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字譜？！</p>
輕雅目瞪口呆，從來隻見過減字譜，還從未聽說過有文字譜。</p>
“現在多用的譜子，減字譜，是從文字譜裏麵簡化而來的。最早的時候，琴譜都是這種文字譜。”宦牧解釋道，“而後有人覺得這樣的文字譜太過麻煩，於是改成了減字譜。這文字譜，如今已經很少見了。”</p>
“這個是那時候的古琴譜嗎？”輕雅呆然問道。</p>
乖乖，這東西不會是年代久遠的古物吧？看顏色很有可能呢。</p>
“不，這是一位故人為我寫的曲子，叫做紅豆。”宦牧的笑容中染上幾分溫柔，解釋道，“她很喜歡研究文字譜，於是這首她所創作的曲子，就是用文字譜記錄的。你放心，我保證這個是琴曲，因為我聽她演奏過。你這幾日就慢慢學這首曲子，如何？”</p>
“哦。”輕雅應聲，小心地拿著這譜子，問道：“這個……不會被我弄壞吧？”</p>
“應該不會，當時選這個繒帛也是因為它挺結實的。”</p>
“但是我內力沒準……萬一……”</p>
宦牧一愣，笑了，道：“這個是帛書，和衣服差不多。你看你內力爆炸，損壞的都是一些土石木工，你穿的衣服不也沒事。”</p>
輕雅想了想，也對哦。</p>
宦牧笑笑，道：“你若怕弄壞，也可以抄下來，櫃子裏有紙筆。”</p>
“我不會寫字。”輕雅立刻搖頭，道，“我還是先看一遍譜子，把它背下來就好了。”</p>
宦牧怔了怔，笑道：“隨便你，總之這個就交個你了，你好好學。”</p>
輕雅乖乖點頭。</p>
宦牧轉身離去。</p>
輕雅拿著譜子發了會兒呆，突然迅速地把輕音拿出來，張開譜子對著輕音。</p>
“輕音，你會識譜對吧，能不能演奏一遍這首曲子？”</p>
輕音無聲。</p>
輕雅呆了呆，道：“字是有點小，應該能看清吧？”等了一會兒，還是無聲，輕雅無奈地唿喚道，“輕音，給個反應唄。”</p>
輕音弦動，卷起一陣輕風，將帛書從輕雅手中奪了過來。旋風驟起，將譜子先正反掉了個，再上下轉了圈，這才讓譜子懸浮在自己琴弦上方一尺處，從上到下過了一遍譜子。</p>
輕雅呆然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才明白過來，因為自己不識譜也不太識字，根本就把譜子拿錯了。譜子是橫著琴弦挪動，每挪動一點，就能看到譜子上的字投射到琴弦上。頓了頓，那字影又順著琴弦流走，匯入嶽山那邊。輕雅呆呆看著，大概有點明白，這琴是如何識別譜子的了。</p>
有點小鬱悶。</p>
這琴認識減字譜，還認識文字譜，有什麽是這琴不認識的嗎？</p>
譜子一遍過完，帛書飄然落地。</p>
輕雅撿起譜子仔細疊好，看著輕音弦上流動著方才的文字，似乎正在被識別。輕雅把譜子仔細收好，以免弄壞，再迴來看輕音，琴弦上還是流動著剛才的文字。</p>
“很難嗎？”</p>
輕雅托腮看著輕音，道：“是不是文字譜不好認哦？我覺得也是，那麽多字，看得我眼暈呢。”</p>
輕音鳴弦，低音。</p>
“不是麽，”輕雅想了想，道，“那你琢磨明白沒有，彈來聽聽，我好學。”</p>
輕雅鳴弦，低音。</p>
輕雅呆然，看著文字影子從琴弦上下去了，奇怪道：“為什麽不彈呢？”</p>
