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雅，你剛剛怎麽跑過去的？”</p>
宦牧接過魚，還是忍不住問了。孩子看到海，總會被太過震撼的美景所吸引，從而忘記海的危險性。如果現在不提醒他，真遇到危險就晚了。</p>
輕雅呆了呆，迴頭看看海麵，悚然一驚，道：“我剛剛跑過去了？那裏都是水哎！”</p>
“你沒有印象？”</p>
宦牧好笑，這孩子竟然是無意識操控輕功。看來這魚帶來的震撼，還真是不小。</p>
輕雅立刻搖頭。</p>
“現在是深秋，這麽冷的天氣，弄濕鞋子會凍死人的，我怎麽會跑到水裏去呢？”輕雅說著自己也有點疑惑，心有餘悸地退後了幾步，道，“大叔，你怎麽不提醒我。萬一我掉下去了，可怎麽辦？”</p>
宦牧哭笑不得，這孩子也知道危險，但是那個高興勁兒到了，也就忘了。</p>
又一個大浪撲了過來，輕雅連忙退到宦牧身後。浪頭打在宦牧鞋前一點，又落了迴去。輕雅好奇地探頭瞧著海水，覺得好有意思。</p>
“迴去了。”宦牧好笑，道，“你若喜歡，明日可以再來。”</p>
輕雅點點頭，瞧著那海浪在沙灘上留下來的印記，忽然說道：“這海水會往上漲呢，你看，這個浪越來越靠裏了。”</p>
“嗯，這叫潮汐。晚上會漲，早上會落。”</p>
“哎？晚上會漲？！會不會淹到小屋子？”</p>
“不會，漲不了那麽遠。”宦牧好笑道，“能漲到沙灘邊緣就差不多了，不會漲很多。”</p>
“哦，這樣。”輕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p>
宦牧看著輕雅發呆的模樣，隻是笑了笑。看天色將暮，也就不再耽擱，拎著魚直接往迴走。</p>
“走了，不是說吃晚飯麽？”</p>
“啊？對！差點忘記了。”</p>
輕雅吐舌頭，三步一迴頭地跟著宦牧迴到了武林盟的小屋，心裏想得都是剛剛見到的大海。</p>
真是太漂亮了，大海。</p>
休息室這邊的廚房，宦牧把打到的魚做成魚湯，順便把幹餅加熱了一下，準備好晚飯。還好這廚房裏麵有沒淋濕的柴火，不然今晚隻能吃刺身了。宦牧檢查了下廚房裏剩餘的材料，還成，半個月還是可以維持的。這樣挺好，在這邊不需要進城，應該也就不會被發現了。</p>
晚餐，魚湯泡餅。</p>
“哇，好好吃。”</p>
輕雅的注意力從大海轉到魚湯上，立刻大口吃喝，道：“宦大叔你好厲害，還會做飯。”</p>
“行走江湖什麽都要自己做，次數多了也就會了。”宦牧吃著，還不忘了提醒輕雅，道，“慢點吃，小心卡到魚刺。”</p>
輕雅點頭，還是忍不住邊吃邊說道：“好久沒有吃到這麽好吃的飯菜了。我還以為，出了城就隻能吃幹餅，沒想到還能吃到魚湯。”</p>
宦牧笑笑，教道：“入秋沒有多少野菜，隻能捕魚打鳥了。感覺不夠豐盛，但實在找不到太多材料了。”</p>
“這樣已經很好了。”輕雅說道，“以前在城裏，想吃一次魚都好貴，舍不得買。沒想到在外麵，隻要自己去捕魚，就可以吃到。哎，太方便了。”</p>
宦牧笑笑，道：“城裏有城裏的生活，江湖有江湖的特色。”</p>
“是呀，不過還是江湖好玩。”輕雅咬著魚湯餅，說道，“城裏是安穩些，但是安穩的人都要木掉了。我一直以為我夠能呆的了，沒想到他們比我還呆，坐在那整整一下午都可以不帶動的。出來之後就好玩多了，見到好多事，蠻有趣的。”</p>
