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雅微笑,道:“那是過去沒辦法,將來的事還是會有辦法的。”</p>


    宦牧笑笑,放鬆下來,一陣脫力。</p>


    輕雅扶住宦牧,道:“大叔,你趁著燚大叔沒有來鬧,趕快休息會兒罷。等燚大叔反應過來,還不定又要冒什麽壞水。”</p>


    宦牧本想說沒事,忽然一陣頭暈,隻好說道:“嗯,那我休息會兒,你先玩罷。”</p>


    “嗯。”輕雅微笑。</p>


    等宦牧睡著,輕雅悄悄出門,研究房門上的那些竹編去了。</p>


    好可愛的竹編啊。</p>


    輕雅不認識名牌,樂器也不是全都認識,隻有琴,琵琶,二胡,是認識的。琴很多,也正常,早就聽說江湖中的比較多。但沒想到,琵琶居然有倆。誰這麽厲害,和荊燚用同樣的樂器,真是值得期待的人。</p>


    閉目,感知了一下周圍的人氣。</p>


    隻有荷花苑的兩間,和水仙苑的一間有人。也就是說,其他苑應該還沒來人,但是還少一個水仙苑的晉級者不知道跑哪兒去了。</p>


    稍微擴大了下感知範圍,輕雅找到了。在之前聽荊燚說的東院練習室,那裏麵有人氣。輕雅沒有多想就跑過去,想看看其他的晉級樂師是什麽樣子的。沒想到他跑過去,正好碰到那個人練習結束從房間裏出來。</p>


    師玨?</p>


    不是師玨。</p>


    輕雅看到那人也是一襲白衣,瞬間產生了師玨的錯覺。</p>


    不不不,師玨是穿白衣,但是穿白衣的不都是師玨。</p>


    “你是?”</p>


    那人開口問輕雅,不過輕雅已經失了興趣。</p>


    “我叫輕雅,叫我小雅就好了。”輕雅習慣性的報名,道,“你打扮得和師玨好像啊。”</p>


    那人立刻皺眉,道:“無禮小兒,怎敢直唿玨大師名諱?!太沒教養了。”</p>


    說罷,甩袖離去。</p>


    輕雅更是無語,來迴來去怎麽就這一句,名字不就是拿來叫的嗎?不能叫那幹嘛取名啊,真是的。</p>


    還以為江湖樂手會與官樂坊那些人有什麽不同,結果也就這樣。</p>


    無聊透頂!</p>


    呆然看了看這空曠的地方,輕雅還是無趣地迴到了自己的房間,連晚飯都沒吃多少。</p>


    “這娃娃怎了?”</p>


    荊燚很自然地推門而入,很不客氣地指揮著宦牧端茶倒水,有趣地看著輕雅在房間裏發呆。</p>


    “不清楚。”</p>


    宦牧恭敬地給荊燚端了茶,走過去關門。目光不經意掃過門外的人影,微微一呆。那人一身白衣,還似乎特地把琴也刷了一層白,抱著琴走過去的樣子,好像一團雲霧一般。</p>


    “哦——是因為那個人吧。”</p>


    荊燚有趣地瞧了瞧外麵,對輕雅說道:“你是不是在他麵前直接說師玨大名,被他說了?”</p>


    輕雅抬頭,道:“你怎麽知道?”</p>


    “那個人啊,對我也這樣。”荊燚滿不在乎地喝著茶,說道,“他就是小玨的狂熱仰慕者,因為這茬一直跟我叫板。不過我都不稀罕跟他鬥,隨便一首小調就勝過他的長歌,一點技術含量都沒有,我沒興趣。”</p>


    輕雅呆了呆,道:“但是他是水仙苑第二,應該也有些實力罷。”</p>


    “小雅,這你就不懂了。樂師會這些分苑,第一是肯定有實力的,可這第二基本都是湊數的。”荊燚笑嘻嘻地說道,“很少有人會一輩子研究樂律,大多都是玩玩就算了,陶冶個情操的。所以第一基本都是真的在研究樂律的樂師,而這第二隻是一頭熱想證明一下自己有實力的愣頭青。他們的存在差不多可以忽略不計。”</p>


