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你快跑!”林諾瘦小的身軀一下子擋在林過海身前。麵對如狼似虎的警察和陰森森冷笑的張衛華,林諾的身子也忍不住陣陣發抖。


    “你們是幹什麽的?你們是幹什麽的?”林過海的保鏢也不是吃素的,眼見大小姐林諾擋著董事長,就索性都裝起傻來。幾個人“唿啦”一聲擋在警察前麵“你們是哪兒的警察?”“是真警察嗎?”“證件拿出來我們看看!”雖然以眼下的形勢來說,董事長未必能逃脫,但平時吃林家喝林家,危急關頭好歹也要替林過海擋上一陣。


    那些警察奉白局長之命而來,怎能看著這些保鏢阻擋自己抓人?領頭的怒喝道:“你們要幹什麽!?拒捕麽!暴力抗法麽!”身後兩名警察不由分說,掄膠皮警棍朝眾保鏢劈頭蓋臉就打。


    這些保鏢保安也都是雙木集團精挑細選才雇傭來的,每個人都孔武有力,身手都不白給。可這畢竟是大庭廣眾、乾坤朗朗,沒董事長的命令,實在沒辦法和警察放對。保鏢們抬雙臂護住腦袋,任由警棍在身上打得“咚咚”作響,也沒有一個人後退一步。


    “讓開!不要胡鬧!”林過海突逢巨變,但畢竟是老江湖,盡最大努力保持冷靜。伸手將女兒輕輕推在一邊,高聲道:“那姓白的想要害我可沒有這麽容易!我要找你們省裏的領導評理!”說罷一伸手從懷裏掏出手機。


    俗話說你認識穿紅的、人家認識掛綠的,那林過海轉戰商場幾十年,要是沒幾個當官的靠山,哪能混到今天?他想的是你姓張的依仗姐夫是公安局長,我找省裏的人壓你一頭,看你還能拿我怎麽辦。


    那警察是來抓人的,哪能容林過海打電話?眼見著麵前阻攔的保安已經被林過海喝退,那領頭的警察一聲吼,“蹭蹭蹭”三四個警察躥上舞台,一把掰住林董事長的手腕,搶奪他的手機。


    別看林過海平時溫文爾雅,骨子裏也是一條有血性的漢子。更何況眼下大禍臨頭,他也是紅了眼。緊攥著手機不撒手,臉憋的通紅,用盡全力往迴就奪。


    “去你媽的!”隨罵聲,一個警察突然掄起警棍,“啪嚓”一聲砸在林過海頭上。林過海當了幾十年董事長,哪挨過這樣的重手?他隻覺得天旋地轉、腦袋“嗡嗡”作響,雙腳站立不穩,踉蹌了幾步,眼瞅著就要摔倒。


    林諾親眼見父親被打,腦袋裏一片空白。猛的上前一步,抓住那警察持警棍的手,張嘴“吭哧”就是一口。這一口林諾用盡了全身氣力,兩排雪白的牙齒深深的咬進了肉裏,鮮血順著嘴角“滴滴叭叭”淌了下來。


    “啊!!”那警察疼得一聲鬼叫,身邊又衝上兩個警察,警棍掛風,“咚”的一聲打在林諾頭上。


    林諾隻覺得腦袋“嗡”了一聲,眼前一片漆黑。想大聲叫喊,嗓子裏卻像堵了東西,說什麽也發不出聲音。正在這時,她隻覺得有人推他的左臂。一個聲音喊道:“林諾!林諾!”


    林諾激靈打了個冷戰,睜開雙眼。眼前是車來車往的公路,自己正身處一輛大切諾基之中。身邊推他的,卻是金大同的司機兼保鏢老馮。


    “怎麽了丫頭?”老馮邊開車邊嘿嘿一笑:“做噩夢了吧?夢見什麽了?”


    汽車的後座傳來一個聲音:“沒事吧林諾?我們應該快到了。”說話的正是林諾的同學,周公計劃的成員,杜伊囝。


    周公計劃成員在南河村相遇,李月恆決定用能力帶大家進入夢境。金大同臨走之前安排下保鏢老馮照顧林諾,林諾就眼睜睜的看著十一個同學在院子裏憑空沒了蹤影。


    警察要進村搜人,既然這些人已經不在了,也實在沒必要再攔住警察。杜伊囝撤了迷宮,安皓昱停了飛石,警察和二叔交涉後便進村搜查。當然,搜查一定是一無所獲。拆遷隊不在,單隻這些警察也對幾百號村民無可奈何,隻能開著警車走了。


    老馮到南河村以後,林諾提出要去監獄探望父親林過海。自從林過海鋃鐺入獄、林諾被送進精神病院,林家的財產被沒收充公,雙木集團風流雲散,林諾便再也沒見過父親。


    陳陽、安皓昱和杜伊囝這三個人雖然和林諾剛剛重逢,也隻見了兩麵。但畢竟都是老同學,杜伊囝了解了林諾的情況,不太放心她獨自行動,也坐著老馮的車跟了過來。


    “我們金老板去哪兒了,這事我是不敢多問。”老馮雙手把這方向盤,一本正經的說道:“既然金老板把你交給我了,我就必須照顧好。大同說你身體不好,你可得注意著點兒。”


    “嗯。”林諾微微點點頭,低聲對老馮道:“錢和東西都拿好了嗎?”


