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不識趣的家仆讓開的路,他們一路走到了最前線,可惜前麵的人沒有一個衫目光給他們。


    事實上一到前麵沈嘉妍也被麵前的衝天黑光吸住了目光,從遠看來是一陣黑色煙霧,但近看就完全不是那麽一迴事。


    黑光由怨氣組成,腥味撲鼻,她的嗅覺比旁人好些,站得距離足以被怨氣影響,頭暈眼花,心神不穩。雖然這樣卻一步都退不得,被怨氣定在了原地。


    而且這股怨氣的力量竟然還在越來越大。


    她還說什麽熱鬧讓前麵這些頭戴金釵的夫人命都不要的圍觀,大約是她們是跟她一樣身不由己,一來察覺不對想逃也逃不掉。


    站在最前的胖和尚手上的禪杖傾瀉打出一道淡色的金光直指怨氣,雖然金光和黑光一相撞金光蠶食的更多,但耐不住黑光體積大的嚇人,被蠶食的那一塊沒有多久就被補了迴來。


    沈嘉妍迴憶起了清心訣,背了一遍心口一熱就恢複了手腳的自由。小聲地朝跟她一樣站著不作為的唐恩問道:“大人,你看好情況了嗎?”


    以這股怨氣的架勢不知道是死了幾萬人才匯聚而來,要是不製止別說他們這個院子裏的人,就是這個城都不一定保得住。


    唐恩睨了她一眼,“你有什麽可以克製它的法寶。”


    沈嘉妍仔細思考了一番,表情突然青紫難看,“……我身上還有你的幾枚鱗片。”


    聞言,唐恩表情多了一絲訝異,“你怎麽帶來的?”


    按理來說他們兩個的隨身袋都沒有跟著來這個凡人世界。


    沈嘉妍臉色羞紅,抿著嘴不願意說。


    “師傅!”


    沈嘉妍還在考慮如何用最不羞恥的方法拿出鱗片,隻見前麵抵擋怨氣的胖和尚被什麽東西一擊,躺倒了他徒弟身上。


    被他壓的站不起了的小弟子,表情悲傷地叫著胖和尚。


    這架勢應該是要被壓死了。


    沈嘉妍幫忙了一把,順便把了一下胖和尚的脈,“他醒過來至少要半天。若是強行喚醒了他,他也沒有再對付麵前這東西的餘力。”


    “嗯。”唐恩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腳一踩胖和尚手中的禪杖就落在了他的手裏。


    再眨眼,他已經手握發著淡淡佛光的禪杖,腳憑空踩梯,到了離怨氣更近的地方。


    “大師兄!”


    沈嘉妍一驚手上一鬆,扯起來的胖和尚又壓迴了沒有挪地方的倒黴弟子的身上。


    沈嘉妍趕忙又要把胖和尚拉起來,那小弟子卻擺擺手道了拒絕。她想了一會才想明白,那麽重的“壓力”他大概是不想再來第三次吧。


    唐恩起先衝進黑光裏,她還能從隱隱約約地金光裏判斷他的位置,但隨著黑光漸盛他的身影也被深深的掩蓋其中。


    雖然不說但她能清楚的感知到他的實力是遠遠不如現實,在這個話本裏他能發揮出來的實力大約隻比她強那麽一點,明明沒有以前那麽強還要擺以前的架勢。


    沈嘉妍看著黑光心急火燎,他要是死了他們這些在外麵站著的也是陪葬。


    猛然,黑光中段一脹化成一個橢圓,顏色都淡了幾分。沒多久又突地一縮,怨氣一指衝天。


    沈嘉妍看的眼皮子抽搐,不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轟隆——”


    隻聽一聲驚天動地的爆裂聲響起,黑光四散。不是被擊敗的潰散,而是用爆炸的方式讓怨氣蔓延的範圍更廣。


    這情況自然不可能是唐恩贏了,大約不死就算是好運。


    沈嘉妍身形一動也跑向了黑光的中心。


    到了基本外麵看不到的地方,沈嘉妍手往裏衣一伸,扣下了幾枚龍鱗。


    龍鱗掂在手上,她突然聽到幾聲清脆骨骼相撞的聲響,抬頭看到了她現在最不想看到的人。


    “害怕什麽?”


    沈嘉妍脖子一縮,“你送我時我就是拿來做貼身衣物的啊!”


