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城被攻打下來的消息被快速的傳到了京中, 在朝的官員們奔走相告, 神情俱都是笑開了花。</p>
老實說, 在決定打匈奴時, 他們心中其實都十分忐忑, 不光是因為曾經被匈奴吊打, 險些丟了江山，還因為在大家的印象中，匈奴人個個都是驍勇好戰, 據聞曾經有一匈奴人在戰場上被砍去半邊腦袋，血流了一地，還帶著赤紅的眼睛一路殺了他們十幾個柳國人才肯死去。</p>
這些傳聞是真是假無人得知, 隻是對於曾經險些讓柳國滅國的匈奴，每一個柳國人, 心底都有著極深的畏懼。</p>
在這樣越傳越妖魔化的流言下，他們不願意與匈奴人直麵接觸，也仿佛成為了常事。</p>
可以說如果不是那段時間京中的勳貴子弟們險些被刺殺成功，也不會造成原本還在猶豫的朝中官員大怒, 滿心朝著一個勁使。</p>
而現在, 榕城, 居然被奪迴來了。</p>
先帝做不到的事, 陛下卻做到了。</p>
寒冬臘月裏, 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京都，還依舊往外延伸著。</p>
在這樣普天同慶的喜悅中，他們的皇帝陛下, 卻正賴在丞相府中，拖著趙樹清讓他賺錢。</p>
“朕為了攻打匈奴，將大半個國庫的銀兩都用了出去，戶部又沒了尚書，現在真正是頭疼極了，再沒個進項，朕豈不是連花都養不起了。”</p>
趙樹清眉心皺了又皺，托在一邊喋喋不休不停說話皇帝的福，他現在做的最熟練的麵部表情便是皺眉。</p>
趙樹清雖生的好看，但因為從小便是個麵癱臉，這樣一皺起眉來看著就讓人覺得他在生氣，若是小廝丫鬟們看到了心中還要驚一驚，惴惴不安的猜測著許是自己做錯了什麽哪裏惹怒了他，可誰讓現在麵對著他皺眉的人是衛明言呢。</p>
他也注意到了趙樹清皺著的眉，卻是哈哈一笑，“樹清，你眉宇太過秀氣，皺起眉來看著不像是生氣，倒像是跟誰在撒嬌一般。”</p>
趙樹清：“……你莫要再來煩我，我沒辦法。”</p>
“你看這些書做什麽？”</p>
衛明言十分厚臉皮的假裝什麽都沒聽到，順手抄起一邊擺放著的書籍翻了翻，“你又不考科舉，這些沒用。”</p>
趙樹清咬了咬牙，“為何我不考科舉？”</p>
“你要考科舉？？”</p>
帝王像是十分訝異，隨即一臉可惜的望著趙樹清嘖嘖出聲，一邊搖頭一邊道，“那日後，樹清豈不是變得滿嘴之乎者也。”</p>
趙樹清麵無表情的拿迴了自己的書，在心中不停地給自己洗腦：這裏是古代這裏是古代，那個是皇帝那個是皇帝，才算是沒有直接翻臉趕人。</p>
他不說話了，衛明言卻還是沒有放棄，似是想開了什麽，繼續攛掇道，“你考便考吧，若真的上了殿試，朕點你為狀元。”</p>
“對了，你現在是什麽功名？”</p>
見談到正事，趙樹清臉『色』也沒剛才那般冰冷了，捧著書迴道，“隻等三年後的會試。”</p>
他雖然對於晦澀的知識還有些頭痛，好在過目不忘，臨時突擊，再加上有丞相爹幫忙輔導功課，已經成功考取了秀才。</p>
現在，就等著三年後的會試了。</p>
雖然有些遙遠，但趙樹清倒也不怎麽著急，反正玖兒今年也才堪堪過了十一歲的生辰，還剩下七年，足夠他慢慢考上去了。</p>
就是想到等考殿試時要對著麵前這個古代皇帝磕頭行禮，有些牙疼。</p>
在趙樹清迴答完之後，今日穿著青衣鬥篷的俊美帝王倒是安靜了下來，撿了趙樹清落在桌案上的書籍翻看了一會便起身告辭。</p>
臨走前，望著因為下雪被搬到廊下的各種花卉，衛明言的腳步停了停。</p>
現在天氣這般寒冷，這些花自然早就謝了，可等到來年春日，他們必定會重新綻放。</p>
“樹清，你看這盆花……”</p>
他話還未出口，剛剛還在望著天『色』不知道想什麽的趙樹清立刻截住，“這花沒受寒……”</p>
帝王頓了頓，隨即笑話道，“朕自然知道，這些花都搬到廊下了，怎麽會受寒呢。”</p>
在趙樹清滿意的點點頭後，他又道，“這個花盆樣子不太好看，朕幫你換個新的如何？”</p>
換新的？</p>
他看了眼花盆，見的確是有些灰頭土臉的樣子，本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態，點了點頭，“那便多謝了。”</p>
“不謝，不謝。”</p>
