陣雨洗過的夜空深邃明朗。


    藏在雲後的皎潔明月從縫隙之中灑落清輝。


    光著腚的月崎獸跪坐在地上,一隻手下意識的想要握住自己的刀。


    發覺自己的刀不見了。


    月崎獸又捂著自己的槍。


    夜間冷風吹過,撩撥著月崎獸眼前老人的淩亂長發。


    老人的目光一直看著一個方向。


    聽到月崎獸的詢問之後,老人緩緩轉過身。


    月崎獸盯著老人。


    剛才被砸入水底的時候,那個年輕人的一拳打得他直接喪失了反抗能力,那些陰兵衝上來之後,他根本沒有招架之力。


    就在自以為這輩子要畫上句號之時。


    有人扒了他的衣服,套在了其他屍體的身上,任由屍體被那些陰兵分屍,連帶著染血的衣服被拽出水麵。


    之後月崎獸就昏迷過去了。


    再醒來的時候,完全是冷颼颼的夜風給凍醒的。


    老人一轉身。


    月崎獸當即愣了一下。


    老人蒙著雙眼,仿佛是個瞎子。


    聞言老人笑了笑。


    “舉手之勞罷了,不值一提。”


    月崎獸還是盯著老人,這世上那麽有那麽多的好事,對方的境界很強,不然也不會在那麽多人的眼皮子底下藏那麽久。


    對方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救了自己。


    月崎獸稍加沉默之後,直接衝著老人磕頭,“我叫月崎獸,君國有句古話,叫做滴水之恩,湧泉相報,大恩不言謝,您救了我一條命,這份恩情我肯定會報答您的!”


    老人笑了笑。


    聲音沙啞。


    “我不圖你的任何迴報!”


    月崎獸更加看不懂這個老人了。


    老人見狀笑了笑,“隻是覺得你我之間有緣所以才順手救了你,隻當是結個緣!”


    月崎獸直接再給磕了個頭,“多謝前輩!”


    老人擺了擺手。


    “既然沒事了,就走吧!”


    月崎獸站了起來,衝著老人再度鞠躬。


    沒走兩步。


    老人忽然咳嗽了一聲,月崎獸迴過頭看向了老人。


    “前輩還有事?”


    老人緩緩站了起來,“之前那人不叫木剛,他叫王悍!山河會小太保!”


    月崎獸再度愣住了,打量著老人。


    老人笑了笑,轉身朝著遠處走去,“木剛是春秋草廬的人,我與春秋草廬有些交情,有人汙蔑他們,我自然是要替他們證明一下清白的。”


    說話的功夫,老人已經飄然遠去,看起來風燭殘年的老家夥,仿佛是風一吹就能倒,行走間卻是健步如飛,比沉澱過的體育生都快。


    隨著二人距離拉遠,遮住老人雙眼的布條摘下,露出一雙豎瞳。


    月崎獸折斷樹枝編了個亞當風的齊屌超短裙。


    腦子裏還迴想著剛才老人說的一切。


    絞盡腦汁的想著老人這麽做都是圖啥。


    月崎獸看著遠處,把王悍的名字重複了一遍,牢牢記住。


    剛剛身負重傷,整個人腦瓜子還嗡嗡的,這會兒腦子運行受阻,暫時不去想那麽多的事情,遠遠的看到了窠湖另外一頭,長生會的帳篷,再遠處,還有科菲肖恩的考察團隊他們的帳篷。


    雙方陸陸續續下去了幾百號人,現在上來的就他一個。


    月崎獸朝著那邊走了過去。


    王悍扛著項風。


    讓劉笑扛著薛化成,給朱棟打了個電話,讓火速趕過來把薛化成接迴去。


    又厚著臉皮給上官妙音打了個電話,讓上官妙音過去幫忙看兩天薛化成。


    上官妙音這娘們兒又犯了老毛病,聽到是好久沒有打電話的王悍,對著手機一陣喘。


    之前王悍被種過守貞砂,王悍也是個年輕大小夥子,哪能受得了這,起狙刹那,疼的一彎腰。


    扛在肩膀上的項風也是跟著一掂。


    別在項風褲襠裏麵的刀也是一出溜。


    王悍餘光就看這一幕之後連忙扯開項風褲子一看。


    差一寸呐!


