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時間都沒有說話,青檸初跟著朝日奈祈織,兩人並肩走著,隨著他的方向而走。


    青檸初不會安慰人,也說不出安慰的話,她情商或許真的像小島美奈說的那樣與智商成了反比。在和朝日奈棗交往的那段小時間裏,她曾說努力的去愛上,去感覺,可是最後她也不知道心裏那一點異樣算不算是愛情。


    或許,她不過是留戀,眷戀,貪戀朝日奈棗給的那份感情和溫柔;或許,她不過是在找一個迴到過去,那遙遠的過去,她還天真,還沒有如今冷漠的時候的途徑;又或許,她本來就迴應不了,付出不了那份同等的心意……


    她想,她沒有那個天賦去安慰一個失去戀人的人,並且,她覺得已經那麽多年,不管過沒過去,都不該揭起,無論他還痛不痛,疤痕總不易去掉。


    她沉默的走,肩頭的獄蝶仿佛服飾的裝飾品不曾動過,她眨了眨眼伸手想理理被風吹到臉頰邊,時而拂過眼臉的發絲。


    在她動作之前,一隻修長的手已經將她的一縷發絲舒到了耳後。


    “小初的發香很奇特,似櫻非櫻,卻很是好聞。”聲音略低沉,也有些飄渺,像是在深想那清香究竟是什麽。


    青檸初感覺自己的心髒突然有幾秒不對勁,她能感覺到他的手指幫她順發絲的時候觸碰到她皮膚的溫度,還有他微微低頭說話時候,那溫溫的拂過她臉龐的唿吸。


    這幾秒的心悸,有些熟悉也有些陌生。


    熟悉,是因為和朝日奈棗在一起的時候偶爾也曾有過,陌生,那是因為,她不懂到底是為什麽。


    “櫻花的香味及淡,甚至沒有幾人能夠聞得到,你說的這個問題,我也不解。”青檸初垂下的手,手指動了動,抑製住了心中的異樣,露出一個唯美的笑:“因為這種香我也不認識,也不知道怎麽會有。”


    “小初。”朝日奈祈織定定的看著青檸初,目光灼灼讓她心裏一緊,想要閃躲,最後卻一動不動,任他低頭靠近,輕柔的吻落在了自己的唇角。


    “知道嗎?幾年前的這個地方曾讓我崩潰,以至於從那以後再也不敢來這裏,連來過都不敢。”朝日奈祈織欣喜於青檸初沒有推開自己,雖然她表情淡淡,可是吻上她唇角的時候自己心裏很高興,甜蜜的氣息瞬間就溢滿了整個胸腔。青檸初的不排斥給了他鼓勵,他伸手將她攬進自己懷中,一手仍舊舉著陽傘,輕輕的在她發頂親了親:“可是今天,當我終於再次來到這裏,我卻不難過,有的隻是恍然。我……不知道對不對,可是,小初,即使不對,我也不想改。”


    青檸初沒有推開朝日奈祈織,微微低垂的眼看到跟在後麵的朝日奈棗,陰著一張臉,手抓著身邊的樹枝,手指用力使得手臂微微抖著。


    之前朝日奈祈織的吻,青檸初本是可以避開的,可是她不經意間視角看到了身後跟著的人原來是朝日奈棗。她不動聲色的任那輕柔的吻落在自己唇角,如果棗可以看清,離開的就好,可是他明明雙眼充滿了憤怒,卻依舊站在自己以為隱秘的地方看著她和祈織相擁。


    青檸初收迴視線,眼中隱晦不明,她終於還是在祈織懷中抬起頭,眼神仿佛籠罩著一層迷霧,朦朧迷人。


    祈織順從心意的勾起嘴角,低頭吻了吻她的前額:“走吧。”


    青檸初沉默的看了看自己被祈織拉著的手,不掙開,一路沉默的任他拉著走,直到那一直尾隨著自己的灼熱視線被轉角建築隔離。


    轉過轉角,朝日奈祈織拉著她手的手收緊了幾分。


    他沉默,因為他可以感覺到她的心不在焉,感覺到那束憤怒的視線,可是即使是被利用也好,她不推開,他的吻觸碰到了她就已經是他今日最甜蜜的事。


    “小初,陪我一起去看她,好嗎?”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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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日奈?朝日奈?!……”


    朝日奈棗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放在桌麵上的手握成拳頭,表情陰沉可怕,路過的同事看到了走過來叫了幾聲。


    “啊??什麽事?”