衛明言抱起花盆便走，獨留下趙樹清繼續低頭看書，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p>
一直伺候他的小廝看著陛下走了，這才小心翼翼的上了廊下，將那盆花四周的花往中間移了移。</p>
他的動作十分熟練，從頭到尾都沒吵到正看書的趙樹清。</p>
趙樹清也根本沒時間去想自己的花到底少了多少盆了。</p>
因為榕城大勝的事，陛下龍顏大悅，開了恩科，原本三年一次的會試提前，得到消息的讀書人都紛紛開始趕路到京都中，而趙樹清也要準備開始應對會試。</p>
他雖過目不忘，但也是狠狠心死命閉關讀書，這才勉強讓趙丞相點了頭。</p>
隻說是若是運氣好，便能得中，運氣不好，下次再來便是。</p>
趙樹清還有些不滿意，趙丞相心中卻是頗為欣喜，原本在趙樹清這樣的年齡去應試便算做是年紀小了，更別提他真正開始接觸讀書才多久，之前又從未細心教導過，他能過了鄉試便已經是意外之喜了。</p>
而現在，這孩子去考會試，無論中與不中，他這樣的年齡，都不是一件壞事。</p>
他這次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沒有將自己看好兒子的話傳出去，範遠才在去了郎府之後倒像是學得了些道理，一次還專門跟著郎素上門來道歉。</p>
趙丞相與趙夫人都是這個歲數的人了，也不好跟個孩子計較，尤其是趙夫人，當初範遠才生母還在時也與那位裘氏有過幾麵之緣，雖然未深交，但對她好感頗深。</p>
當初裘氏的父親守城不成，榕城被破，先皇大怒，怪罪於裘氏，那範大人也是個不念及舊情的，絲毫不顧及當初嶽父為他打點托舊友照顧才有了他今日，在裘氏自盡後，快速的抹去了她的名字，娶迴繼室，說是為了有個主母好照顧孩子，可看看範遠才這十幾年被照顧成了個什麽樣子。</p>
當初他年齡還要小些，若不是有人背後說教，他怎麽可能懂那些坊間沒有的傳聞，之後趙丞相上門退親，看範大人的反應便知道，這件事他也是默認的。</p>
兩家從此不再來往，趙夫人是憤怒於自家兒子被退親還傳出那種閑話，趙丞相則是為範家推一個孩子出來承受所有罵名而不願與之為伍。</p>
雖然在範遠才登門道歉後，兩人也都歎息幾聲，不和孩子計較，可心裏到底還是將這筆仇怨記在了範家。</p>
到了現在，哪怕心裏算準了自家清兒能中舉，趙丞相嘴巴依舊閉得緊緊的，吃醉了酒也不會多說幾句，免得又招惹來什麽人。</p>
他不說，卻不代表外麵的人不說。</p>
趙樹清這個先是得了十年怪病看不到任何希望，之後又突然治好學什麽都特別快，最後又猛然沉寂下來，被傳聞為怪人的丞相之子在外麵還是有些人關注的。</p>
在他嫡親妹妹趙樹玖被選為中宮皇後後，更加得了幾分視線。</p>
而這些人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一路考了上來，成績偏偏還不錯。</p>
因為趙樹清的崛起，京中關於他的流言漸漸變了風向。</p>
什麽？腦子有問題？你腦子沒問題，你去考個秀才給大家夥瞧瞧啊。</p>
生怪病？不都說神醫將人醫治好了嗎？</p>
若是沒有治好，怎麽可能這麽順暢的一路考上來。</p>
至於趙家與範家退親這件事，大家說都是說因為範遠才這個紈絝子弟不懂事，聽了些流言便大鬧丞相府，丞相惱怒退婚，而自從範遠才之前跟著郎素頻繁出入丞相府後，流言便變得有些渾濁起來。</p>
現在趙樹清也要參加會試，立刻，範遠才為什麽和丞相府親密起來的原因好像也都被找到了。</p>
這範家的二小姐花期已到，卻遲遲沒有訂婚，範夫人也從未在京中透『露』出要尋覓佳婿的口風，想必兩家人早就重歸於好，婚事還照舊著。</p>
這流言也不知道何事傳出來的，等到範家發現的時候，早就風言風語傳了滿京城便是了。</p>
有說那趙丞相家二子是因為之前被退婚，這才發憤圖強，一路考了上來。</p>
有說那範家二小姐品行高潔，雖然被父輩退了婚，心中依舊將自己當成了趙家『婦』的。</p>
這些話看似是在誇，可若是範家真的應下了，範家二小姐除了嫁給趙樹清，就真的沒人可嫁了。</p>
範大人知曉時，還真的動了念頭。</p>
他在退婚時，陛下不理朝政，太後對趙丞相這個被先皇留下來的大臣有些不滿，趙家大郎又遠放出京，政績不好不壞，雖是丞相，可朝廷上麵風雲四起，誰知道他日後還會不會坐在這個位置上。</p>