    輕雅想了想,道:“燚大叔又開玩笑了,我們這還有沒比賽就晉級的,完全就是湊數的。”</p>


    “哎,那我隻能說,現在的樂手也是越來越少了。”荊燚笑吟吟說道,“你有沒有看梨花苑的晉級名牌?”</p>


    輕雅搖頭,道:“反正肯定有師玨。”</p>


    “嗯,不過第二的就是那個狗剩。”荊燚說道。</p>


    輕雅一呆。</p>


    荊燚有趣地說道:“所以說,這次的樂師大會,又會是一場參差不齊的比賽,想想都好沒意思啊。”</p>


    輕雅呆呆道:“就算這樣,也要決出前十,是嗎?”</p>


    “當然。”荊燚喝掉茶水,道,“前十的獎金高嘛,後麵就一樣了。”</p>


    輕雅想了想,道:“那我要爭第十,有希望嗎?”</p>


    “很多人比賽的時候會發揮失常,所以沒出結果之前,一切都有可能。”荊燚笑嘻嘻地應道,又轉頭對宦牧說道,“小牧,穿好蓑衣,跟我出去溜達一圈,讓小雅自己在這裏練習。”</p>


    “是。”宦牧應聲。</p>


    正說著,轟然一聲,雷鳴作響,雨就下來了。</p>


    “你們非要下雨了出去啊?”輕雅不理解,道,“外麵路不好走呢。”</p>


    “當然要下雨了才出去,這樣好玩嘛。”荊燚說著,笑嘻嘻地穿起來蓑衣。</p>


    輕雅不懂,哪裏好玩了。</p>


    宦牧笑笑,解釋道:“雨中隱蔽性比較好,既不怕被聽到說話,也不怕被看到麵孔,比較適合偵察。”</p>


    輕雅一呆,原來如此。</p>


    “小牧,你怎麽把實話都說出來了,這樣不好。”荊燚笑嘻嘻道,“快點走了,不要打擾小雅練習了。”</p>


    說著荊燚帶宦牧出了房間,輕然一躍看不見了。</p>


    拜托,隨手關門不行嗎?</p>


    輕雅無語地走到門前,把大雨關在外麵,忍不住凍得發抖。</p>


    練習什麽的,還是算了,沒心情。</p>


    輕雅隨便收拾了一下,倒頭睡了。</p>


    屋外,雨勢更大。</p>


    荊燚飄然上房,下落無聲無痕,輕然一點,越出院落,來到竹林陣中。宦牧稍稍勉強了些,還是能跟上,落在地上,踩出一點水聲。宦牧不由得驚歎,荊燚現在的武功造詣,堪比當年的靈偃大師。天人合一,已臻化境。</p>


    “小牧啊,”荊燚笑嘻嘻問道,“你是第一次來竹林苑嗎?”</p>


    “是。”宦牧應道。</p>


    “以前也沒有來過?”荊燚追問道。</p>


    宦牧思索片刻,搖頭道:“我應該來過這附近,但不是此處。此處是麗山之南,而我隻從郢中到過麗都,後往西而去,沒來麗山這邊。”</p>


    荊燚笑了笑,道:“嗯,我知道了。”</p>


    宦牧怔了怔,問道:“此處可是出過什麽事?”</p>


    荊燚笑吟吟道:“我之前說過,這裏有大半的竹子都是我親手種的,還記得罷。”</p>


    “是,晚輩記得。”宦牧應聲。</p>


    “那時,我以為是有人針對江湖樂師展開屠殺,所以從畢方穀出來,便立刻來到樂師會。我到之後,這裏也和畢方穀一樣,被燒為灰燼。”荊燚笑然說著,“我當時還以為,是你做的。”</p>


