚好笑，道；“總之聽著就好了，那個人說的話肯定有些道理。”</p>
輕雅一呆，茫然點頭。</p>
“差不多開始了，”荊燚眼尖地看到王泯已經準備上台，便道，“等投票評價的時候，你應該能明白我的意思。”</p>
輕雅依舊呆然點頭，就這麽看著。</p>
決賽是正式演出，所以報幕，演奏，打分，評價，一樣不少。</p>
前麵都還和複賽一樣。到評價之時，何浩求忽然開口，嘴皮子利落地吧啦吧啦說了一大長串的話。</p>
輕雅猝不及防給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人這麽能說話，還說得這麽快。輕雅反應慢了些，根本都沒跟上何浩求的思路，就這麽暈眩了好一會兒。</p>
“怎樣？這人挺能說的吧？”</p>
荊燚笑嘻嘻地擠眉弄眼，瞅著輕雅。</p>
輕雅呆了呆，道：“大叔，你能聽懂他在說啥麽？”</p>
“聽不懂啊。”荊燚笑吟吟道。</p>
輕雅呆然道：“你那麽厲害，怎麽聽不懂？”</p>
“再簡單的話你這麽加速說，誰能聽得懂。”荊燚笑眯眯地說道，“小雅，你上台之後，就演奏一首足夠讓他震撼到沒詞的曲目，怎麽樣？”</p>
輕雅道：“我隻能演奏伐檀啊。”</p>
“那就把伐檀演奏到讓他無話可說。”荊燚笑眯眯道。</p>
輕雅一呆，道：“可能嗎？”</p>
“為什麽不可能？”荊燚笑吟吟道，“樂律這種東西，就看你想怎麽玩。”</p>
所以，結果還是玩嘛？</p>
輕雅服了，這荊燚還真是喜歡玩。</p>
但是荊燚那麽厲害，所有玩出來的，都是人間精品。</p>
可一個初學者，能玩出來什麽？</p>
輕雅心裏沒底。</p>
一直到茫然地坐在舞台上，看著眼前的人群，輕雅都不知道，自己要演奏什麽樣的感覺。</p>
台下的人群不時有低聲細語，秋風過，周圍的竹葉嘩嘩作響。</p>
啊，這些人，他們真的沒有在聽。</p>
輕雅忽然一笑，放鬆了下來。</p>
這個時候，也沒必要想那麽多了，直接，演奏一曲自己以為的伐檀就好了。</p>
曲音，輕然而起。</p>
由弱而漸強。</p>
沒有畫麵。</p>
輕雅指間微微猶豫，聲音不易察覺地斷了一下。</p>
忽然，誦唱聲起。</p>
輕雅竟然發現，荊燚直接傳音道自己耳畔，根本就是在明著作弊。</p>
那是很正式的誦唱，伐檀的畫麵頓時湧入輕雅腦海中。</p>
輕雅笑了笑，立刻穩下心神，內力技巧撫弦，聲音踏實有力。</p>
歌者唱曰：</p>
坎坎伐檀兮，置之河之幹兮。河水清且漣猗。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廛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縣貆兮？彼君子兮，不素餐兮！</p>
坎坎伐輻兮，置之河之側兮。河水清且直猗。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億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縣特兮？彼君子兮，不素食兮！</p>
坎坎伐輪兮，置之河之漘兮。河水清且淪猗。不稼不穡，胡取禾三百囷兮？不狩不獵，胡瞻爾庭有縣鶉兮？彼君子兮，不素飧兮！</p>
隨著歌曲之聲，眾人眼前都展開了一副古老的畫麵。</p>
古人辛苦勞作，一邊不滿不勞而獲的偽君子，一邊還是要繼續努力勞作。略微沉重的勞作畫麵，真實而深刻的觸動心扉。</p>
一時之間，場中靜無雜音，隻聽輕雅一曲。</p>
而輕雅，隻聽得到，荊燚一誦。</p>
歌唱罷，曲音收。</p>
輕雅自己都被震撼到了，心中十分興奮。</p>
沒想到剛剛一直沒嚐試成功的演奏技巧，在這正式演奏的時候，居然成功了！</p>
簡直是太棒了！</p>
根本沒有看打分和評價，輕雅興衝衝地快步跑到後麵的候場區，想向荊燚道謝。然而找到荊燚的時候，輕雅看到荊燚的眼神變了。</p>
並不是望向自己的銳利目光，讓輕雅望而卻步。</p>
“哎呀，小雅你這麽快。”</p>
荊燚迴頭的時候，表情依然是笑眯眯的。輕雅呆然看向荊燚，並不以為剛剛看到的是錯覺。</p>
“怎麽了？”</p>
荊燚抱著琵琶，笑吟吟地試音。</p>
“大叔，你在做什麽？”</p>
輕雅呆呆看著荊燚手裏的琵琶，道：“你在複賽的時候，演奏的不是琴曲嗎？”</p>
荊燚笑嘻嘻道：“隻要是同一首曲子就可以了，沒人規定說，不可以換樂器演奏啊。”</p>
輕雅驚呆道：“這不是規定不規定的問題吧？琴曲怎麽用琵琶來演奏？”</p>
“隻要我想，怎麽都能演奏。”荊燚笑吟吟道，“你呀，就是最開始跟著小玨學傻了。你看著，等下我會用這琵琶，演奏出與琴曲相同的白雪。”</p>
輕雅呆然，這怎麽可能？</p>
“啊，對了。”輕雅微笑道，“大叔，剛才謝謝你，我會演奏伐檀了。”</p>