因為，在家中大兒子被慫恿著去大鬧了丞相府後，他看似勃然大怒，將人壓著狠狠拿板子打了一頓，可在趙丞相找上門來退親時，也沒有堅持的意思。</p>
畢竟小女兒已經漸漸長成，容貌昳麗，比起她的母親還要美|豔幾分，心機手段也都從不缺少，範大人心中便有了幾分送女入宮博寵的心思。</p>
可惜眼看著陛下到了年齡，太後卻又過世，等到守孝剛結束，陛下便突然宣布以趙家女為後。</p>
趙丞相最近又得了陛下愛重，反觀他自己，一向是不溫不火，太後在時雖然對他沒什麽意見但也不愛用他，剩下陛下時，陛下不上朝時想不起他，上了朝更是從不看他一眼。</p>
之前戶部尚書被抄家，範大人因為和他走得近還頗有些惴惴不安，都做好陛下問詢時如何應對了，結果從頭到尾，宮中都沒傳出半句風聲。</p>
範大人不怕有波瀾，隻怕太平淡，若是真的就這麽平平淡淡的到了年齡離開朝堂，家中長子是個不中用的，次子年紀又小看不出什麽來，日後範家豈不是要衰敗下來。</p>
但如果這個時候，與丞相府中的再次聯姻的話，一切都不一樣了。</p>
他成為了丞相的姻親，那趙家二公子若是考上舉人，入了殿試，坐上官位，這女兒嫁的也不虧。</p>
更何況現在外麵民間的傳聞也都是對他們範家有利的，這個時候順水推舟一把，豈不美哉。</p>
範大人計劃的挺好，可惜剛與家中夫人透『露』出了些許口風，便被她輕言細語的給推脫了迴來。</p>
“老爺隻想著丞相如今受陛下愛重，可有想過再如何愛重，他也隻是陛下的臣子，咱們女兒是哪般模樣，老爺也看的清楚，若是送入宮，再育的一二皇子，咱們範家日後，便是皇親國戚了。”</p>
範夫人這把年紀還受寵愛，依靠的便是她相貌美|豔，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都好好地與範老爺說，從不發脾氣，此刻即使聽了心中再怎麽不舒服，也還是溫溫柔柔的接著道，“哪有退了親後若無其事繼續親事的，之前遠才將趙家得罪的緊，即使我們重提親事，他們也不見得會答應，反而要讓人家笑話我們送女兒上門都沒人要的。”</p>
範大人還有些猶豫，“可之前遠才出入丞相府，也沒見丞相說些什麽。”</p>
“遠才如此小的年紀，丞相即使不喜，自然也不會表『露』出來，否則傳出去豈不是要叫人道他心思狹窄了。”</p>
範夫人一邊在心中暗恨繼子如此厚臉皮，一邊又勸道，“咱們可是特地請了宮中退下來的嬤嬤教導女兒，她現在無論是容貌身段，還是琴棋書畫，都遠勝京中貴女，若是入了宮，總能爭得一絲陛下寵愛……”</p>
她雖說已經生了一子一女，麵容卻依舊嬌豔，即使眼角多了幾分皺紋，也絲毫不掩美貌，說著說著，便往範大人的懷中一靠，嬌嗔道，“老爺難道不想做皇子的外家？說不定，日後還能想一想那……”</p>
範夫人伸出纖纖玉指，指了指上麵，眼中滿是嬌意。</p>
美人在懷，又被畫了個大餅，範大人這才徹底放下了心中那個繼續與丞相府結親的想法，抱著範夫人一番翻龍覆雨。</p>
待到第二日一早，範大人去上早朝，範夫人慢條斯理的在丫鬟服侍下換好衣物，便去了女兒院中。</p>
範家小姐聽了母親的話，卻是一陣冷笑，“必定是那趙樹清自覺考不上，在外麵放的這些流言，隻為與咱們範家攀親。”</p>
她相貌嬌美，此刻做出的神情卻憑白讓她顯得咄咄『逼』人，清脆聲音滿是嘲諷，“若是真的有這樣的本事，為何早幾年不考，我看怕是年紀到了不好說親，這才被家人『逼』著考上了秀才。”</p>
範夫人與女兒也是一般的想法，“那流言生的奇怪，娘猜測著大半是丞相府放出，之前我們與他家公子退親，京中又有流言，家中疼愛女兒的人家必定不會與他家結親，想必，是丞相夫人著急了。”</p>
當初範遠才為什麽會跑去丞相府說出那樣一番話，又為何京中一|夜之間冒出那麽多的風風雨雨，母女兩人心知肚明，就算是到了今日，她們也依舊不後悔。</p>
若是不將趙樹清踩在腳底，退親損傷的便是範家的名聲了，反正他身為丞相府公子，真的想要娶親絕對不能娶不到，隻是女方的家世可能沒那麽好罷了，這有什麽。</p>
說著說著，母女又開始說起了範遠才，“也不知他要在郎府中關到何時，我之前還道今年將娘家侄女嫁給他，這都翻過了一年，居然還未出府。”</p>
範小姐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向來鄙夷，神情完全沒有在範遠才麵前的溫柔似水，嘲諷道，“他那樣的『性』子，練武必定也不上心，不過這樣也好，若是真的在郎府中關上一輩子，父親身邊也就隻剩下弟弟一個兒子了。”</p>
