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頭人做了一個滅口的絕殺手勢。


    “是!頭兒!”


    ****


    將將晌午,一飛魚服錦衣衛騎馬上前,在施城身側低語了幾句。


    施城唇角一揚,他的笑意總是帶著幾分邪意,正如他這個人,給人一種他是生於深淵的錯覺。


    施城突然抬手,讓隊伍停下,對著顧九年的馬車,慵懶道了一句:“首輔,時辰不早了,暫時就地歇個腳吧。”


    顧九年的馬車停下,與此同時,蕭淵和沈浪早就餓的前胸貼後背。


    原本今日早晨,幾人是故意想去顧九年的私宅蹭個飯,誰知這個顧九年沒有半分對同僚的友愛之心。


    三人皆是名揚天下的人物,當然不會張口討飯吃。


    隊伍一停下,隨行仆從生火燒水煮飯,錦衣衛提著幾隻肥肥的野雞過來,親手交給了施言,道:“九姑娘,我家大人說,今日中午吃烤雞。”


    施言坐在馬車下邊,顧九年“賞”了她一隻小杌子,就將她趕下了馬車,他自己則依舊留在車廂內假寐。


    弟弟要吃雞,施言當然會給他做。


    上輩子她年少輕狂,鮮少擔起姐姐的責任,當初隻知顧九年拮據落魄,整日照拂顧九年,卻是忽視了弟弟。


    “好,讓指揮使大人稍等片刻,烤雞一會就能好。”施言道了一句,又 望向了施城,見他提著繡春刀,立在牢車旁,像是在和犯事罪臣說些什麽。


    這次被押迴京城候審的官員之中,施言認出了一位。


    不是戶部侍郎張大人麽?他後來遠調至了金陵府?


    施言秀眉微蹙,留了一個心眼。


    她總覺得,她缺失的十五年仿佛發生過什麽。


    扶柳給施言打下手,幾隻野雞處理幹淨後,施言又讓常鳴尋了一些新鮮荷葉過來,她做了叫花雞。


    不多時,野地的風一吹,雜夾著荷葉香的叫花雞“出土”了。


    蕭淵、沈浪早就端坐筆直,雖然麵容穩重,但眼神之中已經透露出了嗷嗷待哺的焦急神色。


    施城款步走來,大喇喇的正對著三隻叫花雞落座,態度很是明顯----他是想一人.獨.霸.三.雞。


    蕭淵和沈浪忍了忍,反正有三隻,而且這野雞長的極好,十分肥美,即便施城想吃獨食也是無法一人承受的。


    施言挽袖,用了匕首將叫花雞撬開,裹在外麵的一層幹裂泥漿脫落,再剝開一層薄薄的散發著清香的荷葉,於是,油亮多汁的肌肉呈現在了幾人眼前。


    就在三人思忖著到底該選哪一隻雞時,停在不遠處的馬車走下一人。


    顧九年今日著一身月白色錦緞長袍,腰間墜了墨玉,白玉冠束發,逆著光走來,人如謫仙。


    三人瞧見這一幕,目光一致逐漸染上淡淡的敵意。


    顧九年這人長的好看就罷了,關鍵時候還過來跟他們搶雞。


    三隻烤雞,四個人分,明顯就不均了……


    顧九年仿佛完全不知道自己不受待機,落座後直接掰了一隻肥美的雞腿,又用了洗幹淨的荷葉包好,吃相儒雅斯文。


    施城唇角一抽,隨即也用新鮮荷葉包了一隻雞腿。


    現在還剩下四隻雞腿,蕭淵和沈浪當然不甘示弱。


    施言也不會虧待了自己,她素來不願意受委屈,也不管自己是否有資格上台麵吃飯,用了匕首切了幾塊肌肉,安靜的享用美食。


    不一會,三隻烤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見了。


    扶柳:“……”她瞧著幾位大人身段修韌,腰肢精瘦,都是清瘦之姿,莫名懷疑大人們是不是過慣了拮據慘淡的日子。


    常鳴:“……”又吃完了麽?不知道他能不能討要一副骨架子啃啃……


    ****


    隊伍沒有啟程之前,施言並沒有上馬車,一來是痛恨顧九年多吃了一隻雞腿,二來她對這次被押送迴京的罪臣當真很是好奇。


    四周皆有錦衣衛把守,她無法靠近,隻能佯裝無意路過,再多多打量幾眼。


    這時,突然有人在她身後悄咪咪道了一句:“咳咳咳……我都已經知道了。”


    施言嚇了一跳,一轉過身就看見了蕭淵的臉。


    她狐疑一問:“當真?王爺真的都知道了?”所以,這廝到底知道什麽了?


    蕭淵大喜,見九姑娘這般態度,他再次開口時,又結巴了:“表、表、表姐?你真是表姐!”


    施言:“……”


    不 容易,終於有人認出她了!


    施言在蕭淵的灼灼盯視之下,仿佛一臉受驚過度,一雙雪嫩的柔荑晃了晃:“王爺!這可使不得!我身份卑微,豈能給你當姐姐!”


    蕭淵:“……”


    此時,顧九年、施城,以及沈浪幾人紛紛望了過來。


    而與此同時,山風卷著聲音蕩入茅草叢,吹入了黑衣人的耳朵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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