荊燚笑了笑，道：“會是會了，還是要說你。演奏的時候，猶豫了罷。”</p>
輕雅認真道：“嗯，起音沒畫麵，我就慌了。”</p>
荊燚笑嘻嘻道：“呆娃子，你要相信自己，你的演奏沒問題的。”</p>
輕雅眨眨眼，道：“燚大叔從來沒有懷疑過，自己的演奏會出問題嗎？”</p>
荊燚一愣，哈哈大笑，道：“我的演奏怎麽會出問題！隻要我演奏的樂曲，對的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所以，我的演奏是絕對不會有問題的。”</p>
輕雅想了想，也是，荊燚會那麽多曲子，怎麽會彈錯。</p>
荊燚笑吟吟看了輕雅片刻，道：“這和我會多少曲子都沒關係。這隻是，樂師該有的自信。”</p>
輕雅一呆。</p>
“你看那邊。”</p>
荊燚抬手一指，是那邊師玨認真地準備著琴曲，表情十分認真。</p>
輕雅看了看，疑惑道：“有什麽可看的？”</p>
荊燚笑了笑，道：“那你再看那邊。”</p>
荊燚伸手一指，是排名第三的乞顏哈森。</p>
輕雅看過去，就見乞顏哈森似乎坐立不安，拿著馬頭琴沒有什麽大動作，但是卻在不停的捏著手指，搓著手。</p>
荊燚笑然問道：“如果隻讓你看，會覺得，誰的演奏比較好？”</p>
輕雅想了想，道：“師玨，他看上去比較鎮定。”</p>
荊燚笑吟吟道：“這就對了。”</p>
“可是，因為師玨本來就比那個哈森排名高，當然會比哈森鎮定了啊。”輕雅說道。</p>
“這你可說反了。”荊燚笑然搖頭，道，“複賽的時候你也看到了，哈森原本就著急忙慌的，演奏都耐不住順序來。而小玨也是，他聽別人演奏的時候，都很淡然，但是最後跟我比試的時候，他慌了，所以最後輸給了我。”</p>
輕雅想了想，奇怪道：“可是大叔你說過，師玨本就不如你啊。”</p>
荊燚笑嘻嘻道：“可是我還說過，小玨的技巧並不差，他差的隻是那麽點感覺。”</p>
輕雅不懂。</p>
“看來光說你還是不明白。”荊燚笑吟吟道，“這樣，小雅，你閉上眼，去感知下這些的樂師的氣場如何？”</p>
“哦。”</p>
輕雅乖乖照做，閉目，首先確認了荊燚的氣場，然後將探知範圍擴大，籠罩了整個候場區。</p>
啊，看到了。</p>
荊燚有著那樣強大的氣場，師玨也有同樣強大的氣場，乞顏哈森稍差，而正在台上演奏的薑南子和乞顏哈森的氣場差不多。除了自己，剩下的三個樂師氣場也差不多，比前麵的那些人又稍微差一點。其實所謂的差距，差的也不是很多。</p>
再看自己的氣場，輕雅甚至懷疑自己當真是錯評道這個排名的。</p>
太奇怪了，自己的水準比他們差很多，為什麽比他們高？</p>
荊燚笑吟吟道：“是不是覺得，明明氣場沒差很多，但是評分差距好大？”</p>
輕雅睜眼，點頭，道：“而且我遠不如他們的氣場，反而評分比他們高。”</p>
荊燚古怪地看了輕雅一眼，道：“你才初學，有效的學習時間都不到半年，要是氣場比他們都強，那還得了。”</p>
輕雅古怪道：“他們都是看著你的麵子才給我投票的。”</p>
“噗……別逗了，這種牽扯獎金的投票，怎麽可能用麵子賺。”</p>
荊燚好笑地伸手揉揉輕雅的腦袋，道：“複賽之時，你是第一個演奏的，沒壓力，演奏完就完了，所以表現的很好。他們是過半演奏的，這種壓力帶來的慌張會影響發揮，所以沒你表現的好也是正常。分數就是最直觀的結果，演奏的時候，技巧都還好，重要的是不能緊張。”</p>
輕雅似乎有點理解了，稍微點了點頭。</p>
“但是，不緊張也要有實力基礎吧？”輕雅呆然道，“不然要怎麽相信自己能做到。”</p>
荊燚笑嘻嘻道：“我一般都是，反正我就這樣，你要評價不好，就是你的問題，如此。”</p>
“哈？”</p>
輕雅一呆。</p>
“你不明白就先算了，有空了再好好想想，感覺照這麽說下去感覺會沒完沒的。”</p>
荊燚哈哈大笑，道：“小雅，等下你注意看看我和小玨的演奏，或許可能會有所體悟。”</p>
輕雅茫然點頭。</p>
嗬嗬了，看倆水平相當的第一演奏，自己怎麽也達不到啊。</p>
忽然，有管事過來說，賽事稍停片刻。</p>
輕雅還沒反應過來，就見剛從台上下來的薑南子，頗有深意地向自己望了一眼。</p>
隨後，樂師會管事各有一人，分別在前三的三人耳畔悄悄耳語，又行禮離去。師玨和乞顏哈森聞言後，也往輕雅這邊看了一眼。隻有荊燚聽完，哈哈大笑。</p>
“怎麽了？”</p>
輕雅不敢問其他人，隻好問荊燚。</p>
荊燚笑了一陣，才說道：“小雅娃子，你惹上事了。”</p>
“哎？”輕雅蒙然眨眼。</p>
荊燚神秘兮兮道：“管事說，外麵的那些聽眾，因為你，在鬧事呢。”</p>
輕雅茫然道：“我什麽也沒做啊。”</p>
“你做了呀。”</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