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家小型酒樓,酒客不多,多為小富之人和平民百姓用餐。


    酒樓裏的人看著李衍走進來,均是大為驚訝。


    酒店掌櫃也不坐鎮坐台了,很是恭敬的迎了上來。


    李衍身上的四品官服十分顯眼,他彎下腰,有些戰戰兢兢的,道:“大人有什麽吩咐?”


    李衍看了看著酒樓的環境,語氣十分親和,道:“給本官準備一個包廂,再來一壺好酒和幾個下酒菜。最後替本官送個口訊去榮國府給府上二爺,就說李衍在這兒等他。”


    掌櫃緊張的記下來,心中隱有激動之意。


    今日有大官,過會兒還有國公府的人來,以後還不愁生意嗎?


    掌櫃連忙點頭。


    並連忙給一最機靈的小二使眼色。


    李衍進入貴賓間,將人揮下去,他從貴賓廂備用點香的火折打起,藍皮書就這麽被燃燒成灰燼。


    坐著喝了一會茶,終於等到賈璉。


    “李兄弟,今日到有閑情約我來喝茶?”賈璉隨意的坐了下來。


    李衍也不是一個在意虛禮的人,賈璉這份態度於他來說沒有關係。


    “是來請你喝茶。”


    賈璉笑道:“那倒是要好好喝了。”


    李衍垂下眼:“二公子,你與本官關係自認如何?”


    賈璉目光閃動:“我們是親戚。”


    李衍輕笑一聲:“不論這層關係,你我是如何?”


    賈璉皺起眉:“普通。”


    李衍點點頭,雖然他和賈家交往一段日子,卻也是多在賈母和賈政方麵走動。和賈璉的關係,可以說是不遠不近。後來,他去了江南兩年,原本修好的關係也變得冷淡,可以說連普通也說不上了。


    “本官如果請你做一件得罪老夫人的事,你會不會做?”


    賈璉站起身,指著李衍:“你……”


    李衍似若未見,給他倒了一杯茶。


    “林姑父慢慢放權,本官在江南也算權重,這兩年啊,本官得了不少有趣的事。”


    賈璉是個常在外麵交際的人,雖然紈絝,可是也是一個能夠聽懂話的。


    “李大人,你想說什麽?”這時候,賈璉也不稱唿李衍為兄弟了。


    李衍道:“江南黑市,放印子錢的不多,偏偏有一些印著嫂子的名字。”


    賈璉臉色驀地一變,朝廷明令禁止放印子錢是不合法的。


    “你胡說。”


    李衍道:“本官是不是胡說,二公子可以迴去問問嫂子。”


    賈璉想著王熙鳳的脾性,心中不安,他覺得還真是可能。


    此時,賈璉已經坐不住了,他想快點迴去,讓王熙鳳將票據全部燒了,然後再好好處理一番。


    “你想做什麽?”


    李衍收起笑容:“是我大姐姐的事,大姐姐和蘭兒脫離榮國府。”


    賈璉抬眼看李衍:“為什麽?大嫂子也同意?”


    李衍道:“大姐姐多年在榮國府活得尷尬,還是接迴家來好生照顧。”


    賈璉沒有得到他想要的東西,不過他也明白,第一次問李衍不說,那麽接下來任憑他磨破嘴皮子,李衍也是不會說的,


    “這不可能,蘭兒是榮國府的長孫,絕不可能脫離。”賈璉沒有說李紈,看來賈璉覺得能夠幫助李紈脫離賈府。


    李衍垂下眼:“是嗎?”


    “李大人,確實如此,而且大嫂子的事我也沒把握。”隨著李衍的官位和權利越來越高,二嬸再膈應,隻要老祖宗和二叔在,李紈就不可能離開。


    李衍知道李紈能夠在賈家抄家後能夠保住自身,可是她是以節婦之名托罪的。


    一旦任其發展,李紈就坐實節婦之名,這輩子也就隻能清茶淡飯,活在賈珠的陰影下。


    李衍不在意李紈是不是改嫁,在意的是李紈的生活態度。


    秦可卿的事情,沒有林如海提前報訊,一旦被捅出來,賈家極有可能提前被抄家,甚至在兩皇爭權的情況下,人命也許會多出幾條。


    李衍心裏也怕。


    “二公子,你好好想想辦法,日後李衍欠你一個人情。”


    賈璉放軟態度,忍不住道:“李兄弟,是不是我府裏出了事情?”


