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子問,“學校有後門嗎?”


    張芯沒好氣的說,“在校長辦公室旁邊有個廁所似的小門,那裏就是,連這個都不知道。”


    陶子也反問道,“就是不知道才問你啊,不過,謝謝了。”她換了件外套,帶著帽子和圍巾,一路沿著校長辦公室的門口走去。


    因為她身材嬌小,又掩飾的很好,並沒有人發現,打開小門,她順利的逃了出去。


    首次來到林然買的公寓。


    這個公寓她曾經隻來過一次,裏麵布置的什麽都有,連衛生間的草紙都準備了,林然真是個細心的人。


    陶子點燃了一支煙,吸了一口,嗆的她連連咳嗽,從來她都沒有吸過煙,這是第一次,煙草的味道在體內蔓延,她將空調溫度調到最高,還是冷的嚇人。


    陶子走進浴池,熱水在她身上淋著,還是感受不到溫暖,水嘩嘩的流著,將她那早已冰透的心一點也淋不暖。


    坐在瓷轉上,她看著雪白的牆壁很久很久,直到天邊漸漸黑了起來,陶子才發現她坐在浴池裏坐了一天,也想了一天,從第一次在聚會上看到嚴寒,再到許歌,再到林曉,再到今天早上發生的一切的一切。


    原來一早就是個陷阱,她早已是個獵物,掉進陷阱的獵物,等待獵人來獵殺的無知獵物。


    第二日,陶子沒有去學校,這段時間網絡上鋪天蓋地的全是對她詆毀的新聞,這是一場有預謀的新聞,她讓林然接她一同前往曾經的家。


    她一直都逃避的地方。


    下了車,她從門外向裏看去,就是在這個大門前,爸爸曾無數次的在此等她迴家吃飯,無論豔陽高照,無論刮風下雨,無論什麽情況下,總有爸爸的身影默默的嗬護著她的心靈。


    以後,在無數個漫漫的日子裏,再也不會有人這般等她迴家吃飯,這般的疼她愛她了。


    “阿陶,我們進去吧,外麵天氣冷的緊。”


    樓下梧桐樹光禿禿的,樹幹上堆滿了雪,蕭條的迎著地麵上殘留的積雪,陶子將靴子脫掉,赤腳踩在地上,刺骨的冰冷襲向她的感官。


    腳趾被凍的生疼,可是她不在乎,隻有這樣,才能時時刻刻的銘記心裏的痛到底多深。


    “阿陶,你---”林然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腳趾被凍的生疼,可是我不在乎,隻有這樣,我才能時時刻刻的銘記心裏的痛。


    “陶子,你---”林然不敢置信的看著她。


    陶子苦笑的看向他,傷感的說,“我的世界就剩下我一個人了,以後再不會有人給我溫暖了,除了冷還是冷。”


    “不會的,你那麽棒,你還有我,還有我們的兄弟,阿陶,你要振作起來。”林然因為情緒波動,說的有些結巴。


    她看著他,有些感觸,在她落魄的時候,還有人關心,給於鼓勵,那是多麽不容易的事。


    將靴子套上,陶子拍了拍身上的雪花,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林然,叫上張偉,我們一起去吃火鍋,今天真冷啊!”他一聽頓時眉笑顏開,連連應道:“好好,我馬上打電話給他。”


    三個人來到b市的熱鬧地區火鍋城,聽林然說這裏的火鍋特別的香特別的辣,很好吃,大家挑了一樓的位置坐下,並沒有要包廂,天冷,熱鬧些會好點,將帽子和圍巾放在一邊的椅子上,拿起筷子和他倆開始動手將菜和肉放在鍋裏,等待著滾熟。


    張偉喜滋滋的說:“阿陶,我好久都沒來吃火鍋了,你呢?”


    “我也是。”她低著頭將牛肉丸扔進鍋裏。


    “裏麵的羊肉已經可以吃了,阿陶,你嚐嚐看。”林然說著從鍋裏夾了一片羊肉放在她的碗裏。


    微笑看著她,陶子夾起來放到嘴邊,香氣溢辣,辣的眼淚都快出來了,邊吸著氣邊讓他倆也吃吃如何,張偉吃了一口,立馬興奮的大叫:“果然是名不虛傳啊,真好吃。”


    林然不相信的問:“真有那麽好吃?”


    隨即吃了一口,“哎呀,媽呀,這是怎麽做的?”吃到一半,林然講了幾個葷段子,陶子和張偉開心的大笑了起來。


    這是自從爸爸去世,她笑的最開懷的一次,其實,這樣何嚐不好,兩個人的生活,一個人照樣多資多采。


    “阿陶,下午要上課麽?”


