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端出來的時候, 趙大丘和趙東隻管低頭扒飯。李小娥的神情有些微妙, 她是過來人，當然知道那是什麽湯，有什麽作用, 看兒子趙小波準備開口發問, 忙往他嘴裏塞了一口飯堵住了。</p>
大人中不知情的, 恐怕隻有趙南和薑芮兩人。</p>
趙南端起喝了一口，有股難忍的怪味, “媽，這是什麽？”</p>
“還能吃什麽, 給你補身體的。”</p>
趙南又喝了一口, 忍不住問：“怎麽和以前喝的不一樣？味道怪怪的。”</p>
張麗雲瞪他一眼, “你才喝過幾種補湯？不同的湯, 味道當然不一樣。不要廢話了，趕緊趁熱喝完。”</p>
以往迴家，他-媽也會給他燉湯，趙南雖然覺得眼下這碗味道實在古怪，倒沒有起疑心, 憋著氣一口喝完了。</p>
湯見底後，他才看見碗裏到底是什麽，還有小半口湯一下嗆進氣管裏, 頓時咳得臉紅脖子粗。</p>
“怎麽這麽不小心？”薑芮替他拍背。</p>
趙小波也說：“二叔好笨, 我喝湯都不會嗆到。”</p>
李小娥拉了他一下, “吃飯, 別多嘴。”</p>
趙南咳得頭暈腦脹，好不容易緩過來，耳朵仍然是滾燙燙的，“媽，你怎麽弄這種……”</p>
他說不出口，臉上憋得發紅。</p>
“什麽這種那種，反正是進補的好東西，你吃都吃了，別問那麽多。”張麗雲覺得這兒子真是大驚小怪。</p>
聽他們打啞謎似的，薑芮有點好奇，探頭去看湯碗，“是什麽湯？真的很難喝嗎？”</p>
趙南一下把碗遮住，支支吾吾道：“不難喝。”</p>
“不難喝你幹嘛喝得那麽痛苦？”</p>
“就是，別人想喝我還不給他喝呢，今天這隻是小的，明天我再去給你尋個大的。”張麗雲丟下個□□。</p>
趙南坐不住了，幾口扒完飯，把湯碗和飯碗都端走。</p>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湯喝完後，他總覺得渾身不對勁。夜裏躺在床上，跟煎烙餅似的翻來覆去，燥熱難安。</p>
薑芮被他弄得也睡不著，“你怎麽了？是不是被子裏有虱子？”</p>
“……不是。”</p>
“那是身上難受？”薑芮伸出手搭在他額頭上，驚道：“好燙，你發燒了？”</p>
她的手比常人涼一些，趙南感覺自己好像是沙漠裏饑渴的旅人，遇見了一縷清泉，但這隻是短暫的撫慰，很快，那一絲清涼就變成了油鍋裏一縷火苗，以燎原之勢瞬間燒著了他的身體和理智。</p>
原本這兩天舟車勞頓，他顧及妻子身上疲乏，打算忍一忍，現在實在忍不住了。</p>
薑芮正打算往他體內輸入一絲靈力，突然就被人壓了個滿懷。</p>
趙南急切地吻上來，動作有些急躁。</p>
“唔……”薑芮偏頭躲過，“你幹嘛呢？都生病了還想著這種事。”</p>
“沒生病。”趙南沒親到她的唇，吻落在耳後，順勢往下，聲音含糊暗啞，“一會兒就好了……”</p>
“騙子。”第二天起床，薑芮這麽說。</p>
他說一會兒就好，結果根本不是一會兒，折騰到半夜，害得她還以為他走火入魔了，哪知道一完事，他睡得比誰都香，什麽『毛』病都沒有。要不是她身體素質不比常人，現在還有可能起不來呢。</p>
早飯的時候，張麗雲一雙眼就往他們兩人身上瞥，見兒媳『婦』神『色』如常，身體靈活，兒子眼睛下卻有一點點青黑，她的心情有點複雜，難道臭小子是銀樣蠟槍頭，看著健壯，裏頭虛得很？實在不應該啊。</p>
吃完飯，薑芮和趙南迴娘家。</p>
將近一年不見，杜家人和之前比都有了些變化，王桐花看著蒼老許多，而小山楂已經會搖搖晃晃走路了。</p>
變化最明顯的要數杜寶珍，她放寒假在家中，穿著一件黃『色』的『毛』衣，原本兩條麻花辮梳成高高的馬尾，走路時頭發在身後一甩一甩的，顯得特別青春亮眼，那活潑的『性』格倒還沒變，一見到薑芮就驚喜地撲上來，“阿姐！”</p>
薑芮伸手扶住她，“小心點，別摔倒了。”</p>
“我看你過年沒迴來，以為咱們兩個見不上麵了。不過你怎麽才來，我過兩天都要走了。”杜寶珍嘟著嘴抱怨。</p>
“妹夫是軍人，迴家得要部隊批準的，哪能說迴就迴。”張小華『插』嘴。</p>
