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風習過,女孩兒黑發間清麗的香味沁入男人的鼻息。


    他想念極了她的體香,眷戀極了她的體溫。


    這暖意,隻有她可以給他。


    雪眠,我的雪眠躪。


    我在想你,你的心又曾有一秒鍾的刹那想起過我麽?


    江湛北真的好想就這麽板過宋雪眠的身體,確認她唇上的稚嫩,理智卻在阻止他,不能繼續放任自己的瘋狂……


    “哥?”


    宋雪眠聲音輕輕的傳過來,透著一股小心翼翼。


    她隻能這麽想,才能讓自己不這麽緊張。


    因為這個人抱得她好緊,不過倒是沒有讓她感到不舒服。


    宋雪眠能感覺到他的身體好僵硬,好像非常想用力的抱住她,卻又害怕傷到她似的,隻能壓抑著自己……


    “哥,是你麽?”


    宋雪眠很緊張,得不到迴應自然就會胡思亂想。


    她試著轉過頭看看他,但男人靠在她的肩膀上,用力頂著她的脖子,不讓她轉過來看到他的臉。


    到底是怎麽迴事?!


    如果是哥哥的話,為什麽要這麽做,而奇怪的是心,心裏不知道為什麽有一點點淺淺的痛,她竟然在心疼這個不知道是誰抱著她的人?


    宋雪眠就這樣被抱著,身體不能亂動。


    她好像足足被他抱了一分鍾的時間,她唯一能肯定的是這個人也許並不會傷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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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湛北胸腔處有種說不出的痛,無論宋雪眠怎麽詢問他是誰,他都忍著始終沒有發出聲音。


    因為他不能讓她看到他,不然她會詫然他憑什麽抱住她。


    一旦好奇就會激發她想起隻會給她帶來痛苦的迴憶。


    該死的!


    江湛北,你幾時成了這樣的孬種,明明深愛的女人就在自己的懷裏,卻不能讓她看到你的臉。


    雪眠……宋雪眠。


    你一定恨死我了吧,屬於我們最美的夜晚,我竟然放任你一個人在房間,我非但沒能保護你,還讓我們的孩子就這樣離開我們。


    你恨我,我也認了。


    但我向你保證,那個傷害了你和孩子的人,今天,就是今天,我一定發誓讓他不得好死!


    關衡一直就站在他們的身後,江湛北對雪眠的隱忍和疼惜都寫在那張原本無懈可擊的臉上。


    男人若不是動了情,又怎麽會暴露出自己的弱點。


    雪眠就是他的弱點,他無藥可解的弱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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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隻是弱點本就不該和無懈可擊的人走在一起。


    彼此會成為對方的致命傷。


    關衡不允許宋雪眠再次成為任何人的標靶,他走近了過來,聽到腳步聲,江湛北與他有個對視,像是形成了一種默契。


    這個擁抱是到了該結束的時候了。


    江湛北終究還是鬆開了宋雪眠。


    宋雪眠第一個動作就是迴頭,關衡卻在這個時候發出聲音喝止:“不要迴頭,雪眠,繼續畫畫。”


    “哎?”


    宋雪眠脖子一僵,心裏有咯噔一下,因為哥哥的聲音在那瞬間有些可怕。


    她拿著畫筆繼續畫紙上的素描。


    總覺得很奇怪,所以輕聲問:


    “哥,剛才是你麽?”


    “嗯……”


    關衡應聲,宋雪眠還是覺得心裏怪怪的,“那我現在可以迴頭看你麽?”