    陶子搖搖頭:“我坐最後一排就是為了方便逃課啊。”


    張偉撲哧一聲笑了,“阿陶,怎麽會有你這種想法呢?”


    她沾沾自喜,“怎麽了?我感覺自我良好啊。”


    “阿陶,如果可以一直笑,那該多好。”林然無比認真的看著她說道。


    陶子無聲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別人可以感覺到,可是心中的痛又有誰知道呢?


    等吃完的時候,已經一個小時之後了,陶子起身在前麵走著,張偉和她並排,林然去結帳,走到門口,林然叫住了她。


    “阿陶,你的帽子和圍巾忘了拿。”


    陶子迴頭,看見他手上正拿著帽子和圍巾。


    “還真是忘了,看來我是健忘了。”想要接住他卻躲閃了過去。


    “我給你戴上。”林然的眸子有些晶晶亮。


    不好意思拒絕,便由著他給自己有條不絮的戴上。


    陶子微微一笑,“好了,走吧。”可當她轉過身的時候卻愣在當地。


    他一身白羽絨服裹身,頭發蓬鬆著,很時尚很帥氣,耳朵上的白色閃亮在黑夜中很耀眼,縱然戴著墨鏡和口罩,她還是一眼認出他來,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縱然離她二米這麽遠,可還是感覺他火辣辣的目光一眼不眨的看著自己,剛才林然給自己戴帽子和圍巾他大概也看見了吧?


    不知道該說什麽,屏住唿吸,不慌不亂的從他身邊擦肩而過。


    陶子的眼睛微微濕潤,以為自己很堅強,以為自己可以忘記,到現在,她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


    流下的眼淚,沒有騙到自己。


    直至迴到公寓,陶子才蹲到地上崩潰的大哭,事情為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啊?到底是誰的錯。


    一連幾天,陶子不敢看報紙,不敢打開電視,不敢上網,不敢出門。她覺得那些輿論會毀掉她的生活。那些瘋狂的粉絲讓她隻能在黑暗裏沉溺。


    爸爸屍骨未寒,飛龍幫損失嚴重,血債幫還不怎麽樣,和許歌變成了熟悉的陌生人,林曉成了情敵。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這個世界到底是怎麽了?上天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為什麽!


    許歌知道陶子沒有迴來,具體為什麽知道,他也說不清,隻是感覺有她的家是溫馨的,沒有她的家,連空氣都是冷的。


    他是不希望陶子離開的,心裏又糾結又心痛,可是那個人會放過她嗎?打開通訊錄,手指停在嚴清正的名字上,這個號碼,他不知道有多久沒有撥過了。


    那年,嚴清正收留了身在孤兒院的他,他是懷著感激的心的,沒想到,一次偶然的機會,他得知,這個容光煥發,麵容威嚴的男人就是他的生父,他失散多年的父親,從小,媽媽曾告訴他,他的父親是個有膽識有本事的男人,他之所以從許歌出生就不在身邊的原因是在外打拚。


    事實上呢,嚴清正同時擁有兩個名義上的家庭,迴家郵錢的次數也就幾次,後來,不迴家不郵錢,媽媽一個人生活艱難,要負擔生活開支又要供他讀書,欠下了飛龍幫管轄鋪子的錢,被逼債的人猥褻後,上吊而死,嚴清正才記得自己還有個青梅竹馬的妻子和兒子,為了打垮飛龍幫,他做的事情許歌都知道,怕許歌不認他這個父親,以領養的名義


    讓他帶迴了家,直至被許歌發現所有事實真相。


    “喂。”腦子裏的往事讓許歌仍然不想麵對他。


    “不是那個女人的事情,恐怕你還不會給我打電話吧。”一道渾厚的中男音從手機那端傳來,聲音裏夾雜著一絲得意,他要讓許歌知道,薑還是老的辣!


    “你不要借著媽媽的名義傷害不相幹的人,你不認為你很可恥嗎?”許歌的情緒隱隱有些激動。


    “這是兒子該和老子說得話嗎?我是為你媽媽報仇,難道有錯嗎?”嚴清正的話讓許歌更加暴躁。


    “報仇?嗬!”他冷笑,“如果你覺得對的起媽媽,你就不會在她死了才想起她,更不會欺騙她又在外麵成了一個家!”


    “你今天打電話就是為了和我爭吵嗎?”嚴清正的話讓許歌一怔。


    他到底在幹什麽?“我求你放過陶子。”


    嚴清正電話裏哈哈大笑起來,“求我?哈哈哈,我第一次聽見你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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