輕音無聲。</p>
輕雅呆然想了想，恍然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個調子太簡單了，不屑於演奏？”</p>
輕音鳴弦，高音。</p>
輕雅目瞪口呆，整整三尺見方的帛書，滿是蠅頭小字，怎麽可能調子簡單。若是減字譜，恐怕都得好幾個樂段了。</p>
“要不你彈下聽聽唄，我還沒見過文字譜的曲子呢。”輕雅好奇道，“反正這裏也沒別人，即使你彈得真是單調，那也是譜子的問題啊，我也好跟宦大叔說。你都不演奏，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呢。”</p>
輕音似乎不太滿意，還是撫了這個調子。</p>
旋律的確是很單調……輕雅想了想，這個不應該是旋律，應該是伴奏。也就是說，這首曲子應該是有人唱的，這琴譜隻是伴奏。</p>
啊，那是挺單調的，而且都聽不出來這曲子是要幹嘛的。而且還沒多久，就沒有了。</p>
曲罷，音收。</p>
輕雅一臉茫然地問道：“那麽多字，就這麽幾個音？”</p>
輕音鳴弦，高音。</p>
輕雅怔然，說實話，這麽簡單的旋律，他都忍不了，就別說輕音了。伴奏太過簡單，也沒有主旋律，就是幹巴巴的長音。或許這首歌的主旋律唱出來會比較好聽，但是樂師會貌似是器樂為主的比賽，歌舞屬於輔助。感覺這首的確不太適合。</p>
然而，比賽肯定是要比賽的。</p>
所以必須放棄這首曲目，找一首新曲。</p>
輕雅自己想不出來，隻能繼續求助，道：“輕音，有沒有你覺得好聽的曲目，適合拿來演奏的？”</p>
輕音無聲。</p>
輕雅問完也是對自己無語了。它隻是一把琴，不會創意思考，要選什麽曲子必須自己點，然後它才會演奏。嗯，那自己還知道什麽曲子嗎？</p>
對了。</p>
“輕音，彈伐檀來聽聽。”</p>
輕音起音，一曲伐檀，鏗鏘有力，古色古香。</p>
輕雅仿佛能看到眼前有人勞作一般，還能聽到有人喊著伐木的號子。嗯，這首感覺不錯，要不就學這首拿去比賽好了。至於宦大叔那首歌，有空再問吧。總之確認了那首隻是個伴奏不是完整曲子就對了。</p>
曲罷，音收。</p>
輕雅認真迴憶著方才輕音演奏的感覺，學著緩緩演奏。</p>
日頭高升，晨霧散去。</p>
萬裏無雲，也無奈天氣轉冷。再大的日頭，也透著陣陣涼意。</p>
中心碉樓。</p>
宦牧淡淡站在碉樓樓頂，俯瞰著周圍的其他碉樓。</p>
還記得五年前，自己剛到這裏的時候。這裏真的就是一個強盜窩，到處都是亂糟糟的一團，都沒有像樣的規矩，也沒有像樣的住所。但是端驊，他挺不錯的，在那樣亂糟糟的環境中，都能好好的照顧每一個人。雖然，做的事，比較無奈。</p>
而後，花了大約一年左右的時間，宦牧將這裏改造成了八卦迴音碉樓陣。以不變應萬變的陣法，加上此處天然的晨霧和夜裏的旋風，黑虎寨，成為讓官兵都頭疼的堅固堡壘。這裏的人，也在宦牧的訓練下，成為能夠專門搶劫官府紅貨的恐怖強盜。</p>
也因為搶的是紅貨，一年最多出去搶四次，就足夠寨子裏一年的吃喝消耗，還能有富裕。</p>
相對，被搶的官員也基本是在走私贓款，所以也很少有人報官。就算真的報官也無所謂，想攻破這裏，靠那些地方官根本沒戲。然而調動軍隊來對付強盜，有感覺殺雞用了牛刀。如此，五年來，黑虎寨生活相當滋潤。</p>