宦牧笑然道：“人在江湖，還是要小心些。一不留神，很可能就死了。”</p>
“沒事，城裏也那樣。”輕雅毫不在意地說道，“生死這東西哪裏都一樣，既然都一樣，那就找個好玩的地方來玩。我可不想無聊死。”</p>
宦牧笑笑，目光黯然。</p>
孩子不大，看得挺透。</p>
休養的生活，日漸安逸。</p>
有魚有肉，水果蘑菇，各種能識別的食物，宦牧都帶著輕雅認識了一遍。繞著武林盟四周的林子走一圈，宦牧自己都有些驚訝，沒想到能找到這麽多的食物。就算不是暫時休養，長期休養也是可以的。四季，都有可以吃的食物。</p>
“宦大叔，那是什麽？”輕雅忽然問道。</p>
宦牧聞言，順著輕雅所指看去，笑笑，道：“那是武林十大高手排行榜。”</p>
“哎？就是那塊木頭？”輕雅呆了呆，道，“過去看看，第三是誰。”</p>
“怎麽不看第一是誰？”</p>
“是宦大叔說的啊，今年的第三殺掉了好多人，看看那人叫啥。”</p>
“……對，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的確應該看看。”</p>
宦牧認真了些，帶輕雅走過去。</p>
武林大會高手排行榜，就是一個木架子，然後上麵有十個放名拍的鉤子。看木頭上的劃痕血跡，輕雅呆了呆，這排行榜還能立在這裏，當真不容易。</p>
宦牧掃了一下排行榜，道：“這還是去年的排行榜，不是今年的。這上麵掛著的十個人，我印象中，都已經死了。”</p>
輕雅一陣寒戰。</p>
宦牧看了輕雅一眼，笑笑，道：“這在武林之中是很正常的事，排的越高，目光越多，陷阱也多。”</p>
“宦大叔，你上過這個排行榜嗎？”輕雅好奇道。</p>
“上過。”宦牧笑笑，道，“隻有一次。”</p>
“第幾？”</p>
“第一。”</p>
“……”</p>
輕雅古怪地看著宦牧，好像自己看到了鬼一般。</p>
宦牧笑了，道：“我上榜那陣，就是我之前說的，沒什麽高手的時候。我也知道我的實力如何，隻是沒想到，他們比我的實力都不如。”</p>
輕雅古怪道：“他們沒有殺你？”</p>
“有。”宦牧笑笑，道，“他們那時候不僅設伏殺我，還專門雇了殺手來殺我。但是畢竟沒有什麽真正的高手存在，所以那些人都不是我的對手。說是過來殺我，最後都被我給殺了。”</p>
輕雅眨眨眼，猜測道：“然後你被殺煩了，就不參加武林大會了？”</p>
宦牧輕歎，道：“怎麽可能，武林不是那麽簡單的地方。”宦牧迴憶了片刻，說道，“他們殺我不得，就合夥殺了我最重要的人，反過來嫁禍於我。後來我的嫌疑洗清了，真正的兇手卻買通了關係逍遙法外。我氣不過，親手殺了真兇，再也沒有走過江湖。”</p>
輕雅呆了呆，道：“那，讓你帶我走江湖……是不是麻煩到你了？”</p>
“無妨，那都是陳年舊賬了。”宦牧舒了一口氣，道，“而且我還有事要做，不能這樣混下去。所以答應帶你走江湖，一半是為了你，一半也是為了我自己。我也怕現在不出來走，或許以後，就再沒有機會走了。”</p>
輕雅小心地看著宦牧，忽然說道：“大叔，你以前殺過很多人嗎？”</p>
宦牧笑笑，點頭。</p>
“那能不能，以後不要殺人了？”</p>
宦牧一呆，看向輕雅。</p>
輕雅稚氣，看向宦牧。</p>
宦牧笑笑，道：“就算我答應你，也未必做得到。江湖諸事，大多會引發殺戮。就像那日，如果我不殺他們，死的就是我。”</p>