範夫人想想也是，臉上便『露』出了些笑容來，望著女兒美|豔的麵容，眼中滿是驕傲，“我兒如此相貌，日後說不定真能給娘爭個妃位迴來呢。”</p>
“好了，你莫要再想這事，娘自會幫你解決。”</p>
雖然知道範夫人會在外麵不動聲『色』的透『露』出他們範家沒有與丞相府再次結親的意思，但範小姐到底還是沒有忍得住，她也是被家中寵大，在外麵與幾個小娘子一同參加詩會時，有小娘子好奇的問了兩句，便一臉冷意的表達了自己不會與丞相府結親。</p>
她也是生怕這些流言傳到宮中去讓陛下不喜，聽了那小娘子的話，斬釘截鐵的道，“當初既已退親，便不會再提。”</p>
那小娘子像是看不見身邊好友一個勁拉著她讓她莫要再說下去一般，還在不依不饒的問道，“若是趙家公子中了舉人呢？”</p>
範小姐臉『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卻還要維持著端莊，迴道，“便是中了狀元，我們兩家也不會再結親。”</p>
相貌清秀的小娘子這才滿意的『露』出一個笑來，“多謝範家姐姐。”</p>
她開心的走了，好友連忙跟了上去，“你這是做什麽，沒見她臉『色』那般難看嗎？”</p>
“我隻是想問清楚。”小娘子白皙的臉上紅了紅，再問就不肯說了。</p>
範夫人與範小娘子都在公共場合說了她們不會與趙家結親的事，那些流言這才平息了下來，倒是趙夫人參加完宴會後滿臉的憤憤。</p>
原本就是範家對不起他們，現在倒好，一副他們家清兒是什麽黏上來的膏『藥』一般，迫不及待的就要甩開，甩開也就罷了，那母女兩人臉上的優越像是誰看不出來一般。</p>
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了些，何必這樣一幅看不起清兒的模樣。</p>
原本隻想著讓孩子平安便好的趙夫人這次算是被氣的不輕，迴了府便讓廚房燉了補身子的湯送到了趙樹清院子裏。</p>
她家清兒如此聰慧，必定能考的好，狠狠打範家的臉！</p>
趙樹清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件事，他現在滿心都是備考。</p>
什麽？退婚的未婚妻？那是誰？</p>
趙樹清『性』子有些與世無爭，但當他真的認真起來，連悄悄溜出宮來圍觀的衛明言都不得不歎一句他的努力，趙丞相又特意請了好友教導，等到一場折磨人的會試考完，京中平靜下來，俱都安靜等待著名次。</p>
衛明言再一次帶著趙樹玖出去看雜耍迴來時，便在後門看見了趙樹清，熟悉的麵無表情，一雙眸子靜靜望著他們。</p>
他看向衛明言的目光，就如同一個老父親在看著將女兒拐走的壞小子。</p>
趙樹玖白嫩臉上原本開心的笑在看到他後怯怯的收了迴去，小聲叫道，“二哥……”</p>
她也知道二哥不喜歡自己與陛下還未成婚便一起出去玩，但對於從小生活在院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趙樹玖來說，總能帶著她見到各種好玩的，還會逗她開心的陛下誘|『惑』力太大了。</p>
比起未來夫君，趙樹玖更覺得陛下像是自己的兄長。</p>
至少現在兩人從未有過僭越的行為。</p>
相比起未來小皇後，衛明言的臉皮可厚多了，他熟練的上前拍了拍趙樹清肩膀，哈哈笑道，“樹清這是在怪我們去玩沒叫你？別生氣，下次我們會叫你的。”</p>
趙樹清默默地望著他們，嗯了一聲。</p>
反正他也擋不住這個不要臉的拐帶他妹，還不如跟著去，就當做是運動身體了。</p>
“怎麽樣，這次朕還算是體貼吧？體諒寒冬天冷，朕可是特地送去了棉花被，各個屋子裏還都放了鍋與水，那些書生可都快要將朕誇到天上去了。”</p>
趙樹清點了點頭，“是。”</p>
比起往年凍死人也不管的考試，今年的考試可就人道多了，至少即使年老的秀才也沒有被凍死，而因為生病被抬出去的人也幾乎沒有，這一切，都讓那些讀書人將麵前的帝王吹上了天。</p>
俗話說，筆杆子就是力量。</p>
而收獲了一堆筆杆子的衛明言，則搖身一變，成為了人們口中體貼民意的明君。</p>
剛想到這裏，一邊的帝王便自得道，“朕這可都是為了你，凍壞了你，誰給朕弄好玩的去，樹清啊，你放心，等你入了朝，朕就讓你到戶部來，以後你就多弄點賺錢的玩意。”</p>