然而，強盜就是強盜，早晚會有報應的。</p>
宦牧心裏清楚，也知道自己罪有應得。但是，隻要自己還活著，能保護一人，就保護一人罷。</p>
風中，送來了斷續的蟬鳴聲。</p>
宦牧聽著，微微皺眉。</p>
這是往日的朋友，從臨海城中傳遞消息。這種信號看似簡單，實則需要消耗真氣傳音，沒有一定氣功底蘊的人，還真玩不起這套。</p>
聽到那邊的終止信號，宦牧同樣用嘴吹出蟬鳴聲迴應，然後跳下碉樓，找到端驊。</p>
“你叫人去臨海城外轉一圈，看是否有人在城外散布城內的假消息。”宦牧命令道，“如果確有其事，咱們今晚就準備動手救人。”</p>
端驊立刻叫了卒子探路，嗬嗬笑著對宦牧說道：“老大您說，咱們若是幫了那些名門正派這麽大一個忙，他們會怎麽感謝咱們？”</p>
“這不是在幫他們，是幫自己。”宦牧皺眉，道，“我說了多少次，這次官府幹預武林之事，就是殺雞儆猴。除了武林盟，就屬黑虎寨距離臨海最近。他們若要開刀，下一個就是這裏。咱們去救人，也就是讓他們看一下我黑虎寨的實力。”</p>
端驊不以為然，道：“他們若想看實力，就讓他們來看。反正老大您做的這王八陣，也沒人能破的了。除了咱們自家兄弟，沒人過得來。”</p>
“是八卦陣。”宦牧瞥了端驊一眼，道，“而且，小雅就穿過來了，並不是沒有人能過得來。”</p>
“哎？難道不是您告訴他怎麽走的麽？”端驊驚訝道。</p>
宦牧搖頭，道：“他穿過來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那孩子原本被聲音和氣流迷惑住了，然而他突然閉目前行，瞬間就找到了穿過來的路口。這孩子，可能是感覺到了碉樓之間固定的缺口所在，所以才能穿到中心。不過這也是咱們這個陣的弱點，不能變動。如果是可移動的那種陣法，小雅就過不來了。”</p>
“老大，您還是別改陣了。就您這陣，兄弟們也是走了一年多才熟悉了缺口。”端驊嗬嗬笑道，“您就放一百個心吧，那幫官兵腦子不會轉彎，進不來的。”</p>
“會盯上這裏的，不會隻有官兵。”宦牧淡淡道。</p>
端驊一怔，道：“還會有誰？”</p>
宦牧未答，隻是思索片刻，忽然說道：“阿驊，我有個打算……”</p>
嗖——</p>
信號彈騰空，在稍遠的地方炸開一團白煙。</p>
宦牧瞥了一眼信號顏色，立刻說道：“阿驊，你通知所有人，今晚亥時三刻，準備營救行動。寨子裏能走的都來，實在不能走的，來中心碉樓待命。”</p>
“是。”端驊應聲，稍頓，問道，“您方才想說打算什麽？”</p>
“那個不急，迴來再說。”宦牧嚴肅道，“你要通知所有人做好萬全準備，此番行動，必是一場惡戰。大家憑本事活下來，生死有命，別說我沒提醒。”</p>
“好嘞。”</p>
端驊恭敬行禮，傳達命令去了。</p>
現狀著實不利。</p>
宦牧皺眉思索著對策，然而辦法眾多，卻沒有一個能夠全身而退的應對方案。</p>
罷了！</p>
人在江湖，活得就是一口氣！</p>
已經過了許多年了，一直沒有遇到這樣的陰謀算計。雖然到了現在這個程度，若是一個人還是能輕易逃脫的，但是要能指揮這麽一群人一起逃脫，那才叫本事。</p>