    關衡停頓了一會兒,“可以。”


    宋雪眠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深唿吸一下,她緩慢的轉過頭去,就看到關衡站在她的身後,除了他,就隻有一片綠色的草地……


    關衡笑笑,俯下身去,撥弄了幾下她的發:


    “哥有這麽好看麽,都看入神了。”


    關衡開著玩笑,眼角的笑很溫柔,宋雪眠調皮的切了一聲,“都怪你剛才那麽奇怪的抱著我,害我還以為是被奇怪的人偷襲了……”


    “怎麽會,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的,哥保證。”


    “嗯。”


    宋雪眠點點頭,迴過身去繼續作畫,隻是偶爾身體會突然浮現剛才被擁抱時的感覺,明明和哥哥的擁抱……並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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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湛北從公園裏出來,坐上薛維西的車。


    原本他並不該出現在這裏,隻是在去那個地方之前,他很想見見宋雪眠,隻要處理了那個該死的畜/生,他和她重聚的日子才能開始倒數……


    江湛北上了後座。


    薛維西向他報告江嶽耀已經從沈雲磬的別墅裏出來,他們的車子正跟在後麵。


    江湛北慵懶亦威嚴的應了一聲,遂而:“開車。”


    ……


    江嶽耀坐在私家車上,身著一席全新的手工西服,這套衣服是為了今天的股東大會而特地準備的。


    江氏集團董事長這個位置,他等了那麽多年,終於是他的了。


    隻是想,江嶽耀那張老奸巨猾的臉上就抑製不住奸詐的笑。


    助理坐在他的手邊,自然是一陣吹捧和奉承。


    “恭喜三爺終於踢除所有屏障。”


    江嶽耀勾著唇角,“掃盡屏障也有你一份功勞,以後你就是江氏集團董事長特助,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我會好好期待你日後更好的表現。”


    “多謝三爺,我一定不會負三爺厚望。”


    所謂狼狽為奸也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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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映在駕駛座上的後視鏡裏的兩行嘴臉惡心得讓唾棄,隻瞧車子幾個轉彎後,江嶽耀突然臉色大變,一陣陣的惡心讓他心髒很不舒服。


    “停車,停車……”


    江嶽耀喊著。


    司機卻沒有停車。


    助理兇神惡煞的也吼起來,“耳朵聾了麽,沒聽到三爺說停車?!快停車!”


    司機自然不是耳聾。


    他一臉驚恐,像是著了魔一般,非但沒有停下,更是狂踩下油門,打著方向盤往右狠狠一個打轉,車頭筆直的就衝出公路,朝著路邊的大樹撞了上去——


    車廂裏猛烈的一個震動。


    江嶽耀後脖子撞上椅座,原本人就惡心得犯暈,這麽一撞,眼睛向上一翻就暈了過去。


    “三爺?三爺?!”


    助理拍著江嶽耀的臉頰,他現在可不能暈過去,等下的股東大會絕不能錯過時間。


    “你這該死的都幹了什麽?!”


    助理衝著司機大吼,司機推開門直接跑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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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機會這麽做。


    完全是因為在黑白兩道,四爺已經放出了話,隻要為三爺辦事的人,無一列外,明年的今天就是他們的忌日。


    四爺是動真格的,三爺派人燒死四爺的新婚妻子,害死他們的孩子。


    四爺這次要來奪三爺的命的。


    而他隻是個小人物,並沒有參與謀害宋雪眠的事,所以四爺給了他嚐罪的機會,隻要他開車撞上路邊,困住江


    嶽耀和他身邊的那隻畜/生,就饒他不死。


    看著司機不要命的跑。


    助理這才從後視鏡裏看到跟著後麵的幾輛黑色轎車上下來烏壓壓一群人,難道是四爺他……


    驚恐的念頭在腦海裏炸開。


    他丟下江嶽耀就轉身打開車門,但車門還未打開,一把黑色手/槍就抵在了他的腦門上,“別開槍。”


    他瞪大著眼睛哀求著。


    下一秒,握槍的手揮了下去,助理被打得昏死過去,倒在了江嶽耀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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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荒廢的郊外工廠區。


    偌大的廠房裏擺著一排鐵椅,每一把椅子上都綁著一個人,每個人的嘴裏都塞著布團。


    他們統統都是被打暈帶過來的,他們應該會很想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事。


    所以。


    正對那一排的對麵擺著一張尊貴的座椅。


    江湛北雙腿交疊,伸手打了個響指。


    那些被綁住的人身後各自站著一個彪形大漢,他們舉起看似油桶的透明桶子擰開蓋子,就看到油潤光亮的液體筆直的倒在那些人的頭上。


    很快。


    那些暈死過去的人都被這液體的冰涼給凍醒,一股股刺鼻的汽油味更是讓剛醒過來的人頓然清醒。


    他們動彈不得,身上的鐵鏈牢牢將他們和鐵椅混為一體。


    “唔唔……唔唔……嗯額……唔呃……”


    助理第一個驚恐的睜大眼睛,要死要活的用鼻子發出求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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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知道江湛北是來真的,這一排人都是幫三爺辦事的人,雙手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血,重要的是,他們都參與了燒死宋雪眠的那件事。


    現在隻要點一把火,他們這一排人都得死,活生生被燒死!


