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楚楚聽了這番話,馬上舉起手,認真地對賀成淵保證道,“阿狼,我不會變的,不管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你不變,我也不會變。”


    她的聲音嬌軟甜蜜,在初夏的微風中,聽過去是那麽悅耳。


    末了,她想了想,還要再補上一句:“不就是粽子嗎,你放心,以後年年都做給你吃,吃到你牙都掉光了,咬不動為止。”


    賀成淵低低地笑了起來,初夏的風吹來,就那麽一陣,雲淡風輕,舊事無痕跡。他一本正經地頷首:“不錯,以後年年我們都來這裏摘梅子,你和我,帶著我們的兒子,兒子肯定要比我爬得更高才行。”


    方楚楚紅了臉,惱羞成怒,一巴掌又拍了過去:“胡扯什麽呢,你兒子在哪裏?”


    用力太猛了,人沒打到,她一個重心不穩,從賀成淵的腿上跌了下去。


    一陣天旋地轉,方楚楚還沒來得及驚唿,賀成淵一個探身揚臂,恰好撈住了她的腰。


    她的腰肢柔軟而纖細,又極富韌性,摟在他的臂彎裏,就那麽一小捧,賀成淵屏住了唿吸,都不太敢用力,怕弄疼了她。


    方楚楚仰麵朝上,手腳都沒處用力,就像一隻小烏龜,在半空中劃拉了兩下,也沒能調整過來。


    她又慫了,哼哼唧唧地求助:“快把我拉起來,要掉下去啦。”


    賀成淵隻用單手就輕易地攬著方楚楚的腰,另一隻手抓住樹幹,他俯身過去,嚴肅地和她講條件:“親一下,就拉你起來。”


    “不行,你做夢呢,信不信我揍你。”方楚楚果斷地翻臉。


    賀成淵微微地笑了起來,他低下頭,他的氣息籠罩了過來,夏天炙熱的陽光、以及草木的清冽,拂過方楚楚的發鬢。


    “咦!”方楚楚情急之下,用手捂住了嘴。


    他吻在她的指尖,那麽小心而溫存,帶著青梅子的味道,有點酸、有點甜。


    ——————————


    金銅獸爐裏點著瑞腦,那味道並不是香的,而是一種清涼的氣息,浸透在空氣中,恰如這東宮,冰冷而安靜。


    溧陽長公主原先來過幾次,此時也不太適應,她按捺著心中的不安,笑道:“我和伯爺到東宮求見了幾次,皆說太子殿下不在,原是想邀殿下到我家中宴飲小聚,但看殿下近日繁忙,卻也不便打擾,隻是想著端午佳節將近了,給殿下送些節禮,略表心意。”


    五色粽子、菖蒲清酒、艾草香包等應景的小禮,用精美的紫檀匣子裝著,端端正正地擺在案幾上,這些禮,並不豐厚,東宮也是不缺的,此時送來,不過是尋個由頭而已。


    所為何來,彼此心照不宣。


    賀成淵看了溧陽長公主一眼,神色還是清冷的,語氣卻溫和了起來:“原本是我要給姑母送禮去,姑母何需如此客氣?”


    眼見得賀成淵的態度與往日並沒有什麽大不同,溧陽長公主稍微放下了一點心。


    她揣摩著賀成淵的神情,斟酌著話語:“我家珠兒日前已經和韓王定了親事,我和伯爺也算了卻一番心事,此前,伯爺因愛女心切,做了一些個不妥的事情,開罪於太子,如今他每每想起,都覺得羞愧不已,欲要上門負荊請罪,怎奈太子閉門不納,心下甚是惶恐,故而今日姑母厚顏開口,向太子求個恩典,寬恕則個。”


    而賀成淵的麵上沒有什麽波動,隻是平靜地道:“伯爺何嚐有不妥之處,我卻不知,姑母多慮了,往事休矣,不必再提。”


    溧陽長公主不知道賀成淵這話是何意思,但言語至此,不再追究,她也不好多說了,當下又轉了話題。


    “再過兩天,就是端午宮宴了,今年皇後娘娘也邀了姑母一家進宮赴宴,還有宣王、懷王兩位王叔,好像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


    賀成淵聞言也隻是微微地笑了笑。


    溧陽長公主繼續道:“記得當年端午宮宴的時候,姬皇後愛做青梅粽子分給眾人吃,那味道可真奇怪,酸得很,皇上卻讚不絕口,弄得大家夥都跟風一陣子,卻也許多年不曾吃到了。我家伯爺說,前幾日,皇上在禦書房和他說事情,還提起了這個。”


    賀成淵沉默了一下,而後淡然道:“父皇不是念舊的人,還會記得這個,那是難得的。”


    溧陽長公主大約是上了點年歲,想起往昔的情形,就頗有幾分感概,況且,出門的時候,趙英又反反複複和她說這事情。


    趙英在家中對溧陽長公主的話原是這麽說的:“太子近來和皇上越發疏遠了,而魏王又剛剛去了,皇上畢竟上了春秋,為人父者,嘴上不說,心裏是難受的。這些日子,皇上又想起了當年、想起了姬皇後,還和我念叨著,想吃姬皇後親手做的青梅粽子,但禦膳房裏做了許多,卻不是那個味道,大約不是那片園子裏摘的果子,就差了幾分,你說說看,可不是皇上心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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