    “貼身衣物?”唐恩目光微低,看著那幾片泛著淡粉色的金色龍鱗。


    他給她時是灰褐色,竟叫她溫養迴了原先的顏色還融入了她的氣息。


    金龍褪下的鱗片說重要也重要,說不重要也沒什麽重要的作用。鱗片脫離龍身太久顏色就會變得暗淡無光,除了堅硬能做個防護基本就沒有什麽作用。他當時扔給她褪下的鱗片做衣物,一是手邊沒有什麽東西隨便一扔,二是見她弱小給她防身的意思。


    之後他懶得要迴,沒想到她不知用了什麽方法竟然把這幾片護心鱗片溫養到可以牽製於他。


    “唔……然後我有了別的衣服就放了幾片在胸口護身,誰知道它鑽進了我的體內,自顧自的用我的心血自顧自的用我的心血溫養。”沈嘉妍縮著腦袋,小心翼翼地說道。


    隨身袋是沒有帶到這個世界來,但是在身體裏的鱗片倒是一片沒少。


    唐恩眼睛一眯,曉得她少說了些什麽,但現在不是深究的時候,在她手心拿了兩枚鱗片,轉身向黑氣濃鬱的地方走去。


    “轟隆——”


    短短一會怨氣又爆裂了一迴,沈嘉妍皺著眉跟著唐恩在黑氣中亂竄,原先發出黑光的屋子在兩次爆裂中已經被炸得粉碎。


    怨氣不斷擴大,這黑氣中能視度不高,一時找不到源頭而他們有拿著克製陰邪之物的金龍鱗片,這怨氣也傷不了他們。


    不過持久下去對他們也沒有什麽好處,對外麵那些應該就是滅頂了。


    “娘子……娘子……”


    “大人你有沒有聽到什麽聲音?”沈嘉妍縮了到了唐恩的身後,試探地問道。


    她怎麽好像聽到時有時無的叫喚。


    唐恩點了一下頭。手掌一張卡著她的頭把她移到了前麵,沈嘉妍掙紮不開幹脆抱住了他的手,大有一副我就是死也要你一隻手給我陪葬的意思。


    唐恩的表情有些無奈,旋即目光一厲,禪杖朝一處一揮。


    沈嘉妍反應過來的時候她的手抱著的已經是空氣了。


    “娘子……娘子……”


    沈嘉妍這才發現剛剛的聲音就是從跟唐恩纏鬥的那團黑霧發出來的,聲音毛骨悚然地讓人聽到的打顫,隻是他說的好像是“娘子”。


    她看了看下手毫不留情的臉臭唐恩,有眼光!


    “娘子——”


    那團黑霧撕心裂肺地一聲巨吼,沈嘉妍當場頭暈眼花地倒在了地上,而在空中的唐恩狀況也說不上好,倒退了幾步,嘴角竟然溢出了幾點鮮血。


    為此,沈嘉妍手心的鱗片微微發熱有躁動的極限。


    那次他全身是傷摸進了她的房間鱗片都沒有什麽反應,難不成這次還更危險。想到這個沈嘉妍立刻摸索的跑離的這裏,她在這裏也幫不上忙,不如趁唐恩吸引了這黑光中怨氣之物的注意力,她趁機去找找源頭。


    空中的唐恩掃了一眼地上就轉過了視線,表情依然淡漠,手掌用力握緊,再攻擊那團黑霧的時候像是潛力被激發,比剛剛強了不止一倍。


    ……


    沈嘉妍幹笑地看著麵前成型的黑氣,似乎是一個妙齡女子的模樣。


    “你為何殺我……”


    聲音就像是石粒在磨砂皮上劃過的刺耳,和前麵那團黑霧一樣都是讓人全身發涼。但說的話明顯比前麵那個恐怖許多,叫“娘子”怎麽想都沒有“你為什麽殺我”感覺威力大吧。


    沈嘉妍往後退了一步的同時手掌一開甩了一塊鱗片在她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啊——”猶如剜骨般的慘叫聲響起,沈嘉妍毫不猶豫往前一躍。龍鱗雖然有克製邪物的作用,但不可能完全除掉它,最多阻它一阻,要是不快點找到源頭什麽食物都愛吃的她就會變成食物。


    “殺你的人在後麵!”這個位置還隱約能感覺到唐恩和黑霧相鬥的波動。


    殺她的人是她的相公,她相公殺了她以後就後悔了……那麽一個癡男怨女的好故事,就差他們相遇打起來了。


    隻希望團結這種東西不要在這些怨物上體現吧!


