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九年的嗓音突然喑啞,抬起手,修長白皙的指尖捋了捋少女鬢角的發絲,語氣曖昧,“你就不止親我那麽簡單了。”


    他幾乎恨不得告訴她,出.賣.色.相.才能得到更多。


    如此露骨又膚淺!


    虧得施言也是□□湖,不像尋常女子羞羞答答。


    她隻是笑了笑,直接墊腳,粉唇在顧九年的唇角稍稍一碰。


    然而,就在她要離開之際,腰身突然一緊,她被人提了起來,緊接著,顧九年就露出狐狸尾巴,直接吻上送上門的唇。


    香軟沁甜,與記憶中一個模樣。


    “唔……”


    施言知道自己失策了。


    於是索性豁出去,即便是此時此刻,也要拚個輸贏,兩人抵死.糾.纏,誰也不肯輕易放過誰。


    似乎,這並不是故人之間的親密,反而更像是一場生死較量。


    恰在這時,“哐當”一聲巨響擾了二人的“比試”。


    顧九年終於放開了施言,兩人先是看見了彼此紅腫的唇,再一側過臉,就見施城將牢房打開,他大步邁入,眼中充斥著熊熊燃燒的怒火。


    施言被顧九年輕推到了一側。


    隨即,施城上前就是一拳頭,顧九 年眼疾手快,一個側身避開,兩人就在牢房大打出手。


    這不是施城和顧九年第一次打架。


    施言摸了摸自己發麻的唇,安靜的看著他二人互毆。


    許是她沒心沒肺,竟是半點不覺得著急。


    幾招過後,顧九年冷笑,“我是奉皇上手諭而來,請衛姑娘去給皇貴妃看診,難道你要擋著?”


    施言,“……”


    是母親要見她?也就是說無論顧九年出不出現,她今日都能走出錦衣衛衙門,顧九年故意騙她去親他!


    算了……


    反正她不吃虧。


    施城反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得什麽主意!隻有我才能護她,她不能再拋頭露麵了,那我隻能把她關起來。至於太子的死,我自然會找一個替罪羔羊,用不著……姐夫你費心了!”


    施言看著他二人一邊大打出手,一邊唇槍舌戰。


    她大約是看明白了,不管是顧九年,亦或是施城,都不打算再藏著掖著了,他們都認出了她。


    顧九年似乎被一聲“姐夫”取悅了,抬手擦拭唇角的血漬,嗤笑了一聲,“你姐夫終歸是你姐夫。”


    施城方才喊姐夫隻是氣話,聞言,他直接拔出了繡春刀,再度攻擊顧九年。


    顧九年也不示弱,他身上藏有軟劍,那把軟劍還是當初施言所贈,是施家之物。


    施城一看見這把劍,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兩人打得熱火朝天,牢房內有兵刃擦出的火光。


    施言索性落座,一邊淺飲,一邊欣賞。


    在她看來,不管是顧九年,亦或是施城都不是省油的燈,她可以很耐心的隔岸觀虎鬥。誰也不心疼。


    牢房外麵,高耀明趴在牆角,偷窺了許久。


    他是特意來看衛姑娘的。


    他絕對不會相信,像衛姑娘這樣人美心上的人,會毒殺太子。


    高耀明是指揮使大人的親外甥,他來錦衣衛衙門,自然沒有受到阻攔。


    見舅舅與首輔撕打,他看得一愣一愣的。


    這二人當真沒有半點身為權臣的穩重自持。


    他還是不要冒險進入牢房,以防被傷著哪裏。


    於是,高耀明也冷眼旁觀著。


    直至顧九年手中的軟劍抵在了施城的脖頸上,打鬥瞬間平息。


    首輔大人玉冠未亂,麵頰上有些詭異的紅,輕笑:“小舅子,姐夫要把人帶走了。”


    他故意氣施城。


    施城眸光乍寒,顧九年有景德帝的手諭,他當然不便阻擋,方才實在是難以忍受,一看見顧九年與二姐那樣親密,他隻想殺人。


    顧九年收劍,上前幾步拉起了施言,這便要帶著她離開。


    施言走出牢房之際,朝著施城看了一眼,望進了施城的眸,他卻衝著她笑,眼中閃爍水光,一副偏執成狂的模樣:“我在宮外等你,你與太子的案子脫不了幹係,一會還得被我捉迴來。”


    施言:“……”


    顧九年對施城的威脅置若罔聞,拉著施言就走。


    高耀明張了張嘴,剛要說什麽,後脖頸就舅舅捏住,他疼得哇哇叫,慘叫聲讓施言迴過頭來 ,施城仿佛是手握了可以拿捏施言的把柄,他唇角揚了揚。


    高耀明穩住了儀態,讓自己在衛姑娘麵前看上去沒那麽狼狽,故作堅強的站直了身子。


    施言豈會不明白弟弟的意思。


    他是要用侄兒威脅她。


    施言無言以對,與顧九年雙雙走出牢房之際,道了一句,“下迴對阿城下手重一些。”不好生教訓他,他不知長進。


    她看得出來,方才顧九年對弟弟手下留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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