趙樹清：……他們居然覺得這個人是明君，古代人真是太好騙了。</p>
會試結束第二日</p>
在滿京都等著明日放榜時，前去榕城的將士們班師迴朝。</p>
而他們還帶來了一個讓滿京都都震驚的消息。</p>
他們把嫁到匈奴去的柳國公主給搶迴來了！！</p>
作者有話要說： 前十位小天使發紅包，大家晚安</p>
老實說, 在決定打匈奴時, 他們心中其實都十分忐忑, 不光是因為曾經被匈奴吊打, 險些丟了江山，還因為在大家的印象中，匈奴人個個都是驍勇好戰, 據聞曾經有一匈奴人在戰場上被砍去半邊腦袋，血流了一地，還帶著赤紅的眼睛一路殺了他們十幾個柳國人才肯死去。</p>
這些傳聞是真是假無人得知, 隻是對於曾經險些讓柳國滅國的匈奴，每一個柳國人, 心底都有著極深的畏懼。</p>
在這樣越傳越妖魔化的流言下，他們不願意與匈奴人直麵接觸，也仿佛成為了常事。</p>
可以說如果不是那段時間京中的勳貴子弟們險些被刺殺成功，也不會造成原本還在猶豫的朝中官員大怒, 滿心朝著一個勁使。</p>
而現在, 榕城, 居然被奪迴來了。</p>
先帝做不到的事, 陛下卻做到了。</p>
寒冬臘月裏, 這個消息傳遍了整個京都，還依舊往外延伸著。</p>
在這樣普天同慶的喜悅中，他們的皇帝陛下, 卻正賴在丞相府中，拖著趙樹清讓他賺錢。</p>
“朕為了攻打匈奴，將大半個國庫的銀兩都用了出去，戶部又沒了尚書，現在真正是頭疼極了，再沒個進項，朕豈不是連花都養不起了。”</p>
趙樹清眉心皺了又皺，托在一邊喋喋不休不停說話皇帝的福，他現在做的最熟練的麵部表情便是皺眉。</p>
趙樹清雖生的好看，但因為從小便是個麵癱臉，這樣一皺起眉來看著就讓人覺得他在生氣，若是小廝丫鬟們看到了心中還要驚一驚，惴惴不安的猜測著許是自己做錯了什麽哪裏惹怒了他，可誰讓現在麵對著他皺眉的人是衛明言呢。</p>
他也注意到了趙樹清皺著的眉，卻是哈哈一笑，“樹清，你眉宇太過秀氣，皺起眉來看著不像是生氣，倒像是跟誰在撒嬌一般。”</p>
趙樹清：“……你莫要再來煩我，我沒辦法。”</p>
“你看這些書做什麽？”</p>
衛明言十分厚臉皮的假裝什麽都沒聽到，順手抄起一邊擺放著的書籍翻了翻，“你又不考科舉，這些沒用。”</p>
趙樹清咬了咬牙，“為何我不考科舉？”</p>
“你要考科舉？？”</p>
帝王像是十分訝異，隨即一臉可惜的望著趙樹清嘖嘖出聲，一邊搖頭一邊道，“那日後，樹清豈不是變得滿嘴之乎者也。”</p>
趙樹清麵無表情的拿迴了自己的書，在心中不停地給自己洗腦：這裏是古代這裏是古代，那個是皇帝那個是皇帝，才算是沒有直接翻臉趕人。</p>
他不說話了，衛明言卻還是沒有放棄，似是想開了什麽，繼續攛掇道，“你考便考吧，若真的上了殿試，朕點你為狀元。”</p>
“對了，你現在是什麽功名？”</p>
見談到正事，趙樹清臉『色』也沒剛才那般冰冷了，捧著書迴道，“隻等三年後的會試。”</p>
他雖然對於晦澀的知識還有些頭痛，好在過目不忘，臨時突擊，再加上有丞相爹幫忙輔導功課，已經成功考取了秀才。</p>
現在，就等著三年後的會試了。</p>
雖然有些遙遠，但趙樹清倒也不怎麽著急，反正玖兒今年也才堪堪過了十一歲的生辰，還剩下七年，足夠他慢慢考上去了。</p>
就是想到等考殿試時要對著麵前這個古代皇帝磕頭行禮，有些牙疼。</p>
在趙樹清迴答完之後，今日穿著青衣鬥篷的俊美帝王倒是安靜了下來，撿了趙樹清落在桌案上的書籍翻看了一會便起身告辭。</p>
臨走前，望著因為下雪被搬到廊下的各種花卉，衛明言的腳步停了停。</p>
現在天氣這般寒冷，這些花自然早就謝了，可等到來年春日，他們必定會重新綻放。</p>
“樹清，你看這盆花……”</p>
他話還未出口，剛剛還在望著天『色』不知道想什麽的趙樹清立刻截住，“這花沒受寒……”</p>
帝王頓了頓，隨即笑話道，“朕自然知道，這些花都搬到廊下了，怎麽會受寒呢。”</p>
在趙樹清滿意的點點頭後，他又道，“這個花盆樣子不太好看，朕幫你換個新的如何？”</p>
換新的？</p>
他看了眼花盆，見的確是有些灰頭土臉的樣子，本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心態，點了點頭，“那便多謝了。”</p>
“不謝，不謝。”</p>
衛明言抱起花盆便走，獨留下趙樹清繼續低頭看書，絲毫不覺得有什麽不對。</p>
