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尷尬地笑笑，小聲道：“芊芊，別說這麽多。”</p>
“我又沒有說錯。世上最好的樂坊，是皇家的聖樂坊，其次是這些混官籍的官樂坊，最差的是這些沒品位的民樂坊。”夏泠芊道，“流浪藝人什麽的，那就是一些胡亂彈曲子的笨蛋，自以為是。樂器哪兒有那麽簡單，隨便玩幾年就能成大師了啊？太屎差不多。”</p>
夏氏皺眉，這孩子，還是這麽倔脾氣。</p>
輕雅微笑，道：“想學也要慢慢學，一步登天也是不行的。我也沒想混什麽官籍，先自己慢慢學著，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來。”</p>
“慢慢來，慢個屁！”夏泠芊不悅道，“時光一去不複返懂不懂？很多事，過了那個年紀，就沒那麽好學了。你別以為你還是個小孩子，不小了。現在不著急學，等年紀大了，就晚了。”</p>
輕雅恍惚了一下，年紀麽，他都不知道自己多大。</p>
“笨蛋，還沒問過，你多大了？”夏泠芊咬著筷子問道。</p>
輕雅慌了，報出了自己能想到的數字，道：“九，我九歲了。”</p>
“九歲？”夏泠芊追問道，“幾月生日？”</p>
輕雅想了想，說道：“九月。”</p>
夏泠芊哼了一聲，不說話了。</p>
“怎麽了？”輕雅疑惑。</p>
“芊芊是臘月生日，馬上就九歲了。”夏氏微笑，幫她說道。</p>
“哎呀，你為什麽要告訴他？”夏泠芊不滿意道，“他就是個笨蛋，不需要知道這些的。”</p>
“害羞了？”夏氏逗她。</p>
夏泠芊頓時臉紅，道：“我害什麽羞？！我可什麽都沒有想，你不要亂說。”</p>
輕雅茫然看著她們說話，不明所以。</p>
夏氏微笑，道：“小雅，你不用急。既然已經在中陵了，就先花些時間把中陵各處轉轉，再決定要怎樣。”</p>
輕雅點頭，也隻能這樣了。</p>
今日不知明日事，或許這一點朦朧的未知，也是一種值得期待的事情。</p>
然而，一覺醒來，忽然就病了。</p>
輕雅很是鬱悶。</p>
隻要從床上坐起來，就一陣頭暈目眩，就這麽躺在床上，又好像沒事人一般。</p>
這這這……這很尷尬。</p>
輕雅無力地躺在床上，呆呆望著天花板發呆。</p>
從出城的時候開始，就一直不順利呢。好不容易到了中陵，就遇到暴雪。好不容易遇到了個好人家，居然又病了。扶額，原來自己是這麽脆弱的麽？一直以為自己是很堅強的呢。</p>
日複一日，坐在那方寸之地，麵對無盡的等待，都能有所期待。</p>
如今，隻是微微小病了一下，心裏就不舒服了呢。都說萬事開頭難，可是這開頭，感覺也太難了一點，為什麽，會變成這樣。</p>
輕雅獨自苦笑，再這樣下去，可怎麽是好？</p>
窗外，傳來夏泠芊的聲音。她在哼著什麽調子，聽上去在一蹦一跳的，氣息不穩。</p>
輕雅默默的聽著，很快發現，那是一直在重複的旋律。他躺在床上，不知道夏泠芊在做什麽，隻能聽到她斷斷續續地一直哼著這首曲。</p>
還挺好聽的。</p>
輕雅把琴抱過來，豎著放在自己身上，就這樣躺在床上，抱琴撫弦。</p>
屋內一聲琴音，卻是外麵的調子。</p>
輕雅對著天花板發呆，耳中仔細辨別著聽到的音高，然後在琴弦上彈出來。一遍試彈過，輕雅繼續又彈了一遍。這次，不是跟著外麵的旋律，而是自己找到了節拍韻律，彈奏。</p>
