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更……


    “來,來,來!喝點熱粥暖和暖和,都第三場雪了,怎麽還那麽冷?外麵潑一點水就馬上凍成冰了,我都怕這一罐子熱騰騰的菜粥,端進來都變成冷的了!少年,你也喝碗吧,一大早從泰雅過來,渾身都沒有熱乎氣了吧?”


    虎妞走進來,手裏捧著一罐子冒著熱氣,散發著誘人香氣的菜粥。鷹雪跟在後麵,懷裏揣著用白色棉布包裹著的白饅頭。


    阿土自來熟地脫掉臭烘烘的鞋子,盤膝坐在熱炕上。安兒有些嫌棄地用手指堵住鼻子,道:“臭小子,你多少天沒洗腳了?臭死人了,趕緊穿上鞋子,給我滾到下麵坐去!!”


    阿土嬉皮笑臉地道:“安兒,別這樣嘛!我冒著風雪,大老遠跑這一趟,容易嘛!你就讓我上來暖和暖和唄!很臭嗎?我怎麽沒覺得?不就七八天沒洗腳嗎?在山洞住了那麽多天,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能夠有專用陶罐燒水洗腳啊?”


    安兒被他的話噎住了,嘴巴張了張,卻沒有理由反駁他。的確,在山洞的時候,四百多勇士們,就那幾個罐子,每隔兩天能喝口熱粥就很不錯了。除了她,專用的陶罐可以一天三頓煮粥煮湯,還可以偷空燒些熱水,用阿布幫她弄的石盆泡泡腳。


    從山洞出來後,阿土把劍齒虎小喵送過來,就跟鷹葉一起迴去了,哪有什麽機會洗臉洗腳?又看了一眼他的鞋子,鞋底已經磨得很薄了,鞋麵上也起了毛,且髒得看不出別的顏色了。那場大火來的太突然,部落裏的勇士們走在搶救食物和煤炭,家裏的一切都被燒光了。哪還有替換的靴子?


    想想自家男人,估計也跟阿土一樣,邋遢得不成樣子了。再加上忙著搶修城牆和房子,鞋子和衣服都會有磨損。看來,有必要發動族裏的女人,幫泰雅勇士們做衣服和鞋子了。


    鷹雪見安兒深深地歎了一口氣,以為阿土這樣惹她生氣了。小雪兒是安兒家的常客,自然知道她是一個很愛幹淨的人,便道:“阿土哥哥,廚房裏有熱水,我幫你打一盆泡泡腳吧。還有你這鞋子,味道太重了,我剛剛幫哥哥做好一雙毛靴,你們的腳差不多大,你先拿去穿吧!”


    阿土見大家都捏著鼻子,露出嫌惡的表情,便從炕上跳下來,穿上了靴子,道:“小雪兒真能幹,鷹噓那家夥走了狗屎運了,居然有你這個好妹子。看來,我得讓爸爸們努力一下了,這樣媽媽才能幫我生個有好廚藝有會做鞋子的好妹妹了!”


    屋裏的人都被他逗樂了,安兒笑得前仰後合,道:“即使阿彩今年就能給你生個妹妹,那也要等七八十來年才能做鞋子給你穿。有那功夫,你不如找個能幹的女人了?咱們部落裏,可是有不少小妹妹,對你有那麽些意思哦!要不要姐姐給你牽牽線?”


    阿土的臉登時就變了,要是換別人,他早就衝迴去了,可說這話的偏偏是安兒。唉,再能幹,族裏誰能比得過安兒你呀!你就行行好,收了我吧?


    這些話,阿土隻能在心裏念叨幾遍,他可不敢冒險說出口,他怕安兒如果不接受他的話,會以後都不理他了。銘那家夥,跟她同住一個屋簷下,不都把心思窩在心裏,不敢說出來嗎?


    他假裝咳嗽兩聲,擺出一副傲嬌的模樣,道:“憑我這部落裏數一數二的神射手,還需要別人牽線?告訴你吧,就是沒有我看上的,要不早就弄到手了!!你們先吃飯,別涼了。我去廚房把腳使勁泡泡,被影響你們的食欲!”


    虎妞幫大家把粥盛了,又取出自己家醃的鹹蘿卜和辣白菜,自己也不客氣地坐下來,拿了一個饅頭吃起來。鷹雪蒸饅頭的水準真是沒得說,她學了幾次,總是沒人家蒸的鬆軟。


    她咬了一口饅頭,拿了一根蘿卜幹,嚼得咯吱響,一邊道:“這個叫阿土的少年,挺有意思的。往這兒跑得比你男人還勤,你看你們家那個族長男人,一忙起來就不問你的事兒了。唉!我那口子也一樣,部落裏要是有事,好幾天都見不到他人。沒辦法,誰叫他們是族長呢?一個部落都挑在他們肩膀上呢!”