    “轟隆——”


    這一聲爆裂來的時間晚了一些,但威力卻是第一次和第二次加起來也不及的。


    地上震動,沈嘉妍也不可避免地晃了晃。接近中心她的頭是被影響的越來越暈了,被應該是晃清醒的,她卻是被晃得想眯眼睛睡覺了。


    而且不止眼皮子,腳也軟的不行想找個地方躺下。


    沈嘉妍困頓的腦海突然閃過唐恩嘴角溢血的畫麵,精神一震。


    攤開手掌取了一枚鱗片在手掌劃了一道,嫣紅的血液湧出,她也清醒了不少,邁著步伐往跟濃鬱的怨氣中心跑去。


    隨著每次爆炸這黑光裏麵的怨物就會變得更強,變得更多。過了那麽她都沒有感到鱗片躁動,說明唐恩那裏綽綽有餘,不是剩下的怨物都在等著她了吧。


    沈嘉妍再一次證明她就是個烏鴉嘴,才想完就遇到形狀更清晰的怨物,呲牙咧嘴的朝她流口水。


    這次什麽話都沒有說,大約它是因為吃不飽形成的怨氣,什麽都不打算說隻打算吃了。


    ----


    這處黑氣濃鬱,極有可能就是源地。


    都要成功了,被吃了也太慘了。


    沈嘉妍除了看美食之外眼神從未像這一刻一樣那麽犀利,手中緊握著那四枚鱗片眼也不眨的等著機會。


    怨物先動了,不過目標不是她。


    沈嘉妍見它直接繞過她,飄向了她來時的方向,疑惑之餘不禁鼻子微動地嗅了嗅。


    好熟悉的味道,香甜可口的……血。


    手中的鱗片開始發熱躁動,果然是唐恩的血。


    沈嘉妍一愣更加加快找源頭的步伐,他死了她去找驕傲的不屑騷擾她的大人。


    雖然他最近對她耍了幾次流氓,但她相信他的本質還是好的。本質:高高在上完全不會染指螻蟻。


    這個本質詳細解讀後她真是一點都不想對著源頭打下去了。


    她目光所及的地方有一個半圓形的半透明的光罩,而光罩周圍有濃鬱的怨氣正在滋生新的怨物。


    沈嘉妍毫不猶豫朝半長成的怨物扔了一枚鱗片。


    “轟隆——”


    鱗片一觸到半長成的身體,光罩一抖就發出了一聲巨響。


    沈嘉妍還沒摸清頭緒就下意識地趴在了地上,以防萬一趴在往光罩周圍縮。


    ……


    光罩裏麵有一幅攤開的畫卷,跟驚天動地的外麵不同,畫卷描繪的畫麵平靜的像另一個世界。


    沈嘉妍伸手碰了碰光罩,毫無阻礙地進到了裏麵。


    進去了才發現阻礙不是沒有,隻是在裏頭。


    血液流動的越來越慢,她眼睛都閃星星了離畫卷都還有不遠的距離。


    她也是玩過投壺的人,雖然都沒中過,但是什麽事都會有輕重緩急,老頭看在那麽多人命上應該是會幫她的。何況目標物那麽大來著。


    沈嘉妍朝畫卷方向扔了費力扔了一片鱗。


    沒中。


    不甘心繼續再扔。


    偏了一大截。


    麻蛋!難道她就要命喪於此了。


    老天爺啊!她倒是沒關係,但是唐恩明顯就是天之驕子的樣子,老天爺怎麽能舍得。


    給我一個機會救他好不好。


    沈嘉妍睜大眼一投……


    雖然偏了點,但還是留在了畫上。


    可是,怎麽周圍一點改變都沒有?沈嘉妍終於受不了眼皮下墜的誘惑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唉,她隻能救到這裏了,其他隻能看緣分了。


    ……


    “……”


    唐恩淡定地推開了麵前那張光著腦袋放大的臉。


    “你醒了啊!”沈嘉妍打了個哈氣,從桌上拿了一張不怎麽白的白布給他。


    “什麽?”


    他的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


    “擦臉呐。”沈嘉妍比他更不解地看著他,醒來別人給他遞帕子意思都應該是擦臉吧,難道還能有什麽隱秘的含義。


    “這東西你還擦過哪?”