輕雅一呆，想了想，道：“我說的不是這種自衛的殺人，我是說，大叔，你可不可以不要主動殺人。自衛的話，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要傷人性命。”</p>
宦牧笑然道：“你怕死嗎？”</p>
輕雅搖頭，道：“我有點怕屍體，總覺得……他好像要對我說什麽。”</p>
“既然你這麽說，我可以答應你，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傷人性命。”宦牧輕歎，道，“不過小雅，你要盡快熟悉這江湖的死傷。就算你不殺人，我不殺人，一樣會看到屍體。”</p>
“那我可以躲在宦大叔身後，看不到就沒事了。”輕雅呆呆地說道。</p>
宦牧怔了怔，笑了。</p>
“也罷，你就先躲在我身後，慢慢習慣就好。反正這江湖，也不是一兩天就能熟悉的了的。”</p>
“嗯。”</p>
輕雅微笑著點頭。</p>
不過，那個第三殺戮者，當真是個危險。</p>
宦牧微微皺眉。</p>
如果真是遇到那個人，恐怕想不殺都沒辦法。輕雅怕屍體可能是因為體弱暈血，所以盡量還是要減少卷入風波的幾率，把傷害降到最低。</p>
又是一日，陽光正好。</p>
“完成了！”</p>
輕雅伸了個大懶腰，活動了下身子，開心道：“我終於學會伐檀了！”</p>
宦牧在一旁燒大蝦，聞言也是一笑，道：“還好，在比賽開始之前完成了，我還以為你要學不完了呢。”</p>
“學完了！所以大叔帶我去海邊玩吧！”</p>
輕雅收拾了東西撲過來，一臉期待地看著宦牧。</p>
宦牧笑笑，道：“還有三天就初賽了，你不多練習一下？”</p>
“哎呀，我學會了就不會忘，比賽肯定沒問題的。”輕雅興奮地說道，“宦大叔帶我去海邊玩，我一個人不敢去。”</p>
宦牧想了想，等蝦燒好，就帶輕雅去了海邊。</p>
上午天氣正好，輕雅歡快地沿著海邊的沙灘跑來跑去。</p>
宦牧就站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輕雅，看著海。</p>
這些日子，輕雅可乖。乖乖練琴，吃飯，吃藥，都沒耽誤，每天還堅持著一刻鍾的吐納。宦牧能感覺到，輕雅的體質在慢慢好轉，這些日子的忙碌也算是沒白費。</p>
“大叔，”輕雅忽然跑過來道，“你吃藥了嗎？”</p>
“嗯？”宦牧一怔。</p>
“就是你昨天還吃過的那個藥，”輕雅偏頭，道，“你忘記了？”</p>
“嗯，忘記了，還好有你提醒。”宦牧笑笑，拿出藥，當著輕雅的麵吃掉，道，“現在吃了。”</p>
輕雅看到了，於是放心地跑沙灘玩去了。</p>
宦牧微微一笑。</p>
其實這孩子不知道，身邊自然之氣的循環，無形中幫他療了傷。現在他恢複的效果已經很好，也並不一定非要這協助聚氣的藥丸輔助。隻要在輕雅身邊，比藥管用。</p>
宦牧的目光實時追蹤著輕雅，以防他又玩過頭了，跑到海麵上去。</p>
沙灘上，輕雅踩一串足跡，被浪衝掉。</p>
再踩，再衝。</p>
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p>
忽然，海上卷起一道巨大的浪花，遠遠就能看到那浪頭似如一道白牆。</p>
