璿珠還是想不明白為什麽,突然間她悟了!這古人都是覺得男女授受不親,但她表示理解,“嗐”一聲,擺擺手,“這有什麽呢?不用跟我客氣,又不是沒看過!”


    沈叢澈:“……”


    也許,他做的最後悔的決定,就是那夜叫她幫著上藥。


    -


    璿珠直勾勾地盯著他瞧,見著眼前那張清雋的臉表情越發難以言喻,璿珠還是覺得,這根深固本的觀念就是很難改變呀!不等他開口說些什麽,璿珠烏眸一轉又繼續道:“再說了,我說過我會對你負責的。”


    言罷,沈叢澈白她一眼。


    拉開抽屜,探手從身旁的木匣中取來方素白的棉帕子,朝著她扔了過來。璿珠還未反應過來就被那帕子扔了個正著,恰恰蓋在她的臉上。


    璿珠取下帕子攥在手裏,反複揉捏了翻望向他,一臉的茫然。


    沈叢澈冷哼了聲:“你若是不會說話就用帕子把嘴堵起來。”


    省得總說些不清不楚叫人誤會的話語。


    璿珠說話確實存在歧義,表達也不是很到位,十指捏緊了手中柔軟的棉帕子,她訕訕地笑著:“我的意思是,我會承擔自己應該承擔的責任。”


    於是,沈叢澈決定截然些,直接斷了她這想法。


    他食指輕叩桌麵,不輕不重的,抬眸望著眼前人,輕掀薄唇,冷聲出口:“我不用你承擔責任。”


    璿珠眉頭一皺:“這怎麽行,我心裏會過意不去啊!”


    她怎麽就這般難纏?


    沈叢澈壓著那絲縷要翻湧上來的不耐,倒吸了口涼氣,語氣亦盡量地平和:“往日我答應過你,會賞你,可你沒同我要,那就當做扯平了。”


    然而璿珠非是沒瞧出來他的不耐,聳聳肩道:“但是這和我想負責不衝突啊。”


    沈叢澈忍無可忍,並覺得如今無需再忍。


    “嘭——”


    於是一聲脆響,璿珠被沈叢澈趕了出來。


    她在的時候耳邊總覺得有隻麻雀,嘰嘰喳喳的吵個不停,她走後周遭終於安靜了,沈叢澈覺得自己落得了個清淨。


    沒曾想,第二天,阮璿珠又來了。


    -


    隻是這迴他學聰明了,直接將門閂給卡上了,任由著她在外頭敲了半天門。


    大抵是被她吵得毫無睡意,他便坐在羅漢榻上翻閱前朝留下的古卷,想醞釀些睡意。


    身後的和合窗微敞,絲絲涼風拂入房中來,外頭銀杏開了花,風過時會抖落一地花屑。沙沙沙的風聲,樹木搖曳。


    絲絲縷縷的陽光從窗開著的縫隙擠入。


    他倒有些犯起了困,這就在這時,眼前忽的暗了下來。


    似乎是被人從身後擋住了大片的陽光,沈叢澈心生疑惑,卷起手中古卷緩緩轉身,入目是一張瑩白嬌美的臉。


    阮璿珠那丫頭伏在窗前,瞪著一雙黑白分明的杏眸,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瞧。


    “原來你沒睡呀?”


    這場麵不亞於晚上見鬼。


    縱然沈叢澈已然身經百戰無甚懼怕之物,他還是被這景象嚇得心頭一跳,當即將手中的古卷扔了出去,迅速合上了和合窗。


    碰的一聲,窗落。


    還順手將卷起的竹簾拉下,擋住了外頭的人影。


    驟然間,外頭傳來道屬於姑娘的驚叫,隨後就沒了動靜。


    沈叢澈又不淡定了。


    方才他扔古卷時是隨手一扔,可卻正巧砸中那小姑娘的臉,本醞釀起的睡意也在這時蕩然無存。


    心裏莫名就有些燥了起來,有些坐立難安。


    不由得想自己是不是下手過重了?


    最後幾經糾結,沈叢澈決定出門探看一番。


    雙手把上門閂的一霎,手又僵住了。


    那他怎麽解釋自己突然出去?若是那小丫頭還在,見到他出來,叫她知道是來查看的豈不是很沒麵子?


    但細細一想,說不準這丫頭知難而退迴去了呢?


    怎料這麽一想反倒越想越好奇,耐不住心中那股騷動,想開門看看。


    也是這時,沈叢澈捉住了盲點。


    是他的古卷,他出門是為了撿扔出去的古卷的。


    對,不錯,就是這樣。


    聽見吱呀開門聲的一霎,她目光投過來了。


    隻感覺一道灼熱的目光落在身上,但卻沒見到人。


    門開時,沈叢澈還循著小院瞧了一圈,他那本古卷正安安靜靜的躺在方才那扇窗牖腳下,但阮璿珠人卻不見了。


    就在他以為她人走了時,一掉頭差點被一坨不明的東西絆倒。


    定睛一瞧,這哪裏是一坨東西?


    是那丫頭抱著食盒蹲在那。


    沈叢澈第二次被她嚇得心頭一個咯噔,迅速往後退了步瞪著她問:“你蹲在這作甚?!”


    “你竟然拿書砸我臉。”她仰著臉瞧他,烏眸上掛著的水彎眉稍稍一擰,就小聲的含糊不清地吐出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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