    “你身上的傷口。”和我的臉。


    聞言,唐恩不嫌棄地接過帕子在手上擦了擦,起身把帕子放迴桌上又在她身上擦了擦。


    “……”既然打算這樣又何必用帕子擦手。


    做完這一切,唐恩又打起精神往外麵移去。


    真是堅強的病患,雙腿剛接上就能走的那麽像沒斷過。沈嘉妍上前幾步扶住了他,“你要去哪兒?”


    “找水。”言簡意賅。


    “我記得外麵有一口水井,你坐下我去幫你打。”


    唐恩毫不領情地掙開了她的手,“還不至於。”


    她判定要躺著休養的病患沒有半天就自己下床做事,真是一件傷自尊的事。


    “……我昨日怎麽了?”


    “唔,”沈嘉妍上前幾步幫他一起拉井裏的拉索,“昨天我也暈了,隻不過我醒的比你早,所以就竄到了你的屋子裏看你有什麽要幫忙的。”


    唐恩看不清情緒地微微點了一下頭。他大概忘了他還留了一個泥巴人蹲在她房間的板凳上。


    “對了,大人你想到什麽迴去的方法了嗎?”這裏不止不能吃葷,沒有頭發,還危險重重,她真的好想迴去啊!而唐恩吃了那麽大一個虧一定更想迴去,他的腦子明顯比她好使那麽一點,這種未來交給他她放心。


    唐恩睨了她一眼,“你知道為什麽會到這個凡人界?”


    “凡人界是什麽?……難不成是因為我把那個卷軸撕了。”


    “沒有魔的世界就是凡人界。”唐恩簡單地解釋道:“應該和你撕卷軸沒有什麽關係。”


    “是因為這個世界沒有魔,所以大人你的實力才被壓製了?”要是他還是原來的水平,無論世界都能叱吒一方,她也能跟著喝點肉湯了。


    唐恩聞言幽幽地看著她,目光怎麽就那麽滲人呢?沈嘉妍憑借對危險的直覺,臉上就掛上了傻笑,“今天大人怎麽就那麽帥氣。”


    “……降低我的水準,大概是為你創造機會。”這平淡的話裏麵含了無數聲歎息。


    “咳咳……咳!”沈嘉妍嚇得嗆住了口水,他說的是什麽?什麽叫給她創造機會,要是想給她創造有仇報仇有怨抱怨的機會,不應該是把麵前這個人變成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柔弱書生那一類嗎?


    因為受到這驚嚇,她的手也跟著一鬆,“撲騰”一聲,那道一半的洗臉水又掉了下去。


    唐恩臉比木桶還要黑一點。


    “師兄,你醒了!”沈嘉妍轉頭一看,這不是昨天頻頻受傷的小和尚。


    “師姐,怎麽在這裏?”小和尚打了一個佛號,八卦地問道。


    “我略通一些歧黃之術,便來看看你們大師兄的傷勢。”


    “師姐果真厲害!大師伯說大師兄的狀況至少要躺半年。”


    沈嘉妍謙虛地笑了笑,“也沒有那麽厲害了。”


    唐恩倚在水井旁邊的木棍上,看樣子是放棄了自己打洗臉水,朝小和尚招了招手,“幫我打半桶水上來。”


    那姿態完全是讓你打水是對你天大的好處。讓人悲痛的是那個小和尚一點自尊都沒有的樂顛上前給他打水。


    水打上來小和尚察覺沈嘉妍盯著他,摸了摸腦袋:“師姐是不是也要一桶。”


    沈嘉妍一副我一點都看不起你的轉過了視線,“那就麻煩你了。”


    ……


    到了中午,沈嘉妍隻來得及吃一口這家做的有肉味的素材,就被她的尼姑師父拎迴了尼姑庵。


    走之前她拚命朝唐恩眨眼,不知道他懂了沒有,反正她是不曉得她眨眼是想提醒他什麽。


    “你怎會跟夫華寺的禿驢們混在一起!”遠離了人群,尼姑師父恨鐵不成鋼地甩開了她。


    禿驢?沈嘉妍扶了扶歪掉的帽子。


    “師父,大家都是佛門弟子……”


    “呸,誰和他們大家!”