那是一首曲子。</p>
並非斷續的單音。</p>
曲罷，音收。</p>
呯——門被大力撞開，夏泠芊衝了進來。</p>
“喂，你個笨蛋，剛剛是你在彈琴嗎？”夏泠芊奇怪的沒看到人，又往裏麵跑，看到了床上躺著的輕雅，繼續說道，“笨蛋，問你話呢，應一聲。”</p>
輕雅本就不舒服，被這麽一鬧更是頭疼。勉強地笑了笑，輕雅虛弱地應道：“嗯，是我彈的。”</p>
“你怎麽會彈這個，你不是說你隻會那一首曲子麽。”夏泠芊不悅，道，“你到底還隱瞞了多少事？”</p>
輕雅微笑，虛弱應道：“我不是會，我是聽你哼的調子，才照著彈的。我沒有瞞你。”</p>
“怎麽可能，聽我哼就能彈，那也太天才了。”夏泠芊根本就不信。</p>
輕雅苦笑，事實如此，不信又能如何？</p>
他不太對。</p>
夏泠芊仔細打量了一下輕雅，猶豫著伸手去試探他額頭的溫度，一聲驚唿，道：“哎呀，你發燒了，這麽燙。”</p>
輕雅暈暈的，道：“什麽叫發燒？”</p>
“你……你這個笨蛋，連發燒都不知道！”夏泠芊呆了一下，趕忙跑了出去，“夏姨，笨蛋發燒了，怎麽辦？”</p>
“發燒了？”夏氏趕忙走進房間，查看情況，“哎呀，還真是。小雅，你感覺怎麽樣？”</p>
輕雅稍微動了動，艱難道：“就這麽躺著還好，一動就很難受。”說著，還是試圖坐起來。</p>
夏氏一把將他按住，還讓夏泠芊拿來枕頭被子，給輕雅墊好，說道：“小雅，你好好休息，別亂動。你也是，這麽冷的冬天，就這麽睡在光禿禿的床板上，也不說一聲。肯定是晚上著了涼，這才病了。”</p>
輕雅難受地點點頭，心裏卻在想著，他以前那樣睡在外麵都沒事，如今在房間裏居然還病了。</p>
好難受。</p>
夏泠芊端了熱水過來，有些緊張，小心地說道：“夏姨，他沒事吧？我可沒有欺負他啊，我來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p>
夏氏笑了，道：“他沒事，休息陣子就好了。你把熱水給他喝了，我去買點藥。”</p>
“哦。”夏泠芊鬆了一口氣，看著夏氏走遠，才把熱水碗往前一遞，道，“笨蛋，自己起來喝水。那麽躺著喝，肯定會嗆到的。”</p>
輕雅搖頭，道；“不想動。”</p>
“可是你發燒了哎，不趕快治好會死的。”夏泠芊想了想，忽然想到了，找來了中空的竹杆給他，“你用這個，躺著吸就好了。”</p>
“啊？”輕雅不懂。</p>
“真是受不了你了，簡直笨透了。”夏泠芊說著，還是給他做了樣子。</p>
忙活了半天，輕雅終於把水喝掉了，整個人都不好了。</p>
生病真難受。</p>
輕雅誰都不想理，隻想安安靜靜的睡覺，說不定睡醒了就好了。</p>
夏泠芊見他要睡覺，於是把他的琴拿開一點，要給他蓋好被子。沒想到剛拿開琴，輕雅就驚醒了，一下子把琴搶了迴去。夏泠芊毫無防備，手指都被扭痛了。</p>
“你做什麽啊，難不成你要抱著琴睡嗎？”夏泠芊皺眉，吹著自己的手指，“好痛哎。”</p>
“當然要抱著睡。”輕雅理所當然地抱過琴，閉著眼不想動。</p>
夏泠芊愕然地看著他，這人能做點證明他不是笨蛋的事麽？沒人會抱著琴睡吧，會把琴弄壞的。安靜的盯了一會兒，夏泠芊拿了水碗準備離開。可不能再這麽浪費時間下去了，要趕快練習。舞蹈這東西，若是隔了幾天不練，就會生疏了。</p>