    李衍道:“大姐姐和蘭兒什麽時候脫離出來,我不妨指出一條可行的道路。”


    賈璉心中一緊。


    “二公子好好考慮吧,李某大婚還請二公子移駕。”


    李衍說完站起身來。


    賈璉緊鎖著眉頭,李衍走了出去。


    再次進了轎子,李衍道:“去吏部。”


    賈璉也從酒樓出來,目送李衍的轎子離開,臉色難看之極。


    吏部。


    李衍先去拜見兩位侍郎,至於尚書大人,他身上兼著內閣大臣的位置,一般隻是偶爾過來。


    兩位侍郎均是三四十的人,對於李衍這個年輕郎中總管到是和藹。


    畢竟李衍身上刻著聖寵在渥、前途遠大,天子近臣,太子講師的名分。若無意外,李衍日後就是未來內閣重臣。


    到時他們雖然致仕,可是他們的子孫還是需要李衍照料的。


    接下來,李衍拜會了其他三司的郎中總管。


    大夥兒算是和氣,不過心底裏的心思誰也摸不準了。


    見完了人,熟悉本司事物,將吏部好好熟悉一番,這一日就過去了。


    時間慢慢流逝。


    李衍在吏部已經熟悉了,至於給太子講學也是得心應手。


    不過太子對他也太好了一些,幾乎每日都有賞賜。


    開始還是墨硯、書籍,後麵竟然送配飾、花草之類的東西。


    李衍幾次欲拒絕,卻都為劉璘所拒絕。


    也在這個時候,甄家已經進了京城。


    經過了三天,李衍不確定宮裏的甄貴妃是否拿到證據,也不確定皇帝是否知道真相。


    不過,賈璉已經已經開始行動起來。


    賈璉的法子很簡單,也不知怎麽辦到的,賈寶玉重病了,病的日子還是賈蘭生辰。


    隨後,賈寶玉一直瘋瘋癲癲,見到賈蘭就發狂。


    榮國府上下隱隱透露出賈蘭和賈寶玉的八字不合的消息。


    不過,很快,被賈母鎮壓下去,還發賣了不少人。


    隻是王夫人卻信了。聽說城北的黃道婆法力高強,於是,王夫人偷偷拿著賈寶玉和賈蘭的八字過去求黃道婆算了算。


    在王夫人的心裏,李紈母子便是喪門星。李紈克死了她的長子,兒子現在又想要她的寶玉。


    這一算,黃道婆果然發現賈蘭和賈寶玉是相互命克的。


    還說,兩人呆在一起久了,賈蘭隨著年紀越大,賈寶玉的福氣和智慧都會慢慢轉移。王夫人大驚失色,這些年寶玉讀書越來越荒廢,賈政罵過多次,而賈蘭,小小年紀學業功課異常好,據說還超過了珠兒,賈珍非常喜歡這個孫子。


    明明小時候的寶玉聰明伶俐,小時候的賈蘭木木呆呆,如今……王夫人越來越不安。


    於是給了大筆銀子詢問黃道婆解決的法子。


    黃道婆本還勉強,可是看著王夫人一片愛子之心透露了天機。


    原來隻要兩人不是同一家,不住一塊就可以化解這吞噬的命格。


    王夫人自知李紈母子在賈母和丈夫心目中的地位,這事情並不好辦。


    千思萬想,王夫人狠下心。


    終於,賈母也重病了。


    賈母暈迷不醒,王夫人手握賈蘭與賈母相克的證據,賈政本不信,可是大師和道人言之鑿鑿,接著賈璉賈赦相勸、王夫人哭訴,趙姨娘認為夫人無孫子對她也有好處,於是也勸了起來。


    孝道一詞,賈珍從了,在一日功夫,就讓賈珍開了宗祠,逐出賈蘭。


    賈蘭不可置信。


    李紈的臉色灰白,心裏已經對賈家徹底死了心。


    姐姐和侄子遭遇了這種事,李衍又怎麽會不出麵。


    李衍和賈政大鬧了一場,隨後,賈政知道李衍身處吏部,今年他的考核也歸於李衍手下,自是不遠徹底得罪了。


    動之以情,曉之以禮,苦苦哀求,李衍和賈家達成了協議。


    李紈和賈珠和離,賈家送還李紈所有嫁妝,並且交付榮國府嫡長孫分家時應得得產業,同時賠償一萬兩銀子。


    這樣的交易為各大家族所知,


    李紈和賈蘭就這麽堂而皇之的迴了李家,對此,各大家族隻能表示同情,這個時代被驅逐宗族,可是一件很嚴重的事情。


    賈蘭不過一個稚子,大家又耳聞此子又李探花之風,故大家倒是同情居多。


    賈家出了這檔子事,八卦多了,均在留意後續。


    可惜眾人等著賈母醒來,誰知,賈母還未清醒,賈寶玉先恢複了正常。


    這樣過了七天,眾人完全明白了起來。


    賈政雖然憐惜兒子,可是現在隨著賈寶玉好起來,這憐惜之情已經消失的差不多了,如今,隻剩下被欺騙的惱怒。


    賈母的病又重了,賈元春祈求皇帝賜下太醫院院判救治,得出來的結果是,賈母本來隻是年邁,疲勞過重而引起的風寒,大夫們開的藥也沒錯,可是為什麽不見好反而更重,這位院判倒是不解了。


    王夫人見在座的人憂心模樣,不由心虛起來。


    是她讓老祖宗的藥減了一些分量,知道院判要來,這少分量的藥便停了。


    老院判不解,這直接造成,賈寶玉克賈母,賈蘭或許是賈母的福星的流言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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