    隻要是淋了汽油的人都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不過坐在一排最邊上的那個人距離那些人還隔著兩三個椅子的距離,身後的壯漢也沒有給他淋上汽油,所以,他應該是最幸運的那一個。


    不過江嶽耀被死死的綁在鐵椅上,他應該不會覺得自己有多幸運。


    一雙兇惡的眸子瞪著江湛北。


    仿佛死到臨頭,他還沒清醒意識到自己招惹了誰。


    江湛北抬手做了個動作,江嶽耀嘴裏的布團被人抽了出來,他現在可以說話了,是江湛北給了他臨死前告解的機會。


    不過這個男人真的很不懂珍惜得來不易的機會——


    江嶽耀冷笑著:


    “江湛北,你以為你這樣做就能嚇到我麽?你要是敢燒死他們,你自己也逃不過法律的製裁。”


    “法律?”江湛北笑得比他更冷,因為那根本不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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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節骨眼,他還夠膽和他談法律……


    “三哥眼裏幾時有過‘法律’兩個字?”


    江湛北起身,不緩不急的步伐靠過來,卻像是手裏攥著鐮刀的死神。


    他的確是來奪命的,不過他犯不著髒了自己的手。


    “若是三哥不放在眼裏的東西,我又何必去操那個心?”


    江湛北笑:“這年頭,‘意外’太多了,何況三哥的死因是做了傷天害理的事,因為良心虧欠,寢食難安,所以燒火*。”


    江嶽耀瞪大了眼睛,不知道江湛北在胡言亂語什麽。


    “我連自殺遺書都請人代你撰寫了一份,我這個做弟弟的夠貼心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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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嶽耀震驚,這會兒他才明白,江湛北是要製造他自殺的假象,這樣他就能全身而退,撇的一幹二淨。


    此時此刻,江嶽耀要是說不恐懼是騙人的。


    江湛北的狠,他不是不知道,多年來,他沒有碰他,也是基於各種考量,他知道他若是殺他不成,被殺的可能就會是自己。


    是他太掉以輕心了,是他被他精湛的演技給騙了。


    該死的。


    都是那幾個做事不幹淨的混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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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這眼神是在斥責你的衷心不下辦事不利?”


    江湛北的話顯然是在挑撥江嶽耀和那群就要死的小嘍囉。


    一排人幾乎同時用著仇恨的眼神看向江嶽耀,他們為他賣命,到頭來還得陪他一起下葬。


    畜生就是畜生,翻臉的時候,最喜歡互相嘶咬。


    這場戲一定很好看!


    “江湛北,有本事你就燒死他們。”


    果然畜生的頭目才是喪心病狂,江嶽耀的這句話讓那一排人都暴躁起來,被活活燒死,誰不怕?


    助理唔唔的叫,恨不得扒了江嶽耀的皮,抽了他的筋。


    “三哥,別急,好戲要慢慢欣賞,何況我還有個問題得先好好問下你……”


    江湛北的臉突然就抹殺去所有的笑意,俯下身,握住江嶽耀身下那把鐵椅的兩隻扶手,攥著椅子連同他整個人圈進他壓迫下來的臂膀中——


    森冷的聲音劈下來:


    “三哥,覺得殺死我的孩子是不是很好玩,很過/癮?”


    這一刻。


    江湛北恐怖得就像是要一口氣,將他撕成碎片。


    江嶽耀容不得自己在江湛北的跟前敗下陣來,就算是死,他也不會向他求饒:


    “是很過/癮,而且真的非常好玩,你看看你,我殺了那個小孽障,你能拿我怎麽樣?殺了我?燒火*?哈哈,這樣又怎麽樣,那個小孽障也不會活著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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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仁慈對這畜生是多餘的!


