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相命周身環繞著一層彩光和雲團,五彩靈鳥們猛然俯衝也已經逼近了他。他運勁護體,以防靈獸會傷及自己。不料。第一隻靈鳥急速從自己的頭頂盤旋而過,在他還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從靈鳥身上飄落一片五彩的羽毛。本來相命以為這羽毛會安然落地,不料這些五彩靈鳥有序的依次掉落羽毛,所有的羽毛和環繞自己身上的彩光和雲團慢慢的混合到一起。他一時之間,眼眸中全是彩色。五彩羽毛與彩光和雲團在他周身包裹住,相命這才開始覺得,身上有些輕微的負重感。


    托爾三人以最快的身法趕到了山尖,見相命如同一個彩蛋樣,周身羽毛包裹,彩光四射,三人可不知他這狀況是好是壞,隻得在一旁靜靜的等這些異象結束。將近半個時辰的光團湧動,相命周身的彩光漸漸的散去,當最後一點彩光消散,那些五彩靈鳥所飄落的羽毛,全部變成了與雲團一樣的色彩。隨著雲團和羽毛從相命身體上慢慢的飄離,然後漸漸的凝集,到最後聚集成一顆白色的珠子,相命周身的負重感也瞬間消散了。他本來想去抓取懸空的白色珠子,弄個明白,卻感應到托爾三人在附近的氣息,隨即望向托爾三人所立的方向。


    見到三人平安無恙,相命隨即大喜道:“三位都沒事,我總算是放心了。姑蘇國主千萬別見怪,仙鶴前輩也是被晚輩給逼的,所以才帶我入了那洞府。隻是沒想到,這地方如此讓人驚異。相命之前,也是未曾到過這雲海之上,有種勝似仙神的感覺!”“相少俠客氣了,若不是你命人到靈巢之地幫手,我們二人怕是早就命歸黃泉了。至於仙鶴所為,必然是少俠將實情告知,他斟酌巨細才會替你領路。對於仙鶴,我還是很清楚的。此地雖然是禁地,不過是姑蘇家維持王權所保有的神秘色彩而已。此時看來,倒是相少俠與這靈鳥有著更深的淵源才是!”姑蘇莫可一直沒停過思考。自己姑蘇家的人,雖說可以教授百鳥國的子民駕馭靈鳥,卻始終無法控製五彩靈鳥這個族群。而滴血盟約,也隻是姑蘇家與五彩靈鳥的一次性約定。此時,他所能倚仗的靈鳥夥伴,已經履行了它們的職責,將自己三人從靈巢之地帶出了。這就意味著,他這國主,對於子民的承諾,將無法兌現。此事雖然還未被國中子民知曉,他卻已經想到了,自己的王權岌岌可危。


    相命能走通洞府的迷陣,而且這麽快便現身在這仙羽島礁上,姑蘇莫覺得這個神秘的地方,那些彩光和這些靈鳥的異樣,都是衝著相命而去的。見到了風起雲湧,天降異兆之後,更是讓他覺得,相命與三清老祖所說的有緣人,越來越貼近了。


    “托爾兄都無法應付的人,相命在人界算著不超過十個。莫不是碰上了七妖眾?”相命急於想知道在靈巢之地行兇之人的身份,隨即便向托爾問道。托爾雖然不想將尋仙到了百鳥國的事情說出,可是如相命所言,自己能遇到的棘手對手的確很少。這迴,自己是完敗了。他很清楚尋仙留在島國上,遲早會是個大禍患。思索了一番,便緩緩答道:“我本不願說,可惜這一次確實是我完敗了。你的結拜兄弟,吸魂之術大有所成,非但幻形之術施展出來,霸道異常。新修成的千妖變,簡直可以讓他一人抵擋一支軍隊。他應該還留在下麵的島國上,若是不盡快取阻止他,可能會出現更多的殺戮。他體內妖氣極為的不穩,整個人性,也在慢慢的被妖力所侵蝕中,遲早,會成了一個殺人機器!”