岸上，輕雅和宦牧都沒有發現，依舊還踩著沙灘來玩。待巨浪逼近，宦牧這才發現不對。</p>
“小雅，快上來，浪要過來了。”</p>
輕雅一呆，轉頭看向海麵。</p>
那浪走的很快，轉眼就到了近前。</p>
來不及躲避，輕雅被浪從頭蓋住。</p>
(未完待續)</p>
宦牧接過魚，還是忍不住問了。孩子看到海，總會被太過震撼的美景所吸引，從而忘記海的危險性。如果現在不提醒他，真遇到危險就晚了。</p>
輕雅呆了呆，迴頭看看海麵，悚然一驚，道：“我剛剛跑過去了？那裏都是水哎！”</p>
“你沒有印象？”</p>
宦牧好笑，這孩子竟然是無意識操控輕功。看來這魚帶來的震撼，還真是不小。</p>
輕雅立刻搖頭。</p>
“現在是深秋，這麽冷的天氣，弄濕鞋子會凍死人的，我怎麽會跑到水裏去呢？”輕雅說著自己也有點疑惑，心有餘悸地退後了幾步，道，“大叔，你怎麽不提醒我。萬一我掉下去了，可怎麽辦？”</p>
宦牧哭笑不得，這孩子也知道危險，但是那個高興勁兒到了，也就忘了。</p>
又一個大浪撲了過來，輕雅連忙退到宦牧身後。浪頭打在宦牧鞋前一點，又落了迴去。輕雅好奇地探頭瞧著海水，覺得好有意思。</p>
“迴去了。”宦牧好笑，道，“你若喜歡，明日可以再來。”</p>
輕雅點點頭，瞧著那海浪在沙灘上留下來的印記，忽然說道：“這海水會往上漲呢，你看，這個浪越來越靠裏了。”</p>
“嗯，這叫潮汐。晚上會漲，早上會落。”</p>
“哎？晚上會漲？！會不會淹到小屋子？”</p>
“不會，漲不了那麽遠。”宦牧好笑道，“能漲到沙灘邊緣就差不多了，不會漲很多。”</p>
“哦，這樣。”輕雅若有所思地點點頭。</p>
宦牧看著輕雅發呆的模樣，隻是笑了笑。看天色將暮，也就不再耽擱，拎著魚直接往迴走。</p>
“走了，不是說吃晚飯麽？”</p>
“啊？對！差點忘記了。”</p>
輕雅吐舌頭，三步一迴頭地跟著宦牧迴到了武林盟的小屋，心裏想得都是剛剛見到的大海。</p>
真是太漂亮了，大海。</p>
休息室這邊的廚房，宦牧把打到的魚做成魚湯，順便把幹餅加熱了一下，準備好晚飯。還好這廚房裏麵有沒淋濕的柴火，不然今晚隻能吃刺身了。宦牧檢查了下廚房裏剩餘的材料，還成，半個月還是可以維持的。這樣挺好，在這邊不需要進城，應該也就不會被發現了。</p>
晚餐，魚湯泡餅。</p>
“哇，好好吃。”</p>
輕雅的注意力從大海轉到魚湯上，立刻大口吃喝，道：“宦大叔你好厲害，還會做飯。”</p>
“行走江湖什麽都要自己做，次數多了也就會了。”宦牧吃著，還不忘了提醒輕雅，道，“慢點吃，小心卡到魚刺。”</p>
輕雅點頭，還是忍不住邊吃邊說道：“好久沒有吃到這麽好吃的飯菜了。我還以為，出了城就隻能吃幹餅，沒想到還能吃到魚湯。”</p>
宦牧笑笑，教道：“入秋沒有多少野菜，隻能捕魚打鳥了。感覺不夠豐盛，但實在找不到太多材料了。”</p>
“這樣已經很好了。”輕雅說道，“以前在城裏，想吃一次魚都好貴，舍不得買。沒想到在外麵，隻要自己去捕魚，就可以吃到。哎，太方便了。”</p>
宦牧笑笑，道：“城裏有城裏的生活，江湖有江湖的特色。”</p>
“是呀，不過還是江湖好玩。”輕雅咬著魚湯餅，說道，“城裏是安穩些，但是安穩的人都要木掉了。我一直以為我夠能呆的了，沒想到他們比我還呆，坐在那整整一下午都可以不帶動的。出來之後就好玩多了，見到好多事，蠻有趣的。”</p>
