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援隊到了。


    在武斷氣三個小時後,陸上自衛隊的直升飛機出現在了我們上空。我們陶醉般地望著盤旋在空中的直升飛機,螺旋槳強而有力的聲音響徹天空。


    直升飛機分四趟,將所有的受災者送到了山下。我們推理小說研究會的四人搭乘了最後一趟飛機。飛機逐漸升高,我們默默地凝視著下方漸行漸遠的山澗。


    所有人都被送到了小諸醫院。大家在這裏接受治療,等待康複。我和琉美的傷勢較重,望月在獲救之後發起了高燒,但值得慶幸的是,最後我們都順利康複了。聽到獲救消息之後,趕來的親人也終於鬆了口氣。第二天,除了少數的幾個人,其他人都出院了。不知道武、文雄、尚三、勉的家人現在怎樣……


    第三天,我們站在醫院的窗前,目送雄林大學的人離開,他們對我們揮手告別,即將迴到東京或老家。依依不合的夕子走在最後麵,她慢慢地倒退至醫院門口,強忍住眼中的熱淚,麵帶微笑地敬了一個禮後,轉身離去。


    當天晚上十一點左右,遠處傳來了一陣巨響,地震了。我立刻跳下床跑到窗前,朝矢吹山的方向看去,隻見山頂處發出一片鮮紅的亮光。我趴在不停振動的玻璃窗上,凝望著山頂的紅光。


    “y之悲劇的最終樂章。”


    “你說什麽?”


    我迴頭一看,原來是和我住在同一間病房的望月,他也站了起來。


    “矢吹山、雄林大學、山崎小百合、死前留言……y之悲劇將在這次火山噴發之後落下帷幕。”


    我的眼前突然浮現出了營地上五顏六色的帳篷,文雄、勉以及尚三的遺體,還有落在他們身上的火山灰和石塊。


    明天我們就要出院了。


    理代獨自為我們送行。


    “幾點發車?”身穿耀眼白色連衣裙的她問道。


    “八點整,還有十分鍾。”江神迴答道,“我們坐到長野,然後在那裏換乘特快。下午三點到達京都。”


    “你們要先走一步了,其實我也很想念神戶。”


    額頭上貼著創可貼的織田和已經痊愈了的望月一起走上前。


    “但願我們都不要忘記這個夏天發生的事情。”


    “迴頭見吧!”


    他們兩個和理代握了握手,然後登上了列車。


    “保重!”江神說了一句簡短的告別。


    “你也多多保重!”理代伸出手,“琉美囑咐我一定要替她傳達對你的謝意。”


    “謝謝你,也請你替我向琉美問候一聲。”


    “琉美說,每當她看見月亮的時候,都會想起你。”


    江神收迴握住對方的手,走上車,消失在車廂中。


    “這真是一個特別的暑假!”我說道。


    理代點了點頭。她的臉上掠過一絲哀愁,這是失去好友的悲痛以及麵對殘酷命運的傷感之情。


    “理代,我喜歡你。”我說道。


    她聽到後尷尬地笑了一下,卻什麽也沒有說。她的反應讓我有些失望。我看了看手表和車站的鍾表,距離發車還有三分鍾。


    “……如果可以的話,希望迴到大阪後還能與你相見。”


    她的表情更加尷尬,似乎在猶豫著什麽。我再次瞥了一眼鍾表,擔心時間不夠,焦急不已。


    “愛麗絲,對不起,恐怕我們不能再見了。因為,我已經有了一個等待著我的人。”


    我一下子掉進了萬丈深淵,她的聲音在我的耳邊迴蕩。


    “這……這樣啊,要是你們一起來露營就好了。”


    這話聽起來真別扭……


    “因為他去參加帆船部的集訓了,所以……”


    刹那間,我覺得她離我很遠。是嗎?是在京都讀大學的高中時代的那個學長嗎?


    我已沒有考慮答複的時間,開車的鈴聲響起了,我慌慌張張地奔上列車,站在踏板上,迴頭看她。


    “再見!”


    她說完最後一句話的時候,車門也隨之關上了。隔著窗戶看去,理代孤零零地站在那裏。


    有人把手放在了我的肩上,是江神。他的眼神比平時更加溫暖,簡直像個安慰失戀者的神靈——也許,他早就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了吧。


    尖銳的汽笛聲響徹月台,列車開始慢慢移動。我跑進車廂,打開最近的那扇車窗,向理代告別。她追隨開動的列車跑了五六步,將從口袋裏拿出的某個東西扔進車窗——是“soleil”的火柴盒。


    “再見!”


    理代站在月台盡頭寫有“小諸”的站牌旁邊,她那白色的身影漸漸模糊……


    夏天的陽光,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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