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卓小仙子?”黎夜兮見她跟失了魂一般不說話,便又喚了她一聲。


    “嗯?啊?”卓越迴過神來,隻覺得有些羞人,一時有些手足無措,隻是立馬離開了她懷,且還低頭咳了好幾聲,“是的,可能坐久了吧,腿好像是有點麻了。”


    “這樣……”黎夜兮蹙眉沉思片刻後,指了下沙發,“不過,我有法子,你先坐下。”


    “嗯?”卓越有一點懵,但還是扶著沙發一點點往下坐了去,低聲問,“什麽法子?”


    黎夜兮淺笑著在她身前蹲下:“坐久了腿麻主要是因下肢活動過少,血液不暢引起的,這時候隻消按摩一下,便可緩解。”


    說完,黎夜兮便將手探到了卓越小腿肚子邊上,手指並攏,用指腹在她腿上輕輕揉動著。


    卓越的小腿很白很細,小腿肚子精瘦,很好看。此外,還光滑無比,指腹按壓在上頭,就像是撫在一匹絲綢上。


    黎夜兮手指溫熱,用的力道不輕不重,恰到好處。按理說,這樣的按摩手法是會讓人放鬆的。


    然而,卓越卻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一迴事,非凡沒有放鬆,反而連整個後背都緊繃了起來,直直坐在那兒,像一尊雕塑。


    黎夜兮指尖所及之處,都會讓卓越心生一絲奇怪的顫/栗,不知道是怎麽一迴事。


    兩人不再說話,空氣中斥滿了種溫柔的安靜。卓越則在無意間看起了黎夜兮的側臉。


    眉若劍眸似星,很好看,也很有氣質。卓越覺得,比起自己來,黎夜兮她自己才更像是打天上來的仙人。


    “現在可有好些?”這時,黎夜兮忽然抬臉問。


    卓越本來在走神,迴過神後,尷尬地咳了一聲:“現在好像好多了。”


    “那就好,你現在起來走走看看?”黎夜兮笑道。


    “嗯,”卓越立馬站起身,走了好幾步,大腦突然宕了機,“對了,我起來是要做什麽來著……”


    黎夜兮微笑著,朝床那邊指了下:“睡覺。”


    “啊,對,睡覺,睡覺,”卓越清了下嗓子,都忘記對黎夜兮的按摩工作說一聲謝謝,就腦子發昏地走到床旁邊,蹬掉鞋子爬了上去,“我睡靠牆這邊咯,這邊更有安全感。”


    隨後,黎夜兮也跟著上了床去,半躺下後,將被子拉來蓋到了身上。


    俗話說,二四八月亂穿衣。意思是說,在這些個季節裏頭,氣溫非常不穩定,時而迴升時而下降也就罷了,溫度還常處於一種怪異的闕值之間,叫人不知道該怎麽穿衣裳,同時也總會穿錯衣裳。


    而現在,差不多就是這樣的季節。


    黎夜兮躺下後,想了好一會兒,又抬起手,有一搭沒一搭地捋著頭發,繼續聊起了先前的話題:“為什麽睡靠牆的那邊更有安全感?”


    “因為……”卓越平躺在床,盯著天花板,深吸一口氣,“我從小到大都是自己一個人待得比較多,床上空空蕩蕩的會很可怕,但如果有一麵牆可以供我靠的話,就會好很多。所以,我家的話,我房間再大也都是把床靠牆放的。”


    “你怕鬼?”黎夜兮側躺過來看著她。


    “嗯,”卓越點頭,“所以,雖然我很喜歡看鬼片,但也不敢一個人看。”


    “那也不錯,我都不知道怕是什麽。”黎夜兮喃喃。


    “怎麽會?作為一個人……不管怎麽說,都總會有那麽一兩處弱點的吧?”


    “可我,是真不知道。”黎夜兮注視著床單。


    “真好,挺羨慕你的。”卓越看著她。


    黎夜兮搖搖頭,後又扯了下被子:“卓小仙子,今天有點冷,你不過來一起蓋著睡麽?”


    黎夜兮不說還好,經她一提醒後,卓越就發現,今天確實是怪冷的,盡管窗戶都已經關好了,房間裏卻仍舊總像有風在入侵打轉。


    “要。”卓越糾結一會兒後,終於還是朝黎夜兮那邊挪動了一些。


    卓越骨架天生就生得比較小巧,一點點拱進被窩時的模樣,就像一隻警惕又弱小的小貓咪。


    黎夜兮看得失笑:“那我關燈了?”


    卓越點頭:“好。晚安。”


    “晚安。”


    隨後,隻聽啪嚓一聲響,房間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燈一關,黎夜兮那邊就很快沒了動靜。然而,卓越這邊卻怎麽都睡不著。十分罕見的,今晚的她,好像,失眠了。


    黎夜兮倒是很快就睡著了,前後加起來幾乎沒有超過五分鍾,一直到淩晨四點半鬧鈴響起時,她才睜開了雙眼。


    輕輕打了個哈欠,黎夜兮摸索著打開了一盞燈後,這才發現,卓越是瑟縮在自己懷中。


    鬧鍾仍在不依不饒地叫囂著,惹得懷中人不悅地皺了下眉頭,這才終於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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