宦牧笑然道：“人在江湖，還是要小心些。一不留神，很可能就死了。”</p>
“沒事，城裏也那樣。”輕雅毫不在意地說道，“生死這東西哪裏都一樣，既然都一樣，那就找個好玩的地方來玩。我可不想無聊死。”</p>
宦牧笑笑，目光黯然。</p>
孩子不大，看得挺透。</p>
休養的生活，日漸安逸。</p>
有魚有肉，水果蘑菇，各種能識別的食物，宦牧都帶著輕雅認識了一遍。繞著武林盟四周的林子走一圈，宦牧自己都有些驚訝，沒想到能找到這麽多的食物。就算不是暫時休養，長期休養也是可以的。四季，都有可以吃的食物。</p>
“宦大叔，那是什麽？”輕雅忽然問道。</p>
宦牧聞言，順著輕雅所指看去，笑笑，道：“那是武林十大高手排行榜。”</p>
“哎？就是那塊木頭？”輕雅呆了呆，道，“過去看看，第三是誰。”</p>
“怎麽不看第一是誰？”</p>
“是宦大叔說的啊，今年的第三殺掉了好多人，看看那人叫啥。”</p>
“……對，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的確應該看看。”</p>
宦牧認真了些，帶輕雅走過去。</p>
武林大會高手排行榜，就是一個木架子，然後上麵有十個放名拍的鉤子。看木頭上的劃痕血跡，輕雅呆了呆，這排行榜還能立在這裏，當真不容易。</p>
宦牧掃了一下排行榜，道：“這還是去年的排行榜，不是今年的。這上麵掛著的十個人，我印象中，都已經死了。”</p>
輕雅一陣寒戰。</p>
宦牧看了輕雅一眼，笑笑，道：“這在武林之中是很正常的事，排的越高，目光越多，陷阱也多。”</p>
“宦大叔，你上過這個排行榜嗎？”輕雅好奇道。</p>
“上過。”宦牧笑笑，道，“隻有一次。”</p>
“第幾？”</p>
“第一。”</p>
“……”</p>
輕雅古怪地看著宦牧，好像自己看到了鬼一般。</p>
宦牧笑了，道：“我上榜那陣，就是我之前說的，沒什麽高手的時候。我也知道我的實力如何，隻是沒想到，他們比我的實力都不如。”</p>
輕雅古怪道：“他們沒有殺你？”</p>
“有。”宦牧笑笑，道，“他們那時候不僅設伏殺我，還專門雇了殺手來殺我。但是畢竟沒有什麽真正的高手存在，所以那些人都不是我的對手。說是過來殺我，最後都被我給殺了。”</p>
輕雅眨眨眼，猜測道：“然後你被殺煩了，就不參加武林大會了？”</p>
宦牧輕歎，道：“怎麽可能，武林不是那麽簡單的地方。”宦牧迴憶了片刻，說道，“他們殺我不得，就合夥殺了我最重要的人，反過來嫁禍於我。後來我的嫌疑洗清了，真正的兇手卻買通了關係逍遙法外。我氣不過，親手殺了真兇，再也沒有走過江湖。”</p>
輕雅呆了呆，道：“那，讓你帶我走江湖……是不是麻煩到你了？”</p>
“無妨，那都是陳年舊賬了。”宦牧舒了一口氣，道，“而且我還有事要做，不能這樣混下去。所以答應帶你走江湖，一半是為了你，一半也是為了我自己。我也怕現在不出來走，或許以後，就再沒有機會走了。”</p>
輕雅小心地看著宦牧，忽然說道：“大叔，你以前殺過很多人嗎？”</p>
宦牧笑笑，點頭。</p>
“那能不能，以後不要殺人了？”</p>
宦牧一呆，看向輕雅。</p>
輕雅稚氣，看向宦牧。</p>