    安兒斯文地喝著爽口的菜粥,這口感,鐵定是小雪兒做的。就虎妞這大大咧咧的脾氣,不可能把粥熬這麽綿密的。她笑著道:“是啊,部落出了那麽大的事,全指著男人們撐起來呢。阿土這小子,跟我弟弟一樣,性子活潑又愛搞怪,挺有意思的!他腿腳快,阿布有什麽事,都喜歡吩咐他去做。再過幾年啊,肯定能當選為部落的長老呢!”


    虎妞哈哈笑道:“你們部落的長老,既不長也不老,淨是一群年輕力壯的家夥。這樣也好,年輕人敢闖敢拚,你們部落以後的發展,絕對超過周邊左右的部落。”


    說笑間,早餐就這麽過去了。阿土唿嚕唿嚕喝了兩大碗熱粥,又吃了三個大饅頭,臨走還往懷裏塞了幾個,柳條編的藤筐裏,瞬間空了下來。


    安兒笑得直咳嗽,心想他幸好沒隻塞兩個,道:“想吃饅頭,讓小雪用籃子幫你多裝幾個,至於這麽往懷裏揣嗎?你衣服幹淨嗎?饅頭還怎麽吃?”


    阿土笑笑,道:“反正我自己吃,不嫌自己髒。用籃子裝?出去立馬變成冰饅頭,咬上去牙齒都能崩掉。我這麽一直揣著,用體溫溫暖它,等幹活餓了,我就吃上一個,補充補充體力!”


    熱饅頭一出去馬上變成冰疙瘩?剛剛虎妞也說,水潑地上馬上凍成了冰。安兒心念一動,既然天那麽冷,不如借助這一特點,來維修殘破的城牆!


    “阿土,你等等!!”安兒叫住了火急火燎要趕迴去的少年,想了想,道:“你讓阿布試試用水代替泥漿,來粘合磚與磚之間的縫隙……”


    “用水?那不是一下子就流走了嗎?怎麽能起到粘合的作用呢?”阿土搖了搖頭,覺得根本不可能。


    安兒瞪了他一眼,道:“你聽我說完!你可以先把磚壘起來,然後往上麵潑水,多潑幾層……如果是全部倒塌,需要大麵積重新壘的城牆,就用骨刀到碧清河裏切冰磚,先用冰對付著用……”


    見阿土依然一臉迷惑,她長歎一口氣——天才果然是寂寞的。她披了雪熊皮,下了炕,走出門去,迴頭對一頭霧水的阿土,道:“跟上來,我示範給你看!!”


    院子的一角,有蓋房子的時候剩下的一堆磚頭,安兒一來到就注意到了。她來到磚頭堆旁邊,彎下腰就要去撥開雪堆搬出紅磚。阿土見狀,忙上前一步,阻止她道:“我隻管站著,動動嘴皮子就行,我來動手就可以了!”


    他三下五除二,搬出了二十幾塊磚,安兒說可以了,他馬上停手。


    “你把這些磚,按平時壘牆的順序堆起來。”阿土馬上照著做了,可是沒壘多高,磚頭便不穩起來。


    安兒馬上吩咐虎妞和小雪:“你們倆去廚房把剩下的熱水全弄來!”兩人聽了她的吩咐,轉身進了廚房。


    不久,兩人一人捧了一罐子熱水出來了,虎妞道:“水不怎麽熱了,要不要重新燒一下?”


    “不用了,就這樣剛剛好,如果能再冷一點就更好了!”安兒指著阿土壘起來的“磚牆”,對虎妞道,“把你手中的水潑上去,兩麵都潑上,潑均勻一點!”


    冒著熱氣的水,澆在磚頭上,幾乎立刻就結了一層冰。安兒沒叫停,虎妞和鷹雪就這樣,阿土壘一點,她們就往上潑一層水。隨著磚牆越砌越高,下麵的磚頭外層便裹了厚厚的冰層,一開始的熱水流到地上,牆體幾乎和地麵成了一體的,用力推也推不倒。


    阿土喜出望外,這樣一來隻要多燒點熱水就行了,避免了在攪拌粘土的時候,熱水再次凝成冰無法使用的狀況。他想了想,道:“安兒,你說的用冰塊,也是按這種方法往上澆水嗎?”


    安兒點點頭,道:“不錯!這個方法砌出的牆,隻能用到春暖的時候。不過,可以先用這個法子,把城牆砌起來。以後你們住在部落裏,就安全了許多。”


    安兒的這個靈感,是來自穿越前,層在圖片上看到二十一世紀,某個城市的冰雕展,有一個人用冰砌成了栩栩如生的長城,上麵還能站人呢!


    阿土喜滋滋地離開了。他走得很匆忙,就連本來拿好的饅頭,都忘記帶走了。


    兩天後,泰雅那邊就傳來消息,說城牆已經修好了。在瞭望台上執勤的族人,每天晚上都看到城外麵有野獸群轉悠,有的甚至想爬上城牆,進入部落搞偷襲。


    可惜,城牆外麵都包裹了一層厚厚的堅冰,簡直可以用滑不留手來形容了。那些野獸一次又一次從城牆上滑下來,失敗了n次之後,隻能悻悻地放棄城牆上的“獵物”,灰溜溜地離開了。獸群也是有靈智的,不會做無用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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