推門，正好撞見個小混混。</p>
小混混一見夏泠芊，頓時向後喊道：“老大，人在這裏，昨天就是他們打傷了我們兄弟！”</p>
片刻，一大群人朝這邊走了過來，看樣子有十好幾個人。</p>
不好。</p>
夏泠芊見狀不妙，趕忙關上門，躲到屋裏。</p>
一眼，就看到輕雅蹙眉睡覺的樣子。這下可糟了，輕雅在生病，夏姨去買藥了，這裏就她還是好好的。可是就她一個人，怎麽能比得過那十幾個高大的小混混。夏泠芊急的團團轉，想找錢給他們，可是身上也沒有多少錢。唉，真是倒黴催的，這笨蛋怎麽這時候病了。</p>
“開門！”</p>
小混混開始砸門，咣咣的，好像整個房子都在搖晃。</p>
夏泠芊挪了一旁的櫃子抵住門，自己嚇得躲到房間裏。</p>
混混們不停的砸門，很快，有人從外麵直接把門給踹掉了，再一踹，就把堵住的櫃子也踹開了。混混們走到房間裏，看到隻有兩個小孩子，不由得放聲大笑。</p>
一壯大漢走到房內，混混們立刻安靜下來。</p>
“你們是被這倆孩子打傷的？”</p>
壯大漢說著，自己都不信。昨天的五個弟兄，各有受傷。小頭目右手腕被扭斷，腰椎受損，腰子都有出血。其中一個卒子，鼻骨被打斷了，眼睛也被震得有些模糊。其他幾個卒子，都是要害部分重擊，還好沒有實質性的損傷。要說是孩子打的，也太笑話了，那五個弟兄可都是精壯青年，不會武，可是也沒有菜到被孩子欺負。</p>
“老大，就是他，床上躺著那個。”混混指著自己的歪鼻子道，“就是他打的。”</p>
壯大漢瞥了他一眼，大步走到房間內，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小男孩。疑惑地迴頭，道：“真的是他們？”</p>
“就是他們。”混混肯定地說道。</p>
夏泠芊看著那些闖入的混混，當真十分害怕。迴頭看看輕雅，不行，他生病了，不可能打敗這些人，但是也不能就這麽認輸。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夏泠芊忽然站出來，擋在床前。</p>
“你們想做什麽？別太過分！”</p>
夏泠芊大聲說道，帶著稚氣的聲音傳開，完全沒有任何威懾力。</p>
壯大漢淡淡垂目，道：“不管怎樣，你們打傷我們弟兄，就要受到點教訓。不然，我們如何在這裏立足。”</p>
“明明是你們搶劫，活該被打！”夏泠芊大聲道，“都是你們先挑事。”</p>
“真是活得不耐煩了。”</p>
壯大漢皺眉，一腳踹開夏泠芊，伸手去抓床上睡著的輕雅。手還沒伸到，忽然五個指尖同時一痛，不得不縮迴手來。壯大漢低頭查看自己的手指，仿佛被什麽割開了一樣，每個手指上各有一個小道。沒有流血，就是生疼。</p>
這什麽鬼？</p>
壯大漢不信邪，再次伸手，一下子，被抓住手腕。</p>
“你好吵。”輕雅迷迷糊糊，半醒沒醒，朦朧地看著壯大漢，“讓開，我要睡覺。”</p>
壯大漢不可思議地看著床上的小孩子，不是吧，他搞不清狀況麽？壯大漢一抬手，輕雅的手就軟軟的滑落了。感情這孩子就是個弱雞。壯大漢也不再多說，再次伸手要抓輕雅。</p>
這次，是手掌都在劇痛。</p>
壯大漢隻好再次縮迴手，皺眉看著這孩子。奇怪了，這是什麽情況？難道他身前有看不見的線，傷了自己的手？</p>