    “師父,我錯了。”


    “知錯能改就是的好的。昨日的惡物你是怎麽治住的,那些禿驢個個重傷,徒兒你可真給我爭麵子。”尼姑師父笑得眼睛眯成了一條線,看的沈嘉妍也覺得樂滋滋的。


    不過,受傷最輕說不定不是最厲害,也有可能是出力最少。


    “睡了一覺記得也不怎麽清楚了,大概是我運氣好一刀就戳死那個作惡的東西。”她也不知道她原來的是個什麽性格,所以隻能半假又敷衍地說道。


    她似乎是摸對了她平時的性格,隻見尼姑師父笑得更甜,“你運氣一向好,讓你下山真是做了個好決定,揚眉吐氣啊揚眉吐氣。乖徒在山下吃飽了沒有?”


    沈嘉妍搖頭,隻吃塞了一口就被你叫起來了,剩下的全部便宜了唐恩。


    “咱迴庵裏放開的吃。除了饅頭再給你加個清水煮蘑菇。”


    ……她隻聽過小雞燉蘑菇怎麽辦!落差太大她怕她看到清水裏漂浮幾個蘑菇會掉下淚來怎麽辦!


    唐恩再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餓的麵黃肌瘦,趴在花園的石桌上。


    聽到腳步聲頭也沒抬地說了一句“你來了”,繼續無力地趴在。


    因為住的屋子是兩個人住的,雖然是和尚尼姑但怕唐恩看到什麽不該看的殺她滅口,所以就是沒有說好他晚上會不會來找她,她還是早早到了偏僻的花園等著。反正他不是說他對要殺的人有一種感應,她就是在哪他都應該找的到。


    現在真的被他找到了,她的心情又有一點複雜。


    沈嘉妍埋著的頭被強行抬高了起來。


    唐恩打量了她幾眼,大約是沒想到不過短短幾個時辰她就把自己弄成了這個樣,“要死了?”


    那麽說自己的小夥伴真的好嗎?


    沈嘉妍不高興地眯起了眼,你不殺,我怎麽會死。


    “有大人在我怎麽可能會死。”


    唐恩挑眉:“一心求死。”


    怎麽那麽奇怪,沈嘉妍往四處張望了一遍,研究了一下燈光問題,唐恩怎麽比上次見麵給她的感覺要英俊。


    如果不是燈光問題的話,大概是她餓出了問題。


    “在看什麽?”唐恩甩袖坐下。


    今天晚上的他格外的風騷。


    “哦!”沈嘉妍驚唿一聲,“你怎麽長出頭發了?”


    而且一次直接長到了齊腰。


    有頭發和沒頭發怎麽會差那麽多,那她有頭發長得隻能算是還行,現在不是長得不行了。


    唐恩沒有迴答,見她發呆順理應當地轉移了話題,“在想什麽?”


    “覺得沒有頭發的自己一定好醜。”所以生發劑分我一點好不好。


    唐恩嘴角掛了一抹淡笑,食指在她頭上一挑,手順勢搭上揉了揉,“傻瓜,你哪有你想的那麽醜。”


    小尼姑沈嘉妍悲傷地打掉他的手,她就好奇她那麽嘲笑他的頭發,他怎麽都沒有什麽反應,原來是等到現在來報仇啊!


    “你這樣不是迴不了寺廟了。”


    唐恩點頭,“事情已經完成了兩樣,還有一樣我們就可以迴去。”


    “咦,什麽兩樣事情?你知道了什麽?你知道怎麽迴去怎麽不告訴你的小夥伴呢?”


    “小夥伴?誰?”


    沈嘉妍:“……”不就是我嗎?


    “我們來也沒有做什麽,除了昨天我解決的那個東西,我們還做了什麽……對咯,吃了三十個饅頭算嗎?”見唐恩沒有迴答自己的意思,沈嘉妍隻能胡亂猜測道。


    “你吃了三十個饅頭。”唐恩眉頭微蹙,大約是苦悶自己已經落魄到要跟一餐吃三十個饅頭的人說話了。


    “那還是在路邊采了不少藥材墊肚子才隻吃那麽幾個……”


    “昨晚那個泥人是第二件事。”唐恩打斷她對於她吃不飽的複雜分析,比起聽她說話他寧願給她解惑。


    沈嘉妍好奇地追問道:“是怎麽一件事?”


    “知道我今晚為什麽會來?”


