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店的洗手間裏。


    蘊知英在洗手台洗了個手,遂而手機響,接了一個電話。


    隻聽到她喊對方為“顏希。”,簡短的幾句交流之後,掛斷電話之前,說了一句:“迴家了,就和湛北見個麵。踺”


    洗手間裏踢踢踏踏的高跟鞋聲漸行漸遠犬。


    蘊知英推門離開之後,洗手間隔間的門被推開,喬安言從裏麵走了出來。


    長形的洗手台鏡映照著女人精巧漂亮的臉孔。


    她似乎在疑惑著什麽。


    顏希……


    楚顏希……?


    喬安言沒想到會那麽巧偷聽到蘊知英講電話,更加想不到走出洗手間,竟然在露台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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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眠眠,這個點兒,你怎麽跑來這裏喝咖啡?”


    宋雪眠整個人還處在走神的狀態,有人跑過來拍了下她的肩膀,她抬頭才發現是喬安言,“安安……?”


    她的反應怎麽看都有些楞楞的。


    現在是下午兩點,工作日的這個點,要是江湛北不在這裏的話,根本說不通她這個董事長秘書為什麽會自己跑來這裏。


    何況這家咖啡店的常客都是些名媛貴婦,像雪眠這樣的女孩兒,沒理由會知道這裏。


    宋雪眠也後知後覺地看出喬安言疑惑的眼神,她笑了笑,很是自然地說:“是啊,怎麽那麽巧,我是陪一個客戶來這裏談事情的。”


    “那麽那個客戶呢?”


    “啊,她已經離開了。”


    宋雪眠雖然對答如流,但是同為女人,喬安言的第六感在告訴她,說不準那個所謂的客戶就是蘊知英。


    畢竟蘊知英是江湛北的母親,沒可能那麽巧的,同一時間都在這裏巧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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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安言從小在富人家裏長大,什麽樣的豪門醜態都見慣不怪了。


    如果告訴她,剛才蘊知英出現在這裏是為了警告宋雪眠離開江湛北,她一點都不會覺得意外。


    也許電視劇裏演的同樣戲碼很誇張,潑水,撒錢,辱罵。


    但她可以保證現實裏的比那些更殘酷——


    一旦經曆過,被踐踏過的自尊心就很難治愈。


    喬安言端倪著宋雪眠的神色,盡管她很用心的在掩飾,但是表情可以演,眼神卻會出賣內心。


    有一男一女走了過來,在宋雪眠那桌隔著兩個圓桌的桌子坐下。


    女人是某高/官的千金,男人則是某企業家的小兒子,他注意到了穿著包/臀裙露出性/感長腿的喬安言,立刻擺出一副魂被勾去的表情,“哎,那個是喬安言吧,國際超模,長得可真漂亮,真人比雜誌更好看。”


    女人聽著那話就不高興了,癟著嘴朝喬安言投去冷冷的目光——


    “切,什麽國際超模,到了後台,還不是脫/光了隨人看的下/賤貨!”


    女人用詞頗為難聽。


    還特別大聲,好像是故意要讓喬安言聽到似的,至少宋雪眠聽到了,憂心地看了眼喬安言,喬安言反倒勾著唇角,對上她替她傷心的表情——


    “有錢人真的很倒胃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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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安言修長的手指擺弄著宋雪眠跟前那杯咖啡杯的把手——


    “有錢人生來就什麽都有,所以傲慢無禮,目中無人,擺著優雅的姿態,幹著最醜陋的事,用窮人襯托他們的優越,從來不在乎被他們恥笑的人,會是怎麽滋味。”


    喬安言直視著宋雪眠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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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像在對她暗喻著什麽。


    她又笑:“不過你越是低頭,他們越是來勁。”


    喬安言突然就站起身,宋雪眠詫異地喊了她一聲“安安?!”


    喬安言筆直地走向那一對男女。


    男人驚訝地看著越走越近的美人,女人生氣地在桌子底下踩了他一下。


    側頭傲慢不屑地瞪著喬安言,剛要開口,喬安言卻強勢地搶在她前頭開腔:“女人生來就是給男人看的,要是脫/光了也沒男人肯看,那才是女人的悲哀。”


    “你說什麽?”


