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楊開的眼神冷冽如刀鋒,寒光四溢。


    他明顯已動了真火。


    “小子,你也不過就這點本事而已,以後可不要大言不慚了,年輕人不知天高地厚,總要吃點苦頭才能看清現實,我勸你早點束手就擒!”方鵬哈哈大笑著,臉上的肌肉輕微地抽搐,卻無人發現。


    他口上說的輕巧,其實內心中的震撼無以複加。


    這小子到底是個什麽怪胎!區區一層境而已,居然能抵擋住二十多位返虛鏡武者的狂轟濫炸,盡管隻堅持了十息功夫,但這已經可以說是奇跡了。


    便是自己,也不敢說能做到這一點,這小子的實力跟自己不相上下?


    而且,聽聞他剛來到幽暗星的時候不過是個入聖三層境罷了,如今隻是十幾年時間,便已晉升到了返虛鏡!


    這樣的成長速度,實在太驚人了一點。


    幽暗星的武者,沒有哪個能如他這樣,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達到如此可怕的境界。


    更沒有哪個能如他這樣,在這個境界上,擁有如此可怕的戰力!


    方鵬望著楊開,就仿佛看到了一個無限的可能和希望,那是能突破虛王境的希望!


    不能再讓這小子成長下去了,他現在修為境界不高,便已如此駭人,真要是讓他成長到與自己同樣的境界,那整個幽暗星又有誰是他的敵手?


    今日戰天盟和雷台宗往死裏得罪了他,他日若有機會,他肯定會百倍千倍地報還迴來,從他的眼神和神色,方鵬就看出楊開不是個輕易忘記仇恨的人。


    小子必須死!


    方鵬心中殺機叢生,忌憚無比,暗暗決定,一旦星帝山這次交予的任務完成之後,便立刻將楊開殺了。他活著,方鵬必定寢食難安。


    “他已是強弩之末。給我拿下他!”方鵬沉臉低喝,夜長夢多,他不想再拖延下去。


    話音落,當時便有一半的返虛鏡朝楊開撲了過去,剩下的一半則固守原地,以防楊開逃走。


    眨眼間,十多位強者已撲至楊開身邊三丈處,原本站在原地表情怨毒萬分,仿佛再無還手之力的楊開忽然咧嘴一笑,笑容詭異萬分。旋即郎喝聲傳入眾人耳中。


    “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偏要闖。我這就送你們去陰曹地府!”


    說話間,一塊巴掌大小的木牌忽然浮現在楊開麵前,那木牌上鏤刻著一些繁奧精妙的圖案,從木牌內部更跌宕出一種玄妙的力量波動。光芒大放,耀人眼簾。


    “不好!”有人驚唿,想急忙抽身後退。


    可已經遲了,那光芒呈潔白之色,以木牌為中心,轟然朝四周擴散開來,下一刻,便將衝想楊開的十幾位返虛鏡全部包裹在其中。


    眼簾一花,這十幾位返虛鏡便發現自己落入了另外一個不同的世界。


    天空中白雲朵朵。腳下草木蔥翠。


    眾人全都愣住了,一臉茫然之色,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與此同時,方鵬與那十幾位沒有動作的返虛鏡也是滿麵驚愕,怔怔地盯著前方。怎麽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在剛才那一瞬間,楊開與另外十幾個同伴居然一起消失不見了。沒有任何征兆,當那潔白的光芒籠罩開之後,所有人就這麽憑空消失。


    這委實太過離奇了。


    不過,在楊開原本所立之處,卻有一些古怪的能量波動傳來。


    一個身穿雷台宗服侍的返虛三層境老者眉頭一皺,似乎是察覺到了什麽,抬手打出一道攻擊,可這道攻擊才飛出不到三丈遠,便被一層肉眼無法捕捉的薄膜阻擋住了。


    “陣法!”這老者眼珠子一突,驚駭地叫了起來。


    “此地怎麽會有陣法存在?”方鵬的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眼瞅著便能將楊開逼到窮途末路,將其擒拿了,卻不想突然出現這麽一個變故。


    如今楊開和那十幾個同伴全都陷入了陣法之中,身處在陣法之外的人完全看不到他們的蹤影,而且有這個陣法阻攔,他們即便想衝進去與那些人匯合也做不到。


    可是,這裏怎麽會有陣法?


    如果真的有,早就應該被觸發了才是,不可能在那種關鍵時刻突然啟動,難道說楊開那小子之前有所察覺,所以才會將計就計,在危機時刻將陣法觸動?


    這也不太可能!


    “宗主,這陣法應該不是此地存在的。”那老者似乎對陣法一道略有研究,很快就瞧出了一些端倪。


    “不是此地存在的?”方鵬皺眉望向他,“鄒長老,你這是什麽意思?這陣法若不是此地原本存在的,難道說是楊開那小子布置出來的?”