    “尋仙?這.......”相命記起上次與他決絕之時的場景,再見之時,便是生死一戰的時刻。這句話,雖然是自己親口所言,他卻是不願如此結束二人的交情。一向宅心仁厚的他,怎麽可能會對同生共死的兄弟下的去手。可是,尋仙總會在一些事情上,讓自己出乎預料。而他的手段,也變得異常的兇殘。就算他的目標是縱橫天地之間,成為三界第一人。可是,踩著無數屍骨而登上高峰,這是相命所不認同的。在托爾說出尋仙到了百鳥國的事情後,他便一臉的陰沉,想著,自己與他碰麵是遲早的事情,是否有那個狠心,下殺手。


    “那人的確是能耐過人,若不是托爾兄拚盡全力保護,加上靈鳥集群施救,我們三人怕早就成了他體內的一絲魂力。在他施展千妖變的時候,會成為被驅使的邪靈!”吳伯在一旁突發感慨,對於此前的交手,他心內仍無法平靜。


    “既然如此,我們得盡快離開此地,迴到島上去。免得貴國子民和我光部人族的子弟遭受什麽不測。隻有我們四人知道有如此高手在島上,其它人可是全然不知。姑蘇國主,這迴去的事情,怕是要勞煩你帶路了!”相命四人交談之時,完全忘了那白色珠子還懸在半空。在相命不遠處漂浮著,沒有任何的異樣。沒有光澤,也沒有氣勁的波動。看上去,那白色珠子連普通珍寶都比不上。


    可是,當姑蘇莫打算迴應相命的時候。這珠子卻突然在半空中急速旋轉起來,繞著相命轉了數圈之後,珠子迅速閃入相命身軀。相命差點沒反應過來,隻是突然運氣查探體內,並未感覺到任何異樣。而這珠子,就這麽憑空消失,與自己合為一體了。相命有些愕然,望向托爾三人,三人皆是一臉的茫然,無法解釋這奇特的變化。


    “看來,此地卻有什麽東西在等有緣人。雖然我無法解釋,不過,看樣子這珠子便是找到了主人了。不論相少俠與這裏有什麽瓜葛,我想,還是如你所言,盡快趕迴去的好,免得尋仙再殘殺島國上的人!”姑蘇莫說罷,緩緩走向相命處身之地。


    三人看不出他在幹什麽,似乎是一種術式的布置。不一會兒,地上便呈現一個圓陣,姑蘇莫招唿三人在圈內站好,不要隨意走動。在他口中念念有詞下,圓陣之中突然驟現白光。其它三人隻覺得刺眼。在白光消散的瞬間,三人已然到了相命之前所入的洞府內。


    “咦?七彩迷陣難道被相少俠給破了?”姑蘇莫看著洞內漆黑,變得與平常山洞沒什麽兩樣,隨即問道。相命則是有些不好意思,緩緩答道:“我也不知怎麽迴事,被困之時,劍魂顯現幫了把手。這陣術若是被打破了,實在是相命的不是。若是姑蘇國主有需要,相命可幫你再重新布置過。”


    “不必了,一切都是天數,順其自然才好!”姑蘇莫一邊說著,領著三人從洞內緩緩走出。相命很是奇怪,姑蘇莫一路上並未有其它的奇異舉動,如同走在平常的山道一般,就這麽帶著三人出了洞口。對於姑蘇莫所提及的七彩迷陣一事,他心內有些愧疚,卻不好再多說什麽。四人在除了洞口後,便閃身疾行,朝著村落南麵飛身而去。


    仙鶴在將相命引入洞府後,不久便發覺天上有異兆。而仙羽島礁,在雲海之上第一次被島國的子民看的真切。不禁令許多人浮想聯翩,對於這樣的異樣,他雖然沒辦法去解釋。隻是希望,相命這奇異之人,能將國主和正司禮平安帶迴來。起先,他迴到屋內,本想靜心調息,讓自己冷靜下來。不料。思緒始終難以安然,一番坐立不安。他便到了村落中各處巡視,往返不停。


    已然過去兩個多時辰,天上異樣也消散了,卻不見相命帶人迴來,仙鶴的心情變得極為複雜。終於,姑蘇莫四人閃身疾步而來,仙鶴喜出望外,迎了上去。


    “屬下得見國主和正司禮平安,總算能安心了!”


    “辛苦你了,若不是相少俠命人到靈巢之地幫手,我們恐怕遭遇不測了。這一次,光部人族的確已然拿出誠意,盡心盡力與我們合作。還望,百鳥國的諸位臣工,不要再妄生猜疑了。島上現在仍有一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我們隨時都有可能遇上。二位臣工,先去安排衛兵巡視,以保子民安危的好!”姑蘇莫一邊客氣的說道,一邊下令。仙鶴和吳伯自然知道這話是說給他們二人聽的,受命之後,便迅速離去。


    “那我們二人就迴村外去了,族人越快建好營地,就能盡早的與貴國的軍隊的相互照應。這日常的輪轉,也會好打理多了。現在尋仙下落不明,不過妖力催使下,他遲早會現身的。我們隻需讓那些巡視的人,在村落附近遊走便可。不必深入林中,免得落單被他給擊殺了!”相命沉聲說道。“相少俠說的是,我還有些事情,得迴去處理下,就不與你們客套了。至於尋仙的事情,我會再囑咐他們,一旦有情況,就會立即去通知你們!”姑蘇莫一邊說著,一邊客氣的與相命二人告辭。相命則是與托爾,急速朝著村外閃身而走,一路上,二人詳談頗多。


