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人錢財,自是不能做 得太過。


    衛二與衛三繃著俊臉,暫時沒有驅客。


    施言卻不太好說話:“首輔既然已經送來了賠償銀,若無他事,首輔大人可以走了。”


    衛二、衛三:“……”小妹真絕,比他們狠多了。


    顧九年不怒反笑,帶著傷的唇角微揚,風流但不失儒雅:“本官今日除卻送賠償銀,還想接一個人迴去。”


    站在施言身後的常鳴頓時感激涕零,主子終於想起他來了。


    主子從進門起就沒有正眼瞧他,他還真以為自己被徹底摒棄了。


    施言又想訛一筆:“首輔大人想要迴自己的隨從?那可真不妙,此人夜半鬼鬼祟祟,被我侯府捉個正著,這幾日吃喝皆在侯府,首輔即便不解釋清楚,你的人為何深更半夜在侯府周圍遊蕩,也該拿出誠意來。否則,恕我侯府不放人。”


    衛二、衛三:“……”小妹果然狠,也不知道顧九年今天有沒有帶足銀子?


    常鳴怔住,他可不想讓主子破費,衛姑娘怎麽一瞧見主子,就想狠狠宰呢?


    顧九年看著施言的眉目,愛慘了她“唯利是圖”的性子。


    “衛姑娘誤會了,本官是來接奎老的。他是內人的老師,本官……很是敬重他,不放心讓奎老待在貴府。”顧九年咬重了“內人”二字。


    聞言,衛家兩位公子的麵色甚是難看。


    奎老正在給大哥治腿,這一個月皆是關鍵之時,如何能讓奎老離開?


    可奎老不是常鳴,他並非是仆從,他們無法直接扣人。


    奎老是顧九年府上的人,顧九年登門要人,他們還能說什麽呢?


    常鳴覺得自己受到了創傷,“……”


    施言小臉一沉,正準備與顧九年唇槍舌戰,下一刻,這人卻笑得一臉正經:“衛姑娘每日去將奎老接過來就是。”


    衛二、衛三:“……!!!”


    瞧瞧,狐狸尾巴露出來了吧!


    不愧是首輔,離不了老奸巨猾的本性。什麽送銀票、登門要人,都是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就是衝著妹妹來的。


    衛二當即否決:“不必妹妹親自去,此事交給我行。”


    顧九年從不將誰放在眼裏,衛家兩兄弟的眼神威脅,對他不起任何作用,淡淡笑過:“衛二公子,本官以為,這件事隻能是衛姑娘來做方顯誠意。”


    施言如何還能不明白?


    顧九年開始懷疑她了,甚至認定她就是亡妻。


    這個時候越是躲避,就越顯得心虛,再者,她必須讓奎老繼續給大哥治腿:“好,我答應。”


    顧九年很滿意這個結果,衛家兩位公子又開始逐客,他目的達成,再留下就真得惹人厭了。


    ****


    奎老被帶上了馬車。


    他是很怕顧九年的,這人狠起來,就連地獄羅刹也比不上。


    馬車內氣氛詭譎,然而,就在奎老擔心受怕之時,顧九年突然對他一笑。


    笑意很淡,卻是驚得奎老險些落荒而逃。


    顧九年盯著他看,似要從他臉上看出端倪:“老先生,你覺得衛姑娘如何?衛姑娘 的醫術是否似曾相識?”


    奎老:“……”相似又如何?即便相似,他也不能說。


    免得顧九年禍害人家小姑娘,奎老否決:“不相識!不曾見過!”


    顧九年不以為意:“你也在說謊。”


    所有人都知道實情,唯有他最後一個察覺。他要怎樣直接,卻又不失溫柔的揭穿了她呢?


    奎老急了:“不是!沒有!老朽不曾扯謊!”


    第四十七章 入宮驚魂


    次日, 施言一大清早就來了顧府。


    府門大開,守門小廝仿佛事先就為了等她過來,一看見她就立刻領入府內。


    正當孟夏,庭院中的芙蓉花開得燦漫, 顧九年坐在八角亭飲茶, 他的對麵放置著剛剛倒好的溫茶, 茶氣外溢, 一刀一槍, 是上品君山。


    顧九年側過臉來, 月白色錦緞長袍襯得他麵若冠玉, 如二十來歲的年輕男子, 儒雅清雋, 透著書香氣息。


    “你來了。”他語氣溫和。


    施言對眼前的顧九年是陌生的。


    曾經的他青澀、好勝、鋒芒, 但從不在她麵前表露,他對她是絕對的愛慕, 唯她是從。


    像可靠又忠誠的獵犬。


    可當下,施言知道, 顧九年已經是一匹稱霸山林的餓狼, 此刻的他隻是暫時收起了他的獠牙罷了。


    施言不敢放鬆警惕,難得重生一次,她這輩子的使命隻有複仇。


    “首輔大人,老先生人呢?我要請他去給兄長換藥。”施言語氣疏離。


    顧九年也不惱,對手下眼神示意,道:“將老先生請來。”


    須臾,常鬆即領著奎老來到了庭院,奎老一把年紀了,著實經不住折騰, 再者,住在定北侯府,他要愜意得多,當真不想被顧九年困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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