    “應該是這樣。”鄒長老輕輕頷首。


    方鵬冷哼道:“老夫雖然對陣法一道沒有多少涉獵,但也知道如此威力的陣法不是輕易能夠布置的,先不說要借助陣門陣盤這些輔助道具,單是布置就需要一些時間,他怎麽可能在一瞬間就將陣法布置完全?”


    “宗主,問題可能出現在那一塊木牌上。”鄒長老若有所思,“若是老朽沒有看錯,那木牌極有可能是傳說中早已絕跡的……陣牌!”


    “陣牌?”方鵬眼簾一縮,顯然也早就聽聞過陣牌的大名,愕然地望著那鄒姓老者,“你確定是這種東西?”


    “除此之外,老朽找不出合適的理由,解釋為何那小子能在一瞬間布置出陣法,那塊木牌十有八九就是一塊封印了陣法的陣牌了,而且,是威力不小的那種!”


    “他怎會有如此東西?”方鵬臉色鐵青,“那你能破解此陣麽?”


    鄒姓長老遲疑了一下,開口道:“若是給老朽兩日時間,老朽應該可以破去,剛才老朽出手試探了一下,這陣法威力不小,想要單靠老朽破除的話……最起碼也要兩日。”


    “兩日……”方鵬苦笑不已。


    這麽長時間,黃花菜都涼了。


    “管它是什麽陣法,直接轟破便是!”一聲怒喝忽然傳來,方鵬神色一震,扭頭望去,發現說話之人居然是曲錚,不過此刻這位曲盟主雙目赤紅,瞳仁中隱有殷紅血絲,一身的氣息暴戾無比。


    他顯然是因為失子之痛而雷霆大怒了!


    “咳咳,曲兄,節哀順變!”方鵬擺出悲慟的神態,寬慰道,其實心裏早已樂開了花。不管楊開給自己造成了怎樣的困擾,與曲錚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楚比較起來,卻又不算什麽了。


    隻不過兩方現在聯手,這樣子還是要裝一裝的,要不然曲錚極有可能會遷怒於自己。


    “區區陣法就難倒你們了?”曲錚咬牙喝著,表情猙獰可怖,“給我使勁轟,給我把那小子揪出來,殺子之仇,老夫與他不共戴天!老夫要將他碎屍萬段!”


    “曲兄息怒息怒。”方鵬嚇了一跳,連忙道:“你且稍安勿躁。”


    “你敢阻我?”曲錚怒視著方鵬,“誰敢阻我,便是曲某的敵人,曲某必不會與他善罷甘休!”


    方鵬眉頭一皺,怫然不悅,開口道:“那小子確實該死,不說曲兄你容不下他,老夫也容不下他!”


    “既如此,方兄便與曲某一起動手,破了這陣法就是。”


    “陣法要破,人也要抓。但是……曲兄,在我等任務沒完成之前,那小子不能死,你可別忘了,這次的任務到底是誰交代下來的,若是你因為私憤將其滅殺,從而導致整個計劃崩盤的話,我想曲兄應該明白會有什麽後果。”


    曲錚聞言一怔,總算是清醒了不少,目光朝人群中的某一個微微一撇,露出些許忌憚之色,開口道:“方兄說的是,是曲某考慮不周了。”


    “恩,你知道就好。”方鵬大鬆一口氣,雖說他巴不得曲錚把楊開幹掉,從而牽連到戰天盟,但是如果真出了這樣的事,他雷台宗也逃不了幹係,於情於理,他都得勸阻一聲,好在曲錚還沒到不可理喻的程度,聽從了自己的話,這讓他又惋惜又鬱悶。


    “不過……事成之後,那小子必須得交給曲某人來發落,我要他嚐遍人間酷刑!”曲錚咬牙厲喝。


    “這沒問題,事成之後,那小子是死是活,都是曲兄一句話的事情。”方鵬點頭,隨即吆喝道:“都別愣著了,趕緊破了這陣法,把那小子揪出來!”


    “是!”剩下的十幾位返虛鏡齊齊應諾,連忙祭出各自秘寶,釋放秘術,朝前方攻去,就連一直在百丈外觀望的方天仲也跑了過來,貢獻自己的力量。


    這些人在外狂轟陣法,而在陣牌營造出來的陣法世界中,那被楊開拖進來的十幾個返虛鏡卻是麵麵相覷,一頭霧水。


    前一刻他們還在朝楊開發起攻擊,下一刻便忽然來到了這裏,任誰也有些茫然。而且放眼望去,大家並不在一起,你一處我一處,彼此間隔的距離不算近,倒也不遠。


    “司徒兄,這是什麽地方?”戰天盟的三長老梁永扭頭望向不遠處的某人問道,這人正是雷台宗的副宗主司徒宏。


    之前,也是他們兩人放楊開通行,讓楊開得以與錢通和和費之圖匯合的。


    “不清楚,但看樣子我等是落入了陣法之中了。”


    “陣法!”梁永臉色微變,“那楊開呢?”


    “你覺得呢?”司徒宏不答反問。


    梁永心中一突,一顆心頓時沉入穀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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