    “拿好了、拿好了。”老馮朝身後一努嘴:“全是按你要求預備的。”


    “姐姐。”林諾又迴頭對杜伊囝道:“謝謝你陪著我。”


    “沒關係、沒關係。”杜伊囝被林諾這一聲“姐姐”叫的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道:“他們去夢境沒帶上我,左右我也沒什麽事情好做。”


    “到了。”老馮一打方向盤,把車停在一扇巨大的黑色鐵門之外,到了監獄了。


    林諾囑咐老馮在車裏等,自己和杜伊囝從車上拎下兩個裝滿東西的購物袋。臨下車的時候林諾迴頭對老馮道:“大哥,你放心,我沒有精神病,也不會再發作了。”


    老馮一愣,望著兩個姑娘遠去的背影,心說我也沒提過精神病的事啊?我的媽啊,我心裏想的是什麽,怎麽這個丫頭全知道?


    “我是來見林過海的。”要見爸爸,林諾有些激動,聲音微微有些顫抖:“我……我是他女兒。”


    在一間狹小的檢查時裏,林諾通過窗戶把兩袋子東西遞了進去。順勢在袋子裏雙手捧出厚厚的幾疊鈔票:“麻煩您給林過海存好,五萬塊。”


    “五萬塊?”本來低著頭負責登記收錢的警察一驚,抬頭看了看林諾,伸手接過錢,嘴裏自言自語道:“我就說嘛,船爛還有三千釘,他林大董事長還是家大業大啊……”


    林諾聽他說話心中一酸,暗想我家已經被查抄的一貧如洗,連我自己都被陷害,送進了精神病院。要不是遇見老同學金大同,哪來的錢給爸爸送來?這麽長時間爸爸在監獄裏都身無分文,真不知道苦日子是怎麽過的。


    人家是父女重逢,杜伊囝幫著把東西送進來,就等在外麵。林諾隨著引路的管教穿過一扇小門往裏走,走過狹窄的走廊,三拐兩拐,到了一間寬敞的屋子。這屋子裏盡是長條桌椅,桌子兩側坐一些家屬和在押的犯人。犯人與親人相見,氣氛倒也十分融洽。


    林諾找一張椅子坐下,沒一會兒房間的另一側房門一開,獄警帶進一個人來。隻見這人剃光頭、身穿囚服,白皙的麵容看起來有些蒼老。鼻子上架一副眼鏡,一個鏡片從中間裂開,另一個鏡片早就不見了蹤影。雖然沒有了當年雙木集團董事長意氣風發的模樣,但這人的的確確就是林諾的父親林過海。


    “爸!”林諾眼見父親竟然變成了這樣,手扶桌子站起身子,眼淚順著兩腮流了下來。


    林過海入獄之後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公主一般的女兒,現如今見女兒衣著整齊,不像受過委屈的樣子,心裏自然十分安慰。他強忍激動的心情,在林諾對麵坐下,聲音顫抖道:“孩子、孩子你還好嗎?”


    “爸……爸你怎麽樣?”林諾坐在椅子上,讀心也讀不出林過海的近況。她知道父親怕自己擔心,盡量不去想在獄中遭受的苦難。林諾哽咽道:“他……他們怎麽把你害成這樣……”


    “哈哈。”林過海打了個哈哈,擺出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道:“你爸是什麽人?什麽場麵沒見過?這監獄又算得上什麽?沒關係、沒關係……”


    “你的眼鏡……”林諾擦擦眼淚:“你的眼鏡怎麽破了?”


    “呃……”林過海頓了頓:“摔的,那天洗澡,我摔了個跟頭,不打緊。”


    林諾在林過海心中讀到的盡是父親對自己的擔心,她知道她就算再多問,也不可能從爸爸口中問出什麽,索性道:“爸,我給你帶了些吃的和煙,又存了五萬塊錢。你不用舍不得,花沒了我再來給你送。爸爸你平時一貫大方,在這裏最好也用錢多交一些朋友,萬事有個照應。”


    “五萬?”財產被沒收、林家已經敗落,這一點林過海比誰都清楚,他在監獄裏無時無刻惦記的就是女兒如何生活。女兒哪兒來的錢?怎麽會給自己存了這麽多錢在監獄。他腦袋裏動了七八個念頭,連忙問道:“你……你是哪兒來的錢?”


    “爸爸你放心。”林諾咬咬牙道:“這錢是正路來的,我找到了以前的一些同學,他們會幫我。”


    “同學?”林過海心說什麽同學會這麽大方?


    “是,都是我幼兒園天才班的同學。”林諾一字一板的說道:“我找到了金大同和祝千靈,爸,我一定想辦法替你報仇!讓你的雙木集團重整旗鼓。”


    金大同?金牛集團的金大同?那個新近躥紅的商界奇才原來是我女兒的同學?饒著林過海是老江湖,聽女兒這麽一說也是吃驚不小。還有祝千靈,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難不成是那個會放火的小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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