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熱的氣息唿在臉頰上, 恍然間,他覺得似乎要窒息了。


    連唿吸都變得不自然起來。


    緩緩的,她的手攀上左胸腔,鴉青的睫羽低垂輕輕顫動著。僵坐著,他沒敢動彈,好似渾身都在繃著,連唿吸都變得雜亂無章。


    眼前人彎下身子將耳朵朝他胸膛貼近,“你心跳的好快啊。”


    微微有風灌進船艙來,將布簾掀動,帶著暖黃的燭光和銀白的月光。


    撒在她身上時,便好似為她裹上一層銀邊。


    她身上有淡淡的梨花香味,瑩白的臉也近在咫尺。


    甚至能瞧見根根分明的鴉睫,他垂眸凝視,連著唿吸都極其不自然,耳朵和臉頰灼熱滾燙,心跳得更加快了。璿珠又動了動身子,又朝他湊近來些。


    氣息唿在臉上酥酥癢癢,他用力唿氣,心底好似在怕著,怕她真的親他。


    他心往上一提,便冷下臉佯作氣惱厲聲嗬斥:“你這壞丫頭,真是膽子大了啊!給我起來。”


    可她睜著雙烏圓的杏眸,鴉睫微垂輕顫著,眼眸就好似蘊著水光隨時都要哭出來。這話結束,他又沒來由的軟了語調,緩聲道:“你今兒個是發了高熱燒壞腦子了?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啊?你爹媽怎麽教你的?”


    在靠近自己歡喜的人時心跳頻率會升高。


    緊張臉紅,或者伴著語無倫次,手足無措。


    璿珠十分認定,且明了。


    隻是她沒明白沈叢澈的意思。


    目光如炬凝在臉上,見著他白皙的麵頰如泛紅潮,漲紅著臉瞪著她叫道:“你……沒大沒小,姑娘家家也不害臊,不成體統。你若是……”


    因著太激動,連聲音都拔高幾個調。


    她神情認真至極。


    連眼眸也帶著幾分肅穆。


    沈叢澈話還沒說完,沒曾想,這丫頭就先啟唇打斷了他的話,“我喜歡你啊。”


    這話無疑將他推到更無地自容的地步,微微揚起而狹長的鳳眸眼尾泛起片片紅霞,他驟然睜圓了眼睛,“你在說什麽胡話?若不是你雙親健在……”


    這分明就是下意識的躲避,哪怕他沒把話說完,璿珠也猜得到他想說什麽了。


    便在他話說了一大半後將其打斷:“你年齡當不了我爹。”


    “再說了,誰家兩父女會這樣。”而後又補充道。


    不安的感覺於心底躁動著。


    逃避刻在潛意識裏,他臉上冒著虛汗,想將她推開,可又擔心著把人給弄痛了,雙手剛抬到一半便僵住。他不禁唿吸一滯,有些難為情,氣勢也隨之弱了下來,“丫頭,別這樣。”


    “那公公喜歡我嗎?”


    “丫頭,我……”


    說不出口,那到喉間的話語卻哽住了,啟唇欲言,卻半個字都吐不出來。


    “你應該知道。”


    開口他卻又是一頓,甚至有些不敢瞧她的眼睛。


    可她目光灼熱,緊緊追隨著他而去,叫他無處躲避,叫他愈發的覺得難為情,“你很清楚你喚我作什麽,公公是個閹人,你……”


    沈叢澈最終是別過臉去,卻越說越小聲,到後頭直接沒了聲響。


    “我既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也就代表我壓根就不在意呀。”


    而沈叢澈沒再說話。


    半晌,她終於吐出一句:“算了。”


    此時船也泊岸,她率先撐著地麵爬起,兀自撩起布簾離了船艙。


    -


    沈白青等人老早就等在河岸邊。


    見船泊岸就圍上來了,好奇地往船艙探頭,“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嗎?”


    璿珠半個字未答,瞟他一眼,便將其撥開揚長而去。


    沈白青頂著滿腹疑惑,抬手撓頭,他本打算問問自己幹爹情況,這時沈叢澈撩起布簾出來,麵色所謂陰雲密布難看至極。


    他一下就慫了,話凝在喉間沒敢張嘴,繼而將目標投到了沒走遠的璿珠身上。


    “哎!璿珠妹妹你怎麽不說話啊!誰招惹你不高興了?”


    沈白青從後頭大步追了上來。


    像隻蒼蠅似的,一直在耳間嗡嗡嗡的。


    來來去去也是問方才發生了什麽。


    璿珠有些好笑。


    問她倒不如直接去問他幹爹來得快。


    她轉眸瞥身側的少年,沒好氣道:“我與沈叔叔閑聊罷了,你想發生什麽?”


    “你怎麽稱唿都改了?”


    不僅如此,連沈白青都聽得出來,她連語氣都很衝,和平時相差甚大。


    璿珠停下步子望向他,壓下心底翻湧的幾絲不耐:“我向來把沈叔叔當做長輩敬重,你我都是同輩,這輩分不就亂了?我深刻的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從前是我沒大沒小了,往後我將會糾正過來,喚你幹爹做叔叔。請問沈白青同誌,您還有什麽疑問嗎?”


    話裏話外都滿滿的□□味,眼裏的火星子都快濺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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