杜寶珍皺了皺鼻子，一家人坐著說了會兒話，王桐花張小華起身做飯後，她就把薑芮拉到房裏說悄悄話去了。</p>
“怎麽了？”薑芮看她興致不高。</p>
杜寶珍瞥了眼門外，小聲說：“嫂子最近不知道怎麽迴事，老讓我幹這個幹那個，我都要走了，今天還要我喂兔子，媽也不幫我說話。”</p>
“嫂子要照顧孩子，又要兼顧家裏，確實比較累，媽年紀大了，精力不足，你在家的時候就幫一把。”薑芮勸道。</p>
“我有幫忙的，小山楂老是要坐在地上，地那麽髒，我一直看著沒讓她坐，還陪她玩，教她說話，嫂子就說我閑，跟那麽小的小孩都能玩。”</p>
這裏頭的事情說不清，誰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意，而且都認為自己是對的。</p>
薑芮隻說：“隻剩兩天了，你再忍一忍。從前為了供你讀書，嫂子也是出了力的，現在就讓她說幾句也沒什麽。”</p>
“我知道我知道，每個人都說這個，家裏供我讀書，我又不是不想迴報，可我現在還是學生，能做什麽？等我畢業掙了錢，肯定會給家裏寄錢的。”杜寶珍皺眉。</p>
薑芮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學校怎麽樣？老師和同學好相處嗎？”</p>
一說這個，杜寶珍眉眼立刻展開了，張口便滔滔不絕。</p>
薑芮偏頭聽著，時不時點點頭。</p>
杜寶珍忽然停下，小心翼翼看了看她，試探著說：“我們學校好多同學都談對象了，姐，你有什麽看法？”</p>
薑芮看她一眼，正『色』道：“要是以結婚為目的，談對象當然是可以的。可是很多人隻是一時新奇，想要玩一玩，那就要謹慎了。你是不是也——”</p>
“沒有啊，”杜寶珍立刻否定，“我隻是說說而已。”</p>
薑芮不置可否，“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頭，要學會保護自己。”</p>
杜寶珍猛點頭，“我真的隻是說說，姐你別這麽嚴肅。對了姐，你身上這件衣服好漂亮，哪裏買的？”</p>
似乎是為了轉移話題，她隨口問道，然而細看之下卻有些愣住了。她姐身上這件衣服，跟她之前在百貨大樓裏看中的一件很像，那件衣服的標價，她不吃不喝一個學期都買不起。</p>
“我在服裝廠找了一份工作，是內部員工價買的。”薑芮說。</p>
“哦哦。”杜寶珍點了點頭，之後便沒說別的。</p>
薑芮和趙南在杜家吃過午飯才迴去。</p>
見張麗雲不知在灶房忙活什麽，趙南身形一僵，走了進去。</p>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迴房，薑芮正坐在桌邊等他，見他迴來，指了指對麵的位子。</p>
“昨晚到底怎麽了？”薑芮隔著桌子發問。</p>
趙南著實有點難以啟齒，憋了好一會兒才說:“是那碗湯的問題。”</p>
薑芮奇道：“那湯不是媽特意給你燉的嗎？怎麽會有問題？”</p>
“……那是羊鞭湯。”趙南艱難地說。</p>
薑芮也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問道：“媽為什麽忽然燉那種東西？”</p>
這個問題，趙南剛才也去問張麗雲了，“她想讓我們盡早生個孩子。”</p>
薑芮點點頭，沒說什麽。</p>
大概是趙南的話起作用了，晚飯的時候，桌上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湯水。</p>
夜裏睡覺，趙南對昨晚折騰了小妻子覺得很愧疚，即使薑芮說身上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他還是固執的把人抱在懷中，替她『揉』腰。</p>
薑芮躺在他懷裏，心裏想著事。</p>
關於孩子，她不是不能生，隻是會比較麻煩罷了，而且她也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在這個世界留下與他的孩子。</p>