“不許你碰他！”夏泠芊奮力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壯大漢的腿，“你們都是壞人！我跟你們拚了！”</p>
“別礙事。”壯大漢隨便一踹，就踹掉了夏泠芊。</p>
“住手。”</p>
(未完待續)</p>
“我又沒有說錯。世上最好的樂坊，是皇家的聖樂坊，其次是這些混官籍的官樂坊，最差的是這些沒品位的民樂坊。”夏泠芊道，“流浪藝人什麽的，那就是一些胡亂彈曲子的笨蛋，自以為是。樂器哪兒有那麽簡單，隨便玩幾年就能成大師了啊？太屎差不多。”</p>
夏氏皺眉，這孩子，還是這麽倔脾氣。</p>
輕雅微笑，道：“想學也要慢慢學，一步登天也是不行的。我也沒想混什麽官籍，先自己慢慢學著，其他的，都可以慢慢來。”</p>
“慢慢來，慢個屁！”夏泠芊不悅道，“時光一去不複返懂不懂？很多事，過了那個年紀，就沒那麽好學了。你別以為你還是個小孩子，不小了。現在不著急學，等年紀大了，就晚了。”</p>
輕雅恍惚了一下，年紀麽，他都不知道自己多大。</p>
“笨蛋，還沒問過，你多大了？”夏泠芊咬著筷子問道。</p>
輕雅慌了，報出了自己能想到的數字，道：“九，我九歲了。”</p>
“九歲？”夏泠芊追問道，“幾月生日？”</p>
輕雅想了想，說道：“九月。”</p>
夏泠芊哼了一聲，不說話了。</p>
“怎麽了？”輕雅疑惑。</p>
“芊芊是臘月生日，馬上就九歲了。”夏氏微笑，幫她說道。</p>
“哎呀，你為什麽要告訴他？”夏泠芊不滿意道，“他就是個笨蛋，不需要知道這些的。”</p>
“害羞了？”夏氏逗她。</p>
夏泠芊頓時臉紅，道：“我害什麽羞？！我可什麽都沒有想，你不要亂說。”</p>
輕雅茫然看著她們說話，不明所以。</p>
夏氏微笑，道：“小雅，你不用急。既然已經在中陵了，就先花些時間把中陵各處轉轉，再決定要怎樣。”</p>
輕雅點頭，也隻能這樣了。</p>
今日不知明日事，或許這一點朦朧的未知，也是一種值得期待的事情。</p>
然而，一覺醒來，忽然就病了。</p>
輕雅很是鬱悶。</p>
隻要從床上坐起來，就一陣頭暈目眩，就這麽躺在床上，又好像沒事人一般。</p>
這這這……這很尷尬。</p>
輕雅無力地躺在床上，呆呆望著天花板發呆。</p>
從出城的時候開始，就一直不順利呢。好不容易到了中陵，就遇到暴雪。好不容易遇到了個好人家，居然又病了。扶額，原來自己是這麽脆弱的麽？一直以為自己是很堅強的呢。</p>
日複一日，坐在那方寸之地，麵對無盡的等待，都能有所期待。</p>
如今，隻是微微小病了一下，心裏就不舒服了呢。都說萬事開頭難，可是這開頭，感覺也太難了一點，為什麽，會變成這樣。</p>
輕雅獨自苦笑，再這樣下去，可怎麽是好？</p>
窗外，傳來夏泠芊的聲音。她在哼著什麽調子，聽上去在一蹦一跳的，氣息不穩。</p>
輕雅默默的聽著，很快發現，那是一直在重複的旋律。他躺在床上，不知道夏泠芊在做什麽，隻能聽到她斷斷續續地一直哼著這首曲。</p>
還挺好聽的。</p>
輕雅把琴抱過來，豎著放在自己身上，就這樣躺在床上，抱琴撫弦。</p>
屋內一聲琴音，卻是外麵的調子。</p>
輕雅對著天花板發呆，耳中仔細辨別著聽到的音高，然後在琴弦上彈出來。一遍試彈過，輕雅繼續又彈了一遍。這次，不是跟著外麵的旋律，而是自己找到了節拍韻律，彈奏。</p>
