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狼把一隻手伸到方楚楚的麵前,平攤開:“喏,我讓你打。”


    說打就打,一點不和他客氣。方楚楚咬了咬嘴唇,“啪啪啪”地打了阿狼好幾下。


    他的手掌寬厚而結實,硬邦邦的,方楚楚打了幾下,把自己的手都打疼了。她抬眼看了一下阿狼,卻見他的嘴角微翹,眼睛裏帶著明亮的笑意。


    方楚楚氣餒了:“皮糙肉厚的,打你也沒用,你光長力氣、不長腦子,我不和你計較了,不然會變得和你一樣傻。”


    阿狼把手收迴來,背到身後去,掌心有點酥酥麻麻的感覺,他忍不住用手指頭撓了撓。


    方楚楚的眉頭糾結成一小團:“你是不是受傷了,傷得厲害嗎?給我看看。”


    阿狼轉過身子,解開了衣服,稍微提起了下擺,露出他結實堅韌的腰身,那上麵胡亂紮了一條布帶,上麵還有一點微微的血痕滲透出來。


    方楚楚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摸了一下,心疼不已:“還疼不疼?”


    隔著布條,她手指的觸摸宛如一隻小小的毛蟲,就是那種叫人癢得難受、又有點刺刺的感覺。


    阿狼的皮膚起了一陣顫栗,他有點慌張,刷地一下又把衣服放下來了:“你不是說了嗎,我皮糙肉厚的,其實一點都不疼。”


    方楚楚歎了一口氣,從袖子裏掏出一顆鬆子糖,遞過去:“看你受傷了,怪可憐的,我就不罵你了,喏,吃一顆糖,甜甜的,你就不覺得疼了。”


    不行了,甜得牙都要掉了,阿狼心裏這麽想著,卻是微笑著接過了那顆糖果子。


    陽光太盛,落在她的臉上,她的眼睛如杏仁、嘴唇如櫻桃、皮膚就像牛乳一般。阿狼又想起了今天喝的那碗酥酪,大約是一樣的味道。


    ——————————


    阿狼在院子裏掃地。


    小雞們對他已經熟悉了,圍在他腳邊溜溜達達地散步,有一兩隻膽子大的,還踩著他的腳麵跑過去。


    方戰照例坐在那裏曬太陽,時不時還要指揮一下:“不、不,那幾片落葉留在那裏,別掃掉,自然有情趣。”


    崔嫂子又從廚房裏探出頭來,對阿狼大聲道:“你別聽老爺的,他的酸腐毛病又犯了,這鄉下院子,可不比他原來長安的府邸,留什麽落葉,過會兒雞仔就會扒拉得一團亂,阿狼,你可要掃幹淨啊。”


    話還沒說完,小雞已經跑過去,在那落葉上麵“吧唧”拉了一泡黃坨坨。


    方戰的臉都黑了。


    “那個……爹、爹啊,你轉過來看看我嘛。”方楚楚小小的聲音在後麵響起來。


    大大咧咧的女兒還從來沒有這麽輕聲細語過,方戰驚奇地迴頭望了一下。


    方楚楚俏生生地站在那裏。


    她裏麵穿著一件素紗,外麵披了一件藕紫色的長罩衣,那罩衣輕軟如雲霧一般,縱然無風,也輕輕拂動,上麵繡著錯落有致的花枝,花枝的影子映在素紗上,有花影婆娑之意。下麵穿著一條留仙裙,色似翠羽、光似青金,明豔萬千。


    她那一頭鴉黑的長發平日裏總是高高地束起來,今天卻柔軟地披散在肩背上,隻挽了一個小發髻,上麵斜插著一隻藍蝴蝶簪子。


    陽光下的少女,帶著一點俏皮又羞澀的笑容,就如同枝頭搖曳的桃花,粉嫩嫩的。


    方戰的眼珠子都要掉下來:“楚楚,你這身衣裳哪來的?”


    他忽然興奮起來,搓了搓手,“嘿嘿,我的寶貝閨女,你可終於長大了,就和你娘當年一般模樣,漂亮,我方戰的閨女就是漂亮。”


    方楚楚得意極了,輕盈地旋了個身,裙擺微微揚起,如同蝴蝶一樣。她咯咯笑著:“崔嫂子,阿狼,你們過來看看,我這身打扮好看嗎?”


    崔嫂子聞聲從廚房出來,一邊擦著手,一邊眉開眼笑:“楚楚這幅樣貌,就是隨了方夫人,嘖嘖,打扮起來和天仙一般,好看,果然是長安來的公侯千金,和我們這小鎮子上的人就是不一樣。”


    崔嫂子在方楚楚幼時就到了方家,親眼看著方楚楚從一個小團子長成了大姑娘,心中視她就如同自己的女兒一般,這會兒高興起來,忍不住把她誇了又誇。


    方楚楚的小尾巴翹得更高了:“還有一個人,阿狼,你快說,好不好看?”


    阿狼持著掃帚,已經站在那裏目不轉睛地看了很久,聽見方楚楚問他,他又低下頭去掃地,口中道:“嗯,還行吧。”


    “哎哎哎……”崔嫂子叫了起來,“阿狼,小雞要被你的掃把打死了,你在幹什麽呢?”


    阿狼心不在焉,掃帚沒了章法,胡亂揮舞了幾下,雞仔都被扇飛了,又跌落下來,驚恐萬狀,嘰嘰喳喳地叫著躲到牆角去了。


    他聽見崔嫂子的叫喚,這才迴神過來,但麵上一絲兒不顯,還是帶著一臉淡定嚴肅的神情,放下了掃帚:“收拾得差不多了,我進去喝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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