現在看來，這個問題並不是她願不願意這麽簡單，人類對於後代的願望似乎很執著，要是她想和趙南安安穩穩的過完一生，孩子的問題不可避免。</p>
當初寶琴這具身體是死亡狀態，她用靈力一點一點滋養激活，才有了如今這具鮮活的身體，可以說，眼下這副軀殼，薑芮的氣息遠多於杜寶琴的氣息，雖然外表是個人，但內部構造早已跟常人不同，如果想要孩子，她還得費點心神才行。</p>
大人中不知情的, 恐怕隻有趙南和薑芮兩人。</p>
趙南端起喝了一口，有股難忍的怪味, “媽，這是什麽？”</p>
“還能吃什麽, 給你補身體的。”</p>
趙南又喝了一口, 忍不住問：“怎麽和以前喝的不一樣？味道怪怪的。”</p>
張麗雲瞪他一眼, “你才喝過幾種補湯？不同的湯, 味道當然不一樣。不要廢話了，趕緊趁熱喝完。”</p>
以往迴家，他-媽也會給他燉湯，趙南雖然覺得眼下這碗味道實在古怪，倒沒有起疑心, 憋著氣一口喝完了。</p>
湯見底後，他才看見碗裏到底是什麽，還有小半口湯一下嗆進氣管裏, 頓時咳得臉紅脖子粗。</p>
“怎麽這麽不小心？”薑芮替他拍背。</p>
趙小波也說：“二叔好笨, 我喝湯都不會嗆到。”</p>
李小娥拉了他一下, “吃飯, 別多嘴。”</p>
趙南咳得頭暈腦脹，好不容易緩過來，耳朵仍然是滾燙燙的，“媽，你怎麽弄這種……”</p>
他說不出口，臉上憋得發紅。</p>
“什麽這種那種，反正是進補的好東西，你吃都吃了，別問那麽多。”張麗雲覺得這兒子真是大驚小怪。</p>
聽他們打啞謎似的，薑芮有點好奇，探頭去看湯碗，“是什麽湯？真的很難喝嗎？”</p>
趙南一下把碗遮住，支支吾吾道：“不難喝。”</p>
“不難喝你幹嘛喝得那麽痛苦？”</p>
“就是，別人想喝我還不給他喝呢，今天這隻是小的，明天我再去給你尋個大的。”張麗雲丟下個□□。</p>
趙南坐不住了，幾口扒完飯，把湯碗和飯碗都端走。</p>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那湯喝完後，他總覺得渾身不對勁。夜裏躺在床上，跟煎烙餅似的翻來覆去，燥熱難安。</p>
薑芮被他弄得也睡不著，“你怎麽了？是不是被子裏有虱子？”</p>
“……不是。”</p>
“那是身上難受？”薑芮伸出手搭在他額頭上，驚道：“好燙，你發燒了？”</p>
她的手比常人涼一些，趙南感覺自己好像是沙漠裏饑渴的旅人，遇見了一縷清泉，但這隻是短暫的撫慰，很快，那一絲清涼就變成了油鍋裏一縷火苗，以燎原之勢瞬間燒著了他的身體和理智。</p>
原本這兩天舟車勞頓，他顧及妻子身上疲乏，打算忍一忍，現在實在忍不住了。</p>
薑芮正打算往他體內輸入一絲靈力，突然就被人壓了個滿懷。</p>
趙南急切地吻上來，動作有些急躁。</p>
“唔……”薑芮偏頭躲過，“你幹嘛呢？都生病了還想著這種事。”</p>
“沒生病。”趙南沒親到她的唇，吻落在耳後，順勢往下，聲音含糊暗啞，“一會兒就好了……”</p>
“騙子。”第二天起床，薑芮這麽說。</p>
他說一會兒就好，結果根本不是一會兒，折騰到半夜，害得她還以為他走火入魔了，哪知道一完事，他睡得比誰都香，什麽『毛』病都沒有。要不是她身體素質不比常人，現在還有可能起不來呢。</p>
早飯的時候，張麗雲一雙眼就往他們兩人身上瞥，見兒媳『婦』神『色』如常，身體靈活，兒子眼睛下卻有一點點青黑，她的心情有點複雜，難道臭小子是銀樣蠟槍頭，看著健壯，裏頭虛得很？實在不應該啊。</p>
吃完飯，薑芮和趙南迴娘家。</p>
將近一年不見，杜家人和之前比都有了些變化，王桐花看著蒼老許多，而小山楂已經會搖搖晃晃走路了。</p>
變化最明顯的要數杜寶珍，她放寒假在家中，穿著一件黃『色』的『毛』衣，原本兩條麻花辮梳成高高的馬尾，走路時頭發在身後一甩一甩的，顯得特別青春亮眼，那活潑的『性』格倒還沒變，一見到薑芮就驚喜地撲上來，“阿姐！”</p>
薑芮伸手扶住她，“小心點，別摔倒了。”</p>
“我看你過年沒迴來，以為咱們兩個見不上麵了。不過你怎麽才來，我過兩天都要走了。”杜寶珍嘟著嘴抱怨。</p>
“妹夫是軍人，迴家得要部隊批準的，哪能說迴就迴。”張小華『插』嘴。</p>