    喬安言眼神落在女人雞心領開到人魚線的胸口,不屑高傲的冷笑。


    她是在嘲笑她穿得那麽暴/露還勾不住自己男人的眼睛。


    女人氣得拍桌跳了起來。


    誰知道喬安言幽幽地拿起她點的咖啡,就從她的頭上淋了下去……


    女人狼狽的被整杯滾燙的咖啡淋得哇哇叫,正要抓狂,就聽喬安言冷眼看著她:“我小舅是殷弈城,母親是殷弈瓊,你最好搞清楚,自己招惹的對象是誰。”


    那女人一聽那兩個名字,頓時連尖叫的聲音都收緊起來。


    隻看到她憤怒的握緊拳頭,硬是咬牙忍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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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安言拉著宋雪眠的手離開露台的時候就聽身後,那個女人發飆得衝那個男人吼:“你是不是個男人,我被那個女人欺負,你都不敢出聲,你是怕那個殷弈城,對不對?你個沒用的東西!”


    咖啡店的落地玻璃上映照出那邊的貓狗大戰,女人衝著男人發火的樣子還真是醜陋的可以。


    走下咖啡店,午後明媚的暖陽打在喬安言的身上,勾勒出更加迷人的輪廓。


    她問宋雪眠:“剛才的事覺不覺得我很過分?”


    宋雪眠搖了搖頭,“不會。”


    “那麽如果眠眠也被欺負了,也會像我剛才那樣反擊麽?”


    宋雪眠一怔。


    好像明白了什麽,隻說:“你和我不一樣。”


    “是啊,靠著豪門背景賦予的能力,誰敢得罪我,一定沒好下場,所以我一點都不用怕,但是眠眠不一樣,對麽?”


    “……”


    “就算受欺負了,也隻能忍著。”


    “……”


    “這就是女朋友和妻子的差異吧?湛北小舅還真是差勁兒,讓你受這樣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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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朋友和妻子的差異……


    很貼切的比喻。


    很現實的比較。


    喬安言的話越細想越殘忍。


    宋雪眠卻是釋懷地笑了一下,“誰讓我愛上了他……安安,你可要替我保守這個秘密喲。”


    女孩兒的笑在明媚的陽光下璀璨動人,卻又那麽苦澀酸楚,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她,喬安言一把抱住宋雪眠,像個大姐姐一樣,“讓我替你教訓湛北舅吧?”


    “哎?”


    ……


    喬安言把宋雪眠送迴了江氏集團,董事長室裏逮著江湛北,親昵地挽住他的胳臂就跟他撒嬌——


    那可人的摸樣和咖啡店裏淋了那女人時的喬安言完全是兩個人。


    “說好了哦,晚上八點,一起吃晚餐,一定要帶上眠眠,知道麽?”


    江湛北拿在手裏的文件夾敲了下她的腦袋,男人笑得十分寵溺:“知道了,公主殿下。”


    喬安言詭計得逞,朝宋雪眠眨了下眼睛,“那我先去預約,晚上見咯。”


    她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江湛北看著宋雪眠,他知道剛才


    她是被他母親拉出去的,“逛街累不累?怎麽那麽巧遇到了安安?”


    “沒有很累,的確很巧,剛和伯母分手,就碰到安安了。”


    宋雪眠答得很自然。


    江湛北也沒有再多問什麽,所以宋雪眠拿過辦公桌上他已經簽完的文案,正準備迴自己的辦公室。


    江湛北繞迴辦公桌的時候,目光正好注意到了她的手腕,那條這幾天一直佩戴的珍珠手鏈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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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班的時候,江湛北親自駕車,宋雪眠坐在副駕駛座上。


    江湛北問她:“還有點時間,要不要迴家換個衣服?”


    宋雪眠莫名對那詢問有些反感:


    “我這一身很失禮麽?還是又想從頭到腳讓我換一身奢華的行頭,這樣才好帶著我出去見人?”


    宋雪眠口氣淡淡,口吻卻帶著點情緒,車廂裏的氣氛微妙起來……


    後視鏡裏,江湛北俊朗的臉孔掠過淺淺的笑,以最大的包容寵溺道:“你不喜歡的話,就算了。”


    ……


    江湛北和宋雪眠來到餐廳。


    總是愛遲到的喬安言竟然比他們還要早到,而且手邊還坐著一個英俊的男人——


    “你好,殷總。”


    宋雪眠看到殷弈城,禮貌地和他行了個禮,殷弈城站了起身,紳士地為她拉開座椅,“又見麵了,宋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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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舅,你膽肥了呢,當著咱們眠眠的正牌男友的麵就這麽大獻殷勤,湛北舅,你還不快點收拾這個手/賤的家夥!”