一直伺候他的小廝看著陛下走了，這才小心翼翼的上了廊下，將那盆花四周的花往中間移了移。</p>
他的動作十分熟練，從頭到尾都沒吵到正看書的趙樹清。</p>
趙樹清也根本沒時間去想自己的花到底少了多少盆了。</p>
因為榕城大勝的事，陛下龍顏大悅，開了恩科，原本三年一次的會試提前，得到消息的讀書人都紛紛開始趕路到京都中，而趙樹清也要準備開始應對會試。</p>
他雖過目不忘，但也是狠狠心死命閉關讀書，這才勉強讓趙丞相點了頭。</p>
隻說是若是運氣好，便能得中，運氣不好，下次再來便是。</p>
趙樹清還有些不滿意，趙丞相心中卻是頗為欣喜，原本在趙樹清這樣的年齡去應試便算做是年紀小了，更別提他真正開始接觸讀書才多久，之前又從未細心教導過，他能過了鄉試便已經是意外之喜了。</p>
而現在，這孩子去考會試，無論中與不中，他這樣的年齡，都不是一件壞事。</p>
他這次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訓，沒有將自己看好兒子的話傳出去，範遠才在去了郎府之後倒像是學得了些道理，一次還專門跟著郎素上門來道歉。</p>
趙丞相與趙夫人都是這個歲數的人了，也不好跟個孩子計較，尤其是趙夫人，當初範遠才生母還在時也與那位裘氏有過幾麵之緣，雖然未深交，但對她好感頗深。</p>
當初裘氏的父親守城不成，榕城被破，先皇大怒，怪罪於裘氏，那範大人也是個不念及舊情的，絲毫不顧及當初嶽父為他打點托舊友照顧才有了他今日，在裘氏自盡後，快速的抹去了她的名字，娶迴繼室，說是為了有個主母好照顧孩子，可看看範遠才這十幾年被照顧成了個什麽樣子。</p>
當初他年齡還要小些，若不是有人背後說教，他怎麽可能懂那些坊間沒有的傳聞，之後趙丞相上門退親，看範大人的反應便知道，這件事他也是默認的。</p>
兩家從此不再來往，趙夫人是憤怒於自家兒子被退親還傳出那種閑話，趙丞相則是為範家推一個孩子出來承受所有罵名而不願與之為伍。</p>
雖然在範遠才登門道歉後，兩人也都歎息幾聲，不和孩子計較，可心裏到底還是將這筆仇怨記在了範家。</p>
到了現在，哪怕心裏算準了自家清兒能中舉，趙丞相嘴巴依舊閉得緊緊的，吃醉了酒也不會多說幾句，免得又招惹來什麽人。</p>
他不說，卻不代表外麵的人不說。</p>
趙樹清這個先是得了十年怪病看不到任何希望，之後又突然治好學什麽都特別快，最後又猛然沉寂下來，被傳聞為怪人的丞相之子在外麵還是有些人關注的。</p>
在他嫡親妹妹趙樹玖被選為中宮皇後後，更加得了幾分視線。</p>
而這些人誰也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一路考了上來，成績偏偏還不錯。</p>
因為趙樹清的崛起，京中關於他的流言漸漸變了風向。</p>
什麽？腦子有問題？你腦子沒問題，你去考個秀才給大家夥瞧瞧啊。</p>
生怪病？不都說神醫將人醫治好了嗎？</p>
若是沒有治好，怎麽可能這麽順暢的一路考上來。</p>
至於趙家與範家退親這件事，大家說都是說因為範遠才這個紈絝子弟不懂事，聽了些流言便大鬧丞相府，丞相惱怒退婚，而自從範遠才之前跟著郎素頻繁出入丞相府後，流言便變得有些渾濁起來。</p>
現在趙樹清也要參加會試，立刻，範遠才為什麽和丞相府親密起來的原因好像也都被找到了。</p>
這範家的二小姐花期已到，卻遲遲沒有訂婚，範夫人也從未在京中透『露』出要尋覓佳婿的口風，想必兩家人早就重歸於好，婚事還照舊著。</p>
這流言也不知道何事傳出來的，等到範家發現的時候，早就風言風語傳了滿京城便是了。</p>
有說那趙丞相家二子是因為之前被退婚，這才發憤圖強，一路考了上來。</p>
有說那範家二小姐品行高潔，雖然被父輩退了婚，心中依舊將自己當成了趙家『婦』的。</p>
這些話看似是在誇，可若是範家真的應下了，範家二小姐除了嫁給趙樹清，就真的沒人可嫁了。</p>
範大人知曉時，還真的動了念頭。</p>
他在退婚時，陛下不理朝政，太後對趙丞相這個被先皇留下來的大臣有些不滿，趙家大郎又遠放出京，政績不好不壞，雖是丞相，可朝廷上麵風雲四起，誰知道他日後還會不會坐在這個位置上。</p>
因為，在家中大兒子被慫恿著去大鬧了丞相府後，他看似勃然大怒，將人壓著狠狠拿板子打了一頓，可在趙丞相找上門來退親時，也沒有堅持的意思。</p>
