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二人的好友,江司勻也是一路看著這兩個人打打鬧鬧,自然清楚二人的性格。他淡淡的說道:“十三,有時候大膽走出一步,未嚐不是一件好事。”


    就像他,有了藥藥,他想活下去,在不知不覺中他感受到了那麽多原來都不曾感受到的美好,誰說這不是好事?


    方十三抬頭,訝然的打量著清雋的少年:“阿勻,怎麽你也這麽說?”


    多年來,好友一直都是表麵溫和但又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性子,對於旁人的事向來不放在心上。


    若非他們一起長大,他也斷不能走進江司勻的心裏。


    原本的一段時間,江司勻生無可戀,凡事冷漠以待。


    隻是他不明白,什麽時候開始江司勻也變了這麽多,竟然還會配合著蘇小藥揶揄他。


    江司勻溫柔的看向蘇小藥淡聲笑道:“自然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藥藥,你說對不對?”


    蘇小藥雙眼眯成了俏皮的小月亮,重重的點頭:“沒錯,阿勻這句話用在這裏最合適了。”


    聽著蘇小藥的誇讚,江司勻很受用的微勾唇角,眼底的笑意越發濃鬱。


    隨後,蘇小藥又將話本子的手稿粗粗的看了一遍。


    “方公子,我覺得故事內容就這樣,挺好的,可以交到書局了,隻是這個話本子的名字是?”


    方十三皺皺眉:“倒是沒有想好。”


    蘇小藥沉思了片刻,又繼續說道:“不如就叫《易水絕戀》吧?畢竟是專門為了宣傳易水城寫的故事,雖然聽起來有些惡俗,但是一看這個話本子,別人就會想到易水城,也無所謂了。”


    方十三擺擺手,故意揉著突突的太陽穴:“名字是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為了寫這本書,我天天挑燈熬夜的,夫人你看是不是要……”


    又要錢?蘇小藥臉上笑容一滯,也開始賣慘:“方公子,差不多得了,你不知道上次給了五十兩銀子,我在阿勻麵前唉聲歎氣了整整聊兩天,這個心疼呦。”


    方十三搖頭:“聖人曾曰,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你瞧,文字是世界上最無價的,五十兩你買來我的創意和文字,夫人你賺了啊。”


    蘇小藥滿頭黑線:“可是聖人不也曰過,君子遠銅臭嗎?滿身銅臭,那有違您讀書人出淤泥而不染的高潔品質啊。”


    “非也非也,聖人曾曰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分錢一分貨。鄙人不才,但也算在話本子屆小有所成,潤筆費您不再添點兒?”


    蘇小藥扯了扯江司勻的衣袖,仰著小臉兒笑道:“阿勻,我記得有句詩,叫做人生貴相知,何必金與錢?不知道我有沒有記錯?”


    好友和妻子嘴仗,又讓自己來當和事□□司勻無奈輕笑。


    他抬眸就看到了好友可憐巴巴的表情,點點頭。


    方十三喜上眉梢。


    哪知道高興不過三秒,就聽江司勻開口說道:“知足常樂,終身不辱。”


    方十三:“……”見色忘義!


    第39章


    縣衙後院,鍾鳴和方岑坐在石桌前邊吃著瓜子邊扯皮:“鍾大人,你能不能嗑慢點兒,給我留點兒成不成?”


    嘎巴嘎巴,鍾鳴在嗑瓜子方麵格外有天賦,一把葵花籽拍進嘴裏,不消三秒就吐出一嘴皮,此時,他麵前的瓜子皮已經堆成了小山似的。


    反觀方岑一顆一顆苦逼的剝著,好容易剝開一個果仁還是碎的,憋屈死了。


    鍾鳴喝了一口茶,意猶未盡的晃晃腦袋:“本小爺之前怎麽沒覺得,普普通通的葵花籽怎麽這麽好吃?”


    一大早,鍾鳴剛剛打開房門,就見桌上擺著一袋子葵花籽,點名要感謝他這個青天大老爺主持公道還家人清白。


    明明東西還是那個東西,可偏偏今天他吃出不一樣的味兒來了。


    方岑將所剩不多的瓜子往自己這邊摟了摟,揶揄道:“得了吧,你可是鍾太師的兒子,沒聽百姓們說,金山銀山都不如鍾太師家的假山,甚至比皇宮裏的都漂亮百倍,你什麽好東西沒見過,會看的上這些?”


    鍾鳴沒好氣的瞥了方岑兩眼:“你別哪壺不開提哪壺成嗎?他是貪官,我也是嗎?你沒瞧見外麵的百姓都喊我青天大老爺嗎?”


    方岑輕嗤一聲:“最大的貪官頭子家裏出一個清官,話本子裏都不敢這麽寫。”


    “嘁,那是你沒看過好的話本子,不說別人天涯十三寫的話本子那叫一個精彩,這次我才知道原來我崇拜的大神竟然就在易水城,還是蘇小藥的朋友,嘖嘖,誰說不是無巧不成書。”


    方岑撇撇嘴,手裏把玩著折扇:“玩物喪誌,話本子都是閨閣女子看的,也就是你,堂堂一太師之子,整日裏遊手好閑,喜歡這些亂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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