那是一首曲子。</p>
並非斷續的單音。</p>
曲罷，音收。</p>
呯——門被大力撞開，夏泠芊衝了進來。</p>
“喂，你個笨蛋，剛剛是你在彈琴嗎？”夏泠芊奇怪的沒看到人，又往裏麵跑，看到了床上躺著的輕雅，繼續說道，“笨蛋，問你話呢，應一聲。”</p>
輕雅本就不舒服，被這麽一鬧更是頭疼。勉強地笑了笑，輕雅虛弱地應道：“嗯，是我彈的。”</p>
“你怎麽會彈這個，你不是說你隻會那一首曲子麽。”夏泠芊不悅，道，“你到底還隱瞞了多少事？”</p>
輕雅微笑，虛弱應道：“我不是會，我是聽你哼的調子，才照著彈的。我沒有瞞你。”</p>
“怎麽可能，聽我哼就能彈，那也太天才了。”夏泠芊根本就不信。</p>
輕雅苦笑，事實如此，不信又能如何？</p>
他不太對。</p>
夏泠芊仔細打量了一下輕雅，猶豫著伸手去試探他額頭的溫度，一聲驚唿，道：“哎呀，你發燒了，這麽燙。”</p>
輕雅暈暈的，道：“什麽叫發燒？”</p>
“你……你這個笨蛋，連發燒都不知道！”夏泠芊呆了一下，趕忙跑了出去，“夏姨，笨蛋發燒了，怎麽辦？”</p>
“發燒了？”夏氏趕忙走進房間，查看情況，“哎呀，還真是。小雅，你感覺怎麽樣？”</p>
輕雅稍微動了動，艱難道：“就這麽躺著還好，一動就很難受。”說著，還是試圖坐起來。</p>
夏氏一把將他按住，還讓夏泠芊拿來枕頭被子，給輕雅墊好，說道：“小雅，你好好休息，別亂動。你也是，這麽冷的冬天，就這麽睡在光禿禿的床板上，也不說一聲。肯定是晚上著了涼，這才病了。”</p>
輕雅難受地點點頭，心裏卻在想著，他以前那樣睡在外麵都沒事，如今在房間裏居然還病了。</p>
好難受。</p>
夏泠芊端了熱水過來，有些緊張，小心地說道：“夏姨，他沒事吧？我可沒有欺負他啊，我來的時候他已經這樣了。”</p>
夏氏笑了，道：“他沒事，休息陣子就好了。你把熱水給他喝了，我去買點藥。”</p>
“哦。”夏泠芊鬆了一口氣，看著夏氏走遠，才把熱水碗往前一遞，道，“笨蛋，自己起來喝水。那麽躺著喝，肯定會嗆到的。”</p>
輕雅搖頭，道；“不想動。”</p>
“可是你發燒了哎，不趕快治好會死的。”夏泠芊想了想，忽然想到了，找來了中空的竹杆給他，“你用這個，躺著吸就好了。”</p>
“啊？”輕雅不懂。</p>
“真是受不了你了，簡直笨透了。”夏泠芊說著，還是給他做了樣子。</p>
忙活了半天，輕雅終於把水喝掉了，整個人都不好了。</p>
生病真難受。</p>
輕雅誰都不想理，隻想安安靜靜的睡覺，說不定睡醒了就好了。</p>
夏泠芊見他要睡覺，於是把他的琴拿開一點，要給他蓋好被子。沒想到剛拿開琴，輕雅就驚醒了，一下子把琴搶了迴去。夏泠芊毫無防備，手指都被扭痛了。</p>
“你做什麽啊，難不成你要抱著琴睡嗎？”夏泠芊皺眉，吹著自己的手指，“好痛哎。”</p>
“當然要抱著睡。”輕雅理所當然地抱過琴，閉著眼不想動。</p>
夏泠芊愕然地看著他，這人能做點證明他不是笨蛋的事麽？沒人會抱著琴睡吧，會把琴弄壞的。安靜的盯了一會兒，夏泠芊拿了水碗準備離開。可不能再這麽浪費時間下去了，要趕快練習。舞蹈這東西，若是隔了幾天不練，就會生疏了。</p>
推門，正好撞見個小混混。</p>