    喬安言故意耍著小性子。


    兩個俊朗的男人站在一起就是道風景線,江湛北朝殷弈城笑了一下,好像是在對殷弈城說:你家的寶貝可是吃醋了,看你要怎麽收拾殘局。


    江湛北在宋雪眠的手邊位置坐下。


    宋雪眠的另一手邊是喬安言。


    兩男兩女坐在方形桌上,俊男美女,每一對都有各自不一樣的致命魅力,惹來不少餐廳裏注目的視線。


    畢竟一個是南城江四爺,一個是殷家三少。


    兩個男人都是南城女人的夢。


    喬安言看著四麵八方而來的女人的視線,表示不滿:“哎喲,挑錯地方了啦,怎麽到處都是女人,都沒個男人,浪費我打扮得那麽漂亮。”


    她像個幼稚的大孩子。


    宋雪眠忍不住抿唇而笑,喬安言拿過侍應生遞來的菜單,就挽著宋雪眠的胳臂,問她:“眠眠,你喜歡吃什麽就點,別替湛北舅省錢哦。”


    “這頓不是我們喬安言小姐請麽?”江湛北打趣過來,喬安言眯著眼睛切了一聲,說:“小氣鬼。”


    轉而用腳踢了殷弈城一下,“我沒帶卡,這頓你買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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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殷弈城看上去就是個嚴肅的人,渾身散發著不易親近的疏離感。


    可對象要是喬安言的話,無論她有多無禮,男人的眼神裏也是那種溺入骨子裏的寵……


    ……


    喬安言就是個氣氛製造者,有她在,餐桌上就少不了笑聲。


    她天南地北的聊,挑起的話題永遠不會讓氣氛冷卻下來。


    所以這話題越聊越寬,自然而然的繞上了愛情這個主題。


    她說:“聽說‘小舅媽’今晚的飛機,迴南城,湛北舅,你知道麽?”


    江湛北手裏正在切著牛排的動作一頓。


    隻聽殷弈城很是嚴厲地嗬斥了她一句:“小孩子不要亂說話


    。”


    氣氛因為這句嗬斥變得飄過一陣寒風。


    “……小舅……媽?”


    宋雪眠不知道該不該在這個時候插嘴,但那三個字還是遲疑著說了出口。


    她能感覺到江湛北聽到那個稱謂時不自然的反應。


    殷弈城雖然保持著看不出情緒的臉說:“宋小姐,別聽小孩子亂說話。”


    但喬安言絕對不打算配合他。


    握住宋雪眠的手,說:“我哪有亂說,楚顏希,我湛北舅的青梅竹馬,湛北舅沒告訴過你吧,眠眠?男人啊,都是壞東西,初戀這東西總是藏著掩著的。”


    “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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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雪眠目光對向江湛北。


    男人放下刀叉,優雅地用餐巾擦拭了一下嘴角,拿起紅酒,蘊出眼角極致邪魅的弧度:“隻是我大學的後輩。”


    “湛北舅好狡猾,分明和‘小舅媽’肯定有一/腿,就算是分手了,也不用撇得那麽幹淨吧?”


    喬安言也拿起紅酒,好像和江湛北對上了,一定要為宋雪眠討個說法。


    她從隨身包裏拿出一本雜誌——


    封麵上是一個極漂亮的女人,成熟幹練,是那種渾身散發著風韻熟女氣質的女人。


    “‘小舅媽’現在可是國際知名新銳設計師,剛得到了國際突破設計獎,雜誌上說,她這次迴國對puc服飾很感興趣,湛北舅難道不心動?”