宦牧笑笑，道：“就算我答應你，也未必做得到。江湖諸事，大多會引發殺戮。就像那日，如果我不殺他們，死的就是我。”</p>
輕雅一呆，想了想，道：“我說的不是這種自衛的殺人，我是說，大叔，你可不可以不要主動殺人。自衛的話，不到萬不得已，也不要傷人性命。”</p>
宦牧笑然道：“你怕死嗎？”</p>
輕雅搖頭，道：“我有點怕屍體，總覺得……他好像要對我說什麽。”</p>
“既然你這麽說，我可以答應你，不到萬不得已，不會傷人性命。”宦牧輕歎，道，“不過小雅，你要盡快熟悉這江湖的死傷。就算你不殺人，我不殺人，一樣會看到屍體。”</p>
“那我可以躲在宦大叔身後，看不到就沒事了。”輕雅呆呆地說道。</p>
宦牧怔了怔，笑了。</p>
“也罷，你就先躲在我身後，慢慢習慣就好。反正這江湖，也不是一兩天就能熟悉的了的。”</p>
“嗯。”</p>
輕雅微笑著點頭。</p>
不過，那個第三殺戮者，當真是個危險。</p>
宦牧微微皺眉。</p>
如果真是遇到那個人，恐怕想不殺都沒辦法。輕雅怕屍體可能是因為體弱暈血，所以盡量還是要減少卷入風波的幾率，把傷害降到最低。</p>
又是一日，陽光正好。</p>
“完成了！”</p>
輕雅伸了個大懶腰，活動了下身子，開心道：“我終於學會伐檀了！”</p>
宦牧在一旁燒大蝦，聞言也是一笑，道：“還好，在比賽開始之前完成了，我還以為你要學不完了呢。”</p>
“學完了！所以大叔帶我去海邊玩吧！”</p>
輕雅收拾了東西撲過來，一臉期待地看著宦牧。</p>
宦牧笑笑，道：“還有三天就初賽了，你不多練習一下？”</p>
“哎呀，我學會了就不會忘，比賽肯定沒問題的。”輕雅興奮地說道，“宦大叔帶我去海邊玩，我一個人不敢去。”</p>
宦牧想了想，等蝦燒好，就帶輕雅去了海邊。</p>
上午天氣正好，輕雅歡快地沿著海邊的沙灘跑來跑去。</p>
宦牧就站在不遠處，默默地看著輕雅，看著海。</p>
這些日子，輕雅可乖。乖乖練琴，吃飯，吃藥，都沒耽誤，每天還堅持著一刻鍾的吐納。宦牧能感覺到，輕雅的體質在慢慢好轉，這些日子的忙碌也算是沒白費。</p>
“大叔，”輕雅忽然跑過來道，“你吃藥了嗎？”</p>
“嗯？”宦牧一怔。</p>
“就是你昨天還吃過的那個藥，”輕雅偏頭，道，“你忘記了？”</p>
“嗯，忘記了，還好有你提醒。”宦牧笑笑，拿出藥，當著輕雅的麵吃掉，道，“現在吃了。”</p>
輕雅看到了，於是放心地跑沙灘玩去了。</p>
宦牧微微一笑。</p>
其實這孩子不知道，身邊自然之氣的循環，無形中幫他療了傷。現在他恢複的效果已經很好，也並不一定非要這協助聚氣的藥丸輔助。隻要在輕雅身邊，比藥管用。</p>
宦牧的目光實時追蹤著輕雅，以防他又玩過頭了，跑到海麵上去。</p>
沙灘上，輕雅踩一串足跡，被浪衝掉。</p>
再踩，再衝。</p>
一個人，玩得不亦樂乎。</p>
忽然，海上卷起一道巨大的浪花，遠遠就能看到那浪頭似如一道白牆。</p>
岸上，輕雅和宦牧都沒有發現，依舊還踩著沙灘來玩。待巨浪逼近，宦牧這才發現不對。</p>
“小雅，快上來，浪要過來了。”</p>
輕雅一呆，轉頭看向海麵。</p>
那浪走的很快，轉眼就到了近前。</p>
來不及躲避，輕雅被浪從頭蓋住。</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