畢竟小女兒已經漸漸長成，容貌昳麗，比起她的母親還要美|豔幾分，心機手段也都從不缺少，範大人心中便有了幾分送女入宮博寵的心思。</p>
可惜眼看著陛下到了年齡，太後卻又過世，等到守孝剛結束，陛下便突然宣布以趙家女為後。</p>
趙丞相最近又得了陛下愛重，反觀他自己，一向是不溫不火，太後在時雖然對他沒什麽意見但也不愛用他，剩下陛下時，陛下不上朝時想不起他，上了朝更是從不看他一眼。</p>
之前戶部尚書被抄家，範大人因為和他走得近還頗有些惴惴不安，都做好陛下問詢時如何應對了，結果從頭到尾，宮中都沒傳出半句風聲。</p>
範大人不怕有波瀾，隻怕太平淡，若是真的就這麽平平淡淡的到了年齡離開朝堂，家中長子是個不中用的，次子年紀又小看不出什麽來，日後範家豈不是要衰敗下來。</p>
但如果這個時候，與丞相府中的再次聯姻的話，一切都不一樣了。</p>
他成為了丞相的姻親，那趙家二公子若是考上舉人，入了殿試，坐上官位，這女兒嫁的也不虧。</p>
更何況現在外麵民間的傳聞也都是對他們範家有利的，這個時候順水推舟一把，豈不美哉。</p>
範大人計劃的挺好，可惜剛與家中夫人透『露』出了些許口風，便被她輕言細語的給推脫了迴來。</p>
“老爺隻想著丞相如今受陛下愛重，可有想過再如何愛重，他也隻是陛下的臣子，咱們女兒是哪般模樣，老爺也看的清楚，若是送入宮，再育的一二皇子，咱們範家日後，便是皇親國戚了。”</p>
範夫人這把年紀還受寵愛，依靠的便是她相貌美|豔，無論發生了什麽事，都好好地與範老爺說，從不發脾氣，此刻即使聽了心中再怎麽不舒服，也還是溫溫柔柔的接著道，“哪有退了親後若無其事繼續親事的，之前遠才將趙家得罪的緊，即使我們重提親事，他們也不見得會答應，反而要讓人家笑話我們送女兒上門都沒人要的。”</p>
範大人還有些猶豫，“可之前遠才出入丞相府，也沒見丞相說些什麽。”</p>
“遠才如此小的年紀，丞相即使不喜，自然也不會表『露』出來，否則傳出去豈不是要叫人道他心思狹窄了。”</p>
範夫人一邊在心中暗恨繼子如此厚臉皮，一邊又勸道，“咱們可是特地請了宮中退下來的嬤嬤教導女兒，她現在無論是容貌身段，還是琴棋書畫，都遠勝京中貴女，若是入了宮，總能爭得一絲陛下寵愛……”</p>
她雖說已經生了一子一女，麵容卻依舊嬌豔，即使眼角多了幾分皺紋，也絲毫不掩美貌，說著說著，便往範大人的懷中一靠，嬌嗔道，“老爺難道不想做皇子的外家？說不定，日後還能想一想那……”</p>
範夫人伸出纖纖玉指，指了指上麵，眼中滿是嬌意。</p>
美人在懷，又被畫了個大餅，範大人這才徹底放下了心中那個繼續與丞相府結親的想法，抱著範夫人一番翻龍覆雨。</p>
待到第二日一早，範大人去上早朝，範夫人慢條斯理的在丫鬟服侍下換好衣物，便去了女兒院中。</p>
範家小姐聽了母親的話，卻是一陣冷笑，“必定是那趙樹清自覺考不上，在外麵放的這些流言，隻為與咱們範家攀親。”</p>
她相貌嬌美，此刻做出的神情卻憑白讓她顯得咄咄『逼』人，清脆聲音滿是嘲諷，“若是真的有這樣的本事，為何早幾年不考，我看怕是年紀到了不好說親，這才被家人『逼』著考上了秀才。”</p>
範夫人與女兒也是一般的想法，“那流言生的奇怪，娘猜測著大半是丞相府放出，之前我們與他家公子退親，京中又有流言，家中疼愛女兒的人家必定不會與他家結親，想必，是丞相夫人著急了。”</p>
當初範遠才為什麽會跑去丞相府說出那樣一番話，又為何京中一|夜之間冒出那麽多的風風雨雨，母女兩人心知肚明，就算是到了今日，她們也依舊不後悔。</p>
若是不將趙樹清踩在腳底，退親損傷的便是範家的名聲了，反正他身為丞相府公子，真的想要娶親絕對不能娶不到，隻是女方的家世可能沒那麽好罷了，這有什麽。</p>
說著說著，母女又開始說起了範遠才，“也不知他要在郎府中關到何時，我之前還道今年將娘家侄女嫁給他，這都翻過了一年，居然還未出府。”</p>
範小姐對這個同父異母的大哥向來鄙夷，神情完全沒有在範遠才麵前的溫柔似水，嘲諷道，“他那樣的『性』子，練武必定也不上心，不過這樣也好，若是真的在郎府中關上一輩子，父親身邊也就隻剩下弟弟一個兒子了。”</p>
範夫人想想也是，臉上便『露』出了些笑容來，望著女兒美|豔的麵容，眼中滿是驕傲，“我兒如此相貌，日後說不定真能給娘爭個妃位迴來呢。”</p>