    那麽問一定不是好事。不過意誌不堅定的沈嘉妍在他的目光下還是點了點頭。


    “看到一個唐恩之墓的東西。葬的是隻狗,聽說是給送它的名字。”


    沈嘉妍:“……”那麽拚命眨眼怎麽還擠不出懺悔的眼淚。


    “你想知道知道第三件事是什麽嗎?”出乎意外的唐恩沒有跟她深究,反而說起了其他。對此她當然是感激不盡,隻要第三件事不是殺了她,一切都是她的救命稻草。


    “想。”沈嘉妍眼睛發光發亮,完成了三件事就可以迴去吃肉,簡直迫不及待。


    唐恩的視線從她的頭頂慢慢向下移,最後停到她的嘴唇。


    “到底是什——”


    做人不要太歸根究底不然會遭到意想不到的報應。——被堵住嘴的小尼姑沈嘉妍心聲。


    ……


    “如果我死了,大人你一定要帶著好吃的寫上我的名字然後燒掉。”


    沈嘉妍扣著白色的石壁往下滑,她已經十天都沒有吃東西了,也不知道她是靠什麽支撐著到現在還活著。


    在前麵找出路的唐恩迴頭賞了她一個眼神,“不會燒。”


    真是殘酷的拒絕,就這樣麵前這人還是十天前對她耍流氓的混蛋。


    那天晚上她被堵住了嘴,卷軸的一行字在她晃了一遍,在轉眼他們就到了這個迷宮。


    開始兩人還有點羞澀的一前一後的走,但是十天過去被親完全就不是個事啊!反正在他的邀請下她又不是沒有親過,不是就是軟軟滑滑的,一切就算扯平好了。


    “我們還有多久才能走出去?”會不會到她頭發已經長到齊腰而身體已經變成人幹的時候。


    連續十天唐恩都沒有找到出口,這對他的自尊心是強烈的傷害,所以脾氣不好地“哼”一聲,摸著石壁晃蕩地走了。


    “哼。”沈嘉妍有氣無力哼了一聲,她要做一個吃飽的夢再繼續。


    這一睡了醒醒了睡轉眼就是五天。


    唐恩費盡功夫找到她的時候,腦補她找不到他眼淚直流之類的氣泡破了無數個。


    而毫不知情的沈嘉妍嘴裏叫喚著“雞腿”,擦著口水迷茫地掙開了眼。


    看到了唐恩,咧開一個大大的笑,“你迴來了。”


    唐恩無奈地歎了一口氣,走在她麵前蹲下,“我背你。”


    “大人,你怎麽能那麽好!”沈嘉妍歡樂地撲了上去。


    唐恩輕鬆地站了起來,少吃了東西她倒是輕了許多。這算是好事。


    “大人,你知道嗎?我每次一睜眼看不到你,我都隻敢繼續躺著睡覺,希望下一次睜眼能看到你……”餓勁過了她就腦子清醒了,憑她倒黴催的運氣和比他差一點的智商想要從這個沒有任何顏□□分不知道多大的迷宮走出去。


    再給她五百年都不可能。


    萬幸的是等到了唐恩,她以後一定要思考一下環境和她的戰鬥值再做決定。


    “大人,我一定會乖乖的。”叫小黑什麽的也可以勉強應了。


    “一定好好聽你的話。”比如上你的背讓你背之類的。


    唐恩在他自己不知道的時候眉頭舒展開來,心裏還主動思考她要是再誇幾句,等下她在他肩上落了口水就原諒她好了。


    ……


    “醒醒。”


    沈嘉妍護心的幾枚龍鱗齊齊發熱,她被燙了一會兒就受不了的爬了起來。


    這裏是……


    地上還散著幾片卷軸的碎片,就是這了。


    順便伸手摸了摸耳朵上的鱗片,“走開。”


    被唐恩罵了也懶得吐槽,她不過想著早點吃雞腿,一側臉在他唇上啄了一下,竟然真的迴來了。


    這次她可不敢再踩這卷軸,整理好了放在了祭台上。


    滿足地摸著一頭順滑的青絲 ,“大人,我們可以走了吧?”


    “嗯。”


    “大人,我的身世是什麽?”這一趟除了知道她跟這塔裏那個食人花似乎有那麽一點點親戚關係和看到了唐恩的光頭,她似乎就沒有了什麽收獲。


    “去問紫門的小鬼要一樣東西,至於其他出了塔我在告訴你。”


    沈嘉妍:“要什麽?”


    “看你能要到什麽。”


    唔……他身上最值錢的應該就是那個紅肚兜了,但她沒有任何可以用來交換的東西,估計隻能要到他虎頭上的一根毛就算不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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