    就差一寸!


    王悍拔出刀,一轉頭。


    一瘸一拐的姚星星立馬獻殷勤伸出手接過刀,“九爺,我給您拿著。”


    王悍掃了一眼姚星星,長得還挺有英氣的,短頭發,笑起來臉上還有兩個小酒窩。


    這會兒已經是六點多了。


    到了景家之後,王悍坐在門口等著朱棟。


    看了一眼咣子,“你進去給那個小丫頭說。”


    咣子也點了一根煙蹲在王悍跟前,“那個老爺子確定出不來了?”


    王悍吐了個煙圈開口道,“被神脊給吸附了,即便出來也是人不人鬼不鬼的。”


    “你們說的是打鼓的那幾個人嗎?”


    姚星星問道。


    咣子看了一眼姚星星,“是,咋了?”


    “那幾個人都死了,然後才被神脊給吸附了。”


    “你確定嗎?”


    姚星星點點頭,“我很確定!中間鼓聲停了一會兒,神脊附身之後才又開始的,他們好像都是被鼓聲給震死的。”


    “死了啊。”


    咣子嘀嘀咕咕道。


    兩個人都是朝著院子裏看了一眼。


    咣子夾著煙,“阿悍,等會兒你去說唄,我咋感覺張不了那個口了。”


    “你去,老子不會撒謊。”


    王悍迴想著之前公羊劫說過的話。


    如果死了沒多久,還沒有腦死亡的話,神脊吸附,會繼承載體記憶,但還是有缺陷,因人而異。


    後麵因人而異這四個字就充滿了不確定性。


    景添走之前就給王悍和咣子說了身後事。


    估計是自己也知道自己肯定會死,至於具體信息,到時候去廟裏麵找一找那個小冊子,等看到裏麵的內容之後,細節就明了了。


    王悍的目光一轉,“那個胖子怎麽還沒來?”


    “王肥蛟嗎?不知道!”姚星星接話茬道。


    王悍有點犯嘀咕,“我剛才用的是別人的臉,他是咋認出來我的?”


    姚白蟻指著王悍的手腕,“九爺,您之前在王肥蛟麵前用過這個。”


    王悍看到神孽之後轉瞬明了了。


    彈飛煙灰,衝著姚白蟻道,“神脊母體在哪裏?”


    “港城,長生會,李家。”


    姚白蟻直截了當道。


    王悍再度詢問道,“長生會到底想要幹什麽?他們和小鬼子之間在密謀什麽?”


    “長生會所做的的一切目的隻有一個,謎底就在謎麵上,長生。”


    王悍想到了一點東西,“你知道活死人嗎?”


    姚白蟻愣了一下,“好像在哪裏聽到過。”


    姚星星開口道,“師父,之前那個帶隊的女人跟他們一起的外國人好像說過。”


    姚白蟻像是想起來了什麽東西。


    “對!科菲肖恩他們團隊裏的人之前提到過這個名字,但也隻是提到過這個名字。”


    最後一枚九龍印在那個叫安吉拉的女人手中,這個女人和活死人之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


    尋找九龍印必須得提上日程了。


    想要把守貞砂給取了,要麽和上官妙音深入交流一下子,要麽就等到半步朝元。


    所以九龍印很必須。


    咣子忽然把手機遞給了王悍。


    “阿悍,王肥蛟的電話。”


    王悍疑惑的拿過來手機。


    “咋了?”


    “是九爺嗎?”


    王悍吸了最後一口煙,“是我,啥事?”


    “那個...那個月崎獸好像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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