    宦牧搖頭,道:“若晚輩做了,定會承認。但我的確沒有來過這裏。”</p>


    “嗯,就當我信你。”荊燚笑嘻嘻問道,“那你離開梟銳禁軍之後,可知道是誰接下了將軍一位?”</p>


    宦牧搖頭,道:“晚輩直接將兵符交與先皇。並不知道,先皇是否將兵符再交與他人。”</p>


    院牆之中傳來腳步聲,荊燚招手,讓宦牧跟著往陣中走走。</p>


    “我記得你說過,有部分不願意呆在梟銳禁軍的人,是跟著你一起辭官的。難道你們沒有建立起來一個情報網,實時關注各處動態?”荊燚奇怪道,“這不太正常罷。”</p>


    宦牧認真道:“我們的確建立了情報網,但是沒有收到梟銳禁軍有過兵符傳遞的消息。據我猜測,至少此刻,兵符應該還在當朝聖上手裏。”</p>


    “那就怪了,皇帝老兒有必要親自派梟銳禁軍跟蹤樂師會車隊麽?好歹也要找個傀儡才對吧。”荊燚想不明白了,“而且跟來的還是算不上戰力的偵察兵,真是搞不懂。”</p>


    荊燚隨便在林中走著,宦牧稍差一步緊緊跟著。</p>


    宦牧道:“晚輩以為,不管是誰做了什麽,他們的目標應該是搶奪樂雅。”</p>


    荊燚一笑,道:“說來聽聽。”</p>


    宦牧認真道:“朝中高手在武林大會中惡意屠殺,說不上理由的收繳樂器逮捕樂手,還有跟蹤樂師會車隊。這幾件事看似毫無關聯,可是若說和樂雅有關,就全都連上了。樂雅若非兵器便是樂器,先除武林盟,再除樂師會,豈非正好。”</p>


    荊燚哈哈一笑,道:“你怎麽能確認這是一個事件,而不是多個事件混合?收繳樂器我以為或許與樂雅有關,但是其他兩件事都和樂雅沒什麽關係。”</p>


    “那和什麽有關?”宦牧不解。</p>


    荊燚一笑,道:“屠殺武林盟,大約和三十年前理由差不多。想來也是,這幾年的武林第一高手,名聲響亮,人望很高。朝中會有忌憚也理所當然。至於梟銳禁軍跟蹤樂師會車隊,這個本來很難說。不過我方才突然想到一點,若是父愛使然,那就說得通了。”</p>


    宦牧一怔,道:“前輩這是什麽意思?”</p>


    “沒什麽意思,反正不會有生死威脅,可以忽略不計。”荊燚笑嘻嘻道,“武林盟屠殺也和樂師會無關,樂手沒幾個會武的。隻有收繳樂器很是奇怪,北陵收繳過一次,臨海望海收繳過一次,而這些地方都是小雅去過的地方。難道是巧合?”</p>


    宦牧道:“望海臨海是收繳完樂器,小雅才到的。小雅到了之後,已經不收繳了。”</p>


    荊燚一怔,哈哈大笑,道:“那就是巧合了,我還以為他們怎麽知道的樂雅的蹤跡,原來就是意外撞上。”</p>


    宦牧點頭,道:“確實巧合。我本來也沒想要找小雅,是他自己跟過來的。”</p>


    “好罷。”荊燚笑嘻嘻道,“那就是我自己想太多了。”</p>


    宦牧認真,道:“雖說巧合,也並非絕對偶然。他們既然在這邊收繳樂器,就證明他們大概知道樂雅在這個方位,不然為何不在其他地方收繳樂器?”</p>


    “這個是奇怪,但是不至於要命。隻要沒人知道樂雅此刻在何處,猜測讓他們隨便猜去。”荊燚笑嘻嘻道,“估計是有人知道,是誰從畢方穀拿了這燒毀的樂雅,所以就在附近尋找。可是到底是誰,咱們在這討論也不會知道什麽,還是等著有什麽風吹草動的,再看吧。”</p>


    “是。”宦牧應聲。</p>


    “好了,說了這麽多,還是仔細看看這竹林陣被改成什麽樣了。”荊燚好奇地躍上竹枝,道,“總覺得這引路繩擺的位置不太滿意,還是再重新擺弄一下比較好。”</p>


    (未完待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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