既然如此，那好，黑虎寨一共一百二十八人，被抓的武林人士共有二百三十六人，被抓的樂手共是九十四人。倒要看看，這場局裏，他宦牧究竟能救出多少人。</p>
想到此處，宦牧豪情驟起。</p>
(未完待續)</p>
輕雅目瞪口呆，從來隻見過減字譜，還從未聽說過有文字譜。</p>
“現在多用的譜子，減字譜，是從文字譜裏麵簡化而來的。最早的時候，琴譜都是這種文字譜。”宦牧解釋道，“而後有人覺得這樣的文字譜太過麻煩，於是改成了減字譜。這文字譜，如今已經很少見了。”</p>
“這個是那時候的古琴譜嗎？”輕雅呆然問道。</p>
乖乖，這東西不會是年代久遠的古物吧？看顏色很有可能呢。</p>
“不，這是一位故人為我寫的曲子，叫做紅豆。”宦牧的笑容中染上幾分溫柔，解釋道，“她很喜歡研究文字譜，於是這首她所創作的曲子，就是用文字譜記錄的。你放心，我保證這個是琴曲，因為我聽她演奏過。你這幾日就慢慢學這首曲子，如何？”</p>
“哦。”輕雅應聲，小心地拿著這譜子，問道：“這個……不會被我弄壞吧？”</p>
“應該不會，當時選這個繒帛也是因為它挺結實的。”</p>
“但是我內力沒準……萬一……”</p>
宦牧一愣，笑了，道：“這個是帛書，和衣服差不多。你看你內力爆炸，損壞的都是一些土石木工，你穿的衣服不也沒事。”</p>
輕雅想了想，也對哦。</p>
宦牧笑笑，道：“你若怕弄壞，也可以抄下來，櫃子裏有紙筆。”</p>
“我不會寫字。”輕雅立刻搖頭，道，“我還是先看一遍譜子，把它背下來就好了。”</p>
宦牧怔了怔，笑道：“隨便你，總之這個就交個你了，你好好學。”</p>
輕雅乖乖點頭。</p>
宦牧轉身離去。</p>
輕雅拿著譜子發了會兒呆，突然迅速地把輕音拿出來，張開譜子對著輕音。</p>
“輕音，你會識譜對吧，能不能演奏一遍這首曲子？”</p>
輕音無聲。</p>
輕雅呆了呆，道：“字是有點小，應該能看清吧？”等了一會兒，還是無聲，輕雅無奈地唿喚道，“輕音，給個反應唄。”</p>
輕音弦動，卷起一陣輕風，將帛書從輕雅手中奪了過來。旋風驟起，將譜子先正反掉了個，再上下轉了圈，這才讓譜子懸浮在自己琴弦上方一尺處，從上到下過了一遍譜子。</p>
輕雅呆然看著眼前的一切，這才明白過來，因為自己不識譜也不太識字，根本就把譜子拿錯了。譜子是橫著琴弦挪動，每挪動一點，就能看到譜子上的字投射到琴弦上。頓了頓，那字影又順著琴弦流走，匯入嶽山那邊。輕雅呆呆看著，大概有點明白，這琴是如何識別譜子的了。</p>
有點小鬱悶。</p>
這琴認識減字譜，還認識文字譜，有什麽是這琴不認識的嗎？</p>
譜子一遍過完，帛書飄然落地。</p>
輕雅撿起譜子仔細疊好，看著輕音弦上流動著方才的文字，似乎正在被識別。輕雅把譜子仔細收好，以免弄壞，再迴來看輕音，琴弦上還是流動著剛才的文字。</p>
“很難嗎？”</p>
輕雅托腮看著輕音，道：“是不是文字譜不好認哦？我覺得也是，那麽多字，看得我眼暈呢。”</p>
輕音鳴弦，低音。</p>
“不是麽，”輕雅想了想，道，“那你琢磨明白沒有，彈來聽聽，我好學。”</p>
輕雅鳴弦，低音。</p>
輕雅呆然，看著文字影子從琴弦上下去了，奇怪道：“為什麽不彈呢？”</p>
輕音無聲。</p>