    “莫非他真變得無藥可救了?”相命顯然有些不甘心,這種優柔寡斷,托爾很是理解。換做誰,以往出生入死的兄弟,此時卻會成為自己隨時都有可能決一生死的對手,誰的心裏都過不去。他知道相命不想聽確定的答案,而他也不能確定尋仙到底是什麽心性。他隻是憑著自己的觀察,緩緩說道:“不能確定,隻是,妖力一天天吞噬他的人性。此時他還是半人半妖,久了,恐怕完全成為妖邪。由人道而入妖邪,可謂是兇殘至極。到了那一步,恐怕比眼下更為麻煩了!”“我知道了!”相命語音低沉,不再說什麽。


    二人很快迴到了光部人族被安置的地方,在村落南麵的一處田地上,光部人族的子弟正忙的熱火朝天。這可是百鳥國的子民舍了躬耕之土,讓他們建造營地。一切雖然都是相命和掌族們與人商談的結果,可每個子弟的臉上,都流露出不言而喻的歡喜。這人界的奇特,以及唿吸的空氣,所有的東西,對於他們而言,是一次再生。諸多磨難災劫後,他們得以安然無恙,從煉獄到人界,幸存至今。對於自己的命,他們有了更深刻的認識。爭鬥,遠遠沒有天降的災劫那麽可怕,那種麵對天災的無力,讓他們學會了珍惜眼前的點滴。


    “看來,都很賣力麽。這新地方,的確讓人精神抖擻!”相命帶著托爾迴來,遇上了弗拉和奧拉維圖,便閑聊了起來。


    “可不是麽,幾番磨難,更珍惜眼前。這恐怕是人人想參透,卻又難以做到的。我們光部人族的子弟,怕是個個都能比得上逍遙仙神了!”弗拉很是隨和,也顯得極為的輕鬆。盡管方才天空出現彩光異兆,他知道,相命不說,自己也沒必要去問。此時的光部人族,沒有人對相命有半分的不敬。而他的存在,才是這上萬子弟的信心所在。相命對於這樣的狀況很是滿意,隻是尋仙的事情在腦中困擾,幾番言語後,便先行一步告辭,想找個地方清淨一會兒。


    在一排草垛上,相命飛身躍了上去,想閉目沉思一番。不料。一陣氣勁波動傳來,讓他不得不警惕起來。他隨即運功護體,卻又發現,自己四周都是光部人族的子弟,未免有些太緊張。自嘲一笑,將內息散去。


    “看來瑣事加身,甚是惱人。連安危都有些分辨不清了。”玄影清風此時從旁閃身而來,很是利落的身法,落在相命所處的相鄰草垛上。相命見他到來,不由得好奇道:“不是說隻隨我征戰,不會管瑣碎之事。此時卻有閑情來打聽我的瑣事,莫非你這玄影這麽快學會了人性?”


    清風知道他是調侃自己,不過他這麵容神色是無法變了。顯得有些呆板,卻讓相命看來,有些喜氣。清風並未如相命所料,無言以對,而是沉聲迴應道:“我自然不是為瑣碎而來,你在仙羽島礁所遇異兆,也該得到了雲羽珠才是!”


    “雲羽珠?那是何物?”相命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清風提的太突然,讓他都忘了白色珠子與自己融為一體了。


    “雲羽珠乃是道祖的寶衣,隨著道祖征戰多年,經曆千錘百煉。是無上正氣匯聚的仙器,一般的妖邪,根本無法近身。而對付千百妖魔,有這仙器護體,必然能大大壓製妖邪的氣勁。仙界之中,除了佛祖的禪甲,這道祖的雲羽寶衣,可謂是修仙之人的夢寐之物!仙羽島礁,乃是雲羽寶衣封存之地。此番靈光乍現,必然是雲羽珠現世了。托你保管,想必是道祖的安排,故而我才有此一問。莫非你沒見到雲羽珠?”清風有些不敢相信。見相命這傻愣的表情,好像自己完全猜錯了一樣。


    “既然這寶衣屬於道祖,為何會與我融為一體?我倒是見到了彩光和雲團,最後凝集成一顆白色的珠子,這珠子,閃入我體內,不見了蹤影。我到時候,可要怎麽還給道祖?”相命麵露愁色。清風卻是不慌不忙的迴應道:“托你保管,必然會與你融為一體。這雲羽珠本就是和這人身皮囊沒什麽兩樣。隻是一層氣形的護體屏蔽存在而已,除非仙神之能大成者,才能得見寶衣形狀。如若我沒記錯的話,五彩羽翼,甚是華麗!”