    喬安言笑嘻嘻的問著,那咄咄逼人的氣勢讓氣氛逐漸壓抑,她還故意問了一句:“湛北舅該不是想背著眠眠,招攬她加入puc服飾吧,那樣的話,也太欺負我們眠眠了。”


    其實這場爭論中。


    最尷尬的就要數宋雪眠。


    她的目光落在那本雜誌的封麵上——


    楚顏希,闖蕩歐洲設計圈的亞洲設計師,用她獨特的設計風格打造出她獨有的設計品牌。


    她很早前就知道她是誰,她還是她崇拜的亞洲設計師之一。


    她很欣賞她的設計作品,隻是做夢也沒想過這個女人會是江湛北的……初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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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聽喬安言的口吻,宋雪眠想,楚顏希對江湛北來說,應該不僅僅隻是單純的初戀——


    幾天前的會議上,有人提起過楚顏希這個名字,隻是那時江湛北的反應,好像她隻是個陌生人一樣。


    怎麽可以演技那麽好,就像沈芸磬出現在他的私宅裏一樣。


    他總是藏著太多她不知道的秘密。


    宋雪眠一個走神,放在桌上的手臂不小心碰到了刀叉,刀叉掉了下去,發出清脆的一記響聲。


    桌上兩男一女同時看向她——


    刀叉弄髒了宋雪眠的裙角,她站了起身,“抱歉,我去下洗手間。”


    宋雪眠才離開座位,江湛北也跟著起身,表情不一般的深諳。


    四人座的位置一下子空了一半。


    殷弈城冷聲斥責喬安言:“你不該在湛北舅跟前挑起楚顏希的話題。”


    “為什麽不該?一提到你們男人的舊/情史就變臉?心虛還是什麽,要是不愛了,幹嘛那麽緊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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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還小,不懂大人間的事。”


    殷弈城臉色越發森冷下來,喬安言冷笑,小?他總是說她小,宋雪眠不也和她一般大,所以她就該被他們這些大人耍得團團轉,而沒資格知道真相麽?


    要不是偷聽到蘊知英的那通電話


    。


    她還以為江湛北和那個女人早就沒有聯係了,畢竟他們轟轟烈烈的愛過,但分手的時候,江湛北可是斷得幹幹淨淨。


    喬安言一直欣賞江湛北的理由就是,他對女人的關係總是劃分得很清楚,而不像某人,對任何女人都可以很好,唯獨對她很殘忍。


    “承認你們男人自私不就好了,何必找什麽女人小不小的借口,因為被戳到痛處,不是麽?!嘴上說喜歡,心裏分明藏著另一個……”


    喬安言直言不諱。


    一字一眼將殷弈城眼神裏的放縱消減成無情的責備:“安安,你太任性了,你那樣做隻會讓宋小姐很難堪。


    “難堪也被蒙在鼓裏好。”


    殷弈城眼神一怔,“你到底知道些什麽?”


    “湛北舅和那個女人還有聯係,對不對?”


    殷弈城不說話。


    喬安言吼他:“為什麽不迴答?”


    知不知道,沉默就是你們男人對付女人最殘忍的方法?!


    喬安言心涼道:“湛北舅對雪眠是不是認真的,你最清楚。不過你們要聯手一起欺騙她,是你們的事,我絕對不會幫著你們傷害她。”


    ******************************************************************


    宋雪眠跑去洗手間,在洗手台前洗著弄髒的裙角。


    抬頭看了眼打開的天窗——


    今晚滿天繁星,夜色甜蜜極了,為什麽她的心口感覺到的卻是一陣陣隱隱撕扯著的疼。


    “我們談一談。”


    男人深沉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江湛北就這樣闖進了女士洗手間。


    嚇得從隔間裏出來的女人立刻跑了出去,外麵想進來的也不敢進來。


    “你這是在做什麽?”


    江湛北鞋尖一推,索性把洗手間的門給關了起來——


    挺拔的身軀咄咄逼人的湊近過來,宋雪眠一步步後退,直到身體撞上了洗手台,鏡子裏倒映出,男人單手按在洗手台上,迫人的體格攏住女孩兒,讓她無路可逃——


    宋雪眠本來以為自己已經習慣了這個男人的霸道和任何強/勢的舉動,就算安靜的把自己的自尊心丟棄也可以。


    但原來,她並不能完全的做到。


    伸手從口袋裏把自己摘下的那條珍珠手鏈按在江湛北的胸口上,“麻煩你,把這條手鏈換給你母親。”


    江湛北深諳的眼掃過胸口上的那隻手,問:


    “……是和我分手的意思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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