小混混一見夏泠芊，頓時向後喊道：“老大，人在這裏，昨天就是他們打傷了我們兄弟！”</p>
片刻，一大群人朝這邊走了過來，看樣子有十好幾個人。</p>
不好。</p>
夏泠芊見狀不妙，趕忙關上門，躲到屋裏。</p>
一眼，就看到輕雅蹙眉睡覺的樣子。這下可糟了，輕雅在生病，夏姨去買藥了，這裏就她還是好好的。可是就她一個人，怎麽能比得過那十幾個高大的小混混。夏泠芊急的團團轉，想找錢給他們，可是身上也沒有多少錢。唉，真是倒黴催的，這笨蛋怎麽這時候病了。</p>
“開門！”</p>
小混混開始砸門，咣咣的，好像整個房子都在搖晃。</p>
夏泠芊挪了一旁的櫃子抵住門，自己嚇得躲到房間裏。</p>
混混們不停的砸門，很快，有人從外麵直接把門給踹掉了，再一踹，就把堵住的櫃子也踹開了。混混們走到房間裏，看到隻有兩個小孩子，不由得放聲大笑。</p>
一壯大漢走到房內，混混們立刻安靜下來。</p>
“你們是被這倆孩子打傷的？”</p>
壯大漢說著，自己都不信。昨天的五個弟兄，各有受傷。小頭目右手腕被扭斷，腰椎受損，腰子都有出血。其中一個卒子，鼻骨被打斷了，眼睛也被震得有些模糊。其他幾個卒子，都是要害部分重擊，還好沒有實質性的損傷。要說是孩子打的，也太笑話了，那五個弟兄可都是精壯青年，不會武，可是也沒有菜到被孩子欺負。</p>
“老大，就是他，床上躺著那個。”混混指著自己的歪鼻子道，“就是他打的。”</p>
壯大漢瞥了他一眼，大步走到房間內，看了看小女孩，又看了看小男孩。疑惑地迴頭，道：“真的是他們？”</p>
“就是他們。”混混肯定地說道。</p>
夏泠芊看著那些闖入的混混，當真十分害怕。迴頭看看輕雅，不行，他生病了，不可能打敗這些人，但是也不能就這麽認輸。不知哪裏來的勇氣，夏泠芊忽然站出來，擋在床前。</p>
“你們想做什麽？別太過分！”</p>
夏泠芊大聲說道，帶著稚氣的聲音傳開，完全沒有任何威懾力。</p>
壯大漢淡淡垂目，道：“不管怎樣，你們打傷我們弟兄，就要受到點教訓。不然，我們如何在這裏立足。”</p>
“明明是你們搶劫，活該被打！”夏泠芊大聲道，“都是你們先挑事。”</p>
“真是活得不耐煩了。”</p>
壯大漢皺眉，一腳踹開夏泠芊，伸手去抓床上睡著的輕雅。手還沒伸到，忽然五個指尖同時一痛，不得不縮迴手來。壯大漢低頭查看自己的手指，仿佛被什麽割開了一樣，每個手指上各有一個小道。沒有流血，就是生疼。</p>
這什麽鬼？</p>
壯大漢不信邪，再次伸手，一下子，被抓住手腕。</p>
“你好吵。”輕雅迷迷糊糊，半醒沒醒，朦朧地看著壯大漢，“讓開，我要睡覺。”</p>
壯大漢不可思議地看著床上的小孩子，不是吧，他搞不清狀況麽？壯大漢一抬手，輕雅的手就軟軟的滑落了。感情這孩子就是個弱雞。壯大漢也不再多說，再次伸手要抓輕雅。</p>
這次，是手掌都在劇痛。</p>
壯大漢隻好再次縮迴手，皺眉看著這孩子。奇怪了，這是什麽情況？難道他身前有看不見的線，傷了自己的手？</p>
“不許你碰他！”夏泠芊奮力撲了過來，一把抱住壯大漢的腿，“你們都是壞人！我跟你們拚了！”</p>
“別礙事。”壯大漢隨便一踹，就踹掉了夏泠芊。</p>
“住手。”</p>
(未完待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