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朝義在旁邊閑閑地接話:“老嚴你就讓他試試嘛,看他身強力壯的樣子,不至於連一匹馬都牽不住吧。”


    “沒問題。”阿狼冷靜地道,“不就是馴馬嗎,我想我大約是會的。”


    老嚴這下不高興了,“嗤”了一聲:“你會?行啊,你會你上。”


    他對旁邊的士兵道:“來,都讓開、讓開啊,讓這個大個子上。”


    阿狼沉穩地走了過去。


    白馬警覺起來,仰起頭,發出威脅的鳴叫聲。陽光下,但見它鬃毛飛揚,神采爍爍。


    阿狼在白馬麵前站定了,看了它一眼,露出了一個貌似溫和的笑容。


    這畜生突然本能地感覺到了一種巨大的威脅,不由倒退了一步。


    ——————————


    第6章 塞上曲6 小鞭子打起來有點癢


    方戰在屬下麵前是個不苟言笑的冷麵漢子,但見到女兒臉上卻馬上笑開了花。


    方楚楚跟著方戰迴了營帳,馬上跳到父親的背上,把他捶了一頓。


    方戰笑嗬嗬地由著女兒撒嬌。


    方楚楚唧唧咕咕地抱怨:“爹都不要我了,這麽久不迴家,我生氣了,不行,今天你一定要和我一起迴去,安西都護府那邊有太子殿下鎮著,匈奴人哪裏會打過來,你天天守在這裏做什麽。”


    方戰揉了揉女兒的頭發,笑罵道:“軍國大事,豈是你這小兒女能懂的,我既身為武將,自當為國盡忠職守。”


    方楚楚哼了一聲:“什麽軍國大事,青州府的天要是塌下來了,橫豎也是砸在鄭三他爹頭上,你看看,如今鄭三敢在這裏活蹦亂跳的,可見他爹覺得就是打不起來,若不然,早把他召迴家去了,你說是不是?”


    方戰啞然失笑。


    確實,鄭朝義前陣子就被鄭刺史叫迴了城中,就這兩天才迴到北山軍營,可見前線戰事大約是緩和下來了。


    方戰稍微沉吟了一下,道:“明天北山大營有一場比武擂台賽,我看這段時間大家都崩得太緊了,給他們放鬆一下,讓他們比劃比劃拳腳,設了點彩頭圖個開心,等擂台賽過後我就跟你一起迴家去。”


    方楚楚瞪了她爹一眼:“什麽彩頭?方校尉,我且問你,是不是又從你自己的腰包裏掏銀子了?你這大手大腳的壞習氣,多早晚才能改得過來。”


    方戰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他本是侯府世子,當年亦是怒馬鮮衣的五陵少年,一擲千金慣了,哪怕如今落魄至此,這性子也沒能改得過來。


    他在北山軍營這些年,心氣高傲仍舊不減當年,不願墜了方家早年的威望,竭力想要打造一隻精銳之師,弓箭要最精良的、馬匹要最膘肥的、給士兵的夥食也要最好的,縱然鄭刺史十分賞識他,給了他諸多支持,但在軍餉方麵還是捉襟見肘,他自己就免不得貼補進去,宣節校尉的俸祿本來就不高,他這麽一貼補,更是慘淡了。


    原先妻子顧氏在時,溫柔賢惠,從來不說他,但輪到女兒就不一樣了,嘰嘰喳喳的一張小嘴,不知道埋汰過他多少次了,可惜,都是耳邊風。


    方楚楚嗷嗷叫著撲過來:“不成,不許你出錢,快還我,那些將來都是你女兒的嫁妝,不許白白給出去。”


    方戰哈哈笑著躲閃。


    父女兩個正在鬧著,外頭傳來了喧嘩的聲音。


    老嚴的嗓門特別大,在外麵高聲嚷嚷著:“你還敢耍橫,我們找方校尉評評理去,我就不信收拾不了你!”


    一個親衛兵進來,稟道:“大人,養馬的老嚴在外頭鬧著要見您,有人把營地裏的馬打傷了,老嚴求您出去做主。”


    方戰收斂了神情,走了出去:“怎麽迴事?”


    老嚴身後跟著一堆馬場裏的士兵,在那裏圍著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七嘴八舌地數落他。那男人站在那裏,身姿筆直,沉默不語。


    老嚴看見方戰,馬上過來氣憤憤地道:“大人、大人,你家的奴隸,差點把我們剛買的那匹大宛良馬打殘了,那匹馬,十五兩銀子!十五兩啊!我心疼啊、我心都快疼死了!”


    方戰糊塗了:“我家的奴隸?是誰?我怎麽不知道?”


    老嚴手朝旁邊一指:“他!就是他!”


    阿狼站在那裏,臉上沒什麽波瀾,他好像一直都是那麽冷靜的神情。


    方楚楚跟著跑出來了:“怎麽了?我家阿狼惹事了嗎?”


    方戰將懷疑的目光轉向女兒:“你家的?我說閨女,我們家什麽時候多了一號人,為什麽你爹不知道?”


    “我剛剛買的呀。”方楚楚理直氣壯地迴道,“我用一隻羊換下來的,才花了三百三十文,劃算。”


    方戰噎了一下,不知道該說什麽,隻好暫且按捺下,轉過來問老嚴:“好了,到底出了什麽事,你先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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