杜寶珍皺了皺鼻子，一家人坐著說了會兒話，王桐花張小華起身做飯後，她就把薑芮拉到房裏說悄悄話去了。</p>
“怎麽了？”薑芮看她興致不高。</p>
杜寶珍瞥了眼門外，小聲說：“嫂子最近不知道怎麽迴事，老讓我幹這個幹那個，我都要走了，今天還要我喂兔子，媽也不幫我說話。”</p>
“嫂子要照顧孩子，又要兼顧家裏，確實比較累，媽年紀大了，精力不足，你在家的時候就幫一把。”薑芮勸道。</p>
“我有幫忙的，小山楂老是要坐在地上，地那麽髒，我一直看著沒讓她坐，還陪她玩，教她說話，嫂子就說我閑，跟那麽小的小孩都能玩。”</p>
這裏頭的事情說不清，誰都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主意，而且都認為自己是對的。</p>
薑芮隻說：“隻剩兩天了，你再忍一忍。從前為了供你讀書，嫂子也是出了力的，現在就讓她說幾句也沒什麽。”</p>
“我知道我知道，每個人都說這個，家裏供我讀書，我又不是不想迴報，可我現在還是學生，能做什麽？等我畢業掙了錢，肯定會給家裏寄錢的。”杜寶珍皺眉。</p>
薑芮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問道：“學校怎麽樣？老師和同學好相處嗎？”</p>
一說這個，杜寶珍眉眼立刻展開了，張口便滔滔不絕。</p>
薑芮偏頭聽著，時不時點點頭。</p>
杜寶珍忽然停下，小心翼翼看了看她，試探著說：“我們學校好多同學都談對象了，姐，你有什麽看法？”</p>
薑芮看她一眼，正『色』道：“要是以結婚為目的，談對象當然是可以的。可是很多人隻是一時新奇，想要玩一玩，那就要謹慎了。你是不是也——”</p>
“沒有啊，”杜寶珍立刻否定，“我隻是說說而已。”</p>
薑芮不置可否，“你一個女孩子在外頭，要學會保護自己。”</p>
杜寶珍猛點頭，“我真的隻是說說，姐你別這麽嚴肅。對了姐，你身上這件衣服好漂亮，哪裏買的？”</p>
似乎是為了轉移話題，她隨口問道，然而細看之下卻有些愣住了。她姐身上這件衣服，跟她之前在百貨大樓裏看中的一件很像，那件衣服的標價，她不吃不喝一個學期都買不起。</p>
“我在服裝廠找了一份工作，是內部員工價買的。”薑芮說。</p>
“哦哦。”杜寶珍點了點頭，之後便沒說別的。</p>
薑芮和趙南在杜家吃過午飯才迴去。</p>
見張麗雲不知在灶房忙活什麽，趙南身形一僵，走了進去。</p>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迴房，薑芮正坐在桌邊等他，見他迴來，指了指對麵的位子。</p>
“昨晚到底怎麽了？”薑芮隔著桌子發問。</p>
趙南著實有點難以啟齒，憋了好一會兒才說:“是那碗湯的問題。”</p>
薑芮奇道：“那湯不是媽特意給你燉的嗎？怎麽會有問題？”</p>
“……那是羊鞭湯。”趙南艱難地說。</p>
薑芮也沉默了一會兒，繼續問道：“媽為什麽忽然燉那種東西？”</p>
這個問題，趙南剛才也去問張麗雲了，“她想讓我們盡早生個孩子。”</p>
薑芮點點頭，沒說什麽。</p>
大概是趙南的話起作用了，晚飯的時候，桌上沒有什麽奇奇怪怪的湯水。</p>
夜裏睡覺，趙南對昨晚折騰了小妻子覺得很愧疚，即使薑芮說身上沒有不舒服的地方，他還是固執的把人抱在懷中，替她『揉』腰。</p>
薑芮躺在他懷裏，心裏想著事。</p>
關於孩子，她不是不能生，隻是會比較麻煩罷了，而且她也一直在猶豫，要不要在這個世界留下與他的孩子。</p>
現在看來，這個問題並不是她願不願意這麽簡單，人類對於後代的願望似乎很執著，要是她想和趙南安安穩穩的過完一生，孩子的問題不可避免。</p>
當初寶琴這具身體是死亡狀態，她用靈力一點一點滋養激活，才有了如今這具鮮活的身體，可以說，眼下這副軀殼，薑芮的氣息遠多於杜寶琴的氣息，雖然外表是個人，但內部構造早已跟常人不同，如果想要孩子，她還得費點心神才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