    “何況江湛北,你也沒那個膽殺我,殺了我,你要怎麽和爸交代?”


    江嶽耀笑得喪心病狂。


    他吃準江湛北不會真的殺他,因為父親不會原諒他的大逆不道,隻是——


    “大哥的死,二哥的死,你以為爸是老糊塗都不知道是誰幹的麽?”


    江湛北放大在江嶽耀眼瞳裏的臉戾氣可怕。


    江嶽耀臉色一震,難道爸早就知道那樁意外都是他派人幹的?


    江嶽耀,這畜生,真沒少幹缺德的事。


    多年來,江湛北替他背著黑鍋,被人懷疑他是殺死大哥二哥的野心家,就因為他和大哥二哥不是一個娘胎裏生的。


    江湛北很清楚江嶽耀不會就此收手,若不是畏懼父親,他也許早就是他下一個謀害的對象。


    多年來,江湛北不斷壯大勢力,就是為了威懾住這個喪/心病狂的畜/生。


    他之所以沒有做絕,沒有對江嶽耀趕盡殺絕,也是出於父親不願看到他們自相殘殺。


    隻是他萬般忍讓,終究還是釀成了悲劇——


    他讓自己那可憐的孩子成了無辜的犧牲品,差點連雪眠也喪生火海,所以他還有什麽理由繼續放任這個畜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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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爸對大哥二哥的死保持沉默,同樣的,你的死,爸也會睜隻眼閉隻眼,我保證,沒人會在乎這世上少了你江嶽耀!”


    “不,你不能殺死我,江湛北,你不配殺死我!”


    江嶽耀驚恐的吼起來。


    “不用怕,江嶽耀,你下地獄的路上不會寂寞,有他們陪你!”


    江湛北的話,讓那一排小嘍囉都驚恐掙紮起來。


    江湛北走過去,看著那一張張殺人放火時春風得意的臉:


    “我江湛北的女人也敢動?很好,我給你們統統訂好了去地獄的單程車票,不用謝。”


    男人陰狠的眼神,讓那些小嘍囉活生生的屎尿全部失/禁……


    “難看死了。”


    江湛北冷笑。


    示意讓人把助理嘴裏的布團抽調,助理立刻又苦又喊地求饒:


    “四爺,四爺,我知道錯了,是他,那些傷天害理的事都是三爺的意思,和我無關,我隻是個小人物,我隻是受三爺唆使,我也是無辜的,四爺,求你放過我,四爺,求你給我一個機會。”


    ******************************************************************


    助理苦於不能跪地求饒,眼淚鼻涕,整張臉哭得叫人惡心。


    旁邊的人也和他一樣激動。


    江湛北譏諷的投給江嶽耀一眼:“這就是你養得畜生,真夠衷心的。”


    江嶽耀握緊拳頭,至死他也要羞辱他。


    江嶽耀敢怒不敢言。


    “不過你說得也沒錯,你的主人愚蠢犯錯,你們也是被迫的,我若不給你們一個求生的機會,好像也太殘酷了。”


    江湛北揮手做了個動作,竟然將那一排都給鬆了綁。


    他指著廠房外麵停靠著一輛麵包車——


    “統統坐上那輛車,我給你們三分鍾逃跑的機會。”


    江湛北話音未落,一群人狼吞虎咽似的跑了出去,上了車,踩下油門就衝上了公路,隻是還沒開出多遠,麵包車發出一道衝天轟鳴,就見整輛車突然爆炸,火光四照,空氣中濃煙滾滾,滿是爆炸飛濺的碎片……


    ******************************************************************


    江嶽耀目睹一切,瞠目結舌時,不知道為什麽身上的鐵鏈鬆了開來?


    以為是自己好運,他掙脫開鐵鏈就往外跑。


    卻不想一輛轎車飛馳而來,江嶽耀一迴頭,已經躲不開那輛車筆直撞上來!


    身體彈上車窗猛烈墜落。


    頓時,地上鮮血橫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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