“好了，你莫要再想這事，娘自會幫你解決。”</p>
雖然知道範夫人會在外麵不動聲『色』的透『露』出他們範家沒有與丞相府再次結親的意思，但範小姐到底還是沒有忍得住，她也是被家中寵大，在外麵與幾個小娘子一同參加詩會時，有小娘子好奇的問了兩句，便一臉冷意的表達了自己不會與丞相府結親。</p>
她也是生怕這些流言傳到宮中去讓陛下不喜，聽了那小娘子的話，斬釘截鐵的道，“當初既已退親，便不會再提。”</p>
那小娘子像是看不見身邊好友一個勁拉著她讓她莫要再說下去一般，還在不依不饒的問道，“若是趙家公子中了舉人呢？”</p>
範小姐臉『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卻還要維持著端莊，迴道，“便是中了狀元，我們兩家也不會再結親。”</p>
相貌清秀的小娘子這才滿意的『露』出一個笑來，“多謝範家姐姐。”</p>
她開心的走了，好友連忙跟了上去，“你這是做什麽，沒見她臉『色』那般難看嗎？”</p>
“我隻是想問清楚。”小娘子白皙的臉上紅了紅，再問就不肯說了。</p>
範夫人與範小娘子都在公共場合說了她們不會與趙家結親的事，那些流言這才平息了下來，倒是趙夫人參加完宴會後滿臉的憤憤。</p>
原本就是範家對不起他們，現在倒好，一副他們家清兒是什麽黏上來的膏『藥』一般，迫不及待的就要甩開，甩開也就罷了，那母女兩人臉上的優越像是誰看不出來一般。</p>
不過就是長得好看了些，何必這樣一幅看不起清兒的模樣。</p>
原本隻想著讓孩子平安便好的趙夫人這次算是被氣的不輕，迴了府便讓廚房燉了補身子的湯送到了趙樹清院子裏。</p>
她家清兒如此聰慧，必定能考的好，狠狠打範家的臉！</p>
趙樹清從頭到尾都不知道這件事，他現在滿心都是備考。</p>
什麽？退婚的未婚妻？那是誰？</p>
趙樹清『性』子有些與世無爭，但當他真的認真起來，連悄悄溜出宮來圍觀的衛明言都不得不歎一句他的努力，趙丞相又特意請了好友教導，等到一場折磨人的會試考完，京中平靜下來，俱都安靜等待著名次。</p>
衛明言再一次帶著趙樹玖出去看雜耍迴來時，便在後門看見了趙樹清，熟悉的麵無表情，一雙眸子靜靜望著他們。</p>
他看向衛明言的目光，就如同一個老父親在看著將女兒拐走的壞小子。</p>
趙樹玖白嫩臉上原本開心的笑在看到他後怯怯的收了迴去，小聲叫道，“二哥……”</p>
她也知道二哥不喜歡自己與陛下還未成婚便一起出去玩，但對於從小生活在院子裏，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趙樹玖來說，總能帶著她見到各種好玩的，還會逗她開心的陛下誘|『惑』力太大了。</p>
比起未來夫君，趙樹玖更覺得陛下像是自己的兄長。</p>
至少現在兩人從未有過僭越的行為。</p>
相比起未來小皇後，衛明言的臉皮可厚多了，他熟練的上前拍了拍趙樹清肩膀，哈哈笑道，“樹清這是在怪我們去玩沒叫你？別生氣，下次我們會叫你的。”</p>
趙樹清默默地望著他們，嗯了一聲。</p>
反正他也擋不住這個不要臉的拐帶他妹，還不如跟著去，就當做是運動身體了。</p>
“怎麽樣，這次朕還算是體貼吧？體諒寒冬天冷，朕可是特地送去了棉花被，各個屋子裏還都放了鍋與水，那些書生可都快要將朕誇到天上去了。”</p>
趙樹清點了點頭，“是。”</p>
比起往年凍死人也不管的考試，今年的考試可就人道多了，至少即使年老的秀才也沒有被凍死，而因為生病被抬出去的人也幾乎沒有，這一切，都讓那些讀書人將麵前的帝王吹上了天。</p>
俗話說，筆杆子就是力量。</p>
而收獲了一堆筆杆子的衛明言，則搖身一變，成為了人們口中體貼民意的明君。</p>
剛想到這裏，一邊的帝王便自得道，“朕這可都是為了你，凍壞了你，誰給朕弄好玩的去，樹清啊，你放心，等你入了朝，朕就讓你到戶部來，以後你就多弄點賺錢的玩意。”</p>
趙樹清：……他們居然覺得這個人是明君，古代人真是太好騙了。</p>
會試結束第二日</p>
在滿京都等著明日放榜時，前去榕城的將士們班師迴朝。</p>
而他們還帶來了一個讓滿京都都震驚的消息。</p>
他們把嫁到匈奴去的柳國公主給搶迴來了！！</p>
作者有話要說： 前十位小天使發紅包，大家晚安</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