輕雅呆然想了想，恍然道：“你是不是覺得這個調子太簡單了，不屑於演奏？”</p>
輕音鳴弦，高音。</p>
輕雅目瞪口呆，整整三尺見方的帛書，滿是蠅頭小字，怎麽可能調子簡單。若是減字譜，恐怕都得好幾個樂段了。</p>
“要不你彈下聽聽唄，我還沒見過文字譜的曲子呢。”輕雅好奇道，“反正這裏也沒別人，即使你彈得真是單調，那也是譜子的問題啊，我也好跟宦大叔說。你都不演奏，我根本不知道是什麽情況呢。”</p>
輕音似乎不太滿意，還是撫了這個調子。</p>
旋律的確是很單調……輕雅想了想，這個不應該是旋律，應該是伴奏。也就是說，這首曲子應該是有人唱的，這琴譜隻是伴奏。</p>
啊，那是挺單調的，而且都聽不出來這曲子是要幹嘛的。而且還沒多久，就沒有了。</p>
曲罷，音收。</p>
輕雅一臉茫然地問道：“那麽多字，就這麽幾個音？”</p>
輕音鳴弦，高音。</p>
輕雅怔然，說實話，這麽簡單的旋律，他都忍不了，就別說輕音了。伴奏太過簡單，也沒有主旋律，就是幹巴巴的長音。或許這首歌的主旋律唱出來會比較好聽，但是樂師會貌似是器樂為主的比賽，歌舞屬於輔助。感覺這首的確不太適合。</p>
然而，比賽肯定是要比賽的。</p>
所以必須放棄這首曲目，找一首新曲。</p>
輕雅自己想不出來，隻能繼續求助，道：“輕音，有沒有你覺得好聽的曲目，適合拿來演奏的？”</p>
輕音無聲。</p>
輕雅問完也是對自己無語了。它隻是一把琴，不會創意思考，要選什麽曲子必須自己點，然後它才會演奏。嗯，那自己還知道什麽曲子嗎？</p>
對了。</p>
“輕音，彈伐檀來聽聽。”</p>
輕音起音，一曲伐檀，鏗鏘有力，古色古香。</p>
輕雅仿佛能看到眼前有人勞作一般，還能聽到有人喊著伐木的號子。嗯，這首感覺不錯，要不就學這首拿去比賽好了。至於宦大叔那首歌，有空再問吧。總之確認了那首隻是個伴奏不是完整曲子就對了。</p>
曲罷，音收。</p>
輕雅認真迴憶著方才輕音演奏的感覺，學著緩緩演奏。</p>
日頭高升，晨霧散去。</p>
萬裏無雲，也無奈天氣轉冷。再大的日頭，也透著陣陣涼意。</p>
中心碉樓。</p>
宦牧淡淡站在碉樓樓頂，俯瞰著周圍的其他碉樓。</p>
還記得五年前，自己剛到這裏的時候。這裏真的就是一個強盜窩，到處都是亂糟糟的一團，都沒有像樣的規矩，也沒有像樣的住所。但是端驊，他挺不錯的，在那樣亂糟糟的環境中，都能好好的照顧每一個人。雖然，做的事，比較無奈。</p>
而後，花了大約一年左右的時間，宦牧將這裏改造成了八卦迴音碉樓陣。以不變應萬變的陣法，加上此處天然的晨霧和夜裏的旋風，黑虎寨，成為讓官兵都頭疼的堅固堡壘。這裏的人，也在宦牧的訓練下，成為能夠專門搶劫官府紅貨的恐怖強盜。</p>
也因為搶的是紅貨，一年最多出去搶四次，就足夠寨子裏一年的吃喝消耗，還能有富裕。</p>
相對，被搶的官員也基本是在走私贓款，所以也很少有人報官。就算真的報官也無所謂，想攻破這裏，靠那些地方官根本沒戲。然而調動軍隊來對付強盜，有感覺殺雞用了牛刀。如此，五年來，黑虎寨生活相當滋潤。</p>
然而，強盜就是強盜，早晚會有報應的。</p>
宦牧心裏清楚，也知道自己罪有應得。但是，隻要自己還活著，能保護一人，就保護一人罷。</p>