    看著清風這流連忘返的樣子,相命隨即說道:“既然雲羽珠歸我保管。那麽,我若是死了,這雲羽珠豈不是也隨我一同消失了。道祖的東西沒了,莫非你老人家不擔憂?”相命知道清風肯定有什麽事瞞著自己,而自己沒法讓他說實話,隻得套。清風卻是有板有眼,遇到了該說,才會說,可完全不上他的當。隻是對他解釋道:“仙器之所以在道祖離開仙門之後被封存,全是道祖一人所為。我這玄影在此,也是為了守護這雲羽寶衣。你若是真死了,我估計也不會影響仙器。除非有淬煉池,能將寶衣仙氣去除,方能將其毀掉。所以,你放心,你的安危與寶衣沒任何的關係!”“那你之前為何說要與我一同並肩作戰,是否會有大事發生?你倒是先告訴我一聲,我絕對不透露給他們聽便是!”相命這迴可是找到了切入點,一開口,便讓清風有些不知所措。不過他已然是那一本正經的神色,思考了些許時間,便緩緩說道:“天機不可泄露,此乃道家子弟的本分。一切應該順其自然,該你知道的時候,你想跑,也跑不掉。恕我無能為力,不能多言。此乃佛道兩家於仙界平安無事的根本,對於天道之力,唯有順應!”“真是無趣的很,若是這樣,我這手持神兵,身懷神力之人,莫非還得被什麽天道之力牽著鼻子走不成。既然說神族創造了現在的三界格局,為何不能扭轉乾坤,讓所有族類,都能自行掌控命運。你所說的,我可是絕對不會讚同!”相命看了太多的無能為力,而天道之力的傳言,更是讓他的神經緊繃。此時清風再次提及,這可讓相命大為不悅。不管自己是不是神主托身轉世,或者隻是和普修斯林一樣的元魂宿主,他也不願被任何東西左右自己的命運。


    清風見他這樣,無奈的搖了搖頭,沉歎道:“天道高深,無人探得一二。若是你取迴了被封的記憶,便可知道,就算神主,也無力抗爭這天道循環。三界的命數,並不能由人自行掌控,而是天意弄人!”“是!是!說教的話,我還真比不上你,你既然得知了雲羽珠在我體內的消息。也該沒什麽事了。我想一個人靜一靜,還望前輩成全才是!”相命此言一出,清風頓時沉默,而且很快的閃身而走。


    相命則是在草垛上平躺著,望著這晴空萬裏,思緒湧動。按著正常的成長曆程,他想著,自己該是與心兒一同,在河邊遊玩戲水,追著蜂蝶玩耍.......或是兩人一同習文弄武,在各自親人的看護下,慢慢的成長。他該有著一顆童心,一份美好的迴憶。而這些他所經曆的聚散離別,都不會出現。就算是煉獄災劫,他也隻是跟隨相羅,或者跟著大哥他們,被人庇護的小孩子而已。


    可是,如今的他,滿腹滄桑。心兒和軒雪是自己的魂魄,這樣的結果,對於他而言,太過荒謬,卻又不得不接受。他漸漸接受了自己突然的成長,也嚐試著去麵對大人該麵對的事情。情,在他看來,就是那麽簡單的親近。可是,那份親近,卻是以命續命。恩,是授業教誨和撫養成人的責任,相羅和靜魂,隱夜和流人.......太多的人,為了自己這一條命,卻喪生,笑臉也好,哭訴也罷。他不知道這些人選擇了讓自己活下來,是否是對的。他隻是在此刻望著天際,仍然隻能看到人界的太陽,那金色的光芒。那湛藍背後,隱藏著什麽,他好想一眼望穿,卻又是那麽無能為力。


    隨著思緒的湧動,他想到了百裏蛟還滯留地界,風月等人還在地界之中應對暗力扭曲。而尋仙無疑成了他此時離開這島國的麻煩。他得去找他,做個了斷,讓自己去幫百裏蛟一把。他決定了,不再讓別人的犧牲,成為自己重迴神壇的墊腳石。他愈發覺得,這樣做,與那些爭鬥之人,踩著他人的屍骨沒什麽兩樣。他就算真的能得迴神能,迴歸神域,做迴那個舉世無雙的神主。他縱然沒有親手殺死那些為自己犧牲的人,卻無法忘記,那一個個倒下的身影,那些笑臉和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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