    被突然的聲音拉迴現實,朝日奈棗握成拳的手多用了幾分力氣,客氣聽到關節嗒嗒的聲音,出聲的男同事眼神古怪的看著他,步子不由得後退了一些。


    “你怎麽了?今天一直不在狀態?不會是失戀了吧?”有些忐忑有些調侃的聲音,男同事扯出笑容問。


    哪想到一句話戳中朝日奈棗的死穴,被其冷眼緊緊盯著,尷尬的動了動唇發現笑不出來,於是幹幹的找了個理由迴了位置,坐下的時候又往這邊看了幾眼。


    “失戀?嗬……”朝日奈棗的表情又迴到了先前陰沉的樣子,低低的複念那兩個自己不願承認的字。


    他現在感覺自己沒有戀愛過,那一段時間的相處不過是小初在遷就他,在寵著他,是他沒有能力留不住這樣內心冷漠的她,是他沒能讓她愛上自己。


    先是真田弦一郎,再到祈織……後麵或許還有他的其他兄弟,或許還會很多很多……


    他想抓住卻總是抓不緊,即使曾經緊緊抱著,現在還是被拋棄了,他想恨她卻發現愛比恨要深。


    青檸初,從初初見你,這顆心就已經被注定,注定了無法躲避,這宿命。


    “祈織……”青檸初拉住朝日奈祈織的手臂,微微皺眉對他搖頭:“我知道你明白我們之前的親近是為什麽,你或許是朝日奈家第一個遇見我,認識到我冷漠的人,你該明白不該在我身上有愛情這種期待。”


    朝日奈祈織一直認真的聽青檸初說完,然後轉過身麵對她,誠摯的開口:“小初,我知道,我一直都知道。”


    還不等青檸初再開口,他繼續說:“你的冷漠我早有領教,可是你不懂,你不知道你自己總是在吸引著很多人的目光,即使你從來沒有給過別人希望和溫柔,可是卻莫名的讓人記在心裏。你越是不屑,越是冷情,越是拒人於千裏也越是讓人無法控製的想要靠近。”


    “你說不該在你身上期待愛,可是我聽了卻更想在你空白的心靈世界留下濃墨重彩。”朝日奈祈織看著青檸初的手從自己手臂上滑下去,伸手反拉著,在沒有往日的陰鬱,像是撥開迷霧的朝陽,笑的和煦溫暖:“是你的出現,讓我心悸,不甘,嫉妒,恐慌,我知道我吻你的時候你心不在焉,我知道棗在身後,可是你沒推開不是嗎?不管是為什麽,我都欣喜不已。”


    “……也許,我不該出現。”被朝日奈祈織認真堅定的眼神看著,良久,青檸初有些幽遠的聲音說。


    “怎麽會?”朝日奈祈織一聽臉色一變,拉著她的手用力了幾分,有些許的急切:“我想待你去看她,和她告別,我沒辦法控製自己對你的感情了。小初,和我去,好嗎?”


    殷切的聲音和眼神,朝日奈祈織放下傘,抓著她手的手有些汗濕,等著她的答案,隻需要一個點頭,輕輕的,就好。


    和他心裏預料的一樣,雖然他不想看到,可是青檸初還是搖頭了,並且把自己的手收了迴去。他看到她的紅唇張開,用著自己熟悉的喜愛的清透的聲音說:


    “祈織,不要帶我去看她,不,如果可以,不要帶任何人去看她,沒有一個女孩會希望見到自己愛的人牽著別人去看望自己,與自己告別。即使她說過,你幸福了就是她的幸福。她還是希望你可以記得她,藏在心底也好,隻要偶爾想起來,不會忘記就好。”


    【“初學姐,你有喜歡的人嗎?有沒有想過要交什麽樣的男朋友呢?”


    “喜歡的人啊?曾經有過。”清冷中帶著些許恍惚的聲音。


    “那麽學姐現在是沒有喜歡的人?是還記著以前的那個人嗎?”


    “那個人?不,我現在已經不喜歡他了。”悠遠的聲音,她平靜極了,說這句話的時候一點難過和落寞都沒有。】


    【“學姐,不知道為什麽,我總覺得我要消失了。如果我走了,學姐將我葬在我們第一次遇見的地方吧,然後種滿學姐喜歡的花。我希望學姐能來看我,一個人偶爾來就好,我希望學姐有人陪伴卻又不希望看到學姐和別人一起出現在我麵前,希望學姐記得我……學姐,我喜歡著你呢。】


    跟朝日奈祈織說那些話的時候,她腦子裏突然竄出了一些模糊的畫麵,聽到一些倍感熟悉的聲音和話語。


    然後,說著那些話時候,心裏莫名的沉悶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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