風中，送來了斷續的蟬鳴聲。</p>
宦牧聽著，微微皺眉。</p>
這是往日的朋友，從臨海城中傳遞消息。這種信號看似簡單，實則需要消耗真氣傳音，沒有一定氣功底蘊的人，還真玩不起這套。</p>
聽到那邊的終止信號，宦牧同樣用嘴吹出蟬鳴聲迴應，然後跳下碉樓，找到端驊。</p>
“你叫人去臨海城外轉一圈，看是否有人在城外散布城內的假消息。”宦牧命令道，“如果確有其事，咱們今晚就準備動手救人。”</p>
端驊立刻叫了卒子探路，嗬嗬笑著對宦牧說道：“老大您說，咱們若是幫了那些名門正派這麽大一個忙，他們會怎麽感謝咱們？”</p>
“這不是在幫他們，是幫自己。”宦牧皺眉，道，“我說了多少次，這次官府幹預武林之事，就是殺雞儆猴。除了武林盟，就屬黑虎寨距離臨海最近。他們若要開刀，下一個就是這裏。咱們去救人，也就是讓他們看一下我黑虎寨的實力。”</p>
端驊不以為然，道：“他們若想看實力，就讓他們來看。反正老大您做的這王八陣，也沒人能破的了。除了咱們自家兄弟，沒人過得來。”</p>
“是八卦陣。”宦牧瞥了端驊一眼，道，“而且，小雅就穿過來了，並不是沒有人能過得來。”</p>
“哎？難道不是您告訴他怎麽走的麽？”端驊驚訝道。</p>
宦牧搖頭，道：“他穿過來的時候，我都嚇了一跳。那孩子原本被聲音和氣流迷惑住了，然而他突然閉目前行，瞬間就找到了穿過來的路口。這孩子，可能是感覺到了碉樓之間固定的缺口所在，所以才能穿到中心。不過這也是咱們這個陣的弱點，不能變動。如果是可移動的那種陣法，小雅就過不來了。”</p>
“老大，您還是別改陣了。就您這陣，兄弟們也是走了一年多才熟悉了缺口。”端驊嗬嗬笑道，“您就放一百個心吧，那幫官兵腦子不會轉彎，進不來的。”</p>
“會盯上這裏的，不會隻有官兵。”宦牧淡淡道。</p>
端驊一怔，道：“還會有誰？”</p>
宦牧未答，隻是思索片刻，忽然說道：“阿驊，我有個打算……”</p>
嗖——</p>
信號彈騰空，在稍遠的地方炸開一團白煙。</p>
宦牧瞥了一眼信號顏色，立刻說道：“阿驊，你通知所有人，今晚亥時三刻，準備營救行動。寨子裏能走的都來，實在不能走的，來中心碉樓待命。”</p>
“是。”端驊應聲，稍頓，問道，“您方才想說打算什麽？”</p>
“那個不急，迴來再說。”宦牧嚴肅道，“你要通知所有人做好萬全準備，此番行動，必是一場惡戰。大家憑本事活下來，生死有命，別說我沒提醒。”</p>
“好嘞。”</p>
端驊恭敬行禮，傳達命令去了。</p>
現狀著實不利。</p>
宦牧皺眉思索著對策，然而辦法眾多，卻沒有一個能夠全身而退的應對方案。</p>
罷了！</p>
人在江湖，活得就是一口氣！</p>
已經過了許多年了，一直沒有遇到這樣的陰謀算計。雖然到了現在這個程度，若是一個人還是能輕易逃脫的，但是要能指揮這麽一群人一起逃脫，那才叫本事。</p>
既然如此，那好，黑虎寨一共一百二十八人，被抓的武林人士共有二百三十六人，被抓的樂手共是九十四人。倒要看看，這場局裏，他宦牧究竟能救出多少人。</p>
想到此處，宦牧豪情驟起。</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